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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我也大意了,怪不得别人钻空子,正好被逮到一个好机会,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那要怎么办才好?”封澜又提起了一颗心。吴江在感情路上走得太不顺了,女朋友出事,结婚没多久的妻子也出交通意外去世了。一般人一辈子都害怕的事他连连遇上两回,工作就是他唯一的寄托和安慰了。
吴江却笑着对封澜说:“干了那么久,我也有点累。顺其自然吧,要是真的没办法,大不了放个长假,回来开个小诊所,专治疑难杂症。”
“说得像真的一样。”封澜埋怨道。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吴江拿她开玩笑,“和曾斐的事也黄了,你的嫁妆要攒到什么时候?当心攒得太丰厚,没有男人敢娶你。”
封澜半开玩笑地说:“怕什么?我要成富婆了,大不了养个小白脸。家里单着的又不止我一个,我妈要是数落我,我就拿你挡枪子儿,谁叫你是我的坏榜样!”
吴江微笑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恐怕做不了你的挡箭牌了,你要自求多福。”
“干吗?你要出家?”封澜才不相信。
吴江说:“你是我第一个通知的人。封澜,我要结婚了。”
封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意外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跟……跟谁?”
吴江笑而不语。
封澜突然明白了,指了指书房外。
吴江点了点头。
“你们,你们真的……”封澜心里百感交集。明明是意料之外的事,可偏偏又如江河入海般自然。吴江和司徒玦,他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然而如果他们愿意,又有什么比他们在一起更理所当然?
“你们终于想通了!”封澜想到他们各自耽误的这些年,又替他们高兴,又觉得鼻子发酸。吴江的笑自在而愉悦,现在她真的相信他没有受那些烦事所扰。
祝福完这一对,封澜也禁不住有点小小的惆怅。吴江也结婚了,她孤单的革命队伍上又少了一人。吴江和司徒玦的默契和快乐发自内心,封澜相信他们之间绝非将就。但人和人不一样,就好像同样的化学元素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她和曾斐也许还差了一点催化剂吧,而抓不住的丁小野又恰恰是她的促燃剂,活该她在单身的路上越走越远。
想到曾斐,封澜有些头疼。她该怎么对妈妈开口说她和曾斐进行不下去了?吴江要结婚的消息在亲友圈子里一传开,她妈妈更不会放过她了。
封澜蔫蔫地问吴江:“曾斐除了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戏了之外,还说了什么?”
“曾斐?”吴江愕然,“曾斐来找我只问了我要不要帮忙,一句也没提你们的事。”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们黄了?”封澜脊背发冷,她莫名地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果然,吴江同情地看着她说:“是你妈说的。”
32。第32章 在我后悔以前(1)
封澜从吴江家出来没多久,还没想到对策,就接到她爸爸的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顺道提醒她机灵点,最好再带上妈妈喜欢的东西。
封澜赶紧去买了妈妈看上已久却舍不得下手的那条丝巾,心惊胆战地提回家。如她所料,丝巾被妈妈扫到了地上。封妈妈中气十足地把女儿臭骂了一顿,说吴江都结婚了,他们家族里的老大难就剩下封澜一个,居然还有胆子主动回绝了再称心不过的曾斐。封澜现在给她送丝巾,就等于让她从此在亲朋好友间蒙着脸过日子。
封澜自知理亏,没有过多申辩,吃了饭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任妈妈数落。以她的经验,等妈妈骂累了,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到时她再请妈妈去吃消夜。
没想到封妈妈这一骂就是两个小时,还把以前的旧账统统翻了出来,越说越来气,这架势远超过了封澜从原单位辞职那次,甚至比刚听说周陶然结婚时的气愤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封澜怕她高血压又犯了,只得悄悄用手机向大洋彼岸的哥哥求助,让他赶紧叫小侄女给奶奶打电话。
等待救援期间,妈妈终于把话题扯到了丁小野身上,她问封澜:“你不会是真的猪油蒙心,因为那个服务员才推了和曾斐的事吧?”
在这节骨眼上封澜不敢再敷衍,她很清楚自己要是点头,妈妈非气昏过去不可,然而她也不愿意违心地摇头,于是只得拖着妈妈的手说:“是不是要我说一千遍一万遍?我和曾斐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和任何人无关。”
封妈妈说:“无关最好。我亲口问过了,人家对你也没有意思。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我女儿就算四十岁嫁不出去,也没掉价到和自己饭店里的服务员结婚。”
封澜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从沙发上弹起来,问道:“亲口问过了?妈,你问谁?”
“还有谁?那个把你迷得魂都丢了的小服务员。我让他从哪来就回哪去……”
封澜悄然无声地看了她亲妈一会儿,抓起包就往门口走。
封妈妈急得直跺脚,“你还说不是因为他?”
封澜说:“妈,你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怎么走到一起,又是怎么死的吗——都是被他们老娘给逼的!”
换好了鞋,封澜砰的一声关上门,只留下封妈妈和书房赶出来的封爸爸面面相觑。封妈妈心急火燎地跑到老伴身边,拍着手问道:“梁山伯与祝英台我知道,化蝶了嘛!那外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怎么死的……哎哟,你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死的?”
封澜下午没回餐厅,她也不知道妈妈到底对丁小野说了什么。如果妈妈真让丁小野走人了,她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她只能悬着心回到她和丁小野之间唯一存在联系的地方。
打烊后的餐厅静悄悄的,那一抹留存的灯光燃起了封澜的希望。她走向餐厅小露台的方向,然后在木雕屏风旁站住了。
丁小野靠在好几张藤椅拼成的“躺椅上”,双手枕在头后,头发仍是刚洗过的样子,湿漉漉的。周遭还有低低的音乐声,来自于餐厅的播放设备。
这家伙倒是会享受。封澜看着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到现在还想不通自己是怎么着了他的道,然而再盲目再肤浅的爱,毕竟也是爱。
她是真的爱他。
不止一点点。
良久,丁小野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来了?”
“这都是为我准备的?”封澜暗指音乐和他身边的几张空椅子。
丁小野说:“你说是就是吧。”
“还不错。”封澜貌似惬意地深吸了一口露台的空气。即使扎根在城市繁华的心脏里,夜晚的凉风毕竟要好过白日的纷杂。她有样学样地也搬来几张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小露台是餐厅唯一的户外景观,确切地说是个天井,在餐厅装修的时候造了个小花圃,种上些绿植,角落里还摆放着石雕荷叶做成的流水器。平时可以摆上两张四人桌。这个位置是最受情侣们青睐的,虽然夏天蚊子多,室外又没有空调,还是每天早早地被人预定了去。
藤椅的造型很应景,但封澜靠在上面觉得有点硌得慌。她调整着姿势,又去找来个抱枕垫在脑后,终于舒服了一些,伸直腿,看着一旁的滴水观音在夜风中轻抖它肥厚的叶子,流水器那边传来汩汩的细流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身后五米不是厨房,而是身在风景如画的幽谷,或是碧水蓝天之间,反正哪里都好,只要是与世隔绝的地方,身边,是她念念不忘的人。这个想象让封澜拥有了片刻的安宁和快乐。
“我以为你走了。”封澜躺了一会儿,轻声开口说道。
丁小野说:“差点。”
“我妈对你说什么了?”
“把我叫到包厢里聊了几句。”丁小野微微侧身,笑着面朝封澜,“你绝对是你妈亲生的。我发现你们母女俩在某些方面真是像极了。”
“我妈才不会像我一样……”封澜及时地把傻到家了的“爱你”两字咽回肚子里,“……一样受你摆布。她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滚蛋?”
“你妈妈比你客气多了,她和我谈人生,谈理想。”
“最后还不是让你带着你的人生理想滚蛋?”封澜嗤之以鼻,她怎么会不知道妈妈那一套,她好奇的是丁小野怎么还能留在这里。
丁小野解开了她的疑问。
“我这个月工资还没领。”
“废话!”只要她妈妈开口,店长不赶紧地给他结算走人才怪,“快说,你是怎么说服我妈的,我好从你这里取点经。”
丁小野说:“你妈不但比你客气,还比你精明得多。她问我什么,我当然要诚实地回答。”
“比如说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可够诚实的。”封澜不是滋味地说。
“难道要我说爱你爱得发疯,跪下让她成全?”丁小野笑道,“我说了,我在老太太面前只说实话。还有一句大实话就是——我人在这里,她还方便盯着我,我也干不出什么坏事。可我要不在你们店里干了,那就难说了。”
33。第33章 在我后悔以前(2)
“你还没干坏事?”封澜咬着嘴唇说。她相信他的话,这是能唬住她妈妈的唯一方式,但是她还是有迷惑,“你为什么不走?别说你找不到比我这更好的工作。”
丁小野的酒窝又现了出来,“可我找不到这么傻的老板娘!我发现你们餐厅的‘福利’还不错。”他恬不知耻地看着封澜发红的脸,又笑,“既然你让我骗你,现在人和钱都没到手,我怎么舍得半途而废?”
“那倒也是。”封澜点头。
“你妈妈那么快就把你放了?”丁小野好奇地问。
封澜说:“我拿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来吓唬她了。”
“她也信?”
“为什么不信?你以为逼急了我做不出来?”封澜把手垫在后脑勺下面,侧身面对着他,说,“如果我真的爱一个人,我不在乎为了这个忤逆我爸妈的意思。他们说到底是心疼我的,到最后不管怎么样,都会原谅我。我害怕的是我豁出一切,对方却是最早背弃我的那一个。”
丁小野说:“那你要擦亮眼睛,我的服务不包括化蝶和服毒。”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封澜了然于心,又对他说道,“我妈妈要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想到她女儿这么傻,别记恨她。”
“当然。”
“真的?”
丁小野看着封澜说:“她的话伤不了我。妈妈心疼自己的孩子不是最正常的事?豺狼还护着崽子。我看着她的时候想到了我妈妈。假如我妈妈还活着,哪怕会伤害任何人,她也会一样护着我。”
封澜从来没听丁小野主动提起过他的妈妈,或是任何一个家人。她对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你妈妈去世多久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封澜问。
丁小野说:“是个美人。”
封澜毫不怀疑这个,妈妈美不美,看儿子长成什么样就一目了然了。虽说丁小野整个人一点也不阴柔,封澜想象不出他的女性化模板会是什么样子,但拥有那样眉眼、鼻梁、嘴唇和下巴的人,通常都丑不到哪里去。
她装作不在意地说:“我懂的,每个妈妈在孩子心里都是大美人。”
丁小野却说:“美不美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告诉过你,我外婆是哈萨克族,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察尔德尼的一朵鲜花。那时他们和外族通婚的很少,我外婆十八岁就跟着到山上收购药材的汉族男人偷偷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能回去……那个男人就是我外公。”
封澜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如果像丁小野所说的,她外婆再也没有回到家乡,也就是说从他妈妈那一辈起就是在外面长大的,那他又为什么会回到老家去放马、种贝母?这不太符合一般人的生活轨迹。但她不愿意打断丁小野的话,他愿意对她谈起自己的家人,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