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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斜眼看着身旁的千山,心里只有两个字:好快。
要战胜力量强大的敌人,只能靠速度,而速度极快的敌人,却不能轻易地落在力量几倍于自己的敌人手中,因为一击必死。
千山却没有下杀手,而是放开了那名俘虏,拍手道:“你们输了,给钱吧……”
刚说完,那个俘虏的喉咙上便多了一柄利剑,利剑穿过咽喉,那俘虏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双手使劲地握住了锋利的剑身,目光投向利剑飞来的方向。
廖荒站在平台之上,单手拿着剑鞘,说:“愿赌服输,输的人只有死。”
千山皱着眉头看着廖荒,又看着还跪着并未倒地的俘虏,伸手握住他喉咙上利剑的剑柄,使劲一挥,俘虏的头颅飞进篝火之中,溅起一堆火星……
千山看着在篝火中不断燃烧着的头颅,一言不发,将剑插入地上,转身拨开人群离去。
众人看着千山离去的背影,不敢言语,在这大营之中,也只有千山能对廖荒不理不睬,因为今日所战的几名俘虏,全都是千山一人所擒。
廖荒看着千山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坐回了座位之上,完全没有理睬已经来到身边的贾鞠。
贾鞠看着千山离去,对廖荒说:“他很像你年轻的时候……”
廖荒狠狠道:“对,一样的愚蠢。”
贾鞠说:“但如果没有那个时候的愚蠢,就没有今天的你,任何人的转变都需要一个过程。”
廖荒嘲讽似地说:“仁慈和愚蠢不相等,我曾经是仁慈,而千山是愚蠢,终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贾鞠点头,在廖荒旁边坐下,看着篝火旁又出现一名军士拉出一个木笼中的俘虏厮杀起来。
贾鞠道:“这样的事情传到焚皇军中,只怕更会鸡起他们的斗志。”
廖荒摇头:“我们需要的是士气。”
贾鞠道:“这样鸡发出来的士气只会让军士骄傲自大,敌人一击便溃……”
廖荒笑道:“那又怎样,需要的就是这样,任何战事,先锋一溃,就无法挽回战败的局面。”
贾鞠看着廖荒:“但你的先锋是千山……”
廖荒没有言语,沉默了片刻后道:“反字军快攻下京城了,我们有什么打算?”
贾鞠说:“没有任何打算,京城是死地,占了京城没有玉玺,也当不了皇帝。”
廖荒伸手一指千山刚才插在地上的那柄利剑道:“当皇帝,靠的不是玉玺,而是兵器天下都是抢来的”
贾鞠摇头:“天下是别人送来的……”
廖荒看着贾鞠,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贾鞠起身,向自己的营帐内走去,留下一句话:“百姓将天下送到谁的手上,谁才会成为皇帝,一个没有百姓万民的人,怎么能称得上皇帝,在你王土之内,难道只需要一群畜生吗?”
第十四回
王土之内,如果只是一群畜生,那么这个天下迟早还是会移交至他人之手。
远宁杀了一个畜生,他用剑刺进了那个还在挨家挨户收税的税官小吏的胸膛之中。
杀一人,可得百人,甚至千人。
救百人,甚至千人,可得天下。
这是我告诉给他的话,现在武都城内什么都有,缺少的就是民心,万众聚一的民心,没有了这样一件宝贝,武都城是永远无法守住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替死,来换得武都城内上下所有军民的心。
那个每月俸禄极少的小吏竟然在这武都城中拥有一座大宅,还自封为东门太岁,凭借着在京城当了高官的舅舅。无数次他那宅邸的门前被人泼满了粪水,他又无数次抓到那个无辜的百姓捆绑在府邸门口鞭打暴晒,每一个说起他的百姓,眼中冒出的都是无法压制的怒火。
这种怒火如果不能扑灭,迟早会助反字军烧掉整个武都城……
远宁杀了他,就在他还在跟远宁称兄道弟之前,如今他的尸体就摆在尤幽情招工的东门之下。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远宁竟然一语不发,伸手就一剑刺了过去,他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甚至还没有大声的报出自己舅舅的名字,便一命呜呼。
小吏身边的家仆,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挪动了几下,大声喊着:“你竟然敢杀了……”
远宁一把抓起那名家仆,将其挂在木桩之上,用剑抵住他的咽喉。
那名家仆如今已不知什么才叫人说的话,只是嘶哑地大声叫喊,完全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周围所有的百姓此刻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胆大的百姓带头击掌欢呼了起来,然后捡起脚下的石头砸向了那名家仆。
这样的事情,在反字军来到后,是否会做?会他们反,便是因为天下间有这样的污吏,要保武都,便得提前做他们要做之事。
这就是民心。
远宁站在一边,任凭那些人用各种东西砸向那名家仆,又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将已死的小吏尸体倒挂起来,让武都城的百姓宣泄多年以来的愤怒。
我坐在家中的院落之中,听着外面的喧哗,知道几乎城中大部分的百姓都跑向了东门,我抬头看着还在屋顶的卦衣,喊道:“现在民众已齐,可以去沿街散布那条消息了。”
卦衣点点头,正要离开,我又叫住他。
我来到卦衣的身边,沉思了片刻,问:“武都城中,有影响力的人物是哪些?”
卦衣盯着我,半响摇头:“除了太守张世俊之外……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影响力指的是……”
我说:“例如乡绅,又或者什么法师,高僧之类的?”
卦衣道:“法师有一位,名曰邱枯,原先是一名算命先生,又称呼为本地最厉害的“下神”,后来因为祈雨之事,被当地百姓奉为神明,另外还有一个和尚,法号法智,是小庙甜水寺的住持,为人慈善,常接济周围百姓。“
我点头:“在武都城中轩部现有多少人?”
卦衣答道:“不足十人,其他人在大乱后都分散了下去,现在找回的只有十人不到。”
我笑道:“够了。”
卦衣道:“主公的意思是……?”
我说:“你乔装一下,带上几个人打扮成为京城高官的模样,去找那位叫邱枯的下神,而那位法智禅师,我亲自去,这谋臣来武都协助守城之事,还需要这两人的帮助,必定事半功倍。”
卦衣点头:“那太守张世俊?”
我说:“既然有鬼鹤祖师在这,远宁自然会说服那个叫张世俊的人,当然在张世俊那,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就是真正的谋臣。”
卦衣离开后,我坐在庭院内,等着正午时分的到来……
不管是战乱,还是天下太平之日,神明在百姓眼中,一定胜过当朝的高官,甚至是皇上。因为在百姓的眼中,神明都是公平的,即便这些个所谓的神明根本就不存在。天下为何物?百姓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与自己生活密切相关的事情,生与死,存与亡。让一个身披金甲的将军站在城中高呼,谋臣到来协防武都。不如让那些百姓平日里都已经奉为神明的人,来散步这一消息,这样的人一句就能顶官员的百句。
还有一刻到正午时分,我戴着斗笠一个人走到了甜水寺的门口,在门口只有一位小和尚在提着水桶清扫着地面,那小和尚年龄不过十三四岁,单手却提着水桶,面不改色,力气甚大。
我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这位师父,请问法智禅师在吗?”
那和尚放下手中的扫帚和水桶,还礼道:“施主,此刻正是法智禅师宣法之时,可前往正殿听法,但不能高声喧哗。”
我道谢后,漫步走进寺庙,不过进去几步,抬头就能看见正殿,在正殿中间的地上,盘腿坐着一位和尚,正在向旁边坐着的五六个人讲着什么,那五六人之中只有一名的打扮像是云水僧,其他人都只是普通百姓。
我走进去,只见那法智禅师嘴唇微动,但却不作声,周围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不时的对望一眼,完全不明白那法智禅师在做什么。我在几人身后坐下,闭上双眼,静等那早已不耐烦的几人呵斥……
不出我所料,我坐下不到半刻,其中有一人就问:“禅师,为何你不出一语?”
禅师笑笑,没有说话,又继续动着自己的嘴唇。
那个云水僧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呵斥道:“你这老头,说是宣法说禅,但又不发一语,到底为何?”
禅师未说话,起身准备离开,此时我起身施礼道:“不立文字,便不施言语。”
法智禅师停住脚步,回身看我一眼,笑了笑,转身径直走了进去,我随后跟进,那个云水僧作势也要进入,却被一旁的和尚一把拦住。
那云水僧道:“为何他能进去,我却不能?”
那个和尚未说一语,只是做了一个“一”的手势,然后挡住在我身后,不让那云水僧进去。
第十五回
我跟随法智禅师来到后院之中,在一口深井前,法智禅师对着那口井说:“今日为何无水?”
我站在井旁装作附耳的模样,然后点点头,答:“井无嘴,让在下转达禅师,井中无水。”
禅师笑了笑,又俯身问井:“井中之水,是有根还是无根?”
我又做了一次相同的动作,起身答:“井无嘴,让在下转达禅师,井中之水,乃无根。”
禅师看着我点点头,问:“施主之智慧,已无需听禅悟其道,既不是武都城中之人,所来何事?”
我施礼道:“不是武都人,只为武都城。”
禅师又问:“施主是朝中文官还是武将?”
我摇头:“村野民夫一个。”
禅师点头:“那为何要想凭借一人之力救这武都城?”
我还是摇头:“我并未凭一人,否则怎么会来找禅师您帮忙?”
禅师笑了笑,转身走进佛堂内,用手拨弄了一下那莲花灯中的灯芯,莲花灯又绽放出光芒,但灯内的光却只照亮了半间佛堂。我坐在暗处,看着那盏莲花灯,而禅师坐在明亮之处,目光放在堂外。
禅师伸手一指那堂外,道:“如今你我坐在这堂内,就如武都城,而在这堂外便是天下。”
我在暗处,看着脸上被莲花灯照得通红的禅师,问:“禅师这是何意?”
禅师笑道:“无论是这天下,还是这武都城内,都会一明一暗。天下一明一暗只是白天黑夜的交替,而这武都城却终日被分成了一明一暗,就如现在你我所坐的位置一样,我在明,你在暗,可无论怎样,这间佛堂只是被这天下笼罩。”
我点头道:“禅师的话,我已明白,意思是这天下明暗的交替,迟早会发生,天下无论在谁手中,也只是暂时而已。”
禅师点头:“只要天下还有一个人存有私心,那天下就不会有太平的那一天。”
我问禅师:“那天下终归还是有正义,永存天理,有天理在,正义总是会战胜邪恶。”
禅师扭头看着我:“施主,我问你,何为正义?”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禅师又问:“何为邪恶?”
我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正义与邪恶从字面上来看,只是两个不同意思的词语,但内中含义,人们已经研究了数千年以上,依然得不到答案。如果说反字军现在代表的是正义,那么朝廷就是邪恶,这样分辨,却落下了纳昆焚皇和天启军……
我摇头,施礼道:“还请禅师赐教。”
禅师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他说:“我也不知,只有手握天下的人,或是想要夺得天下之人才明白什么叫正义什么叫邪恶。”
我问:“毕竟正义是要战胜邪恶,如果反之,这天下又会成为什么样?”
禅师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