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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抢过话头:“让城中文武官开城门奉上张世俊的人头?”
白甫点点头:“先生大智……”
陈志听罢笑了笑,没有言语,心中却想这谋臣果然厉害,先前带兵几次胜仗,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甚至在开战前自己和宋一方都根本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准备做什么,如今他却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武都城是否能攻下,是小事,毕竟反字军如今如日中天,取下武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可要是让现在这名叫白甫的谋臣得了反字军中的权势,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十五步,十五步之后远宁已没有剩下多少棋子,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滴。
我取出腰间的手绢递给他:“将军,擦擦汗,只是下棋,并不是战场厮杀,不必太过认真。”
远宁手中握住一枚棋子,似笑非笑:“这棋局也如战场一般……”
远宁说到这,将棋子随手放在一个位置,随后伸手去解下后背的双剑,放在双膝之上,我看着他这一举动,寻思着眼前这名将军毕竟还年轻,虽然从岁数上来看,应该比我年长,但似乎涉世不深,估计战场经验并不足,靠他这样是根本守不住武都城的。
一盘棋局还未下完,我便用旁边的一块白布铺在了棋盘之上,这表示我认输了。
远宁看我此举,很是不解地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我说:“你对棋局太过于痴迷,根本忘记了周围发生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有刺客从背后行刺于你,你早已命丧黄泉。”
我说罢,远宁伸手忽然握住了剑柄,又侧头看向了一侧,在寻找卦衣,但卦衣此时正在屋顶悠闲地睡着午觉,嘴巴里还叼着一根从屋顶上拔下的青草。
我看着那根青草:“想不到这个季节,还有青草。”
远宁奇怪地看着在屋顶的卦衣,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半天才回过神来问我:“先生,为何不下了?”
我说:“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太过于沉迷其中了,不及时拔出来,会误事。”
远宁点点头:“先生说得是,但我有一疑问,虽然不见先生面容,但从先生的声音中判断,岁数应该不大,冒昧的说一句,我猜应该大概和我年纪相仿?”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远宁的话,只是说:“年纪大小,并不妨碍守城,你年纪也不大,不是一样当上将军了吗?”
远宁只回答了四个字:“子承父业。”
随后我们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并不打算先开口,但我知道远宁迟早会张开嘴问我到底要如何防守这武都城,又为何要防守武都城。既然他会问,我又何必主动说呢?
半个时辰已过,远宁终于忍不住开口,先是咳嗽了一声说:“先生,这修固城墙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我说:“你是守城将军,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先问你,现在城中可调集的军士有多少人?”
远宁心算了一下,说:“是否算上预备军士?”
我点头:“当然。”
远宁想了想说:“不到一万。”
我笑道:“其中带兵将领多少人?”
远宁答不上来,只是说:“我只是太守府内兵马护卫统领……虽然现在太守大人将城防要事全部交予我,但还未来得及清算这一切。”
我说:“你不知自己有多少兵力,多少将领,如何应战?”
远宁眉头皱起,并不言语,也不反驳。
我又说:“况且这修固城墙时日多少,你应该比我清楚,又何来问我?再者,你就不担心我是反字军中的奸细,故意来刺探军情,就这样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我一席话说得远宁一句话答不上来,终于放下双肩,单膝跪地道:“我看先生近日派人在东门散发银钱招工修固城墙,就知先生一定不是凡人,这守城一事,还请先生鼎力相助。”
我点点头:“我已经开始做了,不过将军是否可以听我安排?”
远宁突然问道:“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事请教。”
我说:“你是想问为何我要帮助防守这武都城吧?”
远宁点头。
我回答:“因为我无处可去,只能在此安家,如果这里也落入反字军手中,那我更是无处落脚,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远宁说:“虽然不满意,但也足以说服我了。”
我笑道:“不满意,又何来说服。”
远宁说:“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摇头:“一个带兵将军,不应该以直觉论事,否则在战场上只会被敌人算计到每一步,最终一败涂地,你起来吧。”
远宁起身,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说:“眼下有三件大事,第一便是修固城墙,第二是在城中招募青壮年男子,切记不可强拉,要让他们自愿,否则就算强拉百姓参军,战事一起,适得其反,第三开仓济民。”
远宁听完后,立即说:“先生,这前两件确实好办到,可是这第三件……”
我问:“怎么?开仓济民就这么难?眼下不开仓济民,难道非要等反字军打来才行?按理说现在开仓济民就已经晚了,现在只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
远宁不怎么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点头之后又摇头。
远宁说:“先生,实不相瞒,这武都城内的大部分粮食都运往了京城,剩下的粮食还够城中支撑一个月之久,因为城外良田中的粮食还要等至少半月左右才能收割,故……”
我摆手:“留下军中所需粮草,其他的全部开仓济民,另外,将招募来的一些青壮年军士分成一批轻装军,目的只在于抢先收割粮草。”
远宁想了想最终答应:“一切就听先生的吩咐……那我先告辞了。”
我点点头:“去吧,抓紧,修固城墙一事就交予我,你尽可放心。”
远宁说完之后,起身施礼,又抬头看了看在屋顶睡觉的卦衣,这才大步走出门外,上马离开,马蹄声远去之后,卦衣翻身从屋顶跳下,稳稳地落在我的面前。
卦衣说:“跟?”
我点头。
卦衣转身又跳上屋顶,随后消失不见。
第十二回
西门白鹭书院口,一群学童正在门口嬉笑打闹,门口一个扫地的老翁拿着扫帚,一边打扫一边叫学童们小心翼翼地躲开。
远宁单人单马来到学院门口,将马栓在一旁之后,整理了下自己一身银甲,快步走进了书院之内,远处的屋顶上,卦衣站在那静静地看着,随后又纵身跳到书院的屋顶上,像一条蜥蜴一样慢慢地爬行,跟随着在下面走向书院内堂的远宁。
远宁来到书院内堂,轻轻推开门之后,进屋,又反身将门关好,接着又走进了内堂中的一间小屋之内,在小屋里面还有一道关得严严的木门。
远宁走到木门口,伸手轻轻敲门,叫道:“老师。”
屋内一个老头回答道:“是远宁吗?进来吧。”
远宁打开门走进去,只见一个木质轮椅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白须老头,黑衣老头看见远宁脸上出现笑容,伸出一指,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坐吧。”
远宁并没有先坐,而是行了学生之礼后这才轻轻坐下,腰身听得笔直。
在黑衣老人和远宁的屋顶上,紧紧趴在房顶上的卦衣正在侧耳听着下面的动静,判断远宁到底在哪一个位置……
待远宁坐定之后,黑衣老人才开口说:“宁儿,你现在已经身为太守府兵马统领,以后见了我,也不必再施这种礼数,有失你的身份。”
老人说完,远宁就跪了下去:“老师学生就算是当上了兵马元帅,也不能对老师您失了礼数,否则就是大不敬,无论怎样,您都是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不能忘记。”
黑衣老人忙说:“宁儿,赶紧起来,难道要老师亲手来扶你吗?”
远宁赶紧起身,黑衣老人又说:“怎样?你去见了那个斗笠先生了吧?”
远宁点点头,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叙述了一遍,黑衣老人闭目仔细地听着,听完之后点头道:“那就对了,你从第一次见到这个斗笠先生起,就从来没有见过他斗笠下的那张脸吧?”
远宁点点头:“老师,这是为何呢?他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老人笑了笑:“就算他把斗笠拿开,你也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因为他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你?”
远宁摇头表示不明白黑衣老人话中的意思。
黑衣老人道:“记得,我告诉过你那个在京城中的谋臣之首谋臣吗?”
远宁点头:“当然记得,老师常说此人智倾天下,是难得的奇才。”
黑衣老人说:“奇才确实是奇才,但又是一个特别会装傻的奇才,在京城被围,天下大乱之后,此人就不知去向,当时发生了何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那个斗笠先生一定就是那个谋臣”
远宁愣住了,立刻反问道:“那……京城所发的告示,说谋臣已经投靠了反字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真如他刚才自己所说,是来刺探军情的?”
黑衣老人有些生气:“宁儿,你虽然在武艺上的造诣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但这脑子确实还没有开窍,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想不明白?”
远宁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黑衣老人又说:“离间计,一个离间全天下和谋臣之间的计谋,为的就是借他人之手,杀掉谋臣,因为谋臣的传说在天下过于离奇,所以很多人都想让其为之所用,如果不能,只能除之,否则他就是成就自己霸业的最大障碍”
远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黑衣老人看见远宁这模样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不过如今也好,谋臣来了武都城内,反字军一时半会儿是攻不下这武都城,暂时还能守上一段时间。”
远宁又是不解:“老师一直说这谋臣智倾天下,为何又说只能守住一段时间呢?难道凭他的大智就不能击退反字军?”
黑衣老人一拍轮椅,怒道:“我怎么教了你这样一个笨学生?这武都城中还有多少兵马?反字军又有多少兵马?一个人再聪明,怎么以一敌万?除非这武都城中兵马数量能与反字军不相上下”
远宁这下才明白,使劲了点了点头,黑衣老人看见他这笨模样,又是可气又是可笑,只得长叹一声了事。
在屋顶上,卦衣贴着瓦片静静地听着下面两人的谈话,但却不敢揭开瓦片一看究竟,因为那个说话的老头声音在卦衣的耳朵里听来是那么的熟悉,但又不能判断出到底是什么人,只得静静地听着。
老人沉默了半响,终于说:“宁儿,你记住,从今日起,那位斗笠先生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得有半点违抗,另外切不可透露关于我的半点,记住了吗?”
远宁点头:“学生记住了。”
远宁从那间屋子离开之后,卦衣这才悄悄地揭开瓦片,看到黑衣老人那一刹那,卦衣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
我听完卦衣的叙述,想了半刻,这才问:“你没有看错?”
卦衣摇摇头:“你要相信我,我什么时候看错过?”
我深吸一口气:“想不到鬼鹤师祖竟然还活着……”
如果说我师承贾鞠,而贾鞠的老师便是卦衣口中的黑衣老人,那个很多年前就传言已经死在战场上的鬼鹤老师,一个当年真正算得上智倾天下的忠臣,在他成为谋臣之首的那些年头之中,天下并无大的战事发生,也无人动心谋反,更谈不上王子之间的离间和敌对,即便是有,都无人敢表现出来。
鬼鹤祖师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谋划天下和自己生死到最后的人,史官所记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