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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宋先,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公平,无论在这个排行榜还是在其他地方,都不存在公平,因为公平一旦出现,真正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真正的平衡?是什么?」宋先问,抬头看着陈志。
陈志俯身说:「真正的平衡就是,人世间得拥有各种各样的人,不能只存在一种或者两种人。」
那时的宋先不明白陈志的话是什么意思,对他来说那实在太深奥了。
陈志见宋先一脸疑惑,干脆很直白地说:「你要知道一心想爬上这个排行榜上的人,无非就是两种,第一种对自己过于有信心,认为自己的文章精彩绝伦,但别人有眼无珠不赏识,怎么办呢?作弊吧,上了榜首就会被保举到朝廷上官文,上了官文更多的人可以看到自己的东西,说不定前程一帆风顺,还可以得到更多的赞美之声。」
「第二种呢?」宋先问,其实他也属于第一种人。
「我们还是说第一种,你回忆一下往日排行榜榜首的文章,有几篇是成为了官文,真正有赞美声的?真正的好东西是在大街上一问,人尽皆知。」陈志盯着排行榜上的红字,「第二便是为了赚钱的学生,因为上榜前三名书院会奖励银钱,这些银钱金额也算是巨大,他们作弊购买牌票,到月底扣除买牌票的钱,剩下的还有部分的银钱就算是赚了。你看看第一名的文章,你觉得普通百姓会喜欢吗?不,不会,那你认为那些所谓有品味的人会喜欢?不,也不会,但他们不管。可这两种人都忘记了一件事,排行榜本身就是一个游戏,游戏规则不是他们所定,而定下规矩的人正在背后窃笑,就如赌博一样,押大押小,庄家可以控制,得利的也是庄家,你看有几个赌档的庄家会破产?」
宋先仿佛明白了,但明白的同时自己却有些害怕,因为为了保住自己榜上的位置,他也花钱作弊了,这样一来,不就和这些人为伍了吗?
「先生,这样做可耻吗?」宋先问。
「不,不可耻,这样的行为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可耻,没有伤人性命,实际上也没有违背伦理道德,仅仅是虚荣心和利益心作祟而已,没有这两者的人就不能称之为凡人了,只是……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从这个榜上也可以衍生出行军打仗,甚至是做生意的法则。」陈志脸上充满了笑容,抓住了宋先的手。
「先生,可以讲给我听吗?」宋先问,虽然那时他对行军打仗并不感兴趣,但对做生意却还是充满了向往,毕竟那可以赚钱。
「首先,这其中没有做生意的诚信所在,按照行军打仗来说,首先是要掌握对方的行动,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控制,例如这个排行榜,你如何去控制他人呢?简单,用牌票,来,我们试试……」陈志掏出自己购买的牌票投进宋先文章的箱子中,又说,「后天我们再来看,会很有意思的。」
第三日,陈志再和宋先来排行榜上看时,原本榜首的第一名又突然增加了几百牌票,宋先愣住了,很是不解,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谁能超过他呢?陈志道:「他就是担心有人超过他,只要你的牌票数量一动,他当然就会觉得害怕,苦心经营的第一名可不能这样落到你的手中,再看现在你下方的第三名。」
宋先再看第三名,惊讶不已,第三名的牌票数已经要接近他的牌票量了。
「知道这是为何吗?」陈志笑道,「因为第三名见你的牌票数量几日都没有变动,认为你已经不在意了,所以趁这个空挡追了上来,想赶超你,成为第二。」
宋先急了:「先生,那我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家父给我的银子已经……花光了。」
陈志摆手:「能登上榜首前三名有什么作用?众人皆知这是作弊榜,你看那些文章,好的文章纸张都被人翻烂了,再看第一名的文章纸张,崭新无比就如刚刚挂上的一样,说明根本就没有人看,没有人看的东西,得了榜首,你不觉得这是在自己给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吗?所以,你要记住,就算处在劣势,也不能忘记反制你的对手,如果你的对手是那种过于自信的蠢材,那么你就可以放声大笑。」
过于自信的蠢材……
现在,是说的我,还是说的轩竹斐呢?宋先笑了笑,又想起那次排榜后没多久,自己便跌落到了第四名,不过在这其中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每当他故意再花钱投几张牌票进去,到了第二日就会发现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票数都会立刻翻数十倍之多,虽然说他根本没有想法再与他们去争。
不过这很好玩,不是吗?最终那次的结果是,第一和第二名扣除购买牌票的钱,剩下来的书院奖励银钱也没有多少,谁是赢家?宋先?不,是书院大先生。
排行榜上没有赢家。
如今的北陆关下也不会存在所谓的赢家。
宋先冲眼前的霍雷笑了笑,单手一挥握紧道:「霍将军,保重了,我该回去了。」
霍雷没有阻拦他,知道他早已有了这个打算,他出关与自己一战时,就做了回去的准备?可难题是,他如何回去?打开关下大门吗?
周围两侧,铁甲卫的骑兵也奔向关下的两侧,开始吸引皓月国的炮火,可在关下已经铺满了无数天启军被炸裂的尸体,而攻城车也仅仅只有那么几辆来到了关下,其他的尽数被炸得四分五裂。
'第两百四十三回'民困
「宋先」
「宋将军」
廖荒和远虎二人策马奔向霍雷的位置,想要叫停转身向关内走去的宋先。
宋先没有回头,只是举起自己右臂的斩击斧挥舞了一下,侧脸露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跨过面前那一具具天启军赤雪营军士的尸体,毫不畏惧关上落下的炮弹,缓缓向那扇大门走去,动作不慌不乱,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无奈。
「他为什么要回去?」远虎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问的是廖荒还是霍雷。
廖荒握紧了手中的马鞭,许久才说:「长大了。」
霍雷倒立斩马刀,将刚才厮杀时落下的盔甲腰带扎好:「两位将军,收兵吧,就算倾其两军所有兵力,我们都没有办法攻下这北陆关。」
远处,已经冲到关下的刀斧手和躲藏在盾牌后的强弓手紧紧地贴在北陆关的城墙下,抬头去看着关上那些轮换伸出来向下射击的枪管,虽然近在咫尺,可他们完全没有办法还击,没有云梯车,刀斧手只能干瞪眼,而强弓手又因为担心羽箭会伤害到站在关上的百姓,根本不敢拉弓射箭,只得躲藏在刀斧手的盾牌之后,紧握着手中的弓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盾牌可以防得住羽箭,可根本抵挡不住皓月国火枪兵的枪弹,每当关上伸出来的那一排排枪管冒出火花来之后,关下的天启军军士立即就会齐刷刷地倒下一片。
可紧贴在城墙上的天启军军士没有一人退缩,也没有任何将领下达撤军的命令。
关下城门正对着的远处,一辆马车的马匹已经全数中弹死去,只得停在那里的攻城车后,丁甲带着麾下的几名亲卫躲藏在那,幸运的是,在这个距离关上的火炮已经没有办法发挥作用,不幸的是,他们已经在密集的火枪射击范围内。
丁甲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额头刚擦过攻城车的边缘,一排枪弹就砸到他的身边,惊得他赶紧缩回头去,怒骂了几声,随后抓起两名死去刀斧手落地的盾牌,重叠在一起,举在自己身前,然后起身,对身旁那几名根本抬不起头来的军士下令道:「合力把攻城车弄到关下砸开那扇城门」
几名军士正要起身执行命令,一位年龄较大本应该退役的副尉却问:「将军拉车的马匹已经死了凭我们几人之力根本无法推动这辆攻城车,北陆雄关的大门你我清楚,靠攻城车是根本没有办法砸开的」
丁甲紧握住盾牌,抵在自己的上方,探头快速看了下那扇大门,又缩回来咬牙恨恨地说:「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用我们的脑袋撞也得撞出个窟窿来」
撞出个窟窿来能有什么用?就算北陆关城墙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在那样的寒地,一夜之间,只需要泥土和水,就能用化好的冻土立刻封闭好,这早年原本是用来抵御赶到北陆寒地中赤羽部落的北陆雄关,到现在却变成了外敌入侵后抵御东陆的屏障,祖帝卢成月如果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含着泪苦笑,暗骂自己当年的做法是何其愚蠢。
丁甲下令后,其他军士只得弓起身子来,合力去推动那辆巨大的攻城车,无奈就算几人合力攻城车也是纹丝不动,一名军士急了,竟将头抬了起来,换了一个相对能使得上力的姿势,谁知道刚一抬头,脑袋就中了一枪,身子向后猛地一仰,倒地身亡,顿时没了气息。
那军士倒地后,脑后的鲜血逐渐蔓延出来,双眼还瞪得老大,额头上那个硕大的窟窿清晰可见。
「兄弟们加把劲得对得起战死的兄弟」副尉吼道,用力推着攻城车,刚吼完手腕就被丁甲一把抓住。
副尉抬头,看着丁甲,丁甲冲他缓缓摇头,低声道:「算了,还是另想其他办法……」
「想什么办法?将军你看关下的那些弟兄们,都快死光了」副尉伸手一指远处关下那些不断倒地,根本没有办法反抗的赤雪营军士,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啪啪啪啪……」
关上枪声响起的时候,丁甲身子一震,看着关下又倒下一批赤雪营军士,忍不住对着那个方向大声喊道:「撤军撤军赶紧撤军回来全部都给我回来」
丁甲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到那些军士的耳朵中,顿时就被震天的枪声所掩盖,在那些倒地死去的天启军军士旁边,还有前些日子突袭北陆关还没有抢回来的铁甲卫军士的尸体,尸体盔甲上插着的那些红香已经被全数踩断,遍地都是红色的断香,和关下天启军流出的鲜血混成一片。
宋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那辆攻城车旁边,就站在那,也不躲闪,甚至很期待关上的皓月国火枪兵开枪将他打死,自己也不用再背负这样的苦难。
丁甲回头看着宋先,宋先却没有看他,只是不停地深呼吸,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往左右两边看去,只能看见穿着黑色铠甲的铁甲卫军士已冲锋到了关下,用最原始的办法想爬上城墙,可每当他们爬到一半时,枪口就从百姓人群中的缝隙中伸出来,对着下面乱枪齐发……
堆起来,又倒下去,倒下去又堆起来。
这种最原始,最血腥的攻城办法对这座关卡来说,丝毫不起作用,在枪声中还混杂着皓月国军士的嘲笑声。
这是战争?这简直就是屠宰场,战役进行到现在,皓月国的兵力损失为零,而天启军和铁甲卫则已经折损过半,只是短短的不到半天时间。
「走啊回去撤军回去你们攻不进去的」宋先对丁甲大声吼道。
丁甲盯着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就算自己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可没有接到廖荒的指示,也相当于拿了一张没有盖大印的圣旨。
对丁甲来说,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战场,也许在一天之前,宋先也有相同的想法,可战争无非就是打个你死我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既然是战争,哪还有讲究公平的?难不成皓月国大军还应该等待天启军和铁甲卫和他们拥有同等实力的火器后,两军拉开阵势正式交战?不,那样的话就不叫战争,甚至连演习都算不上,只能是一群跳梁小丑的把戏。
关上,轩竹斐透过城墙上那些北陆百姓身体间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