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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是那些庶民穿上了皇室的服装一般。
梦中,大门主就站在那,任凭那些亡者血淋淋双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拉扯,他直盯盯的看着那些卢成家的人,大声喊道:“这就是宿命,你我都逃不开的。”
从皇室亡者中走出来一个人,大门主清楚地看见那人穿着黄袍,头顶珠帘皇冠。是天义帝,就是在政变之中被杀死的大滝皇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天义帝慢慢地走到大门主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沉声问:“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天义帝的话让大门主先是一愣,随后自言自语问道:“我自己是谁?”
“对,我自己到底是谁?”
天义帝的冷冷地目光最终从大门主的身边移开,然后飘回了那些卢成家的亡者身边道:“这个只手遮天的家伙,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要做什么?谁让我这么做?
猛然间,在梦中大门主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同时梦中的其他亡者也逐渐消失,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是无尽的黑暗将他整个人给吞噬,剩下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我是为了整个东陆,为了天下,为了天下,为了天下……”
大门主从梦中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盯着那个东陆的沙盘喃喃自语道,又似乎在不断地重复着一个若干年前就埋下的“谎言”。
'第一百二十七回'殇人古城
第三天。
这已经是在走进商地大漠之中的第三天。三天整个大漠都非常平静,也许是因为大漠中的风沙能埋没掉一切的原因,除了我们之外,看不到有其他人的踪迹,就连麝鼠口中所说的沙狼也没有发现。
进入大漠之后,我才知道卦衣在泉眼城中竟然找到了一名潜伏在那里的轩部探子,虽然他手中已经没有了黑皮龙牙刀,但那身黑衣软护甲和脸上的夜叉面具也代表了他的身份。绿薨带给他的那些情报让他觉得十分不安,意识到如果进入大漠之中,便进入了风满楼的领地,没有大批的轩部刺客随后追赶保护,说不定会落入别人设下的陷阱之中,于是便遣了那名探子,将泉眼城周围城池中所有轩部的刺客都召集到泉眼城中,聚齐之后再追赶我们,但都要打扮成为普通行商的模样,免得暴露身份。
进入沙漠之中的第一天开始,那个跟着卦衣被称为绿薨的女子就交给我们一人一个小荷包,用手捏上去那荷包内似乎装着什么粉末。绿薨告诉我们,这种粉末是狗马尿腺晒干后磨成的粉末,对嗅觉灵敏的沙狼来说,这种尿腺粉末是唯一能让它们害怕的东西。
狗马肉对于沙狼来说无疑就是美味中的美味,但如果一头狗马死后超过五个时辰,那么它身体内的尿腺就因为时间的关系产生出剧毒,无论是人或者狗马误食了死了五个时辰以上的狗马就会立刻中毒身亡。当然,泉眼城中在狗马集市迅速萧条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嘴馋的家伙都会在吃杀掉狗马之后,迅速将尿腺从狗马尸体上剥落下,免得尿腺产生的毒素传遍整个狗马的身体。虽然如此,但知道用晒干的尿腺磨干用来防止沙狼入侵的只是少数,毕竟他们都不愿意冒着风险带着狗马去千机城做生意,所以这个所谓的秘密对大部分泉眼城中的人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沙狼的嗅觉相当灵敏,只要闻到这种狗马尿腺粉末的气味就会退避三舍,绕道而行,更不要说那狗马的鼻子也能早早地发现这些沙狼。
我用手拽住头上的风帽,问绿薨:“尿腺到底是狗马的哪一部分?”
绿薨还没有回答,张生便在一旁补充道:“就是民间俗称尿泡尿这个东西,根据动物身体的不同就会产生不一样的作用,按道理来说尿其实就是人体排出的废水,但在沙漠之中,没有水喝的时候只能喝尿,如此循环来保住人的性命。”
我笑笑道:“尿这玩意儿,想不到还能救人性命。”
我本不是玩笑的玩笑话,没有引得周围的人接过话。这也并不奇怪,自从进入沙漠中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六人就开始变得寡言,没有人愿意多说一个字,不知道是因为困乏还是因为风沙太大,特别是那个亥字号杀手,更是一句话未说,甚至大部分时间都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八匹狗马,除了六匹用来乘坐之外,剩下两匹用来驮着我们所带的行李。那个亥字号杀手苏醒之前,张生就用银针封住了他身体内的几个重要穴位,但有卦衣等人在,我根本不用担心,唯一担心的就只有两件事:第一尤幽情对风满楼的杀手一直就存有杀意,当然这种复仇的心理我非常能够理解,但现在我们还用得上这个亥字号杀手;第二便是自从那个绿薨出现之后,张生和尤幽情都有些刻意地想避开那个绿薨,根本未曾和她有话说。
卦衣没有告诉我绿薨是何人,但我能感觉出这个绿薨似乎和轩部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单从张生和尤幽情的表现就能推断出这一点。一路上,绿薨总是跟在卦衣的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而且对卦衣所说的话完全服从。我毫不怀疑就算是卦衣让她去死,她都能立刻掏出匕首来抹了自己的脖子。
“还有走多久才能到千机城?”我问绿薨,麝鼠离开之后,这个绿薨便成为了我们之中唯一的向导,虽说卦衣也曾说过自己早年去过千机城,但似乎对于在大漠中行走的相关事宜,他依然如我一样询问绿薨。
绿薨手搭凉棚,站在狗马背上,环视四周看了看,后说:“现在连殇人古城都没有看到,至少还有四天的时间,如果看到了殇人古城,那剩下就只有两三天的时间。”
“殇人古城?”我有些奇怪,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绿薨点头道:“是的,殇人古城,是最古老的殇人部落所修筑的城市,所说城市实际上只是一座沙土堡,后来因为离周围的绿洲实在太遥远,最终殇人部落又在绿洲之上建立了千机城,从那之后,殇人古城就成为了旅途者在大漠中的一个信标,巧合的是这个古城正好修建在千机城与商地江中边境的中间,只要看到了殇人古城,就代表这路途已经行走了一般。”
我点点头,这时候尤幽情从旁边拍着狗马赶上来,插在我和绿薨之间,绿薨斜眼看了看,然后知趣地拍了下狗马,加紧了步子赶上走在最前头押着那名亥字号杀手的卦衣。
绿薨走后,尤幽情低声说了两个字:“小心。”
我忙问:“为何?”
此时,一直在断后的张生也拍马上来,在旁边接过话头去:“这个女孩儿身上的血腥味太重。”
我依然不懂两人话中的意思:“血腥味太重?”
张生点头,掏出腰间的清水,湿润了下自己的嘴唇,接着说:“杀人者,虽然能用清水洗净自己身上的血污,用香花的气味来摆脱身上那股血腥之味,但身上所带着的那股杀意却退散不了,干我们这行的,很容易就能察觉出来……”
张生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尤幽情道:“这个女孩儿不简单,是什么来头,统领也没有告诉咱们,有些蹊跷。”
我道:“看那个绿薨的穿着打扮和卦衣完全一样,想必是他的徒弟?”
张生摇头笑道:“你见过轩部的刺客在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穿着那种黑衣软护甲吗?再者,她身上穿着的那种只是便宜货,根本不是从前轩部向千机城订购的那批。”
风沙迎面吹来,虽然我脸上有面具遮挡,当我还是下意识将风帽向下挡了挡,等那阵狂风吹过之后,我透过黄色的沙尘看着远处的卦衣、绿薨、亥字号杀手的身影,许久才说:“是不是你们俩多心了?”
“不会。”张生和尤幽情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我忙问:“为何?给我一个理由,至少我信任卦衣,所以一直没有对那个绿薨有半点戒心。”
我问完之后,张生没有说话,尤幽情依然还是重复着之前的那句话:“血腥味太重,随时都带着杀意,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刺客要懂得隐藏自己,她似乎根本不愿意隐藏,有一种狂妄在里面。”
“狂妄。”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虽然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感觉到那个绿薨身上带着的那股子狂妄。虽然卦衣没有向绿薨介绍我的身份,但绿薨似乎很会察言观色,对我尊敬无比,即便那只是表面上的。
我抬头看着天空,因为大概是因为风的关系,大漠中的黄沙被吹散在了空中,从我眼中看去,天空中所悬挂着的那个太阳如今都变成了如一块玉米饼似的东西,不过向下抛洒出的那种能夺取人性命的阳光却丝毫没有减弱。与此同时,我看见太阳的边缘出现了一块黑色,接着那块黑色越变越大,逐渐地侵蚀了整个太阳,地面在霎时间便得暗淡无光……
“是天狗食日。”我自语道,同时拉住狗马停住。
尤幽情和张生也拉马停住,我正要去叫喊前方行走的卦衣三人时,就听到绿薨在前方向我们喊道:“到了是殇人古城”
虽然已经没有阳光,但依然能依稀看到前方远处一座城堡的轮廓,大概是因为天狗食日的关系,在此时那座城堡看起来是那样的诡异,同时我还看到在城堡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我拍马赶紧上前,但胯下的狗马此时却卧在了大漠之上,无论怎么拍打吼叫都不愿意起身,尤幽情和张生胯下的狗马也相同。我抬头看着前方,走在最前方的三人胯下的狗马也都卧在了大漠之上,不愿意动弹。
大概是因为天狗食日的关系,让这些狗马感觉到害怕了吧?我从狗马身上跳下去,一脚深一脚浅跑向卦衣,看到他也盯着那座古城,在我走到的同时对我说:“古城里面有人。”
我点头道:“对,我也看到了,有火光。”
“应该不是海市蜃楼。”卦衣道,“海市蜃楼只有在有阳光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眼前的这座古城不是幻影,里面的火光更不是幻影。”
“去看看。”我说到这就准备向前走,却被卦衣一把拉住。
卦衣道:“这种事,不适合你这样的文弱书生去做,让我们去就行了。”
卦衣说完,转身对张生和尤幽情喊道:“去看看古城里怎么回事”
尤幽情和张生走来,还未等卦衣进一步下令,尤幽情就拒绝道:“我要和主公呆在一起。”
张生没有说话,既不拒绝也不反对,卦衣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好,我和绿薨去,你们看着这个家伙。”
说完,卦衣带着绿薨向古城的方向慢慢走去,因为风沙的关系,他们的功夫似乎根本得不到施展的机会,一如常人一样在大漠之上一脚深一脚浅地慢慢行走。让我们三人都有些诧异的是,绿薨依然在后面一直搀扶着卦衣,好像就像一对夫妻一样。
“真是恩爱呀。”那个亥字号杀手突然开口说,揭下自己的风帽,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三人。
我们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他又接着说:“天狗食日一过,这阵风沙就要暂时停了,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出现食日还真是少见,看来这个黑夜来得快了些,又会漫长很多了。”
亥字号杀手从狗马背上下来,盘腿坐在大漠之上,靠着狗马的身上,笑笑道:“有水吗?我的已经喝完了。”
'第一百二十八回'了望塔
佳通关外,天启军大营。
刚建好的了望塔上,苔伊一个人抱着腿坐在那,呆呆地看着武都城的方向。在那座城池的后方,有一个镇龙关,在镇龙关内有一个龙途京城,龙途京城内有一座皇宫,在皇宫里有一座谋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