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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说:“你们断了我们的粮没关系,但小心连你们自己的命都给断了。”
守卫没有搭理我,只是向我这个方向瞪了一眼,随后离开,扔下几句咒骂我们祖宗的话。
敬衫又轻轻地拍打着墙面:“难怪我大哥总是没事的时候会提起你,说你是如何的聪明,而且还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他错了,我怕死,我比天下任何人都怕死,只是……”我微微摇头,“只是我知道现在我还死不了。”
天色已经微亮,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已经能听见城外震天的鼓声、喊杀声,还有马蹄踏在地面的那一股股震动。
终于开始了……
武都城墙之上,王政和麾下的几名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城下,先是反字军对他派去的信使皇甫疆上了车裂之刑,随后铺天盖地,如同一群疯子一样的反字军军士涌到了城墙之下,用各种方式试图爬上城墙,甚至有些军士如猫一样徒手就在城墙之上攀爬,爬了一段跌落下去,然后重复……
“报”一名传令兵满头大汗地跑上城楼,跪倒在王政跟前,“将军其他三面城墙都被反字军所围困他们将剩下可以动的云梯车都推到了城楼之下,眼看就要攻上来了”
王政慌了,看着身边的几名军官,许久才开口问:“怎么办?”
怎么办?其他几名军官面面相窥,王政如今是主将,却问他们应该怎么办?他们又怎知道如何应对?投降不成,怎样都不成,剩下的只有拼死一战了。
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不如拼一拼。
“将军,拼吧……”一名军官低声道,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柄,但双手却止不住的发抖。
其他几人默默地点点头,王政举起了手,说:“号令全军,全力……全力守城,退缩者,杀。”
王政这番话说得没有一点气势,传令兵点点头,然后转身疾奔而去,向其他三面城墙传令。
王政按住城墙上的箭垛,盯着下面人山人海的反字军,还有即将推到自己面前来的那座云梯车,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为什么宋一方不接受我的投降呢?反而还要全力攻城?王政想不明白,因为他的脑子中思考的问题只局限于在战斗和投降之间,如果他能看得更远,恐怕如今站在城楼之上被吓出一身大汗的人并不是他。
“将军,还请回避,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一名军官持刀将王政挡在身后,看着云梯上顶端那个拿着大斧如疯子一样乱舞的反字军副尉,那副尉一直叫着“杀杀杀杀杀”,连嗓音都已经变了,就如同一头红了眼的豺狼。
“好,好,回避,回避。”王政向后退着,但总觉得那名反字军的副尉已经腾空而起,挥舞着斧头向自己砍过来,他身子贴住后面的墙壁,双手展开张开十指,向要抓紧什么东西,但却什么都抓不到。
“将军”那名传令兵又跑了回来,不过此次左肩上已经中了两支羽箭,另外一只手还紧紧握住一柄长刀,长刀上全是鲜血。
王政并没有回头去看那传令兵,眼睛一直盯着离城墙越来越近的云梯车。
一名军官忙问:“何事?”
“将军西城门……被攻破了”
王政缓缓地转过头来,盯着那名传令兵,离开墙壁,慢慢地走过去,站在那人面前,问:“你说什么?”
“西城门,已被反字军攻破如今他们已经杀入城来了”
王振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觉得浑身的力量都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他嘴唇微动,环视了下周围的几名神色焦急的军官,竟然嘿嘿笑起来,突然瞪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说:“是谋臣,一定是那个谋臣,都是他,都怪他,快,去杀了他,将他砍成肉酱,送给反字军宋大将军,送给他,一定要送给他,然后……我们都可以活,好好的活。”
几名军官皱着眉头盯着精神已经不正常的王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就在此时王政突然捡起在地上的那柄刀,向城楼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我去我亲自去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名军官看着远去的王政,最终有一人站出来说:“好像我们跟错了人……”
说罢,其他几人都低下头去,随后那人又说:“传令下去,四面城墙的守军都退守到城中的大营之中,快。”
传令兵领命里面,但速度不快,因为本身也身负重伤,走了几步却听到身后那名军官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不,其实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
《吕氏春秋。慎行》——凡乱人之动也,其始相助,后必相恶,为义者则不然,始而相与,久而相信,卒而相亲,后世以为法程。
'第九十二回'废墟
废墟。
一万余人的反字军大营,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牧人沼泽吹来的微风浮动着废墟上还屹立着的那面反字军大旗,可旗杆插入的并不是泥土,而是人的身体——五名宋忘颜麾下大将的尸身重叠在一起,被那支旗杆贯穿了身体。
他们身上都还穿着重铠,可那沉重厚实的铠甲都被劈开,从左肩上直劈下右边的腰身,几乎本分成两半,但下刀之人好像故意想给他们留个全尸,并没有彻底将他们的尸身所分开。
这五人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处伤口,杀他们的人只用一刀便解决了他们,从这五人瞪大的双眼,还有脸上最后挂着的表情可以看出,那刀挥下之后,他们是完全有自信可以挡下的,可挥动的那柄刀是碑冥刀,纳昆虎贲鬼泣的武器,号称可斩断金石的兵器,凭借他们手中的普通兵器妄想挡住是徒劳的。
一切都在白甫离开后一个时辰内发生,没有巡逻兵高喊的“敌袭”,也没有沉重的马蹄声,更没有的抵抗……一万人,一万宋忘颜引以自豪的反字军精锐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消失在牧人沼泽外的平原之上,留下的只是废墟和游魂。
宋忘颜、宋离和安谦在亲兵的护送下,率先逃离了军营,头也不回地向牧人沼泽跑去,来到那颗枯树之下时,宋忘颜连想都没想,带头就钻进了沼泽之中。她宁愿落入沼泽地陷阱中澦溃蛘弑欢疚镆溃膊辉敢獗荒切┤缋撬苹⒌哪衫セ㈥谄镌闾#銮宜吹哪侵说钠锉故腔㈥谄镏械木瘛㈥诠砥
那些都是清一色穿着青黑色铁甲,手持碑冥刀,行走无声,擅长速战偷袭的部队。不战时,他们可以是斥候部队,战时可以成为军队之中最强悍的力量,一举便可以冲破敌人的防御,肆意践踏。
他们进入营地的时候,挥出第一刀的时候,第一个被砍杀的军士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前一刻他眼前什么都没有,再一抬头,已经看见了一只黑洞般的眼睛,黑色的马眼。那匹黑浑身上下一片漆黑,就如夜色一样,还没等他惊讶完毕,身子就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在身体被分开的瞬间,他清楚地看见那名穿着青黑色盔甲的军士左胸上的“鬼马”标志……随后三千虎贲鬼泣好像从地面上冒出来一样,出现在营地的各个角落,就连在宋忘颜的住营帐外都突然出现了两名骑着鬼马的虎贲鬼泣。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更没有进账,只是拉马在帐篷外迈着碎步子,若不是在这种夜色之下,他们胯下马匹优雅的步伐恐怕还会博得宋忘颜的喝彩。
那两名骑兵的影子映在帐篷上,左右移动,宋忘颜捏紧了手中的马鞭,想起了白甫的话。
他们真的来了。
宋忘颜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去的,唯一还记得清楚的便是一个又一个倒在自己面前的反字军军士,那些虎贲鬼泣似乎是想故意放走她和宋离,只是砍杀着他们身边的人,并没有对他们下手,又如同在戏耍着猎物的饿狼,围追堵截,又放掉,又追赶,又放掉。
在逃出营地,翻身上马疾奔向沼泽的那一刻,宋忘颜清楚地听到身后有一名虎贲鬼泣沉声道:“除了逃走的,其余人,不要留下活口。”
那些虎贲鬼泣都是骑兵,但也如刺客,无声的杀入,又无声地退走,如果说他们是刺客,那便是这个天下唯一一只骑在马背上的刺客骑兵,他们的身体内除了杀戮,没有任何感情。
一日后,当宋忘颜偷偷地从沼泽地中潜回大营前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虽然那支大旗依然还在,但上面的血污,和旗杆贯穿而过的五名大将的尸体已经说明其实这支所谓的精锐是多么地不堪一击,一个时辰,三千对一万,毫无还手之力,就如被五花大绑,放在砧板上待宰的肥猪。
同时,宋忘颜还发现,营地之中还有很多被拔下铠甲的只穿着里衣的军士尸体,那些尸体除了头颅不见,其他的部位尚还完全,为何他们要那样做?只是一瞬间,宋忘颜便想清楚了,转身向旁边的一座小山爬去,一股口爬到山顶,又爬上山顶顶端最高的那颗大树,望向远处的建州城,此时城内已经浓烟四起……
他们趁着黑夜伪装成为回城的部队,虽然纳昆人的身材高大,穿着那些盔甲显得滑稽,但在黑夜之中你根本无法仔细分别,只要建州城门一开,他们冲杀进去,整座城也就完了,城中留下的军队是根本不足以应付他们的。宋忘颜想到这身子一软瘫倒在树枝上,随后从树枝上滑落,若不是赶上来的一名亲兵在下面接住,恐怕宋忘颜已经当场摔死在了树下。
宋忘颜眼中的建州城已经消失了,但还剩下自己麾下那五员大将的尸体,五名大将,虽然那比不上霍雷、嗣童这些反字军名将,但在军中武艺也算数一数二,一人战上十人二十人不成问题,但就那样死了,只中了一刀。那是纳昆虎贲骑的示威?警告?又或者……
白甫的话是正确的,反字军根本不是纳昆焚皇的对手,就算你又多余地方十倍的军力,在面对那样一支军队,也如同于羊群遇上了几只饿狼。
宋忘颜睁开眼睛,对那名亲兵说:“快传书给我父亲,让他们即刻退兵,回守佳通关,死守不出。”
亲兵点头:“是,颜将军,如今我们应该去哪儿?”
宋忘颜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巨大的树干上,此时宋离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蹲下来关切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宋忘颜微微摇头:“你觉得会没事吗?如今我们什么都没了,一万人一夜之间消失,就好像被老天张口吞掉了一样。”
宋离叹气道:“姐姐,我们如今去什么地方?”
宋忘颜沉思了一会儿道:“趟过沼泽,进佳通关,死守不出,按照白甫所言,他们应该不会攻到佳通关之下,目的只为建州城和周边的城池。”
“好。”宋离点头,“进入佳通关又怎样,大哥依然不会放过我的。”
“未必。”宋忘颜说,“宋史虽然想置你于死地,但无论如何总不敢当着父亲的面那样做,父亲是不会准许的,况且大军之中宋先还在,你没死的消息我会随信一并传书给父亲,到时候真相大白,先削去了宋史的兵权,其他的也就好办了。”
此时,宋忘颜和宋离两姐弟根本不知,自己的父亲宋一方已被毒死在了武都城下的反字军大营之中,而自己的大哥宋史已经掌握了军权,下一步便是要结果了宋先,占了武都城,养精蓄锐,重图天下。
江中,武都城西门。
西门已被攻城车给撞破,因为王政的投降之策,先前就已经下令将挡住城门的所有辎重全部撤开,首先表达自己的诚意。诚意的确是打开了大门,但却不是武都城守军打开,而是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