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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律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亲还是不亲,这是个问题。
闻欣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说还是不说。他骗了阿律,骗了所有人,甚至他在不断让自己相信他所说的他真的失忆了就是事实真相。
对于那晚闻欣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他其实还是有些印象的。
好比他知道,当时无为殿内加上他一共有四个人,二皇兄、叶统领、雪征以及他,记忆里他们四人好像在无为殿里……玩游戏。游戏的结果就是谁输了谁死。
闻欣不记得了为什么会从他帮他二皇兄策划一场盛大的葬礼变成玩死亡游戏,他也不记得了游戏结果,但他知道,游戏结果是个让他觉得震惊的结局,他好像拿刀捅了谁,所以他的身上才会都是血迹,被他捅了的那个人就是最后身死的人。
但听阿律这么说,好像死的就是他二皇兄,因为叶统领和雪征都还活着,但是闻欣心中的疑问更深了,他为什么要捅他的二皇兄,而且对这个游戏结果感觉到震惊?
还有就是他们当时到底玩的是什么见鬼的游戏!
再后来大家就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放在二皇子和六殿下身上了,因为司徒将军团团包围住了大皇子,说大皇子其实才是杀死了先帝的真凶,他们已经端了一个属于大皇子的秘密药物实验室,里面领头人蓝田供认不讳,是大皇子把药给了二皇子,只为了在二皇子下手后好举起大义的旗帜,赢得皇位。
现在,司徒律以六殿下的名义起兵讨伐大皇子,他特别从边疆赶赴回来就是为国清理叛逆,当有人说六皇子也没有权利让边关军回调时,司徒律拿出了能够指挥全国军队的传国玉玺。
一切都很明了了,大家这才发现,能够争储位的皇子是有六个,而不是五个。
而掌握着官方说法的司徒律表示,大皇子不仅嫁祸二皇子杀了先帝,还杀了五皇子、三皇子,弃六皇子于危难不顾,身披好几条皇室成员的性命。
继二皇子之后,大皇子树立成了反人类反社会的典范,算是个人人除之后快的疯子。
当大皇子发现他上了司徒律当时已经晚了,他的应对措施当然也不慢,说司徒律这是有自己的歹心,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六皇子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家都了解六皇子的性格,他根本不是个会握起武器斩杀生命的人。他要见六皇子一面,而司徒律也没有资格代表什么。
司徒律也很明确的表示,六皇子遭受了惊吓,不适合外出,而他也很有立场,因为他的姐姐,六殿下的未婚妻现在还被扣在大皇子手里,他这个弟弟、小舅子当然是很有立场的。
两军对垒,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一触即发。
闻欣却对外界全然不知,还在和司徒律就到底要在床上躺多久讨价还价,每日的梦里他都梦见他又回到了无为殿,和二皇兄玩谁输了谁就死的游戏。
闻欣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他决定他必须要去见上雪征一面了,雪征一定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
44、第六周目(十二)坑爹的总是事实真相,美好只存在在记忆里。
在雪如的帮助下,闻欣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雪征,秘密的。
闻欣终于在这次秘密外出中发现了司徒律的改变到底来自于哪里,那种对于他的非同以往的保护欲。闻欣不是说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不好,甚至他是很喜欢这种被人珍重的感觉的,以前就很喜欢,在死了这么多次之后,他就更能够明白这种比保护自己更加严密的保护一个人的难能可贵。
可是,当司徒律完全把闻欣隔绝在内,无法接触到外面,无法听到任何消息,无法和任何人见面时,闻欣开始有了些自己的小情绪。
闻欣比谁都知道现在外面的局势有多严峻,也清楚的知道他大皇兄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会为了哄生病的他抱着他整夜整夜不睡觉的大哥了,但见到雪征同样重要,闻欣觉得为了弄清楚他二皇兄那个疯子到底死了没有冒这点险是完全值得的。
司徒律却不这么认为,他好像觉得踏出那个门栏,外面就是洪水猛兽,随时可能吞噬了闻欣。
两人第一次真正的分歧就在闻欣被司徒律软禁未落幕。
当然,司徒律本人对于软禁的说辞是拒不承认的,他觉得他只是为闻欣好,他不想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闻欣会理解的。
闻欣当然是能够理解的,所以他想,如果他偷跑,司徒律也是能够理解的。
雪征无法进入保护严密的就像是一个铁桶的学士府,但雪如可以带着闻欣想办法从里面出去,这也就是为什么闻欣找雪如帮忙。
说实话,闻欣对于雪如是有一些敌意的,除非必要他根本不想和她接触。闻欣不知道司徒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雪如的,但他知道司徒律早晚有天会喜欢上雪如。和雪如逃跑也算是让雪如承担了挨骂的风险,想必有她在,阿律生气也会适度。还真是……该死的感觉微妙。
闻欣开始忍不住的担心,是不是会有哪一天司徒律的保护会突然换一个人选。
以前的经历告诉闻欣坐以待毙,乖巧懂事是永远讨不到好的,他必须有两手准备,准备在阿律喜欢上别人之后,他能够拥有自保的力量,能够拥有自己的班底。
闻欣明白他信任别人,但不能产生依赖,到最后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见雪征就变成了势在必行。闻欣不仅需要确定那晚死的到底是谁(他可不想自己再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被人杀死,只有日日当贼,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这些已知的隐患必须被掐灭在摇篮里),他也是想着如果能够招揽雪征为己所用就实在是太好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所以,闻欣能够忍耐下自己的成见,找上了雪如,说动她带他去找雪征。每一个成功者在成功之前都会是一个“忍者”。闻欣想。
雪征现在在华都城北的一个小院里过着……退休生活。他披散着头发,一晃一晃的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双眼无神,那是失去人生目标后的眼神,他周身都在散发着漫无目的的慵懒和迟钝,这把曾经锋利的刀变锈的速度太快,让人甚至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征?”闻欣试探性的开口。
雪征缓慢的回头,看着闻欣看了有一会儿,那双眼睛里才终于找回了一丝清明和焦距,他开口道:“原来是闻欣啊,来,随便坐。”
闻欣站在原地,诧异的眨眨眼,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有太久没有听到谁这么称呼他的本名了。
雪如立刻对闻欣请罪道:“我哥哥他……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所以,请殿下千万不要怪罪,哥哥他绝无冒犯之意。”
雪征嗤笑一声,不是针对闻欣,而是曾几何时,一直都是雪征在主子门前替他妹妹雪如说这些,现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于轮到雪征被雪如“保护”了,感觉真的很神奇。(……台词拿错了?)
闻欣摆摆手,表示他不介意:“你可以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雪如点点头,从院子里快速消失,留下话:“我最多只能拖延两刻钟。”两刻钟之后,司徒律的人大概就能够迅速找到这里了。
然后,闻欣就十分主动的进屋搬(拖?)了个摇椅出来,坐到了雪征的旁边,和他一起晒太阳,那天的阳光暖融融的,眯眼,阳光在蓝天下好像折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彩,两只猫儿一样的少年齐齐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好像恨不能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我来看看你,你……变化好大,都有些不像你了。”闻欣声音懒洋洋的开口。
“你可以将之称为衰老。”雪征眼神迷蒙的回答道,他好像全部的精气神都被了抽去,“对了,还没有谢过你当日的救命之恩,除了我这条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我,救你?”闻欣诧异的歪头,然后,他仰躺在椅子上,记忆开始复苏。
闻欣并不是永久性的失忆,只是一些轻微的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产生的记忆错乱而已。一点点提示就足够他想起来一切,这可比他一开始设想里的那些惊悚猜测要好上太多了。
那晚的游戏结果输的是闻欣,这好像是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的,作为在场四人中最没有心机城府的那个,闻欣要是不输都会显得很没有天理。闻欣当然不想死,就当他估算着袖中的暴雨梨花针够不够弄死另外三个人的时候,二皇子开口了……
“我果然是舍不得你死啊。”二皇子如是感慨。
闻欣侧目,诧异的二皇子,他迅速领悟了他二皇兄的意思。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死亡游戏,因为一开始游戏的结果就已经被二皇子定下,他在做一个试验,一个关于他到底想不想让闻欣死的试验。
那一刻,闻欣开始坚信,他的二皇兄真的是疯了。
“可是,游戏既然开始了,就必须有一个人死啊。”二皇子闻骜在一边低头自言自语着,“果然应该是我代替你吗?”
所以,这才是闻欣真正震惊的地方,他二皇兄竟然说他愿意代替他死?!这个世界也疯了吗?
紧接着二皇子就又开口道;“唔,不行,我后悔了,又突然不想死了。那么,你们两个谁愿意代替我死?”闻骜问的自然是对他最衷心的叶伴读和雪征。
雪征不可置信的看着二皇子,因为他知道二皇子是玩真的。
雪征不介意为二皇子在出任务中死去,但他反对这么荒诞无稽毫无意义的死法。本来这里就不存在必须有一个人死的严峻局面;其次即便必须有个人死去,他们也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宫人来顶替,为什么一定要是他们两个中的谁呢?
就在脑内了这么一些内容后,叶伴读已经提前站了出来,一副狂热脑残粉的样子。
二皇子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很好,那你就去杀了雪征吧。”
“???”闻欣和雪征默契的想到,二皇子的思维方式一定和他们不在同一个波段上。
“为什么?”闻欣开口。
“唔,因为我不需要一个不能不论理由随时为我去死的人?”二皇子闻骜看着闻欣答道,然后摸着下巴表示,“好吧,说实话,我只是单纯突然看着雪征很碍眼而已。”
雪征一直都知道二皇子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是个反复不定的人,是个率性而为的人,曾经那些在他眼里都是纯爷们真汉子的象征,他崇拜到不得了,甚至言行中也不自觉的模仿着二皇子的这种随性洒脱。但当有一天二皇子的这种随性被用在轻易决定他身死的时候,这就不再那么显得魅力无限了,恩?
叶伴读依言步步逼近,雪征还在犹豫,到底是真的和他这么多年的憧憬彻底翻脸,还是为了这个这么多年的信念毫无价值的死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闻欣动手了,暴雨梨花针下,再一次倒下了一位当世高手。
叶统领的血喷溅了闻欣一身,因为他与叶统领近在咫尺,这样可以保证对方绝对无处可躲,杀伤力成倍增长,那些特质的钉子甚至直接穿过了叶统领的身体。
叶统领倒下,闻欣心想,一命还一命,终于让我给逮到机会报仇了,他可是很小心眼的。
二皇子对闻欣拍着掌道:“真的是很精彩的表演,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一脸的欣赏和赞叹。
这才是真正让雪征对于二皇子彻底死心的决定,曾经觉得很彪悍、很值得钦佩的地方此刻全部成为了割在雪征心上的刀口,他忍不住想,如果换做是他死了,二皇子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旁若无人的赞美,真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