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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才发现受伤的左臂也已经灵活自如,伤口瞬间消失。
天,这难道是……白墨宸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惊呼,抬起右手握着左臂,发现那里果然已经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难道是……那个在帝都大火里听到的声音,又回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来不及多想,那些刺客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回过了神,重新挥刀斩了过来,疾风割面而来。白墨宸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霍然苏醒,四肢百骸似有东西涌入,这个身体竟然似不属于自己一般。
他飞速闪过了接连而来的三把刀,抬起左手生生格挡住了砍落的第四把刀,右手迅即探出,喀喇一声扭断了对方的手臂,劈手将刀夺下,一反手抹断了对方的咽喉——这一切兔起鹘落,速度快得不仅令对方来不及反应,甚至令他自己都惊骇不已。
剩下两把刀交错着斩来,配合得妙到毫巅,他挥刀相迎,从双刀夹缝中穿过,手臂一沉,刀锋竖向掠过,只听叮叮两声刺耳声音,居然将双刀瞬间同时居中切断!
“小心!”这时,一直沉默的冰族刺客首领终于发出了一声警告,“这个人,似乎有点奇怪——别靠近他!退开,用弩!”
房间内所有人瞬地往外退去,穿窗而过,消失。
白墨宸刚要追出去,但人一到窗口,只听簌簌几声响,他下意识地横过刀锋一掠,连续的震动传来,刹那间有五六支三寸长短的短弩斜飞出去,插满了窗棂——那些劲弩都是精铁铸成,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更令人吃惊的是,劲弩插入之处,窗棂上的木头瞬间发黑,有奇特的淡淡腐败味道传出。
这帮冰夷刺客的暗器上,居然喂了剧毒!居然追踪了千万里到这儿,这是一次有备而来、预谋已久的刺杀么?
外面白雪皑皑,那些刺客落地瞬间就在院子里伏倒,每个人手里拿出了一把改造后的精巧的射日弩,对着那个房间便是一轮激射。只听簌簌声响,几百支短弩纵横交错,密集如雨,从窗户倾泻入内。
白墨宸连忙退回,刀光倒卷,化作一片光幕,护住周身。只听铮铮不绝于耳,密集如暴雨。忽然间,连续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啊”的一声,传出了脱口的痛呼。
刹那间,房间里再无声音。
“进去看看。”刺客首领低沉地开口,挥了挥手。匍匐在雪地里的人从各个方向迅速接近房子,当先几个人从窗口飞速跃入,小心翼翼。
房间里根本无法立足,几乎每一寸地面上都插满了劲弩。然而,令人吃惊的是,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既没有尸体,也不见活人。
“小——!”在低头四处搜索的时候,忽然有一人看到地上有影子一动,不由得失声惊呼。然而“心”字还没吐出,头颅便和身体分离。
刀光是从上而下劈落的,宛如闪电。
原本攀在梁上,身体几乎贴着屋顶的人从天而降,从进屋的刺客头顶一掠而过。刀光匹练一样横卷而来,刺客来不及退出,瞬地身首分离,一腔血从腔中直冲而起,居然溅得屋顶斑斑点点。一切不过短短刹那,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解决了房间里的五个人后,白墨宸穿窗而出,直掠向外面的院子,身形一沉,一刀便将离得最近的那个人斩杀。然后毫不停顿,直冲那个出声发令的冰族冲去。
猝不及防之下,外面的刺杀者阵脚大乱。劲弩只利远袭,这样近身肉搏之下反而成了累赘,那个刺客首领当机立断,弃射日弩于雪地,反手拔刀。然而白墨宸的动作却快如鬼魅,他的刀还在鞘中,咽喉却已经被捏住。
“住手。”忽然间,一个声音冷冷响起,“放开牧原少将!”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令白墨宸蓦地一震。他回过头去,看着后院雪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人。那个人穿着淡青色长衫,披着狐裘,虽然出现在这样的荒僻之地,依旧带着一种来自帝都钟鸣鼎食之家的贵族气度。他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侧头看着前院尸横遍野的惨况,淡淡:“果然很厉害。在被偷袭的情况下,居然还以一当十?难怪这么多年来冰族人想刺杀你都没有成功。”
“慕容隽?”那一瞬间,白墨宸忍不住失声。
后院里的狗软软地趴在雪地上,一声不吭,早已失去了知觉。厨房的门也半掩着,里面的碗筷都堆在那里一动没动,灶台下的火也早已熄灭,只有星星火光跳跃着,一明一灭,衬得昏暗的室内更加诡异。
那个熟悉的人正是从那里走出来,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他。那张温润俊美的脸上已经满是风霜之色,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才出现在这里,那种眼神,带着的刻骨仇恨。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墨宸愕然,“你跟踪了我?”
“白帅,好久不见。”慕容隽的左手裹着绑带,似乎受了伤,却不停地把玩着一个小物件,“帝都一别,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在这里见面。”
听到“帝都一别”四个字,白墨宸猛然一震,眼神宛如魔鬼,有难以抑制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原本是个冷静沉稳的人,然而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个人就无法控制自己。
帝都……那是他和夜来分别的地方。
那一别,便是生离死别!而且,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是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在帝都,我用你全家的命来相逼,你都做了缩头乌龟不肯出来!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可能没办法找到你,也没法为夜来报仇了……呵,你今日倒是送上门来了!”
对着这样一双瞳孔,慕容隽却没有惊惧。
“为夜来报仇?可笑……一个凶手还嚷着为她报仇?”他发出了一声冷笑,眼神同样燃烧着火,厉声,“白墨宸!明明是你害死了她!如果没有你,她根本不会卷进这件事,更不会被活活烧死!”
“住嘴!”白墨宸手瞬间加力,手里的牧原少将脸色迅速发青。然而,不等他发力捏断对方的咽喉,慕容隽却抬起了手,将拿着的一个东西递到了他的眼前,再度喝止:“住手!”
拿在他手里的是一朵白色的绒花,仿佛洁白的雪。
白墨宸猛然一惊。这……这是安心的头绳?!
雪还在下,天色湖南,只能依稀猜测如今已经是正午时分,整个九里亭还是很安静,院子里也寂无人声。然而那一刻,白墨宸却被这样的寂静弄得有些不安,心里猛地掠过一个念头:上午应该是去祖坟祭扫的时间,而奇怪的是,安心他们居然没有来叫醒他。
“安心呢?你……你把她怎么了?她到哪里去了?”白墨宸脸色发青,厉声,“你居然和冰族人勾结,做出这种事情来!”
“勾结?如果我不和冰族勾结,以这个云荒之大,只怕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助我一臂之力了吧?”慕容隽不出声地笑了笑,然而眼睛却是冷酷的,一丝笑意也无,“白墨宸!我从帝都一直追到这里,就是为了杀了你,替堇然报仇!”
“报仇?明明是你害死了她!”一瞬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白墨宸气极反笑,“我当时一时心软,没灭你们慕容氏满门,你今日倒是送上门来了!干脆就在今日了断!”
他厉喝着,手上一动,刀锋往里一收便要割断手里冰族的咽喉,然而那一瞬间慕容隽低声再度喝止:“住手!否则别怪我——”
他再不多说什么,转身推开了身后的门。房间里很昏暗,杯盘狼藉,还没有收拾,灶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只有隐隐的昏红余光——那一瞬间,映入白墨宸眼帘的,是雪亮的刀锋,如同狼的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地咬着咽喉。
刀握在两名刺客手里,刀锋反射着刺眼的几点光芒。在昏暗的室内,接着光线他看到了刀锋下面那两张满是稚气的脸,闭着眼,一动不动。
“安心!安康!”白墨宸失声惊呼。
“喏,还有一个,在这里。”慕容隽示意房间里的刺客略略侧开身体,让白墨宸看到在灶前凳子上匍匐着的一个老妪,灶上的火快熄灭了,隐隐约约地映照出满头银发来。慕容隽的语气平静,毫无杀意:“安大娘年纪大了,得让她坐在比较暖和的地方,不是么?你看,我对你的家人多有礼貌。”
看到自己一家人尽数落入敌手,饶是白墨宸再冷静,也忍不住地脸色大变。他一个箭步,握刀上前,耳边却听慕容隽淡淡道:“放心,他们都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白帅,请你把刀放下,再放了牧原少将。”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然而骄傲如白墨宸,只是沉默了一瞬,随即就将手里的人放开,并依言将刀扔到了慕容隽的脚边。牧原少将受了重伤,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但却硬气,撑着自行踉跄走到了房间里,颓然坐倒地上,喘息不已。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白墨宸抬头,死死地盯着慕容隽,“居然勾结冰族,做出这种事!要知道他们三个也是夜来的亲人!”
“是啊,所以我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意图,”慕容隽却也直白,语气平静,“我来这里,只是要和你做一笔生意而已——”
“真不愧是世袭的商人。”他不禁冷笑,“生意?”
“拿你的命,换这三个人的命。”慕容隽淡淡,伸出脚尖,将那一柄刀踢到了白墨宸脚下,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一瞬不瞬,“一赔三,很划算。”
白墨宸震了一震,冷冷看着这个万里跟踪而来的的人,而对方用同样冷酷的眼神和他对峙,毫不动容。头顶的雪还在下,寂静无声。虽然还是下午,但整个九里亭仿佛睡着了,没有人上街走动,静得连雪花落在屋顶上的簌簌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动手!”慕容隽冷冷,“给他点颜色看看!”
身后的刺客的手一收,刀锋割破了孩子的皮肤。安康本来已经被击昏,一受痛却猛然醒了过来,看到架在脖子上的刀,顿时吓得大哭起来,挣扎着往外跑。
“闭嘴!”慕容隽厉叱,安康嘴里顿时塞入了一块破布,拖到了一边。
“别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慕容隽看着脸色大变的白墨宸,语气冷静而残酷,“我数到三,你如果不动手自己了断,我就砍下他一只手。数到十,你不动手,我就砍他一只脚!——先这个男孩,再那个女孩!”
“……”白墨宸死死咬住牙,两边腮上的肌肉都凸了出来,面目狰狞眼神可怖。然而不等他说什么,慕容隽已经自顾自开始数数:“一!”
白墨宸只犹豫了一下,他已经迅速地数到了“二”。那一刻,白墨宸迅速地弯下腰,去捡起脚边的那把刀,却没有立刻动手,就在那一瞬,慕容隽已经毫不犹豫地数到了“三!”
只听房间里一声惨叫,安康小小的身体弹起了两尺多高,拼命挣扎,却立刻被按住,他在落地时声音立刻哑了,软软瘫倒,“噗”的一声,一样东西被扔到了地上,却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慕容隽!”白墨宸失声大吼,目眦欲裂。
“四!”然而对方却往前反而走了一步,用同样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杀气,同样狰狞如魔鬼,完全已经不再是平日贵公子的模样。看着白墨宸,咬牙又吐出了一个字:“五!”
不等他再吐出“六”,白墨宸的手探出,扣住了他的咽喉,刀锋压住了动脉,便要一抹而断。慕容隽没有挣扎,只是冷冷看着他,眼神如同毫无畏惧的兽。
“啊——”这一瞬,房间里的安康又发出了一声惨叫。这边牧原少将已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