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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氛迅速冷却下来。一种看不见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里。
“你说什么?”麒零突然转过头来望着银尘,“你怎么知道我们到了那个叫做‘尤图尔遗迹’的地方?我记得我没和你说过啊?”
“你昨晚睡着之后,我在走廊里碰见漆拉,我问了你们在‘魂塚’里发生的事情。”银尘有点儿不高兴麒零的打岔,但也耐着性子回答了他这个并不重要的问题。
“啊!你们竟然背着我趁我睡着了的时候见面了?”麒零眉毛一挑,“哎,还好漆拉不是女的,否则你们可就说不清了。不过漆拉长成这样,也不太能说得清……哎!”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拿了个杯子倒水喝,他完全没有看到银尘、漆拉、缝魂、莲泉和天束幽花五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漆拉尴尬地在喉咙里咳嗽了一声,在鸦雀无声的房间里听起来更加尴尬,他冲着脸上写着“麒零我要杀了你”的表情的银尘说:“我把你的‘使徒’麒零从‘尤图尔遗迹’带出来,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也不用去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只需要知道的就是,我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上代‘一度王爵’吉尔伽美什的关系。我欠他的太多了……估计此生也还不了了,所以,作为他曾经的‘天之使徒’路西法,我把这份人情还给你。这样,我就和吉尔伽美什再无瓜葛了。”
“那我和莲泉也欠你的。”鬼山缝魂突然认真地说,“你没有把莲泉留在那里,这份情我和莲泉都记着,莲泉这条命也是你给的,哪天你想要了,说一声,我们二话不说还给你。”莲泉看着她哥哥那张坚定的面容,眼睛里充满了敬佩的微笑。
坐在一边的天束幽花,咬着牙,没有说话。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命给漆拉。尽管漆拉是上位‘王爵’,可是,自己的血统可比他们都高贵多了。于是她坐在一边,不说话。
但漆拉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回头看了看鬼山兄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不出他的意思。
而麒零完全听傻了,“你说银尘是……上一代‘一度王爵’的‘使徒’?……那他不就是……但他又是‘七度王爵’,那么他到底是……”他困扰地转过头看银尘,银尘给了他个白眼,当做回答。
“亚斯蓝的领域上,有几枚最原始也最重要的‘棋子’,是‘白银祭司’在亚斯蓝诞生的时候就设下了的,之后的无数代负责‘棋子’制造的‘王爵’,都一直在维护和保护这些‘棋子’。‘魂塚’里的这两枚,就是最早的几枚原始‘棋子’的其中两枚。在之前,确实是一枚通往深渊回廊,一枚通往‘尤图尔遗迹’。但是,对外都宣称的是一枚通往‘深渊回廊’是出路,另外一枚通往死亡。虽然这是不正确的描述,但是,其实这个描述也算准确。因为进入‘尤图尔遗迹’的人,确实没有什么机会活着从里面离开。但是,几天前,我却感应到有三个‘使徒’同时通过‘棋子’进入了‘尤图尔遗迹’,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接着我打听了一下,知道了最近会进入‘魂塚’的‘使徒’里,有‘七度使徒’,也就是银尘你的‘使徒’,所以我才决定进去把他从‘死亡’里带出来。”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会进入‘尤图尔遗迹’么?那是因为‘棋子’出了问题,两枚‘棋子’都通向遗迹,这不是要害死我们么?‘棋子’都是你在负责,当然应该你进来救人,说得好像你是帮了我们多大的一个忙一样!我们不怪罪你,都算我们宽宏大量!”天束幽花突然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我欠吉尔伽美什人情,就算出了问题,我也不会进去救他们。‘使徒’死了还有新的‘使徒’,就算是‘王爵’死了,也有新的‘王爵’,这本来就不重要。”漆拉用他美丽柔软的笑容,温柔地看着天束幽花,但是眼神却像是冰一样,“嗖嗖”地冒着寒气。天束幽花被他看得全身发冷,不敢造次,于是闭嘴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那你现在弄清楚了为什么‘棋子’突然会出问题么?”银尘盯着漆拉动人的眼睛问。
“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漆拉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看起来神秘莫测,“整个亚斯蓝的‘王爵’里,只有我会制作‘棋子’,如果要更换‘棋子’的指向性的话,除非是其他国家的‘王爵’,否则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什么?”莲泉问。
“那就是‘白银祭司’亲自更换的棋子。”漆拉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说。
“这不可能。如果‘白银祭司’要让几位‘使徒’去送死的话,他们可以直接让‘四度王爵’对幽冥下达‘红讯’,不需要这么麻烦。”鬼山缝魂摇摇头,不能接受这个猜测。说完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去‘深渊回廊’里,‘白银祭司’生命消散时的恐怖场景。他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银尘的目光,他从银尘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恐惧。那真的是任何人一生,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不可能会从脑海里磨灭的骇人梦魇。
“说到‘讯’,我想起来了,其实除了‘棋子’出问题,‘讯’也出了问题。同样一条拿取‘回生锁链’的‘白讯’,竟然同时传达给了麒零、我和幽花三个‘使徒’,难道是为了要我们在‘魂塚’里自相残杀么?”
“‘讯’是‘天格’在负责,这个问题,看来你们应该去问‘四度王爵’特蕾娅了。”
“特蕾娅?女的?女爵?”麒零刷地站起来,被水呛得直咳嗽。
鬼山莲泉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儿责怪又有点儿好笑地对他说:“女‘王爵’很奇怪么,你面前就坐着两个未来的女‘王爵’,你认识我们的时候怎么不刷地站起来呢?”
“哦,也对。”麒零挠挠头,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我就是第一次听到女爵的存在,所以难免激动。”
坐在他身边的银尘,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握了握拳。忍住。
“那‘尤图尔遗迹’呢?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鬼山缝魂问漆拉。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亚斯蓝的领域上,有很多秘密的。有些秘密,是‘使徒’不能知道的。有些秘密,甚至是连下位‘王爵’也不能知道的。当然,也有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可能所有的‘王爵’里,知道最多的,就是‘四度王爵’特蕾娅了。也许你们真的应该去一趟‘天格’……”漆拉望着银尘和鬼山兄妹,脸上浮动着一层神秘的微笑,很浅很浅,看上去仿佛被风一吹就散。
鬼山兄妹和天束幽花都已经回房间去了。剩下银尘和麒零,还在漆拉的房间里。
银尘站起来,走到漆拉的面前,看着他那双仿佛泛动着万千涟漪的眼睛,问他:“你说你和吉尔伽美什‘王爵’再无瓜葛了,你真的这么想么?”
“不然呢?”漆拉似笑非笑地看着银尘,目光像是夜晚大雨下的灯火,忽明忽灭。
“那你们过去的那些日子呢?你都忘得了么?那个时候,我、格兰仕、东赫,我们天、地、海三‘使徒’,都把你和‘王爵’两个人,视为我们心目中的神,那些日子,你肯定记得。”
“记得又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也许他已经死了,谁知道呢。”漆拉说。
“你当然清楚他肯定没死。我站在你的面前,我依然是‘七度王爵’这个事实,就足够百分百地证明,他没有死。”
“银尘,其实,你也是一个极端深藏不露的人,你不比任何人傻。而且你比任何人都懂得装傻。你知道么,我一直怀疑,其实吉尔伽美什早就死了,而你早就是继承了上一代‘一度王爵’全部灵魂回路的人。因为格兰仕和东赫,都已经战死在了当年的那场浩劫里,唯一还有机会继承吉尔伽美什那套‘不应存在的“天赋”’的灵魂回路的人,就只剩下你了。”漆拉望着银尘的眼睛,目光像是锋利的匕首般企图插进银尘的灵魂,“你说我说得对么?路西法。”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又冰冷。
从漆拉的房间回来之后,银尘和麒零就没有说过话。银尘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目光冷冷地盯着桌面上的一套茶杯,一动不动。
麒零清了清喉咙,小声地问银尘:“银尘,你刚说你依然是‘七度王爵’的这个事实,就足够证明上一代的‘一度王爵’吉尔伽美什没有死,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是很听得明白。”
银尘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冰冷的目光恢复了温度,表情也柔和了很多。他看着麒零,温柔地说:“你知道,‘王爵’和‘使徒’之间的魂力,是天差地别的。”
麒零点点头。
“造成这种差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经验的累积和‘魂器’的区别。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当‘王爵’主动提出退位,或者说‘王爵’死亡的时候,‘使徒’身上本身具有的灵魂回路,会在那一个瞬间,密度增加一倍,也就是说,‘使徒’当初身体里具有的魂路,重新复制了一套,和原来的魂路对称地镶嵌在一起。而且,这样带来的魂力突变,并不只是简单的翻倍而已,而是一种接近数倍力量的质的飞跃。而‘一度王爵’却有着和所有‘王爵’完全迥异的传承方式,‘一度王爵’拥有三个‘使徒’,分别被称作天、地、海三‘使徒’。在‘一度王爵’死亡或退位之前,没有人知道谁拥有继承的权利,而当‘王爵’死亡的那一刻,三个‘使徒’其中的两个,也会瞬间死亡,两个死亡的‘使徒’身上的灵魂回路,会瞬间在存活下来的第三个‘使徒’体内重生,也就是说,最后的那个‘使徒’在体内同时拥有了三套灵魂回路,而他的魂力,也会在瞬间冲向一个高不可攀的巅峰。所以说,这也是为什么,‘一度王爵’有史以来,就永远凌驾在所有‘王爵’之上的原因。”银尘看着麒零,他的脸仿佛是一面日落下的安静湖泊,充满了昏暗的悲伤,“我是上一代的‘天之使徒’路西法,而和我同辈的‘海之使徒’格兰仕、‘地之使徒’东赫,他们两个都死了。”
整个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麒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陪着银尘坐着。
“所以我现在依然是‘七度王爵’,没有成为‘一度王爵’,就足够证明,吉尔伽美什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我找不到他……我找了他整整四年了……”
银尘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你真的没有继承三倍的魂路吗?会不会是你新的‘七度王爵’的魂路压抑了之前的魂路,所以你继承了,你也没有感受到呢?”麒零看着银尘的背影,小声地问。
银尘的脚步停下来,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僵硬了起来,过了很久,他低沉而又缓慢地说:“我说过了,”他的目光里一片漆黑,“吉尔伽美什还活着。”
【西之亚斯蓝·天格内部】
空旷的殿堂里面,没有任何的窗户。看起来像是地下的石室。
周围点着成百上千支白色的蜡烛,金黄色跳动的火苗发出摇曳的光芒,照耀着黑暗的空间,让一切都变得朦胧而又诡异。
贴着大理石地面的空气里,流动着冰凉的雾气,不知道这些雾气来自何方。
大殿的正上方,是几十级白色的台阶,沿着台阶一路往上,是一个宽大的座台,铺满奢华柔软皮草的座台上,此刻正躺着两个人。
四周垂下来的帷幔,仿佛巨大的幕帘,拉开一场精彩的杀戮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