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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哭着就累了,迷迷糊糊中,她将王妈妈抱紧了一些,嗅着她的味道,她在心中想——是不是,妈妈的怀抱,就是这样的?
香香的,温暖的,安全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将世间一切危险都挡住,为她提供安定的环境,带给她快乐,温暖,和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宁艨把王妈妈当成了母亲。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变过,她生来就只有三愿,一愿有个家,可以平淡却幸福的成长,所有爱她和她爱的人都在一起;二愿顾聿森永远都喜欢着她,*她如初,她也*着他,爱着他,拼尽一切都要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三就是愿:王妈妈,平安健康,且拥有长寿,走完一个平凡母亲可以走完的所有路程,待她白发苍苍时,膝下不仅有她在孝敬,更有孙儿满堂,晚年安详。
可,这个愿望却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她不仅连孩子都没有生,就连婚,都还没有结,还没有在王妈妈的祝福之下,走向婚姻的殿堂,王妈妈就离开了她,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个如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也永远都不在了。
是她,是她害死了她,是她啊!!!
◆
“王妈妈,王妈妈,王妈妈!妈妈!”
妈妈,对不起。
对不起我害了你,对不起我不能报答您对我的恩情,妈妈。
抱着李婶,宁艨不停的喊着王妈妈,妈妈,伤心欲绝。
很明显,她是在把李婶当成了替代品,又或者说,她需要一个宣泄口,在她忍了一年之后,在王妈妈的忌日这一天……
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去想念王妈妈的借口,否则,她没脸想她!
心,在这一刻,是真的痛到了极致的。
宁艨没办法否认,她忘不掉那一切,自从她离开了顾聿森,她就已然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着的,只是她的肉躯罢了,她的整颗心,根本就没有跟着她走,一直都停留在顾聿森的身边,不离不弃。
可,她也知道,在她选择离开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再没有了可以去爱他的资格了,更别提说什么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简直就是对他的污蔑!!!
没办法啊,她就是这样无能的一个人,她什么本事都没有,除了在这里哭,窝囊废一样……
宁艨自暴自弃的情绪太浓,李婶简直心惊肉跳了,实在担心的紧,不断的在宁艨的背上拍打着,她就像是一位长辈,在*爱着自己的小辈,不断的哄着她,别伤心,不要太难过。
可都没有用的,宁艨心里的痛,那种憋屈,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消解的,李婶劝了好久也没任何成效,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小姐。”摸摸宁艨的头,李婶轻声劝她,说:“既然你这样不喜欢待在这里,那就走吧。”
走?
猛地抬起头,宁艨看着李婶,眼睛里面还有泪,盈盈满满着,简直都要让她看不清楚了,李婶轻轻摸了摸她的眼角,为她擦拭着:“我说真的,你看啊,你来这里一年了都没有笑过一下,甚至就连说的话,都不超过二十句,你这样,别说你自己,李婶看着都觉得心疼啊,孩子,你还这么年轻,何必把自己绑在这里,只因为一个血缘的羁绊?”
这句话,李婶早在半年前就想说了,在看到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几个联合辱骂她的时候,就想说了……
李婶知道的事实太少,就只有宁艨是宁家人,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被找回来了,至于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还只当宁艨是因为舍不得这一份亲族血缘,才放弃原来二十来年的一切,融入这里。
可都一年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一点点的消沉,人都快瘦没了,终日没个表情,可怜的,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儿,虽然家里穷了点,可从来都笑容满面的,那才是年轻人,才符合她的年纪!
“走吧,小姐,如果你怕走不掉,我……李婶可以帮你。”豁出去了,李婶咬咬牙,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她看宁艨眼巴巴的瞅着她,还以为这说中了她的心事,她一定会走的,可谁知道,她却是在消化了一会之后,忽然……笑了。
万般凄凉,眼底全部都是绝望的冷笑,比哭还让人伤一万倍!
李婶懵了:“这……”
“走?你以为我不想走?”
呵呵。
“如果可以的话,别说走不掉了,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可我走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害了他?王妈妈……”
眼圈又红了,宁艨脸色瞬间更落寞:“王妈妈她已经死了,我已经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人,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眼前被车撞飞却无能为力,可我……可我却连去救她都做不到,我不配她那么深刻的喜爱,不配得到她如母亲般的温暖,我把她当成母亲,其实都是在侮辱她,我根本就连喊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样的我。”
猛地抬起头,宁艨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李婶,蓄满的泪花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却是连一滴都未掉落,空洞洞的。
她几乎悲怆的低喃:“这样的我,还怎么敢去找他?怎么还配去找他?!”
是啊,不配。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配的,不是吗?
她只是个被丢弃了的孤儿,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被他无意中撞到捡了回去,平白无故得到了那么多年的温暖,这就已经是偷来的,她该知足了,何必再想那些根本就不会属于她的东西?
什么爱,什么相守一辈子,什么家庭孩子亲人,什么幸福快乐,又哪里是她宁艨配得到的?
眼泪无声的掉着,宁艨低了低头,无比凄凉的继续说:“我就是个扫把星,我待在他身边,就只会害了他,我在这世上就这么两个至亲至爱之人,如母亲的王妈妈已经被我害死了,我怎么还敢留下来?反正也是离开他,去哪里都一样,还不如留在这里,好歹留着我一口气看住他们,看谁还敢去对他动歪脑筋!”
“他们谁要是敢对他下手,我一定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激动,你先别激动,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咱不这样,啊,不这样。”
不断的拍打着宁艨的手背,李婶简直心惊肉跳,这样的孩子让她看了都慌,她那么单纯干净的眼睛,实在是不适合染上仇恨。
太让人心疼了……
这孩子,到底都承受了些什么啊?
老夫人他们,又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些什么?
想起方才饭厅那看似非常和谐的家庭一幕,李婶忍不住心中发凉……
那么一大家子,哪一个都比这孩子大一圈,竟然就这样联合着欺负她?
“小姐。”将宁艨的手抓紧,李婶用了点力,让她暖一点:“小姐,李婶从来不知道,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可小姐啊,李婶确实心疼你,你总能让我想起我的女儿,李婶希望你能跟她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一个人憋在心里,知道吗?”
宁艨沉默着,眼眸低垂,眼睫毛上还有泪水停留,晶莹剔透之中,都是女孩儿的伤。
颤了一颤,凝结的泪水掉下,宁艨哑哑开口:“我想出去。”
“不多,几个小时就够。”
“好,我帮你,一定瞒住不让他们发现,还需要我帮忙什么吗?”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帮我准备一束铃兰花,几张紫色的彩纸还有剪刀。”
“倒是都好办,我一会就去给你找。”
“谢谢李婶。”
“诶,你这孩子……你放宽点心就好,年纪轻轻地,别整天这样闷闷不乐,小小姐要是还在世的话,会心疼的。”
小小姐?
宁艨楞了一愣。
是指……她亲生母亲吗?
、卷二081。为柳柳加更,新婚快乐
“是啊,我在她十岁不到的时候就来这个家,一直看着她长大的,只可惜她芳年早逝。”
李婶眼角微微湿润。语气中带上了很浓重的怀念气息:“你都不知道,你跟她长的有多像,只除了眼睛。”
小小姐其实是纯正的中国人啊,只不过听说国籍是Y国,且十岁以前一直都是在Y国长大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跟她相比,反倒是面前这一位小姐更具有外国血统因子……
这眼睛,也不知道小小姐当初是跟谁生下的她?
“老实说,你刚回来的那一天,我差一点以为是她活过来了,是你的眼睛才让我清醒一点。”
“她……”
“她生前很爱笑的。”
许是想起了以前跟小小姐一起的画面,李婶眼圈明显变红了,是真的难受,语气更加怀念了。
怅然若失之间,她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孩子啊,李婶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宁家当初又为什么要把你丢弃,甚至就连小小姐的死,我都毫不知情,可我想,她也一定是希望你快乐的,李婶也觉得,你这张漂亮的脸儿,还是适合笑。”
“所以孩子,你快乐一点,别让她担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多笑笑就会发现,没那么难过了。”
笑?
没了他,她简直连什么是笑,都不知道了……
什么多笑一笑就发现没那么难过了,如果一个人她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难过在她面前,又算是什么?
没有了他,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快乐的?
娟秀的眉毛紧紧拧着,宁艨狠狠抹了把眼泪!
一脸的倔强,眼神孤清,却是坚强的。
李婶知道,她那些话怕是都白说了……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啊,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来调试吧,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对她好一些,多关心一些了,这样,也算是报答了小小姐当年的恩情吧?
又是往宁艨的脑袋上面揉了一揉,李婶想再多说几句宽解话语,却没想到,掌心才刚扣下去,就被她给躲开了。
猛然站了起来,宁艨看着李婶的眼神,明显带着抗拒和抵触,那种漠然,明显是故作的冷淡,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这样不愿意跟她亲近?
李婶更加怅然了,却也没了辙,只能像是个没事人似得把手给缩了回去,笑笑着说了句:“你先吃点早饭,不管你什么心情,身体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这一点你自己肯定清楚,李婶不打扰你了,下去给你备齐那些东西,等会再来找你。”
然后就是掩护着她,帮她逃了出去。
一年了,宁艨足足被软禁了一年,这一年中,她连一次都没有逃过,甚至就连想逃出去的意思,都没有过,终日冷着一张脸,做她那孤独封闭的冰山美人……
宁家的人看她老实,警惕明显放松了,时至今日,简直以为她根本就不会离开,哪怕是宁家大门敞开在她眼前。
所以在李婶的帮助下,宁艨逃出去实在轻松,可她却笑不出来……
抱着那一束铃兰花,她亲自用王妈妈最喜欢的紫色彩纸包好的铃兰,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坐车去了山顶。
站在那,凛冽的冷风把她纤瘦的身躯都吹拂到摇摆,裙摆更是猎猎作响,很冷,宁艨却是什么也顾不上,只将手中捧着的那束花,一朵一朵的,取了出来,手一撒,往山下扔……
山下是海,铃兰花一朵接连一朵的*,紧随着被海水淹埋,跟着一起被埋葬的,是宁艨的心。
她在祭奠王妈,用自己的方式,铃兰,是她的最爱,以前她生日的时候,宁艨每次都一定会去花园里面亲自摘一束,然后包装好再亲自捧到她手中,一晃眼,曾经的欢声笑语,今时今日却只变成了在回忆中,曾经的祝福方式,也演变成为了祭奠……
说起来都觉得可悲。
随着那铃兰,一朵朵的飘落,宁艨的眼神,也跟着一点点变空洞,冷风吹打着她的脸,冻僵了,浑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可她却没有感觉,就连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