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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不由自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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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我不喜欢。”

    季清澄说完也咬紧牙关,而姚彩衫则是被吓到了,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拉不下脸,就这么僵在大街上。

    许久之后——

    “对不住……喂,怎么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跑呀!”

    谁要这种委屈的道歉,她不希罕!

    “若不是真心觉得对不住我,就别信口胡说,将这话留给那些真心真意的人说去!”

    姚彩衫闻言气闷,但是面对那冷硬的抵抗态度,他又有一些不知该怎么拉下脸来。

    一直以来,游戏人生,尽情享乐最是快活。

    可是季清澄的指责,让他有些不舒坦,但再看他气得眼眶都赤红得快出血了,好似是真的很讨厌,感到很恶心似的……若是被逼急了,自个儿怕会跑得比这人儿还快吧!

    原本无法放软的身段不由得软了。

    “我没先告诉你,就带你来这里算是我的错,对不住。”姚彩衫直直望进听到这三个字后才又抬起的眸子里,希望能从这灵魂入口,直接将心头暴增的歉意给一滴不漏地灌进去,“对不住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他又这个样子!知道做错,或干脆说他知道自己真的火了,就认得和小媳妇没两样,这让她要怎么继续气下去?

    为什么姚彩衫做了这么不得体的事情,却只让她气愤这么短,连让她完整发泄完都不给?

    这样只会让她的心火更加无法熄灭呀!

    不知对方心思翻搅,姚彩衫只知道季清澄似是铁了心不原谅他,他知道自己生得俏,也知道外表的优势总让他被温柔对待,此时看季清澄气得连纤细肩头都在发颤,除了手以外全缩得离他极远,向来没被人如此厌恶过,他不禁放松了手劲,虽没有放开,却也不再捏疼,害怕面前人儿更讨厌自己几分的心情幽微舞动,他由下方往上直接望进又低头不语,连看他一眼也不肯的人儿双眼里。

    话语自有生命,无法拴停。

    “好兄弟,对不住了,别这么气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呀,好兄弟,你要我当小狗、当骡给你骑,怎么罚我都成,只要你开心,愿意笑一笑,耻笑我做什么丢人的事也好,求求你别气我好不好?好兄弟,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一连串的讨饶声音,说得是那么的可怜,季清澄却还是有点拉不下脸来,但是内心却有一块地方整个软了,酥了,弃守了。

    “要做什么都可以?”脑海飞过个想法,季清澄为了自己无法坚持而有些故意地问着。

    似乎是想解释自己愿意原谅他,是因为他实在太过诚恳,所以是不得不的,所以是无话可说的,所以是不由自主的。

    姚彩衫想也不想,拼命地点头,只要能让季清澄原谅他,或许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季清澄闻言,眸光一转,夹杂了丝恶作剧的光芒。

    “好,那你明儿个在这城里找间最好的茶馆,喝我亲手泡的茶,我就愿意原谅你。”

    一语似踩中了死穴,姚彩衫的脸色一僵,然后大眼跟着变得水汪汪的。

    “非……非喝不可吗?”

    “可以不喝。”

    “不,我喝,我喝!”

    委屈的声音。万分委屈的摸样,总算让季清澄没来由地舒心了些,她可不是白白看着这个孩子气的男子一个月有余,多少也是有收获的。

    “那我候着,别让我等,等久了,就不候了。”季清澄凉凉地道。

    月升,月落,日升。

    怕等久了季清澄就不再等自个儿了,所以一夜无眠,辗转反侧的姚彩衫天才亮,早饭也没用就上街。

    一间茶馆看过一间茶馆,都不甚如意,短靴底快被他磨平,最后在午前时分,总算找到间有人唱戏说词,小食也美味极了,临着河水,格调典雅,一眼就给人舒适气氛的茶馆。

    但回客栈将半漠视半观望的季清澄带来后,姚彩衫才开始承受真正的,最大的煎熬。

    嗅了几种店东送上的茶饼都不中意,季清澄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茶饼炙香,当茶香飘散时,姚彩衫开始想逃。

    当季清澄纤长的美丽手指熟练地入碾,再将茶末过罗,取得极精细的茵绿粉末后,姚彩衫开始想哭。

    见季清澄对店家送上来的山泉水不太满意,姚彩衫以为能逃过一劫,可看她接着妥协烧水,他的心不禁凉了。

    季清澄烹茶动作出神人化,不只店东,连周遭的茶客都被她绝妙的技术吸引过来,凝视她煮水,水第一沸时掐了精心算过的细盐丢入,再点了些冷水止沸,第二沸时,先取一勺备用,以竹环疾激沸汤,在汤心下茶末,在适当时机之后,闪着浓绿色的茶汤奔涛溅沫,缓注第二沸的凉水止沸,移下,斟注在备妥的越瓷碗里,恭敬地陈在自己面前时,姚彩衫内心已在转动着,在人前大哭大闹会不会很丢人这个问题。

    “请。”季清澄如冰尖锋芒的眸光和客气的声音同时射来。

    他还在观望自己是不是真心道歉对吧?

    有了这个认知,姚彩衫僵硬地举起透着冰光的茶碗,指尖传来炙热温度,心一横,大口喝下。

    努力让脸部不要扭曲着硬灌,但他吞不下去,在触及季清澄那“你的歉意也不过如此”的表情后,他闭上眼,什么都不管的硬吞下。

    “怎么,好不好喝?”季清澄故意放柔口气地问。

    周遭的人也都张大眼等待评论,姚彩衫唇一扁,有神的大眼毫无男子气概地有泪光在打转。

    无所谓,他真的好想哭,真的好想。

    “好……好苦,好苦,真的好苦啊!”姚彩衫吼完之后,拼命将小糕点、小蜜饯塞进嘴里,渴望一解那苦彻心扉的感受。

    他从来不爱喝茶,看家里卖酒、卖花露生意长红他都能理解,但他不懂,为什么会有人爱喝这类又烫嘴、又苦口的东西?

    “我又不像二姊生病,为什么要喝这种比药还苦的东西,苦死人了!”从有记忆就怕苦,姚彩衫低着头哀号着。

    “小老弟,你真不识货,闻这茶香气逼人,色泽也美,该不会是『蒙顶石花』吧?这可是茶中之王,几千种好茶放在这茶面前都要下跪的!”

    “当然要跪,要我跪了只得一碗也成!”

    “一两茶值一两金子,这珍贵茶叶还不是买得起就喝得到,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

    姚彩衫才不管耳边的羡妒话语,只顾埋头扫盘甜口,希望能够忘记曾吞过这爆苦的茶汤,管它有多珍贵他都不爱。

    突地——

    清冽如山泉的清冷笑声在人声嘈杂中响起,姚彩衫猛地抬头。

    端坐在正对面,向来不苟言笑的斯文人儿,弯起了嘴角,深若凝潭的眸子,闪着点点繁星般的闪烁笑意。

    不是很明显,但也不容错认,他居然笑了?!

    “清澄,你不恼我了?”大喜过望,姚彩衫忘了原先的苦涩,欢喜有加地问着。

    迳自端起茶碗,季清澄在触及茶汤前,单单抬起眸光。

    “没有下回。”

    冷冷话语却如春风扑面吹来,姚彩衫闻之如花绽笑,虽然季清澄没有多说话就自顾自的喝起了茶,但他感觉得到这冷汉人儿已不再生气。

    而且,季清澄还对他笑了,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哪!

    姚彩衫感动得再度眸闪泪花,拼命点头。

    季清澄见状,眸光一凛,神色似不认可他可以如此开心,手里放下精美茶碗,有些恶意的问:“要不要再一碗?”

    姚彩衫的瞳孔瞬间放到最大,非常没有骨气地从细细颤抖变成大抖特抖,不安的大眼左张右望,接着再也忍受不了地跳起,跃上了戏台。

    “清澄,你慢慢喝,我唱小曲儿给你配茶!”

    从季清澄的反应可以读出他觉得自个儿很孬,没错,他很孬,又怎样?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又热又烫又苦又涩,喝下去之后会附在骨头上,得央华佗再世来刮骨才能去掉的苦味啊!

    给他十万两黄金,他宁愿选择重新投胎,否则这辈子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令他爱上茶的啊!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转眼又是几天过去,端午佳节,大街小巷的热闹自然不在话下。

    虽说路不好走,人马又杂,但最近才明白为什么姚氏姊弟会花三个月才到巴蜀,姚尔尔是多病之身,耐不住长途的连续奔波,只好走走停停,原本以为端午前就能到达扬州,没想到全是痴心妄想,差得远了。

    季清澄嗅着街上浓浓的节庆味道,苗人也重节日,可没汉人这么狂热,热中过节非得热闹一场不可的心态,其实习惯了也还能有所期待,或许这也是一种贪婪,她隐隐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的清心寡欲。

    早上出门前,不可免俗地喝了杯菖蒲酒,季清澄漫步在送瘟庙会人群之中,听着耳边的吱吱喳喳,说实话已不再觉得吵,偶尔还会分神去听姚彩衫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按照这男子的爱说话天性,他今天又是一边走,一边碎碎念个不停。

    “唉,等等得找找书摊子,若有些食书,得帮二姊带回去,真可惜二姊没能一起出来逛逛,今儿个好热闹,出来走走透透气开开心,也是一种驱邪的法子呀!”

    其实听来听去,多少也能慢慢掌握起姚家众人的情况,不过很奇怪,季清澄今天并不想沉默。

    她抬头望着比自个高些的男子。

    “二姑娘究竟是生什么病,大夫怎么说的?”看姚衣衣一副想将妹妹塞给她的殷勤,她说服自己会好奇是天经地义的。

    姚彩衫一脸不可思议。

    “你在意吗?喜欢上我细腻的二姊了吗?若是的话,正好,你家里男丁多,不像咱们家,只有我一个单传烟——”

    “你别扯远,我仅是好奇她身子怎么了,别回答前又先绕一圈。”季清澄头疼地打断了这个吵吵闹闹的家伙。

    虽然认真分辨也并不是讨厌,或者该说是她不再那么抗拒了。

    唉,这男子彻底将她当成哥儿们虽然不愉快,但她却也因此不再那么害怕,前几夜的荒唐,在他苦着张脸喝茶,之后扯着嗓子乱叫陪礼之后,变成一股淡淡莞尔……原来一个人爱哼哼唱唱和会唱曲之间没有必然关联。

    长相英俊的男儿唱起曲儿来难听得吓人,茶馆店东一阵傻眼后,站在台下哀求他别再唱了,而她因为着实太丢人,所以将剩余的半块茶饼赠予店家,弥补客人闻声而逃的损失。

    姚彩衫看起来就像个大孩子,笑得说明不在意她的抢白。

    “二姊一出生身子就弱,大姊老说是她和我在娘胎里抢了二姊的养分,所以二姊才长不大。”

    长不大和自个儿不用传香火之间有关系吗?

    季清澄没细问,倒是想起姚衣衣和姚彩衫确实对姚尔尔呵护有加,不过……

    “你很听你二姊的话?”

    二姑娘给人的第一眼印象相当懦弱,可是比起威逼严喝的姚衣衣,姚尔尔总是很技巧地去牵引姚衣衣和姚彩衫,她像是将姊弟紧紧系在一起的角色,站在漂亮的姊弟之间虽不惹人留心,但是没了她也不成。

    姚彩衫歪了下头,皱着鼻子做鬼脸。

    “没有吧,我比较怕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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