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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不由自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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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啜饮着茶汤,早就不仅什么是苦。

    “外头,下雪吗?”姚尔尔眸光投来,柔柔地问。

    季清澄喝了口浓茶,暖了心口后才颔首。

    “天雪开工,看来今晚又要到冰田里去送茶水点心了。”

    又得和姚彩衫在一块……还不如就这样陪着这二姑娘,知道二姑娘心里有人,她不用多担心。

    姚尔尔闻言,起身取了个小碟来。季清澄低头一看,是清淡精致的百花糕,内心不由得苦笑,毫不客气地掰了一块,动作斯文地配着茶吃了起来。

    “这糕是你的点心,就这么给我吃好吗?”

    总是无法相对,无法回应,众人之间复杂的情意纠杂成团,水寒对姚衣衣的在意,只要有生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若乐逍遥和楚小南也在,这一环咬一环的情况恐怕会更吓人。

    姚尔尔自然地皱眉,“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季清澄闻言,眸光微勾。

    “我指的是他的心意。”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姚尔尔口中的不可能触动了季清澄的心。

    “如同水寒一心向着姚衣衣,华自芳看起来真心不假。”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她忍不住,一如那夜在江上,她看着姚尔尔的无知无觉,便痛得受不了一样。

    现在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华自芳的温柔用心,令她也不禁动容。

    自个儿是不可能了,但世上有情人间的情意若能相对,若能接受和回报,会是多么美好,她不否认,她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为求一个安慰……

    姚尔尔幽微一笑,“这倒是,要是果真如此,那桩神旨娃娃亲或许还能造就一对好姻缘。”

    “一对?你不算在内吗?”季清澄没多迟疑,放软声音问。

    “我只是说水当家和大姊之间的感觉不坏。”姚尔尔闪躲什么般的回答着。

    季清澄放下茶杯,清冷目光定在姚尔尔苍白的笑容上。

    “只是因为你无法生育吗?”她将心中的推测不加修饰地抛了出来。

    或许是没有料到会被别人察觉,姚尔尔瞬间瞪大了眼,季清澄勾起一抹若有似无,极易被忽略的浅笑。

    不是在嘲笑什么,只是因为心有所感。

    “依令弟爱说话的习惯,和他同住了六个月有余,再拼不出真相,我就是个聋子了。”

    这六个月来,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走过大江南北,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况且姚彩衫又不是这二姑娘,一根肠子通到底。

    “这理由还不充足吗?”姚尔尔极为无奈地,总算能够倾吐地道,间接证实了她的猜测。

    季清澄倏地能够理解姚尔尔为何逃避华自芳。

    “这倒是已经足够,华自芳怎么说?”

    “他说他不在乎。”

    “他那么说嘛……真是的,他要不这么说,你还不需要为了他点滴计较,但他一那么说后,无法不在乎的你,就必须为他在乎了,是吧?”

    季清澄顿了顿,逸出冷冷声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姚家也是单传男丁,你打小耳濡目染,知道姚彩衫必须传宗接代继承家业,所以华自芳不该要一个会在乎的人去不在乎的,尤其是深知事态严重的你。”

    这话,她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虽说因为这桩神旨娃娃亲,而众人常将焦点放在他两个姊姊身上,但姚彩衫不折不扣是姚家的独子,他是非得娶妻生子不可。

    而自己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回应“娶妻生子”这四个字。

    姚尔尔闻言未答,神情凄楚如雨夜的花。

    季清澄难得玩弄起了杯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安静但心念百转的小小人儿。

    有一天,无论她再嫉妒,姚彩衫都会拥抱另外一个女人……所以不如不要奢望。

    若不可能,就成为他的心腹好友吧!

    关系不进不退,无法多接近一步,但也会被姚彩衫珍惜和重视,就算会让她更加不甘心后退半寸,如同一只吃不饱却又饿不死的野兽,只有逐步走向贪婪和疯狂……真好笑,她居然已能平静地这么想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被保护的人,可姚衣衣直爽但鲁莽,姚彩衫太不拘小节,或许,你才是那个懂得顾全大局的细心人儿。”季清澄掩藏心中所想,淡淡地道。

    闻言,姚尔尔苦笑着摇头。

    “我只是不能让别人再为了我而这么做罢了。”

    许久,一声叹息逸出季清澄的唇瓣。

    “听姚彩衫说姚衣衣认为我是最适合你的夫婿人选,我上面有兄长,下面有两个弟弟,也不特别想要孩子,若我和华自芳身分对调,或许事情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姚尔尔垂下双睫,“你是你,华公子是华公子,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强去想只是让彼此都痛苦,在这伤痛的漩涡里,有一天不能不憎恨起彼此罢了。”

    季清澄吐出一口大气。

    是啊,每个人都只能是自己,不可能逃避自己的命运,还有誓言。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浮起了苍白的母亲,临终前不能放心,剧烈扣住自己右腕的手指,她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也不能否认,姚彩衫亦曾用力地握过这儿,也留下了他的痕迹。

    季清澄的心已经麻木了,但是她的右腕却火热发抖、剧痛挣扎着,像是代替了她扼杀掉的部分。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天色刚亮,空气中有着冰雪和炭火的味道。

    昨夜送茶水夜消后,早早打道回府休息,不如制冰人家日夜颠倒,心头有记挂,睡得不甚安稳的姚彩衫在不知第几个梦后,无意识地微睁眼,迷蒙的脑子一转过“天亮了”三个大字,突地从床上跳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季清澄的床边。

    她缩在最内侧,合眼未醒,他干脆坐上空着的床板,迫近那张沉睡的容颜唤着。

    “醒醒,清澄,你醒醒啊!”

    像被撼醒了,季清澄有些缩进被里,似是怕冷,杏仁状的漂亮眸子只微微睁开一条缝。

    “你下去,我等会儿就起床了。”

    听着隔着锦被的闷重声音,姚彩衫笑咧了嘴。

    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贪恋被窝温暖,绝对不会如他所说的立刻起床。

    近来,季清澄总睡到近午,连自个都受不了无聊,非得出去走走后,他方才起身,要是逼他醒,他抗拒的声音,如同快要哭出来似的。

    又不是姑娘家,但是他这行径,和个怕冷畏寒的小姑娘有什么两样!

    不过姚彩衫可有法宝,就让季清澄早起这么一天便成,以后就不用怕冷了。

    “我听水寒说,这水家腹地里有宝呢!”他笑着说道。

    季清澄往被窝里缩了下,“我还想睡。”

    啧啧,季清澄肯定不知这宝贝的好处,待他给他一个惊喜!

    “别睡,要不然你回来再睡,走这一趟,包管物超所值,你之后再也不会怕冷!”姚彩衫在人缩到看不见前急着说道。

    她一双惺忪的眸子微张开了些,“可以不怕冷?”

    感兴趣了吧!他就知道。

    “嗯嗯!”用力点着头,姚彩衫笑着接下去,“所以你赶快起身,我先去备马等你!”

    语毕,娆彩衫开心地站起,没有多留,抓了衣裳就往身上披,但在步出房门前,他回首,看见刚坐起,还紧紧裹着锦被的人儿。

    “清澄,等会要骑马,你记得穿暖些!”

    看季清澄闻言不情愿地点了下头,姚彩衫交代完,满足地快步离去。

    仿佛,像回到了巴蜀。

    三炷香时间左右,没精打彩的骑马后,季清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色,不禁张大了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迫不及待翻落马背,指触好似有人接走了缰绳,她松开手,放任自己往烟雾弥漫的绿色森林走去。

    好像,真的好像每天清晨时分,家院后头的那片山林,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丝萝缠树,林荫深深的林子。

    明知不可能,在天寒地冻的十月底,离家几百里的北方,但是看见如此嫩绿,生气蓬勃的森林,使她不能不错乱了时空。

    季清澄不能自己地回首,森林外头,仍是一片白色冰芒雪原呀!

    真是个人间仙境。

    “这儿好美,好暖和……”她解开斗篷,赞叹脱口而出。

    耳边响起温柔的男声。

    “因为有温泉的关系,所以天气虽冷,但这儿仍保常绿,水寒昨儿个提到,我就想带你过来走走。”姚彩衫笑道。

    季清澄知道什么是温泉,只是从未亲眼见过,她望向森林正中央,有个大池水气蒸腾,她抬头望天,看不清天色如何。

    温泉水量也出奇的多,打池中溢出的水汇流成条小河,融化冰雪,注入不远处的戏水河下游。

    季清澄缓缓走着,心情不由得起起伏伏,见着这儿,让她明白有多么的想家,想回巴蜀的饥渴心情,她已经几乎要拴不住了。

    不是因为没人陪伴,只是她就是会寂寞……也或许,这寂寞不能不说是那个带自己来此的男子害的。

    就在她微微感伤之际,突地——

    “既然都特地来这一趟,就别浪费时间吧。”姚彩衫好精神地大喊着。

    季清澄不由得回头,“别浪费时间?”

    姚彩衫接近她几步,笑得很天真。

    “嗯,但凡温泉都有些功效,我不知道这里泉水有什么特效,但最起码一定能暖身,而这种暖和功能,是打骨子里透出来的。”

    还不是很明了他的言下之意,但季清澄才想起他特地带她来此的目的时,一副天真浪漫的男子已经动手解她的衣衫。

    “姚彩衫,你在干什么?!”

    季清澄尖叫之际,脚下一绊,整个人在摔倒的前一瞬,被姚彩衫拉住,顺势却转为更令她守无可守的躺姿,而笑得很开怀的男子,正跨坐在她的腰上。

    “拜托你别激动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暴露身子,不过来泡温泉也不能计较这么多啦!咱们都是男的,你可别恼我啊!”打从进入水家那日得到不讨厌的免罪符后,姚彩衫放下多余的担忧,任性地道。

    怎么可能不恼!

    季清澄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又怎么敌得过力气大上不知多少倍的姚彩衫,在被他扯开领口后,她放弃了什么般的咬破了唇,不能面对再多地捂住了自己眼睛。

    而原本兴匆匆的男子,手上的动作也突兀地停了。

    这是什么?

    姚彩衫在心头喃问着。

    对比着季清澄古铜色的手背和脸庞,常年被衣服保护的肌肤,柔白胜雪,让人移不开眼,而原本看上去细致的肩颈,现在没了遮掩,更呈现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细腻形状,几乎只要他多用点力就会破碎似的细小,而颈子上应该突起的喉节,此刻看上去更是没什么起伏,往下一望,虽然还未全掀开,但这浑圆的弧线是怎么一回事?

    被硬布料子掩盖的,是副不容错认的美丽身躯。

    所见和所想差异太大,姚彩衫的心脏仿佛被人直接一把抓住,吓得不能动弹。

    不知道再往下拉开,会不会见到什么更令人惶恐的内容,但是也不能就此合上,当作从未发现过。

    他承认,他是知道季清澄不讨厌他,才会大胆子这么做的,想说袒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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