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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吓一跳,心脏无力,就不能照顾照顾孕妇的神经吗?强作镇定,“还可以吧,你又没问过我,我当然想不起来告诉你啰。”往回走,让光把童话书放回去。
光又问,“要是你有阿拉丁那样的神灯,你会许什么样的愿望?说实话,不能撒谎。”
“我会请灯神在你饿了时候叫你吃东西,在你无聊的时候耍耍贫嘴讲个笑话哄你开心。”
光皱眉头,“都说了不要撒谎。”
永恩委屈:“我没撒谎,就是这个愿望啊。”
只是这样?也太平凡了吧。光心里叹气,牵永恩手,“来,出去了,琛和芸涓打电话给阿文和阿彼,商量去哪儿吃午餐呢。阿彼啊,居然还要排骨饭……”
可阿文没和大家一起吃饭。
琛道,“去祝秀婷家了,祝秀婷老爸也是云南人,阿文给老头带了正宗酸汤,他们中午应该会吃酸汤鱼。”拨拉拨拉几粒排骨,琛哥的不满写在脸上,拜托,人家可是吃酸汤鱼哦,他们在这里嗑排骨饭,这家简餐馆子里可选择的花样少到可怜,真的很不符合乔景琛一贯而来对美食的高标准严要求,再说他家芸涓快生了耶,最次也得找个淮扬食府,来个蟹粉狮子头吧。
阿彼才不管,琛哥食难下咽的几粒排骨,她麻溜扫她碗里,仍是那个小器吧啦的唐意彼,“别浪费食物嘛。”
永恩的关注点可不在食物,话说她和芸涓都不讨厌排骨饭,这家的除了饭,菜粥和糖水都不错,和芸涓津津有味喝一碗排骨绿豆糖水,问,“我哥和祝秀婷已经进展到见家长的程度了?”
阿光帮阿文撇清,“这样的见家长,和谈婚论嫁的那种见家长不一样。就是去朋友家,向对方爸爸妈妈拜个晚年。再说警队认为她无组织物纪律,不服从命令,将她除名,她一再蹉跎,都是为了阿文,阿文作为她的上司,总该对人家爸爸妈妈说点什么。”
阿彼却道,“他们会在一起的,时间问题吧。无论如何,阿文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她一直在阿文身边支持他,这很不容易。”
琛举起啤酒,提议,“来为阿文,为我们,干一杯。”
两位孕妇附议,干掉一碗糖水。
晚上,永恩告诉阿光,“我在研究一个案子,可能会熬的晚一点。”她不想放弃自己修了那么些年的广告设计,决定重操旧业,和林以真陈柏青商量之后,在家接活做,每个星期回公司一两次即可。
那种我在忙你别来烦我的语气还真讨厌啊。不过阿光识趣的,“好,我在书房。有事儿你叫我。”
就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事儿呢?永恩笑很甜,但没掩饰甜蜜笑意下的心思,亲爱的你最好也熬的晚一点再回来。
光不太甘心,“今晚宵夜是什么?”
永恩,“南瓜汤,妈刚学会的一道点心,你最好捧场,多吃点。”
光点点头,自去书房。
永恩坐到桌前,对面,是他们家一定会有的照片墙,有爸妈和弟弟,有公婆,有爹地妈咪,有她所有的朋友们,还有莫莫,每次都是,永恩和相片墙里的每一位打过招呼,才开电脑,找去传说中的一个邮箱。
中午吃饭时候,她看到兄长给阿彼的那本相册,艳羡非常,阿彼偷偷告诉她,“不用羡慕,你也有。”按照阿彼的话,那个邮箱,在她出事前,本来阿光写在一张卡片上,打算给她的。而且,阿彼转述阿光的的说法,那个邮箱地址,是她处理姥爷丧事那年回来,给大家的。其实,这事儿永恩自己都忘记了,谁能料到,阿光竟然会留着那个邮箱,并且找到了密码,坚持给邮箱付费,还一直不间断地往那个邮箱写信呢?总觉得,这样的举动,季永恩做出来似乎还说得通,可那个是阿光诶。
那个邮箱,阿彼也是记得模模糊糊,再说,申请那天的日期到底是哪一?永恩又按照姥爷忌日的时间往后推算,试了好半晌,才试对了。象打开一个宝藏的心情,哇,真的,很多封信,而且,被打理的很好,广告信都删光光。
最近一封邮件,竟是刚刚不久前发出的,附图片,图片是……永恩捂住嘴,压抑住差点发出的惊呼,图片是她当年藏在阿拉丁神灯故事里的素描情书,竟然落他手里了?几时的事情?而信件内容:
“永恩,我才知道,原来当年你留下这副画作之时,在灯神前许下的愿望如此简单。我很失望,你想要的这么少,甚至都没有要求我爱你多一点。为了惩罚你的轻率,我打算再也不写信给你了,这张情书还给你。你要另外想个让我满意的愿望,去告诉灯神,我再继续。”
这,搞什么,永恩哭笑不得,感觉很离谱哦,是不是他所有的信件都这么离谱的?迫不及待,永恩也没每封都看,随便选日期点开较早之前的邮件,是得知她怀孕的时候,阿光喜滋滋,“要当爸爸了,我很开心。他们问我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我跟我们家父上大人一样,本来是觉得男孩女孩都好,可仔细一寻思,认为,家里有四个孩子是最棒的。可以的话,应该俩男孩,俩女孩,如果永恩能一次解决,真是太完美了。不过,看我媳妇儿那小身板,估计够戗,所以,放低点要求,一次解决两个也不错……”永恩对着他家老公的愿望自语,“当我是猪啊。”随即跳入眼帘的下一句,“如果永恩看到这封信,一定会说,当我是猪啊。”哗,他还真了解我,全对。
兴致勃勃,永恩又找出一封,那是她诈死时间内,阿光写道,“永恩,你的播放器列表里,有一首意境特别的歌,“你要看着我,因为只剩此刻,什么都别说,就让我坠落,如果珍爱过,怎会甘心放手,我不要快乐,赞叹声渡过,燃烧的是爱,灰烬是精彩,沉默是曾经沧海给的对白,熄灭也是爱,我期待,魂魄能同在,不灭的是爱,化身尘埃无处不在……永恩,如今的你已化身尘埃,可你仍是爱我的轻尘吧?请让我在有你飞舞的阳光里漫步,在有你存在的空气里徘徊,永恩,每一次的呼吸,我都想与你同在。”
他,竟然听她喜欢的那些歌,并记下歌词?不可思议。
还有,阿光提到那枚胶粘硬币。
“傻透了的季永恩,作弊都显得比别人笨。在我幼稚的年少时代,是绝不会承认,我爱这样的笨丫头,可长大成人后,我却对你的笨拙简单痴迷不已,在总是因为你拿错硬币而被逗得乐不可支之时,我也有遗憾,好歹精明一回吧,绝不拿错,逼我对你说出你一直期盼的那三个字,多好呢。”
光大人对于永恩一直期待那三个字,表示理解,“你等的太久太久,大概不敢相信爱着你的那个我已经成为你忠实的信徒了。”而他没能说出那三个字,“因为你离开的太久了,怎么可以没一点点惩罚呢?当然,骄傲也是一个方面,我嫌弃那三个字被世人用滥,可又找不到其他来代替……”
永恩疑惑,那三个字有被世人用滥吗?被谁?
阿光很多信件的最末尾都标明,写于小屋内枕头长城另侧,季永恩的身边。对,那个总拿着平板全神贯注,却不肯给季永恩稍微看见一点的男人。原来,那时的他,是真的用心爱着她的,他在信里说,“永恩,你就睡在旁边,做了什么梦?还是为什么事情烦恼?睡着了,眉头都皱着,我很想用手指把你的忧愁抹去一点,又怕会把你惊醒。很想让你明白,你的笑容,对我意义非凡,有多重要。”
还有感冒,在阿光眼里,“因为被你这样无微不至,体贴温柔地照顾着,几乎不想好起来,可是,那样的话,你也会很累吧?所以,还是得爬起来啊……”
他们刚入住深巷小屋里那次,光说,“永恩,当我这样真实地,和你迎接每一个早晨之时,她应该不需要对着相片墙里虚幻的谢韶光道早安了,对,弱鸡两个字要去掉,这是必须的。永恩,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你与我,都将美好圆满……”
这是后来,他偶尔便与她合影一张,贴在墙上的原因?她原来的相片墙,他见过?怎么见到的?这家伙是克格勃出身吗?
有一封信,应该是写于重逢后,在泰哥家吃饭那次,光那么直白的表露,“我想吻你,想吻你,想吻你,没来由地相信,你的唇瓣,一定比我能想象到的感觉美好许多倍。”
还有写在寻找永恩的那两年,“哪里都没有你的消息,当失望随着冬夜的冷风一起扑到我身上的时候,仿佛能听到身体内有什么碎掉的声响,永恩,我很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另一封,“永恩,在一所大学内,我发现株我以为只有在中国才会生长的梅花,开的茂盛无比,象我对你的思念。想家,想你,想和你在这样的季节,去西溪,超山,闻花香清冽,赏冰雪晶莹。永恩,因你生出的这许多寂寞,如影随形,那是我踏雪寻梅,爱你的结果。”
更早时候的信件,其中一封,提到光怎么发现永恩的素描,“永恩,这是你消失后的第十天,在得知你再次失踪的各种混乱之后,在我莫名其妙的牙痛之后,学校图书馆的书案前,我家捐赠的那套童话书的其中一本,很不听话,总是从书案上掉到我脚边,我捡起打开,想重新回味一遍我幼年时候最喜欢的,阿拉丁神灯的故事,里面却有张素描,我知道,画里站在顶楼的人应该是我,而字是季永恩的。原来她对我,并非兄弟之情,这是个惨痛的发现,因为我也终于弄清楚,为什么你这次消失后,我如此混乱挣扎,坐立不安。我爱上你,我也不清楚,这种爱上的情绪,到底是怎么被点燃的,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还是在飞机上你又泼我一身牛奶那一刻,或者更早之前?更要命的是,我找不到你了,只能这样徒劳地,给你发着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拆看的邮件,孤独而惶惑……永恩,求你能看见,能看见……
我看到了,永恩泪流满面。有人从她身后抱住她,是阿光,冰凉的嘴唇,贴着她耳垂,气息却温暖而芬芳,一捧花,是梅花,放在永恩面前,他,出去过?永恩带着哽咽抽搭,“哪儿来的梅花?”
光没正经,“魔术,变出来的。”他给永恩擦眼泪,故意说,“你这次的案子是什么?走煽情路线吗?林以真未必会用的。”
永恩不吭声,抱住那捧梅花,那清香,引逗出她更多眼泪。
光悠悠地笑了,攲身过来,吻永恩的的脸和额头,哄,“没更早给你看,就是怕你哭,眼睛刚好没多久,不能哭的。”
永恩把她扯到跟前,胳膊环住他腰,“阿光,你怎么会找到这个邮箱的密码呢?我自己都忘了啊。”
光很臭屁地,“奇迹,我能创造奇迹。”这种答案,充其量,只能算狗屁吧,无非博小媳妇儿一笑而已
永恩是有笑,不过,她颇为认真的,“其实,真有点象奇迹,阿光啊,有你的地方,都会有奇迹吧?”
啊,这个,光决定接受赞美,“对,是这样。”
“啧,臭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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