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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天够冷的,回屋里再说。”说着,我一把将顾莲生拽进院子里。这古宅的主人就住在附近,名叫刘旭,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说这古宅是祖上传下来的。
给我们收拾了四间房之后,刘旭说让我们去他现在住的地方吃饭。他这一说我倒是饿了。
我们几个跟着刘旭回家,到了他暂住的楼房中。刘旭的老婆做饭的时候,他则跟童梁聊得很欢畅。
顾莲生跟沈越也在低声聊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楚。于是我干脆凑到刘旭跟童梁身旁去了。
只听刘旭对童梁说道:“童警官要是问我那个宅子啊,其实我也不大明白到底什么地方闹鬼,因为没敢晚上去住过。小时候住的时候也没见有事儿,不知怎么,自从我爷爷去世,一家搬走,把房子租给别人之后就闹鬼了,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去过老宅,房子不错啊。”童梁笑道:“留着都能当个景点了。”
刘旭笑道:“我家的古宅倒也不算奇怪事儿,最怪的是祖上留下的一样东西。”
“什么古怪东西?”我听后也好奇地问道。
“一把古旧的扇子,看上去也没啥稀奇。”刘旭笑道:“要不我给你们看看?反正闲着也没事儿。”
我听着有意思,便催促刘旭去拿来看看。刘旭于是转身去了里屋,翻找半天,找出一把竹柄绢面儿的扇子来,递给我和童梁。我上前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头写了一首古香古色的诗词,可看着都是繁体字。
“都写了些什么?”童梁皱眉道。
“繁体字我以前看过,我试试看。”说着,我仔细辨认着那扇面上的字迹。仔细看来,发现原来扇子上写了一首七言诗:“东家呃喔鸡鸣早,胡笳只解催人老。重重道气结成神,翁居山下年空老。棉花日暮寻遗物,即任其异而勿考。”
“什么东西,好像不是很通。”我将那古诗念完一遍说道。但转念一想,这几句诗词又好像在哪儿听过——
“对了,这首诗的句子貌似拼凑出来的,好像是出自各朝各代不一样的诗里面拼凑而成的诗歌。”
“凑出来的?”刘旭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童梁对我说道:“你好歹也是搞文学的,仔细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我苦笑,心想我特么算啥搞文学的。于是我又把这首拼凑出的诗歌念了好几遍,突然发现这首诗歌貌似是藏头诗。
“对了,这好像是个递进的藏头诗。”我眼睛一亮,将扇子举到童梁跟刘旭跟前:“你们看,连起来第一句的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以此类推,连起来是一句话‘东笳道下寻勿’。是吧?”
“东笳道下寻勿。”刘旭重复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指着诗歌下面的那印章说道:“你看,扇子的诗词下面印着的是财神章,说明跟财务有关系。财神章,是以前各地钱庄印在钞票上的,如今在扇子上。也许有什么特殊意义。”
“东笳道下寻勿,这是谐音么?”童梁说道:“东家道下寻物,还是东夹道下寻物?”
刘旭一听这话,惊讶道:“哎呦,我这看了三十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还是您这朋友厉害啊童警官,这么短时间就看出这门道。”
童梁笑道:“寻物,寻财物,看来你家里还有什么宝藏啊?”
刘旭苦笑道:“我家能有什么宝藏。不过呢,我祖爷爷那辈确实是清末的大户人家。当然,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我家除了那古宅子,也没什么东西了。”
“既然只留下古宅子,说不定这宝贝就藏在老宅里呢。”童梁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古宅女吊
我们正聊着,晚饭也做好了。吃过饭后,我们四个往老宅而去。
这时候已经九点多,老宅里虽然有刘旭给准备的电热毯,电暖气,但是由于长久无人居住,透着一股森然寒气。
“其实不用住四个房间。”童梁走到院子里,突然说道:“两个房间就够了。”
沈越说道:“怎么,你要跟我住?不行。”
“我没想到要跟你去。”童梁笑道:“小黑子,跟我住。”
“这样也好,”顾莲生却说道:“我跟沈越姐一起。”
沈越冷笑道:“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住一起。”
“我们并不算陌生吧。”顾莲生语气也冷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越。
我瞧着两人的架势,总觉得有点儿微妙。
“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笑道:“有什么误会和过节?”
“没有,一起就一起。”沈越笑了笑。
我琢磨着大冬天的,真的分开四个房间住,也够冷。如今我跟童梁一起,屋里俩电暖气,也应该不算冷。
想到这里,我才觉得沈越这个出来玩的主意真是馊主意,这是活脱脱出来挨冻啊。
我们四个玩了会儿纸牌,由于冷了点儿,大家兴致也不高。到了十点,我们讨论了一下明天的旅程,便各自睡觉去了。
我跟童梁到了同一个屋子,开了电暖气。回头一瞧,菜花已经钻到我被窝里去了。
童梁则靠在窗边抽烟,将窗户开了道小缝儿,不知往外看着什么。
“有什么问题?”我问道:“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想起刚才那扇子上的诗词,说不定这儿藏着宝藏呢。”童梁笑了笑。
“这古宅确实够老,”我说道:“你说闹鬼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晚上就知道了。”童梁笑了笑,掐灭烟头,突然问道:“你觉得沈越这个人怎么样?”
“沈越,你女朋友?”我惊讶地说道。童梁点了点头。
我心想你女朋友咋样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咋认识她。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童梁接下来的这句话又让我无语了:“沈越好像一直穿黑色衣服。”
我擦,话题转的有点儿跳啊,怎么转到衣服上了?
“额,这个我不知道。”我笑道:“不过我见着她的时候,倒是一直穿黑色的。”
“从来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童梁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那个前女友也是一直黑白色衣服,没有什么带颜色的服装。”
“这倒是,不过戚月喜欢白色。”我说道。话说到这里,我突然心中一动:戚月练邪术蛊毒,色觉出了问题,变成了色盲。现在,难道沈越也是色盲?她难道也有问题?
转念一想,我觉得不大可能。这特么太扯淡了,遇到的人都是巫蛊高手,还能不能玩儿?到处都是满级的玩家,给不给新人机会了?
“难道你怀疑沈越是蛊毒高手?我不大信啊。”我说道。
童梁说道:“我倒也希望是假的。但是还有一件事让我不明白,总觉得太巧合。”
“什么事?”我问道。
“你记不记得我们有一天晚上,在我汽车里发现一小瓶气味很像玫瑰花香的精油。后来何胖子说那是幻术的媒介,但是却出现在我车上。而有时候,沈越很喜欢用一些花香味的香精一类的东西。”童梁说道。
“我靠,你的意思是,那晚上的幻术是沈越搞的鬼?”我问道。
童梁冷哼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开的是市局的车,那车一般都在市局的院子停放着,外人一般靠近不了。我也并没有载除了你和小乖,沈越之外的人。你跟小乖不可能在我车上放那东西,那么唯一可能的,也就是沈越了。你让我怎么不怀疑她。”
“难为你。”我苦笑道:“居然还能怀疑到自己女友的头上。”
童梁说道:“在我们做刑警的人的眼里,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罪犯,另一种是犯罪嫌疑人。聊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了。估计半夜还有事儿要忙。”
“半夜,女鬼么?”我问道。
童梁笑了笑,说道:“未必,说不定还有别的。”
我再问,他也不再说了,而是躺到了床上去。我也掀开被子躲进去,顺带把菜花给拉了出来。
菜花不满地呜呜叫了两声,便缩到我胸口去了。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突然觉得床铺很潮,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一整块浸湿的海绵上。
我挣扎着醒过来,摸了一把床铺,感觉这似乎是我的错觉。床铺上并没有洒上水,但是确实泛了潮气。
我这一模的过程里,却摸到了旁边的空床铺,顿时立即清醒过来。
起身一看,旁边的童梁不见了。
我这一起身,菜花也醒了过来。它打了个呵欠,似乎也立即清醒过来,转头看着窗户位置,慢慢站起身来。
“怎么了?”我问道,下床走到窗户边儿。
但见窗户开着一道微小的缝儿,夜风咕咕嘟嘟地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正要去关窗户,却见对面的屋子里亮了灯光。
我关窗的动作停了下来。刘旭给我们安排的住处都在这边,对面的房子应该是空着的。
那么,是谁在对面点灯?想起古宅闹鬼的事情,我不由有些发憷,下意识地跑到桌子旁边,把那封狼刀给握在手中。
再度回到窗口去看的时候,就见那灯光一点一滴慢慢扩大起来。
等那灯光照亮了窗户,我瞧见窗户上隐隐约约映出一道影子来。这影子风姿绰约,很像是一个妙龄女郎的影子。
我仔细地盯着那影子,却见那是个优雅的女人,似乎正坐在桌前对镜梳妆,描眉画黛。
我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那女人。
但见她收拾打扮一番之后,貌似突然站了起来。从窗户纸上看,那身影曼妙,妖娆多姿。
但是从影子上看,那女人不是顾莲生,跟不是沈越,因为她的脑后似乎原本盘着一只发髻,而在对镜梳妆的时候,则将发髻散开,长发披散下来。
谁呢?我心中疑惑,于是提起封狼刀,下了楼,往对面房间而去。等我上了对面的木质回旋楼梯,却发现二楼上的灯光慢慢黯淡下去,但是也未完全熄灭。由于看不清那影子,我便抓紧了上前几步,手握住那门往外一开。
只见这屋子是跟我们住的那屋子十分相似的构造,屋里一盏油灯亮着,正摆在梳妆台镜子旁,将镜面映亮。
但是,屋里空无一人,只有那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人呢?我四下找了半晌,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镜子给吸引了去。镜子是那种民国电视里常有的西洋镜,镜面光滑平整。
我凑过去看了看,只见灯光下映出我的脸,一切依然如常。正当我疑惑之际,突然感觉屋里的亮度慢慢减弱,逐渐的,油灯光芒一点一滴地弱了下去。
我立即握紧刀柄,与此同时,我瞧见镜面上似乎慢慢浮起一抹影子来。这影子好像是从地下慢慢升腾到房梁上,十分诡异。
我霍然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白色洋裙的女鬼慢慢从地下升到房梁,就好像房梁上垂下一只绳子在拉着似的。
我的目光一路向上,见那女鬼波浪式的黑色长发披散下来,遮盖了大半张脸。惨白的脸色从黑发缝隙里泄露出来。一只漆黑的空洞的眼睛也随即露出,带着一种如针如锋芒的冰冷空洞的眼神,如一把细密的绵针扎入我的头皮。一股刺疼的冰冷的感觉蔓延全身,仿佛将我冻住了一般。
第一百二十章古宅凶案
女吊死鬼!我心中一惊,立即往门口退去。
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动脚步。使劲儿拔腿,但是脚底好像是黏合在地板上似的,怎么也拔不动。
不只是动不了脚步,我甚至觉得全身上下冒出冷气来,就好像自己是速冻饺子似的。
慢慢地,我感觉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油灯的火苗逐渐变得如豆子一样大小,灯光也如萤火一样绿莹莹的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