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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问出口，齐松山只觉得眉间那柄利剑刺得更近了些，眉心隐隐作痛，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这还是几年来他第一次面对真正的轩辕靖龙，果然要比金如海叶青等人道行深得多。
但是，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齐峰都早已有过交代。
齐松山勇敢地与轩辕靖龙对视着，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所有显得有些一字一顿：“这涉及各家情报来源问题，我不能回答。”
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余三家家主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不过这些目光并没有什么压力，反倒有一丝惊讶。
不是谁，都能在严肃认真起来的轩辕靖龙面前说“不”的，轩辕家的特殊性决定了这一切，只不过轩辕靖龙这几十年来都不怎么发表意见，所以才有之前的局面。
没看到轩辕靖龙一句话，就让三大家主全都不敢说一个“不”字吗
轩辕靖龙对齐松山的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过分，但是考虑到轩辕家的特殊性，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回答，至少换了叶青的话他肯定会回答。
因为这样一个问题正面违抗轩辕靖龙，是不太明智的选择。
但却是齐松山的选择。
轩辕靖龙的目光果然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凌厉，齐松山眉心的利剑生生刺入一分，齐松山指甲嵌入肉中渗出血丝。
但是他依然稳坐座位之上，目光与轩辕靖龙对视，汗水沿着脸侧滑落有些痒，却一动不动。
明亮的灯光悬在头顶，房间里安静地有些诡异。
片刻后，轩辕靖龙收回了目光，说了一句话：“如果坐在你位置上的是你父亲，他一定会回答我的问题。”
齐松山的回答让众人更加震惊。
“如果坐在这的是我父亲，你们便不可能知道那人就是古明道。”齐松山说道。
如果说之前轩辕靖龙的目光只是凌厉威严的话，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目光中便涌出了一股寒意。
其余三位家主眼中则多了一分震惊。
齐松山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消息情报来源是他自己的，不是齐家的。
这是一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这说明齐松山在这些年里并不只是简单地继承齐家，而是自己做出了很多事情，发展了更多的力量。
再一次，其余四位家主心中对齐松山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简单来说，这五年来，齐松山的表现超乎所有人预料，而他这番话后透露出的消息更是让所有人不敢太过看轻他。
他真正要对轩辕靖龙说的话是：别忘了，现在我才是齐家家主。更别忘了，我是齐家家主，和你平等。
轩辕靖龙沉默片刻，眯起老眼说道：“你比齐峰强。”
“多谢轩辕家主夸奖。”齐松山低头，声音不卑不亢。
轩辕靖龙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自然不太好看，他没有再管齐松山，而是说道：“葬神社在我们内部的眼线有多少人”
“加上已经被古明道杀掉的陈春南，被确定为眼线的一共有十九人，不确定的有五人。另外，那十九人中已经有十六名是我们的人了。”叶青说道。
轩辕靖龙微微颔首，然后淡淡道：“全杀了。”
叶青脸色微变，金如海忍不住了，直接大声道：“全杀了是你老糊涂了还是我老糊涂了他们能够给我们提供葬神社最新动向情报”
轩辕靖龙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动怒，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忘记陈春南的死了这代表什么这是葬神社对这些早年布下的眼线的警告。你以为在陈春南死了之后那些人谁不会人心惶惶谁还敢给我们提供情报”
“我们可以承诺给他们人身安全。”叶青说道，“没有了性命之忧，这些人自然还会为我们所用。”
“太天真了，葬神社既然敢让这些人来做眼线，自然有后手打算，他们或者他们的家属一定有把柄在葬神社手中。”
顿了顿，轩辕靖龙眯起眼睛说道：“而且接下来要和葬神社下棋的人是我，我不需要这些虾兵蟹将，杀了他们，就算是我给葬神社的见面礼。”
第572章 回到葬神社
联邦新历八零三年八月十五日，宁忘川等人回到了葬神社。
古明道还没有回来，毕竟天都星和这里相距甚远，恐怕还需要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尉迟静才能和尉迟琳重新相聚。
不过两人已经通过电话，尉迟静冰冷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哭泣得不成样子，尉迟琳虽然情绪波动也很大但终究有做姐姐的担当，安慰着尉迟静。
尉迟琳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身份再次和宁忘川等人相遇。
回到葬神社之后，宁忘川先和莫云等人见面报了个平安，然后又穿过层层建筑来到葬神社基地最后方的陵墓，来到莫风的坟前，左手提着一瓶酒和杯子，右手提着一个袋子。
宁忘川先把袋子放下，一言不发地敬了莫风好几杯酒。
透明的液体从杯中滴落，落在坟前，渗透入地面，渐渐湿润了一片。
接着宁忘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天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充斥整个身体，让他有些微麻的身体一震激荡，胸腹间缓缓热起来。
“咳咳”喝得有些急，呛得嗓子口有些难受，他咳嗽了几声，目光落在碑上，他道，“风叔，我回来了，你一个人还习惯吗”
陵墓里没有其他人，陪同宁忘川来的只有莫秋馨一人，莫秋馨静静站在宁忘川身后，目光同样落在碑面上，眼眶渐渐变红。
“风叔，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宁忘川低沉地说道，“萧秋前辈死了，被联邦害死的。他真是一位正直的英雄，不愧是风叔最好的朋友。”
他拿起脚边的袋子，吸了吸鼻子道：“这是萧秋前辈的首级，我把他带回来了，现在把它安葬在你身旁，让你们二人好好团聚。”
“秋馨，拿铲子来。”宁忘川头也不回地说道。
莫秋馨微微一愣，回头去陵墓管理处拿来工具。
宁忘川接过铲子，对莫风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走到莫风墓旁边。
他走得很慢很坚定，他的目光同样很慢很坚定，下铲子的时候也很慢很坚定。
莫秋馨站在旁边看着他，陵墓里的微风吹动她的发丝，乱发贴在美丽的脸庞上，她没有伸手去抚。
把萧秋安葬好后，宁忘川又对萧秋的坟墓磕了三个头，墓碑还需要一阵子才能做好，到时候宁忘川再来安放。
“走吧。”宁忘川牵起莫秋馨的手。
莫秋馨任由他牵着，目光再次落在莫风的墓碑上。
宁忘川也再次静静注视莫风墓碑片刻，才转身离开。
莫秋馨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五年来，两人一直在一起。两人的恋爱和其他情侣可能不同，几乎没有什么炽热的阶段，一直不温不火，非常平淡，就像白开水，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却又离不开他。
莫秋馨起初还会问问宁忘川和她在一起会不会后悔，但后来她连问也不问了，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她便会珍惜这一切。
宁忘川也是，他生性沉闷更加没有谈恋爱的经历，现在肩头的责任更是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经营这份情感，所以他便不希望这份感情起波澜，平静着虽然少了些激情，但好歹感觉很心安。
走出陵墓，拐过一个弯，宁忘川停了下来。
这里属于葬神社基地的很后方，很少有人回来。
莫秋馨看着宁忘川的背影，有些疑惑。
宁忘川突然回头，把莫秋馨轻轻推在墙上，双手按住她的肩，没有任何言语，深深吻了下去。
莫秋馨身体一绷然后放松下去，双手环过他的腰。
宁忘川的吻并不如何激烈，他似乎只是太累了想要一些放松，想求一些心安。
两人静静相吻，直到宁忘川手上的通讯仪响起来。
宁忘川松开唇，接通通讯仪，声音并没有激情过的起伏，而是非常平静：“云叔，是我。”
“那边的事，弄好了吗”
“弄好了。”
“那你过来一趟吧，有任务了。”莫云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通讯。
宁忘川也没有废话，收起通讯仪重新牵起莫秋馨温润的手，说道：“有任务了，我们走吧。”
莫秋馨抬头看着年轻男人的脸庞，虽然并不是特别英俊但在她心里却无可代替，光是看着就会让她感觉踏实。
“这么快你才刚回来。”她说道。
宁忘川心头一软，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柔和一些，轻声说道：“葬神社干了这么大一件事，联邦委员会肯定会有所反应，换句话说，说不定最直接的战争会因此打响，我们必须准备好。”
莫秋馨盯着宁忘川深邃的眸子，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永远会在背后支持你。”
宁忘川心头一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握紧女人的手，大步朝前走。
只有走得快些，他才能不让自己被心中另外一道倩影追上。
这五年来，那道倩影并没有消失过。
走进会议室，众人几乎都在，包括葬神社首领也在。
宁忘川不由自主地又看了葬神社首领一眼，他现在无比好奇此人的身份，却又无从得知。
看到宁忘川和莫秋馨到了，所有人都坐了下来，也没有太多废话，直接把文件发到了宁忘川手中。
宁忘川扫了几眼，脸色微变：“我们的眼线，全部被杀了”
“是的，这是轩辕靖龙的命令。”墨城壁说道。
“这些人的生死只是小事，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之中恐怕大部分都已经投靠了委员会，他们的死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光明卫说道，“比较重要的是这件事背后代表的东西。”
莫云点点头，说道：“看来轩辕靖龙应该是确定了古前辈的身份，这些人是杀给古前辈看的。”
葬神社首领一直静静听着，此时终于开口说道：“轩辕靖龙做出这些事，最重要的一点是说明他已经开始参与到与我们的博弈中来。轩辕靖龙可不是金如海那些无能之辈，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都是联邦中最成功的枭雄，没有之一。”
第573章 新的目标
宁忘川在此之前从没想过无能之辈四个字会用来形容金如海，金如海或许脾气暴躁了些，但他能稳坐金家家主之位几十年，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无能之辈啊相反，金如海在位期间，金家对联邦金融方面的控制变得更有力，几乎垄断了所有金融行业。
这怎么可能能说是无能之辈
葬神社首领竟然敢这么说堂堂金家家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宁忘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但是他知道就算问了也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回答。
“轩辕靖龙一旦插手，这场战争的困难程度至少要上升百分之十。轩辕靖龙绝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轻敌，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将是万钧雷霆。”葬神社首领对轩辕靖龙没有半分鄙夷，评价高得让人难以想象。
而在葬神社中，没有人会质疑他说的话，所以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可以先把他杀了吗”说话的是宁天成，他的语气还是没有丝毫波动。
首领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轩辕靖龙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已经经历过十三次刺杀，但他还是活到了现在，一根汗毛都没有杀，相反是那些杀手全部惨死当场。更何况地已经出手，地的实力轩辕靖龙再清楚不过，他一定会请联邦那尊老古董出山，到时候他身边高手如云，刺手更是没有半点希望。”
听到这席话，众人不得不又对轩辕靖龙多了一分了解和忌惮。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宁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