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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很好,每一天都很好。”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他的眼睛悄然绕过了护士长的身体,望向了门口那个男子。
“这是新来的病人,以后就是你们的病友,他叫赵直,以后你们要相互照顾。”郑护士长挪了挪身子,指向身后的赵直说道。
“我叫孙震阳,别人都叫我孙老师,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孙震阳对着赵直笑了起来,笑容看起来很自然。
赵直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张开口却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靠里面的一张床上,一个人忽然笔直地躺了起来,他的双眼紧盯着赵直,咧开嘴道:“你走进了我的梦里,可你并不是一个人。”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一句话中变换了多种语气,似乎代表这句话也隐藏着很多层含义。
郑护士长刚想要开口说话,那个人忽然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孙震阳似乎笑了一声,再次将茶杯端了起来,然后轻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护士长转过头望着孙震阳道:“孙老师,这杯茶喝了多久了?”
孙震阳微微睁眼,面带微笑道:“不多不少,五年零四个月。”
郑护士长似乎轻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话,然后她走到靠门的那张床边,指了指那张床,对赵直道:“这张床以后就是你的床了,等会把衣服换上,记住,你的号码是702。”
赵直一句话都没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铃儿悄悄走到了床边,弯下身子,将床上的床单捋整齐,将被子铺开,然后将衣服放在被子上面,缓缓展开。
那是一件白蓝格子的上衣,和一件浅蓝的裤子,上衣的胸口口袋处绣着一个号码:702。
铃儿做完这些之后,站起了身子,走到赵直旁边道:“去吧。”
赵直还是没动,发红肿胀的脸上带着一股怒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郑护士长道:“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会安排吃药,你最好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心理状态,毕竟以后你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在这里度过,最好先熟悉一下环境。”
郑护士长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
铃儿和两名院警紧随其后。
房门再次被虚掩上。
就在这时,床上的那个人忽然再次直着躺了起来,咧嘴盯着赵直。
凳子上端坐着的孙震阳也抬起眼睛望着赵直。
赵直瞪起眼睛,歪着嘴大声道:“看什么看?!”
赵直的话音刚落,床上的那个人‘砰’地一声直挺挺躺了下去。
孙震阳的眼睛骤然垂下,对着茶杯轻吹了一口气,再次看起了报纸。
赵直轻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在自己的左右脸颊上抚摸了几下,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虽然过去了一夜,但脸上被梅医生打的那几十下巴掌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
赵直已经明白过来,过去的一夜是他们对于自己的考察,就是为了安排自己的病房,现在,才是真正的病房,眼前这两个人,便是自己的病友。
赵直虽然很想表现地友好一些,但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先后被各种匪夷所思的情况搞的焦头烂额,而且到现在,他的肚子还在咕咕叫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得上饭。
赵直一边想着,一边迈步朝前走去,他走过了中间的圆桌,走过里面的那张床,推开了最里面旁边的一个小门。
毫无疑问,这个小隔间,就是这间病房的洗手间。
赵直关上洗手间的门,才发现,门上竟然没有锁。
赵直眉头一皱,不再理会,打开水龙头,低下头,喝了几口水,在嘴巴里面晃荡了几圈之后吐了出来。
吐出的水中有些泛红,看来嘴巴里面也受伤了。
赵直抬起头,望向了镜子,镜子碎了几条缝,中间还少了一小块,似乎是被谁给打碎的。
那些裂缝让赵直的脸看起来四分五裂的,赵直眉头紧紧皱起,低下头,正要再喝几口水,却在水池的边缘处上发现了一根很长的头发。
赵直轻轻将那个头发捻起,慢慢伸直,那头发足足有一米长,绝对不是男人的头发。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悄然推开,一个身材中等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倚靠在门边上。
“你在看什么?”中年男子声音中带着笑意,一只手扶了扶眼镜。
赵直抬起头,透过破碎的镜子,看到了身后的那个名叫孙震阳的男人,他悄悄将头发放回了水池里,对着镜面道:“你又在看什么?”
孙震阳微微一笑道:“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做傻事?”
赵直问道:“什么叫傻事?”
孙震阳笑道:“曾经有个病人在住进来的第一天,就打碎了镜子,拿着一块碎裂的镜片,刺穿了自己的喉咙,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也这么做。”
孙震阳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和表情中都流露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欣喜,似乎他很希望赵直也这么做一样。
赵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过身来,望向孙震阳:“放心,就算是刺,我也不会刺自己的。”
孙震阳微微挑眉道:“那你想刺谁?”
赵直将手在衣服上擦干,走到了门口处,和孙震阳面面对站立道:“刺那些该刺的人。”
孙震阳再次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直走了出去,孙震阳将洗手间的门闭上,也跟着走了出去,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赵直坐回到床边,活动了一些筋骨,猛地一下躺在了床上。
这一次躺在床上的感觉很好,让赵直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回到了大学时候住宿舍的那种感觉。
但他很明白,这些病友和他的那些室友可截然不同。
赵直轻吁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道:“你得的什么病?”
孙震阳将报纸微微压低,笑道:“你在问我?”
赵直:“是啊,不然呢?”
孙震阳似乎很疑惑地道:“我没病啊。”
赵直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再次问道:“真的没病,一点病没有?!”
孙震阳的笑容很自然,让人感觉很舒服,他笑望着赵直道:“是啊,一点病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病,最多就是个感冒。”
赵直吃惊地道:“那你在这呆了多久了?”
孙震阳毫无迟疑地道:“五年零四个月。”
赵直再次吃了一惊:“你没病为什么会在这呆这么久?”
孙震阳幽幽地道:“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你会厌倦,同时也会迷恋,而我,迷恋更多一点。”
赵直张着嘴巴,愣住了。
他将头靠在枕头上,转过去,面向了白色的墙壁。
慢慢地,一个恐慌的念头从他的心底升腾了起来,并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
也许,自己真的有病。
当我笑得无比纯真而自然的时候,你将就会知道我的内心有多么疲倦而无助。
——卖笑的小丑。
第27章 药不能吃
那个让赵直恐慌的念头刚刚出现,就被他给迅速抹掉了,他咬了咬牙,双眼紧盯着墙壁,心中暗道:老子一定要尽快逃出去,一定!
“小伙子,不要一来就想着逃出去,先老老实实接受治疗,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孙震阳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把赵直吓了一跳。
赵直急忙转过身来,望着凳子上端坐着的孙震阳,开口问道:“你他妈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你会读心术?!”
孙震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读心术我不会,但新来的一般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赵直嘴角轻撇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失望。
孙震阳似乎看出了赵直的心思,他笑了笑道:“在这之前,我有一个病友,不仅会读心术,还会催眠,从他那里我倒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赵直冷笑了一声道:“催眠?骗人的把戏吧?”
孙震阳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放下报纸,望着赵直,一本正经地道:“对于这个病友,我是心存敬畏的,在这家精神病院中,能让我孙震阳真正心服口服的,一共三个,他便是其中一个。”
赵直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他将枕头竖起,头靠上去,望着孙震阳道:“那你倒是说说,他是怎么个厉害法?”
孙震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睛眯起来,似乎正在回忆,过了一会之后,他才幽幽道:“那得从差不多一年前说起……”
孙震阳的话刚刚开了一个头,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郑护士长双手握在身前,踏步而进,环顾四周,朗声道:“吃药时间到。”
郑护士长的身后站着两名院警,她的身侧站着铃儿。
铃儿的手中端着一个药盘,药盘的左边放着一个注射器,右边放着一个打湿的毛巾,中间是三包药。
铃儿将药盘放在了桌上,拿起其中一个药包,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叫道:“401。”
孙震阳面带微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仰头,张开了嘴巴。
铃儿将药包拆开一条小缝,对着孙震阳的嘴倒了下去。
几粒药片滑进了孙震阳的嘴巴,孙震阳将嘴巴合上,喉咙滚动了几下,然后再次张开嘴,并将舌头也伸了出来。
铃儿从兜中取出一个小手电筒,对着孙震阳的嘴照了几下之后,点了一下头。
郑护士长忽然快步走了过来,指着孙震阳张开的嘴巴道:“要照他的舌头下面,还有两鄂附近。”
铃儿应了一声,再次将手电筒对准了孙震阳的嘴巴,孙震阳翻转了一下舌头,然后将两鄂的边缘露了出来。
铃儿抬起头,看了一眼护士长道:“吃了。”
郑护士长点了下头道:“继续吧。”
铃儿拿起另外一个药包,念道:“515。”
床上躺着那个人猛地立了起来,张大了嘴巴,口中发出一声厚重的‘啊!’。
铃儿走到了床边,将药包打开,对准了他的嘴,将药倒了进去。
那人喉结一阵滚动,然后将舌头翻开,左右旋转了几下。
铃儿用手电筒照射了几番,转过头望向了护士长,那个人‘噗通’一声再次躺会了床上,吓了铃儿一跳。
郑护士长点了点头,铃儿重新回到了桌子旁,拿起了最后一包药,念道:“702。”
赵直躺在床上,头靠在枕头上,一双眼睛瞪着铃儿,嘴巴闭得牢牢的。
铃儿走了过去,低头道:“赵直,来,吃药。”
赵直冷笑了一声道:“老子不吃!老子没病为啥要吃药!”
铃儿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郑护士长,郑护士长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铃儿再次转过头去,将脸对着赵直,柔声道:“听话,先把药吃了,好吗?”
赵直歪了一下脑袋,望着铃儿那张美丽的脸道:“我并不是针对你,可我真的不能吃!因为我他妈根本就没病!”
铃儿的表情有些可怜,她重新转过头,望向了郑护士长。
郑护士长依旧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像是已经打定主意不帮忙。
铃儿坐在床边,一双大眼睛望着赵直,可怜兮兮地道:“吃嘛,吃了病才会好。”
赵直瞪起了眼睛:“不吃!”
铃儿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助:“你为什么不吃?你不吃药是对自己不好,你不吃药病就好不了……”
赵直语气坚定地道:“说了不吃就绝对不吃!快把药拿开!你们全部都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时,郑护士长大踏步走了过来,对铃儿道:“对付不吃药的病人,我们有很多种方法,今天先教你第一个,也是最直接的一个。”
郑护士长的话音刚落,她便猛地俯下身子,将硕大的身躯直接压到了赵直的身上,然后伸出双手按住了赵直的嘴巴,奋力掐着他的双鄂,将赵直的嘴巴硬生生捏开了一条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