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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彬湘在我的记忆中,很少主动走人。
这一下,一拳头结结实实的就打在了易凌轩的脸颊上,瞬间就让嘴角冒出了鲜血。血液顺着他苍白的唇角流下去,让他此刻的面容更显憔悴虚弱。
看到易凌轩不闪不避的被自己揍了,顾彬湘才松开他的领带,冷眼看着易凌轩,“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是我结婚,我会提前几天就推掉一切事情,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与她共同进退,你都不知道你们家请来的客人都……看不起她。”
“说完了?”易凌轩的眼眸忽然带着一丝寒冷的杀意,脸上更是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的气势。
顾彬湘没说话,似乎是愣住了。
易凌轩随手摘了脖子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领带,身上带着一股煞气,却是淡笑的走下车。
一脚就把顾彬湘踹翻在地,然后一脚一脚的踹在他身上,“第一,顾大王是我的女人永远都不会跟你结婚。第二,我做什么事轮不到你多管闲事,你被五通神占了心智,做的那些蠢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的腿颀长,而有力。
一下一下的踹下去,顾彬湘就跟没有办法反抗的蝼蚁,任由他践踏。顾彬湘个性也倔强,不求饶也不惨叫,被打了半死,还是死死的咬紧牙关。
我急忙下车,搂住易凌轩的胳膊,“算了,别打他了。他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医院研究很重要的课题。更不知道,你帮我承受了全部的尸化之毒。”
顾彬湘大概是没想到,易凌轩已经悄悄的承担了我所受的尸化,瞳孔猛然放大。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易凌轩,我急忙抬起易凌轩的手,将易凌轩尸化的掌心给顾彬湘看。
我唇角有些颤抖,“是真的彬湘,易教授其实很在意我的。不……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缓缓的易凌轩才收住了脚,淡扫了一眼地上的顾彬湘,“上车吧,电冰箱,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乖乖听话。明白吗?”
易凌轩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坐上车,他自己跟在我身后一起上去。
“等等!”顾彬湘忽然搂住了易凌轩的小腿,眼中带着不甘,“既然你这么在意她,到底是什么课题,会让你放下婚礼,在医院研究那些冷冰的东西。”
“你真想知道?”易凌轩温笑的看着顾彬湘。
顾彬湘蹙眉,“当然。”
“先上车,上车后,慢慢告诉你。”易凌轩把脚从顾彬湘的怀中抽开,直接上了驾驶座。
顾彬湘被揍了个半死,脸上都肿成猪头了。
费了好半天劲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拉开车门缓慢的进去。
得亏他妈和我爸妈先走了,没看到这一幕,否则非抱着自己的儿子又哭爹喊娘了。其实顾彬湘挨揍我也挺心疼的,不过也没什么好护着他的。
以前小时候打群架,比这个伤的更狠的多得要命,最紧要的是他和易凌轩能化干戈为玉帛。
有些女生肯定会觉得易凌轩太暴力了。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男人的交情都是打出来的。
大越野奔跑在路上,我回头看顾彬湘,他正拿起后座上一张报纸凝神看着。他那面儿是啥新闻我不清楚,反正咱这面是壮阳药。
我还想着,易凌轩不会是在研究蚁力神之类的壮阳药。
小时候看广告,本山大叔来一句,“谁用谁知道!”牵动了多少看广告的人的心,弄得我小时候也想弄一瓶来尝尝。
正是胡思乱想着,就听顾彬湘嘶哑着声音说话了,“你……你是在研究尸化的治疗方式吧,易教授。”
我扭头看过去,顾彬湘随手把报纸扔在椅子上。
那是一张江城的报纸,叫做江城晚报,报纸上有一具女性干尸躺在草丛里的照片。好像就是发生了尸化,彻底死亡的案例。
“算是吧,这件事闹挺大的。如果想不到办法解决,会出大事的。”易凌轩把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眯着眼睛看着前路。
顾彬湘用衣袖随手擦了一下唇角,低沉道:“算我错怪你了,易凌轩。”
“你没错怪我,在研究这个课题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也中招了。”易凌轩在看到绿灯之后,重新发动了车子,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着。
没一会儿,就到了王府门前。
顾彬湘自嘲的笑了笑,“那个课题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而且,你还是及时赶到。替她承受了全部的尸化之苦!但我不理解,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却是别人接的……难道你们研究的时候,连被打扰一下都不行吗?”
“我说出来怕顾大王担心,你下车。”易凌轩先一步下车,帮顾彬湘打开车门。
顾彬湘下了车之后,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耳语了一番。
“竟……竟然出了这样严重事情!”顾彬湘神色一惊,然后才干巴巴的说:“我觉得你还是要告诉她,星星……她不是普通的小女生。你告诉了她,反而更好些。”
这俩人刚才还在打架,现在居然凑一块去说悄悄话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瞒着本大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尸化的病毒四处传染并非偶然,而是背后修行者在操控。”易凌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身子靠在车门上温笑的看着我。
修行者?
我有些懵逼了,“啥玩意,修行者?是说和尚跟道士吗?”
一般说的最多的和修行有关的。就是和尚跟道士,当然洋和尚翻译过来,一些普度众生的话,也用修行代替。
俗话里有一句,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这话在普通人身上也算适用,但是能和尸化扯上关系的,绝非是普通人。
“算是吧,我这样的就算是修行者,修行者是知道如何延绵寿命,提高能力的。一般的……和尚道士也不太算。”顾彬湘跟我解释了一下修行者,眼中闪过了一丝忧虑。
我干笑了,“难不成是修行者在背后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来修炼什么乱七八糟的邪功?我看武侠小说都是这么写。”
“顾大王,我发现你真的是聪慧过人,还真是这样。”易凌轩轻轻一笑,抬手便牵着我的手走进宅子,“乖,左脚先跨。”
“哦。”我左脚跨了进去。
又见到那个老管家走过来,点燃了一张报纸,笑道:“请夫人跨火。”
我傻愣愣的看着报纸,跨过这张纸张,然后说道:“不都是跨火盆么,怎么点燃报纸让人跨?”
“夫人有所不知,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字字都具有正气。报纸文字密集,正是能够避邪之物。”那老管家一身西洋打扮,却将中国文化说的头头是道。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少爷和顾先生,最好也要跨火。”那老管家好似什么都知道一样,说道,“三位都才经历了秽事,还是跨个火吉利些。”
“好。”易凌轩先跨。
他跨过之后,顾彬湘也没有反对对着火堆跨过去,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秽事?”
“额带乌青黑死之气,还不算吗?尤其是少爷,看面相,应该是刚刚受了重伤,元气大伤。”那个老管家好生的厉害,看起来平时和和气气的。
跟我介绍还说自己是什么抗日剧组的,可是淡扫一眼,就知道易凌轩受了什么重伤。
我脚步一下顿住了,狠狠的拉了一把易凌轩的手,“你……你又受了重伤,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之前被撞上的情况,还没有彻底好吗?”
“当然不是,那时候的伤早都好了。”易凌轩将我的头轻轻的摁在怀中,语气缓和的如同羽毛落地一般,“要不是管家插话,方才就要告诉你的。尸化的病毒来源于修行者滥用人的精气魂魄修炼,我在追查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难道尸化了以后,人身上的精气,就会自动被……被那个幕后操纵的修行者吸收?”我心想这也太可怕了。
尸化而去的精血难道还能定位不成?
自己跑去幕后操纵的修行者那头去……
易凌轩的眼眸亮如天上的星子,笑容温缱如落在水面上的月光,“被尸化者失去精气的过程大概就是这么个原理,顾大王,你可比瑾瑜聪明多了。那个蠢货,想了半天也不明白。”
他抱怨了一句瑾瑜不够聪明,便将大致的情况和我说了一番。
江城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案件,早就被阴司衙门所注意到了。尸化者的数量一直在不断的增加,可是魂魄却都消失不见了。
他负责接收治疗有病有伤的魂魄,所以在研究破解治疗尸化办法的同时,顺便查了查尸化魂魄的去向。
也就是在实验室里,他和瑾瑜一起魂魄出窍追踪那些被吸走的魂魄。因为出窍所用的精力必须集中,轻易不可打断,所以护士才没敢把电话交到他手中。
说也是易凌轩和瑾瑜倒霉,原以为制造尸化病毒的修行者,就是个臭鱼烂虾的角色在逆天修行。
谁知道对方吸收魂魄和精血的是一只上古的大鼎,弄不好可能还是神农氏留下的神鼎。瑾瑜被吸进去了,他只好进去搭救。
易凌轩一提起这事,便笑的有些幸灾乐祸,“瑾瑜自以为是,想去捣毁阴谋。可惜是威风凛凛的进去,火烧屁股的逃出来,还得我去救他。”
“那大鼎能炼化其他魂魄,估计就个老君的丹炉似的。”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你不会就是被大鼎给伤了吧?难怪……”
难怪我第一眼看见他,就发现他脸色憔悴异常。
“只是些轻伤,没什么好担心的。”易凌轩牵住我的手,带着穿过花园,往内堂的方向走过去。
顾彬湘跟在旁边,一脸焦急的问道:“那你们研究出治疗尸化的办法了吗?我师父为了帮顾星星抑制体内尸化的病毒扩散,自己也被病毒感染……”
“你师父?”易凌轩反问了一句,然后笑了笑,“看你的手法,你师父应该是蒋仁义才对。我记得我母亲和蒋仁义还有旧,难怪顾大王能坚持到婚礼那一天,说来我还要感谢他呢……”
说话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内堂门口。
内唐门口的门,只开了半扇,就见到里面一片你的幽暗。
一个中年男子正横躺在两张并排的八仙椅上,腰部倚靠着一只椅子的扶手,双脚放在另一只椅子的扶手上。
仰面朝天的呼呼大睡,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流出。
这蒋仁义居然是在内堂的椅子上,就这么横着就睡着了,活像个大螃蟹。
“电冰箱,治疗尸化的办法,刚好在婚礼之前研究出来了。”易凌轩站定在内堂的门口,双眸淡淡的凝视着蒋仁义,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过,却暂时不能够使用,你们师徒的性命危如累卵。”
话音刚落,睡在椅子上的蒋仁义,双目缓缓的睁开了。
他放下自己翘在扶手上的双脚,从两张椅子上起身了,眯笑着看着易凌轩,“这不是易教授吗?为了活命,贫道可是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那个表情好像就在说,老子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不会告诉老子说你没办法吧
顾彬湘的师父蒋仁义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眼中却带着寒光。
我心里是带着愧疚的,毕竟是我连累了他也染上了尸化。现在易凌轩说救不了他和顾彬湘,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他们。
“顾大王,你在外面等着。”
易凌轩左脚先迈,跨入了门槛之中,虚引着请蒋仁义坐下,手指摁在他的脉搏上坐在了他的对面,“还要多谢你出手救了我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不要你没齿难忘,我就想活命,你看这个尸毒已经到了手少阳了。如果再守不住,我这只手臂就废了。”蒋仁义指着自己的手少阳三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