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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身体就被阴冷的鬼气包裹住,这一次是有玉核桃保护,上去的这一路上我都是保持清醒的。
周围除了浓郁的都快成了固体的鬼气,别的什么都没有。
但我心里清楚,如果没有诡丝,就凭借幽冥潭里面那一层古怪的阻碍。以及冥渊这种被鬼气所蔓延的深渊,是根本不可能有人逃出去的。
即便离开幽冥潭,这冥渊中鬼气浓郁。
无论是人还是鬼魂,都不可能冲上去,就算是飞鸟都不可能在这里飞行。
也不知道被诡丝拉了多久,我都快要被周围阴冷的水流河气流,冻成人肉冰块了,耳边却及时传来了一声惊叹的声音,“我去,老夫算是开眼了,易夫人居然真的能把掉进幽冥潭的人救出来!”
睁眼一看,竟然是那只灰颜色的大老鼠出现在眼前。
只是眼前它的样子十分的模糊,我浑身僵冷一片,身子动都不能动一下。
肌肉十分的僵硬,只能感觉到我两只手都死死的抱住凌轩沉重残破的身躯,以及掌心紧握着的冰凉却十分润泽的玉核桃。
眼皮也和肌肉一样,刚睁开又沉重的想要合上。
我想张嘴,也都张不开了。
视线中又多了一个清俊的紫发男子,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推了推凌轩的身体,“易大哥,易大哥,你怎么样了?你不会真的死了吧,喂,你要是死了……我可就把你的老婆孩子占为己有了。”
他似乎没发现我醒来了,直接把焦虑写在脸上。
大概是看到凌轩的身子即将尸解,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可恶娇龙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还是你亲手扶她上位的,连鸷月叔叔都被她害死了!”
这样的声音悲从中来,让人也不由的跟着鼻子发酸。
大耗子似乎先发现我睁开了眼睛,咳嗽了一声,紫发男子身上悲哀愤懑的情绪才逐渐收敛了一些。
他用袖子摸了摸脸,气质一下就漠然高冷起来。
好似刚才对凌轩关心的人,是别人一样,眸光冷淡的扫了一眼我的面容。
我见他变了个一个人一样,也是眸光一凛,只觉得侧脸上被一根手指头戳了一下,“周身都被阴冷的鬼气冻僵了,还死抱着自己的如意郎君不放,是想让人心疼死吗?”
我皱了皱眉头,瞪了那紫发男子一眼。
要他多管闲事,我抱我的如意郎君,关他毛事。
他大概是不知道我心里头在骂他,以德报怨的扣住我的手腕,将暖流注入我的身体里。身体里感觉到了一丝暖流,手指头慢慢的能动了一下,就好像刚苏醒的植物人一样。
身子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的恢复行动。
我张了张嘴,试图说话:“救……救他……”
此时,我脸部肌肉还有些僵,声带也好像冻住了一样很艰难才能说出话。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说救他,想活命的话就闭嘴!”
手指头在我手腕上停留了也就几秒钟,瑾瑜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后挫力一般,脸色苍白额头带汗的往后面趔趄了一步。
他一屁股摔在地上,脸色阴沉,嘴里喘着气。
耗子变得紧张了,“怎么回事?瑾瑜少爷!”
“她身体里有股好精纯的阴气,表面上看起来很虚弱。但是实则身体健康,充满了生机,并且纯阴体的阴气比……比从前更醇厚了。”瑾瑜眯着眼睛凝视着我,眼中充满了费解之意,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能毫发无伤的从冥渊上来。
其实在冥渊下面,我可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鲛人的精神攻击差点就把我打成筛子,要不是有玉核桃修补身体,现在估计就是顶着一个马蜂窝一样残破不堪的躯壳被诡丝拉上来。
“怎么可能,她和阴兵战斗的时候,都去了半条命。中途还耗尽心力用黑乾坤给你疗伤,最后掉进冥渊里了都,应当会更加虚弱才对……”那耗子也冲过来给我把脉,冰凉灵动的眸光灼灼的盯着我看。
我躺着不能动,被这一人一鼠搞得莫名其妙。
要是我能说话的话,早就催着他们,赶紧带凌轩离开这里。尽快弄来丹药,保住凌轩的这一条性命。
瑾瑜重新在我身上扫视了一眼,将我紧握成拳头的手指头缓缓的掰开,看到了掌心里的玉核桃,“看见没有?他寸步不离身的玉核桃,居然在她手里。”
“这玉核桃不是大人的贴身之物,能起死回生造化万物。旁人想拿都拿不走,那是他灵体一部分啊。”那耗子惊奇不已,嘴巴张的巨大无比。
“不用惊讶了,她……她和他阴阳交合了,姓易的把自己身上的精元都给她了。玉核桃又怎么给不了她?难怪会一睡不起,自己什么都不要了,都给了别人,能活才怪……”瑾瑜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被淡漠的眼神代替,他凝神看了一眼玉核桃,“妈的,真是个……智障!”
站直了颀长的身子,嘴角似有若无的咧了咧。
阴……
阴阳交合这种事,都让瑾瑜看出来了。
即便躺的跟僵尸一样,双手还是紧紧攥成了拳头,心头却有了说不出的一种不祥的感觉。
瑾瑜话中的已经清楚明了了,玉核桃的治愈能力,应该不是核桃本身的能力。而是凌轩发动了体内的精元,催动了核桃给我疗伤。
为了给我治伤,他一定耗费了不少力量。
耗子震惊无比,“精元都给了易夫人,那凌轩大人岂不是……”
瑾瑜的手指头扣住了凌轩的手腕,脸上面无表情,好似一句僵尸一样,但眼中无形之中是一丝彻骨的哀然和惋惜,“最后的一点精元都……都给了他挚爱的女人,没救了,马上……马上就要尘化了。你……你怎么……”就这么傻……
最后几个字他没说出来,只是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不懂唇语的我,却偏生击中生智看出来了。
他眯着眼睛盯着凌轩看着,眼底深处似乎有湿润的液体。
轻轻的他掰开了我的手臂,看样子似乎是想把我和凌轩分开,我在这一刻恢复了气力死死的抱住凌轩冰凉的身体,“瑾瑜,你……你干什么?”
“他……他没救了,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内脏全被掏空了,灵体里的最后一丝精元也枯竭了。”瑾瑜微微愠怒,冲着我大喊。
我缓缓的松开了凌轩的身子,指尖触摸到他洁白的肋骨,低声说道:“他……他不会,他答应过我的。”
“别傻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是只有皮囊的烂骷髅,用脚一踩就会踩碎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饶过范无救逃离这里吧,你带来的食物都吃完了,根本不可能再这里多耽搁。”瑾瑜生气愤怒之下,那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表情的人。
一脚就要狠狠的踩在凌轩白色的肋骨,肋骨下早就没有脏器了。
就连背部上脊骨都能看见,背上也没有肉,只有几根猩红的肉丝连接着身子的表皮。身体都坏成这样了,恐怕时间没有任何一种医术能够将这样的肉身治好。
一时间我僵硬的身体,居然弹跳起来。
堪堪挡在瑾瑜那一脚上,他来势突然根本来不及收脚,被我狠狠踹了一脚。胸口被这股力道震荡的难受,但是却没有真正意义上受任何上。
抬头一看,撞上了瑾瑜复杂的目光。
我突然明白自己的举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瑾瑜在发现我醒来之前,还声泪俱下的喊凌轩易大哥。
说明他的内心深处,对凌轩是无比尊重的。
只是傲娇倔强的个性让他不好意思承认,才会口是心非的喊他姓易的,实则他的那一脚根本不会真正踢着凌轩什么。
哪怕在他的心目中,凌轩早就是尸解到了尽头的死人一个。
我咬住了唇,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脚踝,“瑾瑜……他虽然……虽然可能在你看来没救了,可他答应过我不会死的。求你……求你帮帮我,我……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救他。”
“什么办法?”瑾瑜的问题很直接。
这个办法就在我嘴边,随时都可以脱口而出,平时我都是大大咧咧一根筋儿。在生死关头上却变得小心谨慎了,身旁还有一只什么圣主阴宅府里的耗子。
耗子乃是阴间有头有脸的鬼物,这样邪门的办法它未必能同意。
我咬着唇的牙齿更紧了,眼中是一丝复杂,不知道要如何对瑾瑜说这件事。瑾瑜看着我那尴尬而又复杂的目光,似乎明白我的难处。
低下身子,搂住我的头颅,摁在自己的肩膀处,“这样那耗子就听不见了,有什么法子就直说吧。”
声音很轻,大概在这片四野都在鬼哭狼嚎的地方,只有我才能听见。
“记得……记得水底有八尊周王鼎吗?那八尊副鼎我看过,鼎中好像还残留炼化出来的丹药。那东西能快速提升凤翼的功力,也能……”我说了一半戛然而止,觉得自己的行为特别的卑劣。
可是卑劣又如何,我又不是什么善类。
为了救凌轩,也就豁出去了。
瑾瑜沉默了良久,松开了我的后背,直起了身子淡然怜悯的看着我,“他根本不会同意的,那都是冤魂炼化的。炼化成丹药的冤魂永远都不能恢复原状,只能将哀怨的怨气留在丹中,比彻底灰飞烟灭的下场还凄惨。”
为……
为什么?
我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却没开口。
如今我要自己的丈夫吃它们保命,哪里还有脸面厚颜无耻的打听这些。
瑾瑜说:“它们炼成丹药还有意识的,哪怕被吸收了,在灵体的经脉中流动的时候,依旧有意识。却永远成了别人的一部分,是不是特别悲哀。”
炼化灵魂成为修行用的大补丹,原来是这样一种更加残忍的形式。
一时间身体里的血液好像被抽空了,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浑身乏力。这要坏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吃这样的药。
“这样你还会让姓易的吃吗?哪怕你同意,他……也不会肯吃这个的,一会儿吃下去醒过来。估计还是会把这些丹药吐了,他心头善念太多,心慈手软的要命。否则娇龙也不会有今天,更不会猖獗到如此地步……”瑾瑜似乎在抱怨,抱怨凌轩太仁慈,阎君才会变成坏人。
许真是凌轩教导无方,把阎君教导成一个熊货。
可是要说凌轩心慈手软,他是没见到凌轩在冥渊下,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鲛人的魂魄全部歼灭的画面。
我握紧了拳头,低低的说道:“他答应过我,他愿意吃,瑾瑜。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们回到阴司的那八口鼎的位置。把……把丹药取来……”
“别说范无救就在外面蹲点守着,哪怕他等烦了离开了。你知道从妖鸟城去我们来时的阴街要多长的距离吗?”瑾瑜冷漠的看着我,好像面对我的哀求无动于衷。
跟或者像是一个居高临下的主宰者,戏虐的看着我这个跳梁小丑。
我低头,“一路上我也有所耳闻,要过阴间三十城。”
“这三十城有重兵把守,你以为还能蒙混的过去吗?”瑾瑜语气淡淡,毫不理会我失落的情绪。
此刻,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他。
指尖落在凌轩的脉搏上,他脉搏早就消失了,连灵体中经脉的循环和气息已经极尽消失。这才是彻底的枯灵吧,瑾瑜那种也就是到了枯水期的水库,再怎么样也有水洼大小的精元在体内。
可凌轩的身体,都已经干涸了。
等闯过了那所谓的阴间三十城,黄花菜都凉了,我心头悲凉到了极致。那种心碎成片的感觉,由灵魂的深处油然而生。
唇边缓缓的流下一丝冰凉的液体,我当然知道一尸三命的做法是多么的不负责,作为母亲我也做不到。
但那种悲痛,让我真的恨不得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