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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别无他法,这些画面太血腥,你把头埋进我的胸口不去看就好了。”瑾瑜搂住我的手似乎想去按压我的头颅,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肩头。
可是地上龟裂的土地上,早就被鲜血浸透了。
我看着地上飘起的灵魂碎片,那一刻简直是触目惊心的。
紧紧的我抓住了瑾瑜的衣服袖子,一字一顿认真的和他说话:“还有办法,不需要造那么多杀孽……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我们冲过方圆十里的那个……那个分界线!”
据说距离冥渊方圆十里之内,任何劣等生灵都会,被浓郁的鬼气所击溃。其实这种说法是比较笼统,哪怕未过那条边界,身处这里一样会被浓郁的阴气所压迫。
只是过了那条分界线,鬼气会多到大部分生灵无法承受的地步。
“顾星,你……你这个办法可行!很聪明!”瑾瑜用力的紧了紧我的身体,我看见鲜血从他的嘴边不断的流出。
那是根本不需要任何力气去呕血,它们从他的喉头自然而然的涌出。
胸口他被刺穿的地方,魂魄受损极为严重。
此刻,他低吼了一声。
身上的一盏命灯突然变得格外的明亮,我虽然不懂得这是什么,却一瞬间明白了他一定是在点燃自己的生命之力。
因为他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在命灯骤亮的一刻,身姿更加的轻盈。
他足尖点地,手中的桃木剑行云流水的滑过阻挡的阴兵,将那些阴间的兵士摧枯拉朽一般的化成了灵魂碎片。
脚下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的,朝那座耳朵形状的地标奔去。
一路上奔跑,半道上居然冲出了一道黑色的毛茸茸的影子,因为它的速度很快所以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可我却非常的清楚,一定是那只耗子精,它依然躲在附近伺机而动。
倘若这一下没冲出来,势必无法和我跟瑾瑜一起到达地标之后的位置。
跟耗子相处久了,我是清楚了。
耗子可比狐狸精明多了,它们隐忍和伺机而动的实力,简直让人类都觉得汗颜。
后头的阴兵追来,它们被范无救逼着,用足了全力。身上的阴气在一瞬间聚合再在一起,化成了一道如有实质的长矛。
看样子,是要刺穿瑾瑜的脊背。
我大吼一声,“瑾瑜,快躲,有长矛。”
“来不及躲了,我点燃了命灯,能熬住这一下的。”瑾瑜话音未落,“哇”的一声,一口血喷到了前方。
身后阴兵阴气所化的长矛,结结实实的扎在他的背部。
但他却丝毫不含糊,身上紫焰燃起,直接将阴气化为了虚无。只是那盏亮起的命灯“噗……”熄灭了,可是眉心那盏命灯又骤然亮起。
那一下仿佛要燃尽了他整个生命,只为一瞬间的照亮。
滚滚热泪从眼眶里落下,我悲从中来鼻尖一阵的酸楚,“瑾瑜!我听老人们说,人的灵体只有三盏命灯,三盏都熄灭了魂魄就会消散。”
“顾星,你为我哭了吗?”瑾瑜的声音缱绻如天空坠落下来的冰雪一般的轻柔,他摸了摸我落下来的眼泪,眼底浸染着温和的笑意。
我一时茫然,咬住了唇,赌气的说:“妈的,老子才不为你哭呢。”
“别怕,小星,这盏命灯熄灭了我还有一盏。我依旧能……守在你身边,护着你和宝宝。”他似乎得到了一种满足,轻轻的托着我的后脑勺。
我整个人都懵逼了,在他怀中很看到他身后发生的一切。
阴兵在发出化成长矛的阴气之后,显然是动作更加的滞后缓慢,好像是能力透支了。好容易跟上瑾瑜,却好像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
一瞬间,有百十个阴兵在这片屏障面前,好似遭遇了巨大的压力。
被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东西,压成了一团诡异的血雾,这些血雾转瞬之间就钻入了地下。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它们的灵体了,就连灵魂碎片也不曾留下。
这……
这就是所谓的尸解吧!
太恐怖了,自然产生的力量直接就把那些阴兵给消灭了,而且还是那种无声无息的。它们只要跨过了拿到界限,根本无法反抗超出它们能力能够抵御的鬼气。
阴兵们受令之下,前仆后继的冲将过来,最后都被冥渊附近的鬼气碾成了血沫子。看的叫人心寒,我心口也是疼痛的异常。
虽然我阻止了瑾瑜杀它们制造杀孽,可……
可用这样的方式,利用地理条件杀它们,那和亲自动手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利用了天时地利的方式,让逃脱自己的罪业罢了,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特别的狡猾和可恨。
侧头一看旁边,那座鬼耳地标犹如一个庞然大物一般出现在眼前。
我和瑾瑜就像是亮哥蝼蚁一般的在下面,瑾瑜搂着我身子脚上的步子一停,身子如同破布一样的血淋淋的靠在蓝色的地标鬼耳上。
鬼耳上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又一道的海纹。
摸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大海一般的潮气,靠近的时候鼻子还能问道上面的气息,似乎有一股子咸盐的味道。
就好似鬼耳上的海纹,尽是那些大海的海浪拍打侵蚀出来的。
瑾瑜捂着胸口,冷笑的对着界限后面的范无救,“范小白,都说你是铁面无情硬判官,所有的阴司逃犯都逃不过你的枷锁。你……你有本事就过来啊……”
那地标的位置,正在一个高地上。
他虽身受重伤,却如同天神一般桀骜的睥睨着,早就被砍得不成人形的范无救。
“瑾瑜少爷,你点燃了两盏命灯,早就到了枯灵的边缘了。还用我对你动手?本座才不脏自己的手呢。”范无救冷哼一声,它的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如今就跟地图一样是东拼西凑弄到一起去的。
满脸的拼合血线,血涌早就干透,结痂在它苍白一片的脸上。
瑾瑜吐出一口血在地上,紫色的眼底透着不屑,“你是过不来我这边,才耍嘴皮子吧?”
我们三个身上都有泰国诅咒符抵挡具有高度腐蚀性的冥渊释放出来的鬼气,所以才能相对无事。可范无救那些阴兵哪儿知道这种古怪的法子,也没事先准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
反正它们只要一超过界限,就会被腐蚀成血雾,永世不得超生。
“哼!有本事就永远呆在那里,本座看你们有没有命出来。”范无救眸光冷冽,他和我们的距离其实还不到三米。
生生的却留在了原地,白色的银线滚边的靴子不敢再靠前一步。
它站在原地阴冷的凝视了我和瑾瑜许久,最后才心有不甘转身飘走,染血的白衣褴楼无比。
风一吹,便如血染的柳条一般,在身上飘荡。
白色的臀部,似乎也有些若隐若现了,还有颀长的腿肉也呈现一个极美的轮廓隐约露了出来。
阴兵被杀的至少达到半数,哀鸿遍野的飘在它身后。
却丝毫得不到它的一点关注和关怀,仿佛它们的性命比尘土还要不如。
瑾瑜见到范无救飘走,这才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鬼耳之上。仰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冷淡的脸上却很坦然,“顾星我刚才对待范无救的态度,帅吧,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这个本来二十出头的男子,看起来是那般的脆弱病态。
好像若柳府风一般,风一吹就会倒下。
“是挺帅的,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拍着他的脊背,想缓解他咳嗽的症状,却早就忘了灵体和活人是不一样的。
对待活人的法子,对待灵体也许就不那么奏效了。
他喘息了一下,淡然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释然的情愫,“终于……终于把你带进了冥渊附近。只要把他救出来,就不用怕娇龙……派的那些臭鱼烂虾了。”
“你……先别想着救人了,你的伤还能坚持吗?”我扶住瑾瑜寒凉异常的身体,指尖触摸在他的脉搏之上。
他其中一盏命灯因为彻底的燃尽,其余两盏也奄奄一息。
本来他夜晚用命灯温暖我的身体就损耗的厉害,危机时刻再去运用,难免是身体枯竭。范无救说的一点没错,瑾瑜虽然还有两盏命灯,但好像真的要到了枯灵的时候。
虽然我不知道枯灵是什么,但一定是会危及到生命的大事。
可他还想着救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体内的精元枯竭,半路上就彻底的同那些可怜的阴兵一般消亡了。
我着急的额头上全是汗,从骨子里觉得寒凉。
那是一种极度惧怕他离开我的感觉,我心慌之下又到了每几个时辰呼吸的时候。自己的身子也跟着震颤起来,窒息的感觉让周围的景象天旋地转。
他却牢牢的握住我几乎脱力的,依旧死死握住断魂刀的手,“你让我不要想着救姓易的,是不是意味着你更加在乎我,其实……只要你愿意,我的伤恢复的很快的。”
瑾瑜怎么还不明白呢?
在这个世界上让我爱入灵魂的人只有凌轩,若凌轩死我便陪他同生共死。但瑾瑜受伤我却偿还不了他任何东西,哪怕搭上我这条命,也不够赔他的。
他为我和凌轩做的太多了,唯今只有他好好的,我死了都能瞑目。
“我要怎么帮你?”我避开了他之前的问题,直接问他要怎么才能帮得了他。他的脸色苍白一片,是那种虚弱憔悴到了极致的模样。
脸上的皮肤已经有些透明,甚至能看到皮下的骨骼。
他揉了揉我的后脑勺,忽然用一种冷淡中带着古怪暧昧的声音嘶哑而又虚弱的说着:“把……把你的黑乾坤伸出来……给我,可以吗?”
“当然!”我果断道。
他握住我的手腕,出边是一丝轻佻的笑意,薄唇轻轻一张就将我有黑乾坤的那根手指头给抿住了。
这时候,我才霎时间懂他的意思。
瑾瑜的唇轻轻的抿了几下,我心头乱跳,很想抽回手。可我清楚他要干什么,实在不敢反抗,以他之虚弱。
老子只要给他一脚,他都能飞上天去。
可这样的身体,还是因为我而受了重伤,几乎到了濒死的边缘。
我又如何能忍心呢?
逐渐的他从温柔的抿着我的手指,舌头开始尝试性的舔了一下我的手指甲。我的整根手臂在猛然一惊之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他眸光却在此时清冽冷淡,没有任何的情愫。
好像只是单纯寻找黑乾坤救助良药的舔舐,弄得我好像很不堪一样,我脸上微微有些烫。目光看向了风沙席卷的别处,这一处地界有很多的小龙卷。
龙卷风将地上的沙尘扬起,在各处卷着,偶尔也会卷到无辜的阴魂。
阴魂在龙卷里鬼哭狼嚎的,不小心又被卷进了冥渊方圆十里的地界,霎时间就被压成了血雾。
在这片地界里的黑色龙卷里,大部分都夹杂着恐怖的血雾。
也不知道这些血雾被风龙卷卷带了多少年,就这样带着怨气在四野里悲哀的晃荡着,好像永远都摆脱不了被纠缠的命运。
眯眼看了一会儿,风沙忽然进了眼睛。
我拿另一只手去揉,有黑乾坤的手指头却被他猛然一吮吸。他似乎在贪婪的吮吸着黑乾坤上治疗的力量,却让手指头好像被无数条电流击中了一样。
身子猛然间绷直,滚烫的气息从侧脸一直烧到了脖子根。
心跳的狂快,他却像个婴儿一样,不断地索取。
又让人不忍拒绝,我紧紧的咬着唇,唇上都咬出了一丝血腥味。硬着头皮看着他低眉时,苍白而又光洁的额头。
就见他受伤极为严重的手掌和手臂,正在逐渐的愈合。也不知道是不是黑乾坤中能量中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能够愈合一切的力量,还是瑾瑜自身的转化能力强,所以才会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