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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件事,却不得不慢慢来。
我真恨不得一步登天,立刻就赶到冥渊。
“既然我发了血煞誓咒,就不会食言,你还不快说。”那耗子比我还急,大声的呵斥了我一声。
我说:“圣主……他老人家好像告诉我,他是被人踹下冥渊的。后来拼死才爬上来,还是被冥渊中的瘴气腐蚀变成了枯骨。大概就是……就是死于冥渊腐蚀之下的尸解吧……”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世间能伤圣主的怕……怕只有冥渊中的煞气了吧?她竟然如此狠心,那般疼爱她,却换来这样的结局!”那耗子满眼悲凉,手爪抚摸着棺材盖子颤抖不已。
它嘴中喃喃道:“出发吧,去冥渊。老夫这千年的阴寿算是白活了,还从没看过冥渊的样子,今天就算是长长见识了。”
“那……那立刻出发吧,实不相瞒,我夫君也是被阎君弄下冥渊的。他命在旦夕,如果不早点去,恐怕就……”我着急不已,呼吸也跟着急促了。
瑾瑜握了一下我冰凉的手,眯着眼睛看那只耗子,“死耗子精,你忘了在妖鸟城深夜,是有宵禁的吗?我们现在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耗子回过神来,只是状态明显已经萎靡许多,“是了,每晚亥时一过,就会宵禁。要不是你这位活人小娘子着急救夫君,老夫也不会答应的如此着急。”
它仿佛大受打击,一副垂头散气的样子。
和方才气焰嚣张,要让府中阴兵把我们活吃的气势,早就荡然无存了。
“眼下强行出城,多半也是和阎君盘查的手下两败俱伤。一路搭载棺轿逃过多番盘查的苦心就功亏一篑了,倒还不如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瑾瑜显得很镇静,整个人沉稳而有淡漠。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看见我简直就是把心急如焚印在了脸上,又低声安慰道:“这件事真的急不得,这里离冥渊还很远,你今晚休息一下再走。你毕竟是活人,不可能日夜兼程不睡觉,相信我。他能坚持的,若不能,我便给他陪葬。”
我……
我一点都不想睡觉,也不想跟这只耗子扯犊子,有时候我真痛恨自己活人的身份。活人需要吃喝拉撒,这些事情太耽搁眼下的时间了。
就不能紧迫一点,立刻赶过去救他吗?
我垂头,手握成了拳头,不敢苟同瑾瑜的话。
“顾星,你看着我。”他将我的下巴捏住,强行让我看着他,“我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尸解在冥渊之下。我是因为了解他的功力,也了解这里到冥渊的距离。你要相信我,依赖我,我来之前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想想他准备的泰国诅咒符箓,佛牌,以及星月菩提,还有带我去棺材铺“坐”棺轿,明天是这一路以来的艰险都已经在他的预算之内。
并且想好了策略,带着我一路的轻松化解。
这般的用心良苦,让人似乎隐隐感觉到,他冷淡表现之下一颗炙热善良的内心。
我一下撞上了他那只独一无二的紫瞳,呆住了,“的确,这一路,你都安排好了。可我……可我就是怂蛋,我……我就是会紧张,就是害怕,冥渊那么可怕……我……担心……”
“冥渊没那么可怕,最坏不过一起死。”他打断了我,目光灼灼。
好像海上一轮圆日,将周遭的海水全都照亮了一样。
我嗓子眼堵得慌,“你没必要一起死,瑾瑜,老子和老子男人的事,你参和屁啊?”
“哼,我早说了,我喜欢你。你可以不接受,却不能阻止我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喜欢你,更加的不能自拔。”他忽然就双手搂住我圆润的腰肢,将我抱打横抱起,眸光低垂之际。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只紫色的眼瞳,我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
眉头微微一皱,我挣扎了一下,“你喜欢就喜欢,特娘的抱老子干什么?”
我没有了底气,心里面更是一阵的无力和愧疚。
总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让我心慌不已,是我拉瑾瑜下水的,他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害死他。我心里早就全都给了凌轩,我再容不下别人。
我为他生为他死,都是理所应当的。
那瑾瑜又算什么?
他并没有做什么措施,凭什么给人当备胎。
“送你进阴宅里的卧房休息,这里四通八达,阴气又重,还是我送你去。”他把我几个施力的地方都牢牢控制住了,弄得我在他怀中使不上力挣扎。
活像一直搁浅了的鲸鱼,是动弹不得,只能由他摆布。
随着他饶过内堂后面的屏风,直接就走进了内堂中的走廊,走廊外是一方天井。一轮明月照下来的时候,青石板上凄冷一片的折射着如水的光芒。
想不到阴间也会有月光,而且是那样的皎洁如玉。
我回首望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瞥那月光,身子就落在了床榻之上。这周围和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阴宅中卧房的全貌,唯独能看到落下月光的窗前。
瑾瑜脱下了身上的西装马甲,背靠在窗台上。
马甲被他搭在肩上,他眸光淡然一片,望着天空一轮明月,“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哦。”我拉了拉床尾的锦被盖在了身上,那个被子硬邦邦的,好像是用棉花做的吧。盖在身上是冰冷一片,就跟身上覆盖了一层雪差不多。
我擦,这就是阴间的被子啊,可冷死人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盖上了被,似乎外面的阴气也不那么容易进来了。
我闭眼躺在床上,一只手却还在口袋里摸着那把断魂刀,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紧绷着。所以杂念特别多,乱七八糟的人脸出现在脑中的漩涡里。
有阎君那张黑白照片,有凤翼,还有白无常那张白板一样的脸……
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的细汗,我猛的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外头的月光落在窗口那个男子紫色的发丝上,那一头发丝长长的到了腰部,光晕勾勒出一条唯美的线条。
那发丝似是紫色绸缎般的柔软,风一吹便轻轻扬起了。
他在月光下的面容那般的落寞无限,侧颜上露出的是那只眼窝里没有眼睛的空洞,有些许的诡异。
却更让人好奇,他那半双眼睛,到底是怎么丢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似乎才发现我醒来了,侧眸看过来,“顾星,你不睡觉,在偷看我?”
“做噩梦醒来了罢了。”我扶额揉太阳穴,我不想这么什么都不付出的就得到。
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就好像欠了一屁股债。
债主却不让我还钱,逼我有朝一日用情债来还,真让人有种比死还难受的难受。
他在深夜,声音清冽如玉珏相撞一般的好听,“我还以为你也不小心喜欢上我那么一点点,或者有一点点暗恋我。或者说你早就暗恋我了,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悄然间,他回眸望向我。
那只紫瞳紫波荡漾,美不胜收。
我有些憋不住了,“瑾瑜你到底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竟然这样付出的守护老子这个逗比,我到底是哪里好了?长得丑不说,举止还粗鲁。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些照顾!
“顾星,你没问易大哥为什么喜欢你吗?”瑾瑜反问了我一句,像是反将了我一军。
我想到凌轩,心头就是一阵抽搐,手牢牢的抓进了冰冷一片的被褥中,“他……他说他就是喜欢逗比!”
此刻,我太清楚自己急躁的个性了。
瑾瑜其实并未说服我的内心,以逸待劳慢慢的想办法救他,现在我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过去。
摸摸胸口,两心知已经不在了。
但那颗跳动的心脏,是凌轩给我的,就好像他时刻陪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让我疼痛,让我明白谁才是老子的心头挚爱。
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改变了。
“我也只喜欢逗比,顾星,你从不照镜子的吗?连凤翼都被你迷住了,你竟然说自己丑。”瑾瑜难得笑一笑,灿若梨花。
他坐在窗台上的身子微微一跃,转眼就到了我床头,指尖触摸到了我被褥,“我知道你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阴间的被子太冷,我可以给你温暖。”
“谁要你温暖了,我……我能睡着。”我被这床被子上的阴气冻的牙关打架,浑身抖就跟筛糠似的。
偏偏口是心非的说自己能睡着,无疑就是打脸。
他忽然抱住我,将我的额头压在他和被子差不多冷的肩头,“都冷成这样了,还说不冷。顾星,我的怀抱很温暖,足够让你这一晚上养精蓄锐的。”
不……
不可能啊!
我一边挣扎,一边感到困惑。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瑾瑜本身就是冰冷的灵体,他不是活人。没有血液循环,身上怎么可能有温度?
突然,他冰凉的胸膛上微微起了些许温度。
我猛然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逐渐的他身上的温度越发的温热起来,一双手臂滚烫无比,将我周身仿佛冻僵凝固的血液又重新带动了起来。
一个鬼魂有温度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凌轩也做不到。
这中间必然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黑乾坤压住了他的脊背,蓦地就发现这家伙身体里的三盏命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极为明亮,命灯变得明亮应当是好事。
可是命灯似乎在燃烧着,他体内最重要的本命精元。
难怪他身上会有温度,命灯点燃到了极致,哪怕是鬼魂也会有一丝丝的温暖吧。
“卧槽,你疯了啊,为了温暖我你宁可放弃生命吗?这一晚上凑合过去,又不会怎么样,你何必那么任性呢。”我整个脑袋都炸开了,被滚滚天雷劈中了一般。
瑾瑜行事也太极端了,为了这么一点温度,居然不顾自己的死活。
我拼命挣扎,脑袋被他摁的死死的,只能对着他拳打脚踢,“你是想让你搂着老子而死,对你愧疚一世吗?还是说,你根本只是一个白痴,分不清楚轻重利弊……”
“顾星,我不会死,也分得清楚轻重利弊。在我眼中你就是全宇宙最重要的,我只是想给你一次我的温暖。”他说的那般的低沉温和,轻轻的触摸我的发丝。
的确,他身上的暖意,是我这一阵子感受到的最温暖的温度。
有些不适的身子因为这样的暖意,感受到了无比的舒适,如果这只是一个暖水袋。我可能早就接受,并且爱不释手的搂着睡大觉。
可是他是自己的性命和身子在温暖我,我顾星就算是个白眼狼,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握紧了拳头,“我不需要,坚持一个晚上并不难。又不是零下十几度,只是……只是周围的气息有些阴冷,我穿得多是冷不死的。”
“顾星,我需要,我喜欢给你温暖的感觉。我知道活人……最离不开的,就是温暖。”他温热湿润的唇瓣冰柔的落在我的发丝上,让我浑身的猛的一紧绷,不顾一切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我不顾一切的大声嚷嚷着,“你特娘的放开我,你这个耍流氓的东西!老子是你兄嫂,你特娘的松开我,让我自己睡……真是日了狗了!”
瑾瑜把我死死抱着,根本不给我逃开的机会,话语中忽然多了一丝诱惑的力量,“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出城。”
这话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听后却让人双眼皮发沉,我还想争辩挣扎,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这般沉沉的睡去,整个人好似毫无负担,倒在温暖的母亲的襁褓中一般。
被温暖包围的感觉,让人久违了。
我甚至忘了这是瑾瑜牺牲自己得来的,潜意识里还有一种,醒来打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