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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雪,都被他的额头凿出的一个坑。
老子没别的优点,大概只有仗义算是老子最大的优点。克服了内心的心理负担,我赶紧把这帅的一塌糊涂的哥们扶起来。
这哥们一抬起头来,我就吓傻了。
脑袋上全是血,我有些懵逼了,他却雷厉风行的把我请进屋。
里头是一阵带着土味儿的血腥味,让人在第一时间就误以为自己可能是到了什么老坟坑里了。
可是的确是老黄大姨的家,桌上的油灯如豆。
闪着绿色的诡异的磷光,将整间房间照的是绿莹莹的。
床上有个中年妇女面色蜡黄,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深深凹陷进去的双目紧闭。圆圆的肚子凸起,手筋都从手背上暴起,皮肤的颜色都是青紫色的。
肚子上盖了一层,大花棉被在上面。
难怪难产在外面听不见声,原来已经背过起去了。
我立刻就吩咐那大帅哥,“快去倒杯热水来。”
转头去看他,在这种萤火幽幽的房间里,老子差点吓得叫出来了。这个家伙额头上的血都分叉流下来了,他就当做没看见一样。
也不擦擦,面不改色的看着我。
听到我的吩咐,立刻上厨房去烧水。
我根本就是半吊子的家仙弟子,和灰四仙婆婆几乎就只是一两面之缘,它啥也没教过我。我只能一边用黑乾坤诊脉,一边上百度查一查到底怎么给孕妇接生。
孕妇生产很容易难产,比如孕妇中胎儿的胎位不正,或者孕妇子宫本身开口不大。一旦发生难产,就需要破腹产来把孩子取出来。
我的老黄大姨就剩下半口气儿了,要想剖腹产只能送去第一医院的九楼。可是太远了,她现在的脉象如游丝,如同油尽灯枯一般。
我虽然不会把脉,可是黑乾坤诊脉,却能给人一种形象生动的感觉。就好像上次摸碎骨,判断碎骨的个数,和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显示拼接后的成像。
所以,很好判断她的情况。
眼下如果是要人工接生,那就必须子宫口开到十根手指头那么宽,让孩子从里面钻出来。那就必须产妇保持清醒,胎儿的胎心稳定才可以。
看完以后,老子就把手机收起来,顺便将老黄大姨身上的被子掀开来。指尖落在她的肚腹之处,感受她腹中胎儿的动向。
不到五分钟,男人就端了热开水进来。
他见我摸着老黄大姨的肚子,便问我:“怎么样了?”
“孩子气息很弱,缺氧太久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有一丝的担忧和害怕,放在老黄大姨冰凉僵硬如同冰块一般的肚腹上的手指也变得僵硬。
手指关节好像也被冻住了一样,麻痹中带着一丝的刺痛。
我收回手,拿了桌上的剪刀剪去了手指甲。黑乾坤最近才刚长出一小块手指甲,就被我放进水里。
男子扶起躺在床上的老黄大姨,让她的头颅枕在自己有些瘦弱的胸口上,双手都放在她的胸口。
他搂着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朝我伸出手。
我会意将水杯递到他手上,他将水喂进老黄大姨的嘴里。老黄大姨一开始,还喂不进水,最后是这个男人亲自喝了水,用自己薄如蝉翼的唇将水渡入她口中。
老黄大姨喝完水之后,没有立刻苏醒过来,我和男子都紧张的在旁边等。
男子心痛之下,紧紧搂住床上难产的中年妇女。
他俊逸的脸庞,比起那个憔悴肤色蜡黄中带着紫色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他却爱她至深,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我自己的手指头更是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里,手心里都是虚汗,直到老黄大姨缓缓睁开眼睛心底的石头才缓缓落下。
“老黄大姨,我是顾星,你从现在开始务必保持清醒。”我把自己的头凑上去,和目光虚弱的老黄大姨对视了一眼。
她先看了一眼那个穿着鱼皮衣的男人,才看向我点了点头。
我过去将她两条腿分开,顿时一股血腥的臭气就灌入鼻中,床褥上都是血。看着叫人触目惊心,还好老子不晕血。
我说:“缓缓发力就好了,不要太逞能。”
太逞能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再次晕过去,如果产妇再晕过去。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她现在必须撑足了一口气保持清醒。
顺手就厚着脸皮,将我的手指甲塞进她舌下。
那个男人掉眼泪了,阴柔的脸上担心到了极致,反倒是老黄大姨伸手抚摸他带泪的面庞,“别怕,我能坚持的,我会为了你生下宝宝。”
“对不起,对不起……”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虽然咬字不清晰。
却字字句句如同雨打芭蕉,落在人的心尖尖上。
我鼻子发酸,手指尖再次落在她的腹部,已经感觉黑乾坤就着热水的热流滚到了她的小腹。
她腹中的小东西,似乎缓缓的复苏了。
那孩子在高度缺氧的腹中,几近窒息,奄奄一息却又好像不能活了。他就在这样的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我手心出了汗,知道黑乾坤真的不是万能的。
它没法恢复老黄大姨,腹中宝宝的胎心和知觉。
忽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另外意识,对床上老黄大姨腹中孩子低低的呼唤,好像是我腹中那只小逼崽子似乎在和老黄大姨的宝宝交流,“醒来,畜生,你不醒来。你妈要伤心了……”
这东西不会说话,可是似乎是能和自己类似的东西产生交流。
就比如说,他就能和土皮子产生交流。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我黑乾坤的感知下,那个窒息不醒的胎儿似乎缓缓睁开眼睛了,“你……你为什么叫我畜生?”
对啊,为啥这小逼崽子好好的叫人家畜生?
谁知道他在老子肚子里,理直气壮来了一句,“我妈也喊过我小畜生。”
登时就让老黄大姨肚子里的胎儿懵逼了,他大概都想不通为什么,我会喊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叫小畜生。
那不都是以前,彼此间相互不了解,所产生的“爱”称么。
在我手指尖的触摸下,老黄大姨肚皮下的胎儿的胎心在慢慢恢复正常的律动。虽然还是十分的虚弱,却总归是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随着胎儿的复苏,老黄大姨的肚子慢慢的发胀,子宫开口也在逐渐的扩大。她喘息的幅度要比刚苏醒的时候大一些,不过这都是初期的症状,还没有把她疼的死去活来。
只是脸色依旧惨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最后。
我突然发现我肚子里的逼崽子不得了啊,居然能够唤醒老黄大姨腹中的沉睡的胎儿。连忙用自己的意识尝试和他交流,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把我的力量分一点给他,他当然就醒了,不过……”我肚子里的小逼崽子正跟我用精神交流着,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不过我的力量不足,不一定能让他们都活命。”
搂着老黄大姨的男人好像听感知到我肚子里小东西的说话声,忽然就抬起了俊美绝伦的面容。
一双冰凉沧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浑身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我这就去准备供桌,保证让鬼子大人的力量提升,请务必要救我的孩子。”那个男人虔诚到了极致,飞速的放下老黄大姨的身子,立刻就去准备供桌。
很快就搬来了一张掉了许多漆,红的老式木桌子进来,小时候我还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香案火烛还有元宝纸钱一应俱全,准备完了这些又戴上了那只鱼皮帽。
这样的大年夜,急匆匆的就跑出去了。
鬼子?
日本鬼子吗?
还是形容我儿子是鬼的儿子,所以才喊他什么鬼子大人,可真难听。
僵在原地半天,我才有些情不自禁的抚摸自己的小腹,这样的动作似乎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喂,小逼崽子,你这样吃供奉会不会变坏?我……”
我可不想失去你!
老脸一红,实在是说不出太煽情的话。
“蠢女人,你要相信我。”他在我肚子里装腔作势的说道,气得我都要爆炸了。
特娘的好大的胆子,居然喊他老子蠢女人。
可是面对躺在床上等待临盆的老黄大姨,我轻易也不得罪这小子,一会儿救人可能全靠这个小子帮忙了。
不一会儿,就感到外面的风雪吹进来了。
探头望过去,那个穿着鱼皮衣的男人回来了,鳞片上覆盖了一层霜雪。此情此景,竟然有一种遇到冰甲龙的错觉。
他面色微寒,手里提着一只鸡,还有几头鱼。
那鸡还在他手里大跳,他低头狠狠咬了一下鸡脖子,连着鸡毛都咬下来了。那鸡脖子的血沾了他满嘴,也潺潺的流淌下来。
就见他将鸡血放进了碗里,鸡血碗放在了供奉桌上。
又从厨房捉来俩鸡蛋,丢进碗中和鸡血放在一块。
最后,生生的用榔头把活蹦乱跳的河鱼敲死了,血和鱼鳞到处乱溅。喷溅在他俊秀绝伦毫无瑕疵的脸上,可他全然不在意,继续用红色的盖头纸贴在上面。
顺手也装进碗中,放在供桌上摆盘。
我本来是看他动作看的一愣一愣的,突然发现老黄大姨呼吸急促起来,开始痛的额头上出了汗。
双目圆睁,就跟被人活活掐死是一个感觉。
而且生孩子跟演电视根本就是两样的,疼是根本叫不出来,只会不停的发汗颤抖。整个人的五官扭曲,脸上的青筋暴起,陷入一种极致的疼痛中。
我连忙用毛巾给她擦汗,黑乾坤放在小腹上定神,“大姨,别怕,别怕。星星在这里陪着你的,那个……大姨夫你……你帮忙倒杯酒水过来!”
大姨夫!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神秘男子到底是谁,下意识的就喊他大姨夫。刚好他在用红色的塑料酒壶往供桌上的十只杯盏里倒酒,反应很快的就到了一碗给我。
“谢谢你,星星。”老黄大姨在此刻神志清醒,双眼看着我,呼吸越来越频繁。最后疼的不得不闭上眼睛,努力承受我感受不到的那种剧痛。
我接过装酒的碗,将手指甲浸入酒水中约十秒。
此时此刻,我根本不知道把手指甲放入酒水中到底是什么原理,我只是在脑子里有这么一个念头。
情急之下也不管对不对,先让老黄大姨喝下去,死马当活马医。
这一碗酒不算烈,却被那男子细心的温过,老黄大姨喝过以后整个人都精神许多了。一时之间多了好些的气力生孩子,看情况宫口应该是能扩大到九指。
一切微妙的进行着,男子在翔安前焚香,烧纸。
老黄大姨用力发力之下,猛的喊出了一声来,一个白生生的东西就冒头了。我连忙去接那个从她腹中出来的孩子,头、身子,脚一时间就都出来了。
是一个人参娃娃一样,粉雕玉琢的小鬼头。
肤色雪白异常,跟那种刚生下来眼睛鼻子糊在一起的婴儿简直就是两种样子的。更重要的是一双眼睛是蓝宝石一样的眼色,充满了神秘的感觉看着我。
搂着他,只感觉屁股的地方毛茸茸。
偷偷翻身这么一看,在他的屁股上居然有好多条透明的尾巴。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竟然去数那个尾巴的条数。
一、二……
八、九!
竟然有九条尾巴,我看着怀中柔软的小东西,看不出他身体有任何和人不同的地方。唯有这屁股上,长了九条透明的毛茸茸的尾巴。
我没有大惊小怪,更没有声张。
把小宝宝抱到了男子面前,低声说道:“大姨夫,老黄大姨生了。”
“谢谢,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他在激动之下说话更加吃力了,眼中的泪水缓缓落下。
一时间恰如短线明珠一般,在落地的一瞬间居然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