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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捏叶浩的手,这才越过他,看向那群疲惫的文武大臣,嘴角不自觉的颤动,强忍着泪水滑落:“都快起来吧,地上凉……这两年……苦了你们了。”
他看到了赵云脸颊上的疤痕,他看到贾诩眼中的血丝,他更看到了黄忠断去的臂膀,但还有些人不在,他知道,神农军要时刻防备着圣军,必须有人驻守,没有来到这里,也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可他却仍然感到一股心悸,他根本不愿意去想是否有人,再也见不到了。
“主公。”
贾诩相对其他人来说,还是镇定一些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公深夜归来,一定很疲惫,我们先进去说吧。”
第2038章陨落的神农武将
今日的王府不像往日那般死气沉沉,张灯结彩,好像是过年了一样,紧张中,又充满了喜庆,尤其是王府的神农殿,更是聚集着几乎神农谷所有的实权人物。
两年未归,不只是叶斌有很多想问的,其他人也有很多想知道的。
可谁都没有最先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氛,叶斌尤记,两年前,天下唾手可得,却从未想过,神农谷会被压制到这种程度。
看着众人期待,又极为疲惫的面孔,叶斌心中其实很焦虑,他没看到满宠,也没看到周仓,更没有看到貂蝉几女……他从未有过这种害怕的感觉,犹豫许久,才勉强笑了一下,用开玩笑的语气:
“伯宁不会还在休息吧?”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艰涩,贾诩怔了怔,大约明白了叶斌的想法,连忙上前一步:“主公猜的没错,满司农近日疲劳过度,华先生迫不得已,才偷偷为他施针,这会儿应该睡的正熟,要不要将他唤醒?”
叶斌连连摇头,大松了一口气,见他轻松了下来,众人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这个伯宁,早就对他说过,凡事不要亲力亲为,咱们神农谷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辅助他?”
陈宫呵呵一笑:“主公还不了解他那性子么?您不在,我们说的话,满司农哪会当回事儿,他认准了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叶斌想到满宠的性子,顿时笑了起来:“倒也是……不过就算本王在,他也是我行我素,真是……拿他没办法,那周将军呢?他那惫懒的性子,能偷懒就偷懒,总不会也睡了吧?”
叶斌呵呵一笑:“唔,我知道了,这时候,他肯定是躺在他家小翠的肚皮上,哈哈……”
叶斌已经发现了众人表情有异,他不敢去想这些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用艰涩的笑声来掩盖心中的担忧:“怎么不说话了?周将军呢?谁告诉我?他在哪儿?”
依旧没有人开口,就连贾诩,都低下了脑袋。
“你说。”
叶斌指着叶浩:“告诉为父,你周叔叔呢?”
“……”
叶浩咬着牙,看了叶斌一眼,又耸拉着脑袋,没有开口。
“公台,你来告诉本王,周将军在何处?”
陈宫抿着嘴角,脸颊上带着悲痛的神色。
“志才?周将军呢?他总不会凭空消失吧?哈哈……是不是又‘投敌’了?这又是什么计划?难道你们连本王也要隐瞒?”
戏志才深吸了一口气,躬身说道:“请主公……节哀……”
“节哀?”
叶斌提高了嗓音:“难道真的投敌了?没什么……周将军劳苦功高,这些年,为我神农谷没少受委屈,就算真的投敌了,本王也不怪他,说吧……本王不怪他……本王真的不怪他……”
说到最后,叶斌自己无力的垂下了手臂,看着一众默然的臣子,他知道再也不能欺骗自己,握着拳头,却又感觉那么的无力,沉默了良久,才沙哑着嗓子:“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
叶浩跪在地上:“父王……周将军是为我当了一杖,死的人应该是孩儿……孩儿对不起他……”
“武魂呢?”
叶斌环视了一圈:“我问你们呢?武魂呢?”
“教皇亲自出手……周将军的武魂……”
黄忠叹了口气,将臂膀掀开:“和我这只手臂一样,都化为飞灰。”
叶斌终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逆转的,在场的这些人,周仓跟他最久,那个看似憨厚,实则奸猾,却又可以为了他,为了神农谷舍生忘死。
他不敢忘了,那一天在法场之上,周仓疯狂的轮着大刀,在重重包围之下,纵然是满身血痕,也拼性命的向他所在的地方移动,他更不敢忘记,周仓亲自下令,让自己的亲卫重打他八十大板,打的皮开肉绽,打得几乎都没有了生机,就是为了换取董卓的信任……
一次又一次……
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周仓那憨厚的笑容之下,狡黠的目光。
可是却再也看不到了。
“那天圣军大举挥师,不计生死的冲击神农城,在留下了近千万尸体的情况,终于在十几个红衣大主教的魔法禁咒下,登上了城墙……教皇亲临,我们几乎就要收不住了,孩儿还记得父王的话,战场之上,若退无可退,那么帅旗绝不可动,那天……”
叶浩咬着嘴唇:“可教皇太强了,若非温侯,赵叔叔,黄伯伯三人联手勉强挡住了他,我们根本不可能守住,可最终,教皇还是找到了破绽,对孩儿出手,他太强了。”
仿佛想起了当时恐怖的场景,叶浩脸上多少泛起了一丝恐惧:“孩儿感觉全身无力,完全被锁定在那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权杖,刺向孩儿的胸口,就在孩儿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周将军突然大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竟然都突破了教皇的封锁,将孩儿推开,可他自己……却已经躲不开了。”
在叶斌的不断封赏下,周仓早已达到了超品历史名将的实力,虽然领兵作战的能力还是很一般,可论勇武,却丝毫不比其他人差,但就算如此,教皇的一击,他仍旧无法抵挡……
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之后黄伯伯以生命力射出绝命之箭,迫使教皇不得不收手回防,才让孩儿逃得一命,也拖延了时间,给了铜雀大阵发动的机会,最后虽然击退了教皇,可黄伯伯的胳膊,却也没了。”
黄忠的脸颊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叶浩说的不是自己,叶斌走下了王座,来到黄忠身前,不知应该怎么安慰才好。
就算只凭一只胳膊,一柄刀,黄忠依旧可以斩杀绝品,但……他的箭确是足以威胁到大能者,甚至教皇那种人物的存在,失去了一只胳膊,对黄忠来讲,几乎等于丢掉了半条命。
第2039章我好怕
“主公不要担心。”
还没等叶斌说什么,黄忠便微微一笑:“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现在么……虽然不比当年了,但还能为主公杀敌,只要主公您不嫌弃我残废了,属下这辈子,都为神农谷效力!”
叶斌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哈……本王若敢嫌弃,恐怕神农将士第一个饶不了我。”
若是别的主公这样说,黄忠或许会诚惶诚恐,可他知道叶斌是真的想要开玩笑,虽然那笑容很难看:“主公折煞属下了,您给了小儿第二次生命,又给了属下如此地位,若不效死,岂不是让世人笑话属下不忠不义,而且比之公明,我这还算好的,哎。”
“公明怎么了?”
叶斌脸色极为难看:“他……”
“那一战,公明斩杀了一个红衣大主教,自己却也失去了两条腿……现如今郁郁寡欢,已经很久没有从他的府邸走出来了。”
戏志才轻叹了一声:“待主公有闲,去安慰一番,或许有些效果。”
十数年的征战,神农谷从未损过大员,可对叶斌来说,只是短短的两天,却突逢大变,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打击。
“星闻呢?”
“沈副帅已经偷偷潜出神农谷,主公回来之前,我们计划着想要突袭圣军粮草,毕竟,圣军数千万人马,只要断一日粮……便足以动摇其根基……”
叶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粮草对圣军来说乃是重中之重,怎会有破绽?”
“是刀锋。”
贾诩低声说道:“这两年,若非有刀锋暗中相助,我们恐怕也未必能够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银币,竟使得我神农城的城墙提升到了最顶级……”
“是他……”
叶斌眼神凝了一下,他和刀锋算不上是朋友,互相利用的成分更多一些,不过他不认为刀锋会投靠敌军来害神农谷,而且此人神秘莫测,若这是他的消息,那么或许真的有机会。
“邓艾呢?”
“他在执行九州计划。”
贾诩左右看了看,低声在叶斌耳边说道:“圣军来的太快,九州计划根本没有准备好,否则,他们根本进不了华夏。”
“是啊。”
叶斌自责地说道:“早知如此,我绝不离开……”
贾诩似乎看出了叶斌内心中的纠结,微微一笑:“主公当时若在,能敌得过教皇么?对那禁咒有什么好办法么?”
叶斌思忖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当时,应该不是对手,那教皇应该已经达到了超脱的地步,而那些红衣大主教联手释放的禁咒,或许也达到了超脱的层次,否则,我军绝不会一败涂地。”
“正是如此。”
贾诩眼睛微亮:“还好主公不在,我军大败亏输,都是贾某指挥不利,若主公在,还无法扭转局势,恐怕,神农谷的心就真的散了。”
见叶斌皱起了眉头,贾诩微微一笑:“属下可以败……属下可以败很多次,但主公不能败,只要您还没输,人心便不会散。”
叶斌当然懂这个道理,可他也知道贾诩打的是什么主意,两年前如此,两年后的今天,仍旧是如此。
“击败圣军非一日之功,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纵是三天三夜也述说不完,属下等人也很好奇,这两年主公去了哪儿,不如明天……”
贾诩犹豫了一下:“明日白天再议?”
叶斌知道他看出了自己内心的焦虑,点了点头,看着疲惫的众人:“天色已晚,本王就不留你们了,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吧。”
“主公早些休息,吾等告退。”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可既然回到了神农谷,那么便不再急于一时,待众人相继离开,叶斌才深吸了一口气,将在外候着的华佗叫了进来,把仍旧昏迷的彦文迂和彦文玉交给了他:“还要辛苦先生。”
“主公放心。”
华佗诊脉片刻,便点了点头:“并无大碍,只需施针并辅以药物疗养数日既可。”
“带先生去西岚阁。”
“诺。”
几个士卒和侍女抬着彦文玉和彦文迂,带着华佗去西厢西岚阁调养,而彦文语和王建也被安排在了那里,在处理好了一切之后,叶斌才揉了揉脖子,准备命令属下备船去湖心岛。
可就在他准备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动静,那魂牵梦绕的呼吸声,几乎让他浑身都僵硬了。
“是你么……”
其实叶斌最担心的人是貂蝉,可他一直不敢问,他不知道,如果得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好在,那几乎不能在熟悉的呼吸声,让他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撑这僵硬的身子,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来,阴影中,还能够看出佳人微微颤动的娇躯,那明亮的眸子,仿佛是世间最大的光明,驱散了他心中一切的阴霾。
他只想冲过去,抱紧她。
虽然只是两天……可对她说确是两年。
两年啊。
思念如潮水一般爆发,叶斌只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跑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