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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茶花盛开的时候,十八学士、半面娇、兰花佛手,紫玉兰,满地碎金,等等名贵品种不一而足,皇后选在这里见,就是为了避免在正殿的正襟危坐,可以私底下说一些话来,皇后给一株淡绿色的山茶花剪了一些旁逸斜出的横枝,“李小姐你入宫的机会也不少,可往日里头,咱们见面的虽多,可能够这样一块儿说说话,到底第一次呢。”
李菊耦静静的站在边上,听到皇后这么说,不由得笑道,“娘娘素日里忙,菊耦不敢轻易打扰。”
“也没什么忙的。”皇后放下了银剪子,伸出手邀请李菊耦在边上坐下,这里放着西洋的几张靠背椅子和一张茶几,宫女们奉上了茶来,“李小姐请用茶。”
“今个请你来,倒也不是单纯为了聊天,实在是有重要的事儿要告诉您,当然,也是要您同意的事儿。”皇后放下了盖碗,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李小姐是新派的作风,人品出众,不和寻常女子一般的流于世俗,故此我也就直说了。”
“李小姐您风华正茂,却是不知道,这心中的如意郎君有了人选吗?”
李菊耦脸上微微一红,却也不害羞,“目前倒也没有看中的。”
“老佛爷也操心着你的事儿。”皇后说道,“我也是报着给皇太后分忧的意思,请你谅解一二。”
李菊耦摇头表示不会如何,皇后又说道,“论理,咱们彼此不熟,我也不能够开这个口,只是我到底是想要看着好事儿办起来的,李小姐既然是没有如意郎君,那么,自然也是应该要婚配的。”比如这山茶花,皇后朝着边上开的极好的淡绿色山茶花看去,点点头说道,“养在深闺人未识,一朝成名天下知。不如,李小姐的婚事,就由我来张罗着如何?”
李菊耦身子震了震,“这,臣女叩谢皇后娘娘大恩,只是臣女性子古怪,只怕会让娘娘操心过甚的。”
“这花儿啊。”皇后站了起来,又重新回到了那盆淡绿色的山茶花面前,用着银剪子复又修剪了起来,“养在家里头总是没有意思的,总是要放出去,博得大家伙称赞一回,欣赏一回,这才是有了存在的意义,我呢是俗人,也只能领会到这层道理了。”
“老佛爷偶尔说起,说后世之中,也有女孩子不愿意成家,孤独终老的,这话,我倒是也信,若是换一个角度。”皇后手里剪刀咔擦咔擦,剪下了几只山茶花。“我也不愿意嫁人。”
第984章 皆为一事(一)
“若是换一个角度,我若是有好的出身,又有丰厚的银钱,我也不想结婚,更是不愿意入宫。”
边上的侍女早就准备好了一只宝蓝色的乾隆仿汝窑双耳梅瓶,皇后也不看着李菊耦那张听到皇后吐露心底话而有些震惊的面庞,把剪下来的插话插入了梅瓶,“可如今这个年头,这个想法可是大逆不道的。”皇后转过头看着李菊耦,“自然,我知道李小姐,是阆苑仙葩,不愿意沾染俗事,如今有个好去处,一不用管家,二不用服侍公婆,三也不用柔顺夫婿,四么,若是你不愿意,也不用诞育子嗣,真是最自由自在的地方,自己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知道李小姐,有没有这个想法啊。”
李菊耦默然,她又不是笨蛋,岂不知道皇后说的地方是那里,“皇后娘娘抬爱了,只是怕菊耦不配。”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寂寞开无主,这是咱们女人最可怜的事儿了。”皇后继续剪着山茶花,“名花还需有人赏,有人懂得,我是懂你的,李小姐,虽然咱们交往不多,一来,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可以深交,二来,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特意来问问你。”
皇后走了过来,站着鞠躬零下对着李菊耦说道,“李小姐愿意住进宫里头吗?”
李菊耦刷的站了起来,“臣女不敢,臣女旧年就和皇太后禀告过,不愿意入宫。”
“此一时彼一时也。”皇后不以为忤,“那时候李小姐在看《简爱》吧?要知道,哎,在咱们中国,只怕是没有那样的机会的,若是再有权势也只能是在这极为狭小的地方跳舞,跳不出去的。我也听说过外头的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那个张佩伦,整日里头在秦楼楚馆,不成体统!但是换句话来说,这朝中国中多少子弟,李小姐可是有看中的人吗?若是看中,您请说出来,我直接赐婚,若是我搞不定,就请老佛爷出面,绝没有不成的道理。”
李菊耦摇摇头,木然说道,“哎,赐婚也要两情相悦啊,若是不谐,也是没意思。”
“就是这个道理,你是明白人。”皇后坐下来,拉起了对面李菊耦的手,“昔日在圆明园,皇上心里就有你,不然也不会让我在这里问你的意思。”李菊耦的手想要缩回去,却被皇后牢牢抓住了,“我虽然是皇后,可到底也要听皇上的意思,何况我和你虽然没有多的交往,可也是神交已久,今日一谈,的确,你是有个脑子的人,不比有些人,本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知道你淡泊名利,喜欢做自己个的事儿,那试问古今中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女孩子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儿?那也只有后宫了。”
“皇上喜欢你,但是又尊重你,这对于女孩子是最难得的,我虽然贵为皇后,但这个位置,也不是我自己想坐的,许多情况咱们不由自主的时候多些,可皇上是尊重你的,这是最难得的事儿,你若是不愿意,回绝了皇上,他也绝不会硬要下旨让你进宫。皇上,才是好的良人啊。”
李菊耦低头不语,的确,此一时彼一时,之前不愿意进宫,只是还存在着对于生活对于爱情有许多的幻想,可这么久了,见得事儿多了,心渐渐就冷了,渐渐就死了,比如张佩伦那种人,虽然秦楼楚馆算不得什么,可一味着整日窝在艺妓馆里头,那又算什么呢?李菊耦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后却露出了一个事成的笑容,她又拍了拍李菊耦的手,“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刚强了些,可不是难说话难相处的人,皇上看重你,我也喜欢你,你入宫之后,若是喜欢,各宫逛一逛,若是不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儿,也不用理会别人,皇太后老佛爷,你还不知道她老人家的为人吗?宫里头嫔妃这么多,子嗣的事儿,也不用你操心,看看,这是多好的地方啊。”
“李总督在外头为国操劳,可你的事儿,他也是关心着的,这也是为国分忧了。”
话说到了这份上,自然也就知道皇后的意思了,李菊耦低着头不说话,皇后微微一笑,招呼宫女,“这个绿牡丹,开的不错,应该要送出去,送一瓶到养心殿吧。再给李小姐留一份,留着回去赏玩。”
皇后只是喝茶不说话,似乎在等着李菊耦说话回复,这个时候,皇后宫中的掌事太监邢彩福进来,打了个千,凑在皇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后听了禀告顿时脸色大变,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邢彩福,邢彩福点了点头,皇后想了想,眉心一皱,下了决心,“李小姐,这事儿虽然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不过,这到底是应该着急的事儿,无论如何,你今个应该要给我一个意思,成还是不成,或者是还要想一会?这都可以。”
过了半盏茶的时候,皇后拉着李菊耦的手笑眯眯的从花房出来,李菊耦福了福,边上的宫女捧着一个梅瓶随着李菊耦离开了,皇后就站在台阶上,拿着帕子笑容满脸的看着李菊耦离去,等到李菊耦转角离开,皇后的脸这才阴沉了下来,“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准备在朝鲜派兵了?”
“是这个意思,朝鲜的东学党起义,已经火烧连营,堵不住了,朝鲜五分之三的领土,除却几个有数的大城市之外,全都被东学党这些叛逆霸占了,朝鲜国王上表,请咱们大清出兵镇压,王世子也发电报恳求万岁爷发兵呢。”
“那么李菊耦的事儿,就不能再拖了。”皇后果决地说道,“给皇上纳李氏,刚好可以让李鸿章更用心一些办事当差,不至于给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耽误了朝鲜的事务,静雅在那边必须要安全妥当,不能够有任何闪失。”
“嗻!奴才听说,端郡王也在朝鲜,要不也让皇上发电报去?”
“外头的事儿,不要多嘴,皇上自然有决断。”皇后淡然说道,“朝鲜的事儿,皇上只有比咱们更急的,我只要管好后宫就是了,等会皇上下了朝,请他过来一趟。”
“可珍妃请了瑾嫔一起,在养心殿的后殿等着皇上一起用膳呢。”
皇后微微冷笑,“这样的女人,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却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只是想着这窝里闹腾什么,手段实在是低了一些,她是在朝着我抗议呢,抗议我把李菊耦拉进宫来,想着分她的宠,心里头不舒服呢,不错,我就是要分她的宠,我入宫之后就不是为了皇上的宠爱来的,有皇上的宠爱,我一点也不在意,可仗着皇上的宠爱来朝着我不尊敬呲牙咧嘴的,那我就容不下她了。”
皇后缓缓走下太监,绕过游廊,走回到了正殿的暖阁里头,盘膝坐下,“分宠只是顺势而为,最要紧的还是外头的事儿,能够帮皇上做一点自己的事儿来。”皇后扬了扬脸,“请皇上下了朝过来,就说之前我说的事儿,办成了,请皇上来商议接下去如何办,皇上是最关心朝政的,不会不来问李菊耦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李菊耦的事儿,可是关系着朝鲜的事儿!”
……
汉城的朝鲜通商大臣衙门,就在景福宫外头的东南角过去四五里路,恰好是日后韩国最为繁荣的步行街明洞,袁世凯看中这个地方,在朝鲜买下了这一块地,用水泥和钢筋混泥土,新建了十分巍峨气派的通商大臣衙门,按照袁世凯的说法是“既然是上国驾临此地,就不能修的太小家子气,丢了上国的脸面。”
袁世凯素来最为欣赏的人物,就是东晋时候的宰相谢安,在大破前秦苻坚的淝水之战的消息传到谢安处的时候,还是在镇定自若的下棋。每逢大事需静气,这是他时刻要提醒自己的座右铭,可这一条座右铭,今个是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袁世凯怒气冲冲的对着面对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子说道,“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个使节的话,我现在就叫人宰了你!”
对面的这一位,是日本驻朝临时代办杉村俊,“袁君息怒。”杉村俊鞠躬道,“请容我再解释一下,我们派遣军队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使馆和侨民,绝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你别废话,之前两国已经有所约定,没有两国协商的情况下,不得再派遣军队进入朝鲜,这个条例,你们日本人是睁眼瞎?瞧不见呢?”袁世凯不耐烦的挥挥手。
“可恕我直言,贵国的端郡王他们不是也增加到了朝鲜了吗?”
“那并不是军队和士兵。”袁世凯睁眼说瞎话,“只是贵族而已,他们护送世子嫔来朝鲜的,并不是用为作战的军队!”
“但是我们派遣的只不过是几百人的地方警察而已。”杉村俊解释道,“单纯只是为了保护侨民而已。”
袁世凯阴冷的眼神盯着杉村俊,想要在他的眼中找出什么端倪出来,“甭给我玩这一套!我是太知道你们日本人了!百余名的后面就是庞大的作战部队吧?”
杉村俊在震怒的袁世凯之前,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袁君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我们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再重申一次,我们只是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