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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了这样威武雄师,却不曾想还抱着怕死的架势,真是叫人气煞!
“我虽然是第五镇的都统,也不是这次出征的主帅,接下去还有两镇新军出战,如果我这里尽数歼灭,他们来了,可是要和我打擂台。”方弘毅微笑道,他的性子极好,虽然身边的亲兵已经对冯子材的不礼貌十分的不悦,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是方弘毅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再者说了,冯老将军,如果把这些人尽数歼灭,法国人接下去的援军不再派过来,那怎么叫举国之战呢?”
“你的意思是?”冯子材也不蠢,似乎明白了什么,“诱敌之计?”
“算是吧,萃军已经发挥了他原本的作用,顺利的黏住了法军的进攻,也逼迫他们要派遣援军前来北圻。”方弘毅放下了望远镜,这时候清军已经开始追击,法军慢慢的撤退出了战场,朝着南边行军而去,清军在远远的缀着法军,不让他轻松如意的撤退,法国人不亏是天下一等一的陆军强国,饶是遭遇败仗,一路不断的丢下尸体,撤退仍然是毫不慌乱,还有时候可以组织几个小分队来打反击,成建制的法军在越南仆从军的簇拥下,朝着南边太原城的方向退去,眼看着战役马上就要胜利,方弘毅反而下令,“命骑兵来回冲杀,把这些越南人多留点下来!”
冯子材想了想前因后果,心里未免有些冰冷,“难道这团练,萃军,都是朝廷拿来引诱法军的嘛?”
“还有黑旗军。”方弘毅没有回答是还是否,只自己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没有黑旗军的大胜,西贡的法军不会北上,没有北宁之战,只怕法军现在也不会有一万多人,如果没有萃军的拦截围堵,牺牲如此,想必米乐也不会把越南所有的军队都带到了谅山,如果要和法国人开战,不把他们打疼了打出血,想必他们是不会服气的,如果法军在越南就几百号人,算什么举国之战?算什么两个大国的对战呢?”
萃军在米乐看来,是属于需要认真对付,却不会花费太多精力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最大程度的引起了法军的兴趣,他们通过萃军似乎可以察觉到中国的军备力如何,这样的误判让他们快速的推进到了谅山,而除了谅山、太原、北宁、升龙府一条线之外,北圻的任何地方都还没有落到法军的手里。
“战争是要死人的,老将军。”方弘毅说道,“萃军弟兄们的牺牲必然会获得回报的,请您放心,眼下这些法国士兵还不是我们需要留神应对的,最大的危险,还在后头!”
“接下去如何作战?”冯子材不由得问道,“方略如何?”
“老大人见谅,此事不能透露。”方弘毅摇摇头说道,“宫中只有西圣,朝中只有兵部尚书一人,前线只有左相,并我四人知晓此事,别的人就算有知道的,也只是知道自己执行的一部分。米乐如此谨慎,让他得意几天也无妨,且等到东风,再行大计!”
第721章 日报三篇(一)
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这样的计划,保密的规格如此之严,冯子材就算是再好奇也不敢再追问了,从新军出战,到现在不过是一个多时辰就解决了战斗,九发枪果然是十分犀利,法国人抵挡不住,负责断后的越南仆从军被骑兵围困住,不一会就忍不住投降了,方弘毅和冯子材一起骑着马到了阵前,看着跪了一地的越南士兵,摇了摇头,“这些越南人,我天之朝应越南国王之请,为了越南的国祚来浴血奋战,团练萃军伤亡惨重,越南上下看来反而不念其恩啊。”
“哪朝哪代都有汉奸杂种!”冯子材吐了一口吐沫,“都统大人,这些越南黑猴都是三心二意的主,不如就地杀了,免得浪费了粮食。”
“现在杀了未免浪费,就交给老大人发落吧,接下去还要建造工事,多几个人干活总是好事情。”方弘毅点点头,这时候追击法军断后的骑兵也陆续回来,说明法军防守严密,尚无可乘之机,方弘毅继续发号施令,“大军守谅山城一日,明日出发,准备继续作战!”
“楚云飞大人喜欢窝在山上,今日就让他继续呆山上好了,不必进城,为大军防守警戒是极好的。”方弘毅对着冯子材笑道,“我这位副都统十分有趣,今日不得一见,日后再见也无妨。”
“就按照都统大人说的。”
“写折子,发电报。”方弘毅继续说道,“报捷!谅山城已经解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转成了十分郑重的脸色,“收敛将士们的尸体,做好准备,迎接下一场大战!”
“卖报卖报!”正阳门外,一个报童站上了一个花坛,花坛比地面要高一些,他站在花坛上面,原本矮小的身体这时候成为了路上民众关注的焦点,他脸上洋溢着极为得意开心的笑容,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一份报纸,胸前的大布袋上装了满满当当的厚厚一叠报纸,“新军出关!谅山大捷!”
“新军出关!”
“谅山大捷!”
底下的人一哄而上,连忙围住了那个报童,争先恐后的抛着钱币给那个报童,片刻之间,报纸就一售而空,大家伙从今年正月里头就开始等着南边的战事了,京城中人最关心的就是时政大事,凡养心殿惊变,镇南关大捷,中枢易主,对法宣战,光绪十年,才出了正月就是如此的精彩连连,许多人对于丰台大营的新军十分不屑,正如这一位看上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没打开报纸,就忍不住冷笑连连,“丰台的兵都是样子货,看上去趾高气昂的,到了战场上,却还不知道如何打仗吧?哪里比得上的以前那些平叛杀贼一步步历练出来的湘军淮军呢?”他打开第一页瞧了瞧,上头的新闻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看法,“瞧瞧?我的话说的对也不对?不过是杀了一百多号人,也敢称大捷!”
边上的一个商人却是不赞同他的说话,“话可不能这么说,之前的大捷,靠的都是短兵相接,偷袭之功,法国人宣扬的厉害,说咱们只会无耻的偷袭,今个一出来,可是正面作战的大胜,瞧见没有,‘枪兵在前,炮兵在后,骑兵护之两翼,徐徐推进,血战半日,法军终退’瞧见没有?这说的是正面对战,哎呀。”这个商人显然是颇为关心这几年国家的走向和声势,他摇了摇头,不免感叹,“多少年了,咱们居然也能这样真刀真枪打得过洋人了?想想宣宗皇帝的时候,才离着现在多少年哪!”
这个读书人冷哼一声,却不再言语了,大街上人头攒动,交头接耳,不一会,这样的好消息就传遍了整条大街,几个人正在热烈的讨论着法国人什么时候投降,老老实实的退出越南,边上的报童又拉了一些报纸来售卖,边挥动着报纸,边扯着嗓子喊话,他的嗓音又亮又脆,十分的悦耳,“冯老将军固守谅山,西圣爷亲自作诗赠之!”
众人又是大哗,太后老佛爷昔日就听说是作诗词一流,这些年许久没有再作诗了,上一次作诗的时候还是把北海省纳入中国的时候即兴做的,今个可是最难得的,那个胖胖的商人大声喝道,“你这不老实的家伙!怎么地,还要一份报纸两样买吗!”
报童吐了吐舌头,“这位爷,小的那里有这样的胆子,请看第二版!还没报纸的请赶早,晚了些,可就见不到西圣爷的诗了!”
商人连忙把第二版打了开来,边上凑了一个抱着英文书籍的年轻人,把头钻到了商人的边上,一字一句的大声念了出来:“山高路远沟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冯大将军!”
“好!”原本对于新军战绩十分不屑的读书人大声的叫喊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冯大将军!这两句似若在冯子材老将军边上亲眼所见,波澜壮阔,气态雄壮,读此诗可遥见冯老将军在镇南关前骑着战马,手拿着手枪,以一敌百,英勇杀敌!”读书人脸色涨的通红,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话,这时候才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钦佩之极,“西圣大才,一扫纳兰容若以来国朝诗坛靡靡之音颓废之气,虽为女子,却不让须眉啊!”
这些人字是都认得的,这首诗听着似乎不错,却不知道,这诗句好在那里,听到这位读书人一解释,顿时十分了然,“快看!”那个商人边上的年轻人大声喊道,“下面还有冯子材老将军的文章!”
“散尽家财,抬棺上阵……身先士卒……阵斩主帅……地道死守……炸药意图自尽报国。”这么一长篇的报道说下来,把冯子材的故事说的是干干净净轰轰烈烈,商人边看着边咂舌说道,“以往听别人说,什么,这真实的事儿,比说书还精彩,我还不信,今日看了冯老将军的故事,乖乖,什么说书人比得上这样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忠心报国的事儿!”
“还有冯老将军的两位儿子,还有他那位深明大义的夫人!”那个读书人脸上露出的钦佩之色,“国有这样的忠臣,实在是我等的楷模,亦是国朝之幸啊!”
“这话说的极是!”拿着英文书的年轻人连忙把书夹到腋下,连忙鼓起掌来,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鼓掌声,一时间大街上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钦佩和高兴的神情,什么时候光辉人物总是群众喜闻乐见的,“这下子。”商人摇头摆脑,“那些茶馆街头的铁嘴说书人又有的忙了,不把冯老将军的故事编成几百回的段子,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卖报卖报啦!”那个报童继续喊了起来,“户部发出布告,售卖国债金券!售卖越南战券!”报童看着那个商人眉毛倒竖又要开骂,连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位爷,您别瞪我,请看第三版!”
在看第三版的人已经是埋头看着报纸惊声连连,这时候那里还有人忍得住不买报纸,连忙簇拥而上,将报童手里的报纸一扫而空,那个商人低着头看着上面三版的内容,抬头就是户部的命令,“出售国债金券,越南战争债券之公告。”
养心殿内,军机大臣都在,户部尚书阎敬铭也在,他把户部准备妥当出售证券的事情说了一番,“拟定出售国债证券一亿两白银,分为五年国债和十年国债,各为五千两白银……另外加售越南战争债券八千万两白银,两样加起来是一亿八千万两白银,钱不算多,只是这里还钱的时间,就还需要再斟酌了。”阎敬铭说道。
礼亲王半合着眼一言不发,军机处都默不作声,就只有额勒和布觉得不妥,“西圣,这朝廷缺银子,是历朝历代都有的事儿,不稀奇,要问外头的人借款,这也是寻常的事儿,只是要公开的朝着老百姓借银子,又是这么多的数目,奴才想着,这名声是不是不太好?只怕被洋人们轻视我们没钱打仗,对于民心,只怕也不是好消息。再者,按照阎尚书的方案,一亿八千万两白银,大约要一年多的国库收入才够支出,这还是算在别的开支都不要用的份上,现在借钱若是能借到,日后还钱,如果还不上,只怕要闹出大风波啊。国债的事儿,第一遭来做,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把凡事都考虑周全了,才能为越南战事做好绸缪。”
慈禧太后听着点了点头,“这是老成谋国之言,阎敬铭,你看看,是怎么个意思啊?这三个问题,如何回答?”
阎敬铭显然是早有准备,从容不迫,慢慢的一样样说来,“额勒和布大人担忧的事儿,户部也做好的应对,这第一件事儿,国债的事儿,虽然在我们这里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事儿,可在西洋,也不是稀罕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