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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四日,撤上海道,改为省,李鸿章任上海巡抚兼上海洋务大臣,理北洋水师后勤事。撤天津府,改为省,穆扬阿为天津巡抚,兼北洋洋务大臣。左宗棠兼南洋洋务大臣。
四月二十六,诏令各省出水师名额。
四月二十九日,李鸿章上奏,请办海军学堂、轮船厂、军火厂。准之。
五月三日,左宗棠上奏,请办杭州丝绸茶叶公会,准之。
五月十五日,曾国藩上奏,请办陆军学堂,准之。
第288章 峰回路转(二)
钟粹宫。
慈安坐在炕上,低着头绣着一个明黄色的小衣,午后的阳光斜斜得照了进来,青玉案上的自鸣钟滴答滴答得摆着,一派安静祥和的宫中景象,梅馨在边上扯着线伺候着,“太后,这宫里头尚衣监的人就伺候太后和太妃太嫔,皇上几个人,都闲的发慌了,那里还要太后来亲自操持皇上的衣物,每日这么缝着,仔细伤了眼睛。”
慈安太后摇摇头,“宫里头人做的不放心,我自己做的,看着皇帝穿上,我这心也就安了。”
“太后如此做,也难为皇上日日来请安,最是黏太后了。”
主仆二人正在闲谈,外头掌事的太监进了内殿,“娘娘,承恩公来了。”
“快请进来。”慈安太后脸上带了笑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就要下炕站起来,梅馨连忙扶住穿好鞋子,就出了外间,慈安太后坐在宝座上,就见到外头进来了一个圆圆滚滚的身影,胸前原本的鸳鸯变成了锦鸡,这说明这个起码是二品的大员了。
“奴才穆扬阿叩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慈安太后眼圈都红了,拿着帕子就忍不住拭泪,“原本是极担心阿玛的,这远在南边,气候也没有北边舒服,洋人又在闹腾,阿玛就在海边上,如何不担心,这叫我日日夜夜想的睡不着觉,这能回到北边,就算是天津卫,也是极方便的了!”
“是,奴才也日日想着娘娘。”穆扬阿脸上堆着笑,“南边许多的好东西,奴才已经带进宫里头了,娘娘在宫里头,都是要花钱的,也是奴才的一点绵薄之力。”
慈安太后点点头,让梅馨上茶,“阿玛有心了,可惜啊,到底是还在天津卫,不比在京中,不如我去求求西边的那位,让阿玛入京?”
穆扬阿连忙摆手,“万万不可,娘娘,这财计之事原本也是我擅长的,所以这也是母后皇太后看得起我的缘故。”穆扬阿有些沾沾自喜,“沈户部不愿意我去户部,这早早的把户部满尚书侍郎全部安排妥当了,我一时半会在这里头没缺,前个时候朝见的时候儿,太后就问我能不能赚钱,我也实话实说,若是当着一任主官自然能为太后分忧,最紧要的是要港口才行,没想到今个太后下了旨意,叫我去天津当巡抚去,奴才实在是感恩戴德啊!”
“可我瞧着天津实在是小地方,怕是还不如宁波府,怎么阿玛反而如此高兴呢?”
“所谓宁做鸡首,不为凤尾,就算在宁波府收的银子多了些,毕竟不是自己个当家,左傻子不是好说话的人,更别说上头还有曾剃头在盯着呢,婆婆多啊。”穆扬阿摇摇头,“到了天津,这天津可是京畿门户,漕运如今都是要经过这地方,更别说洋人的货物要是来北边,总是要过天津的。”穆扬阿意气风发,“更别说太后已然说了,道台、知府一概不设,以便树立巡抚衙门之权威,又给了北洋通商大臣的头衔,在总理衙门也挂上了号,奴才也没有别的心思,只能是勤勉当差报国了。”
“恩,阿玛既然喜欢在天津,这就罢了,日后若是得空,让额娘常住京中,陪着我说说话,免得我无聊。”
“嗻。”穆扬阿神色转正,“奴才有句话倒是要冒昧说了,寒门邀天之幸,有了娘娘这个凤位在宫里头,奴才也袭了爵,娘娘的兄弟们虽然不争气,倒也不敢横行霸道的,这家业能好好的守下去,奴才如今就巴望着,太后能在宫里头尊敬母后皇太后,如此才能长久得保全咱们家的法子,这话虽然难听,还是请太后听进去。”
慈安太后强笑道,“阿玛说的话在理,怎么会是难听呢。”梅馨也连忙插话,“娘娘对着西边那位都尊敬的很呢,虽然如今主子娘娘管着后庭,可大事儿都不敢做主,都是去请示太后呢,这不,刚刚还绣着皇上的衣裳呢。”
穆扬阿听言笑道,“那是奴才多虑的,毕竟奴才在南边,虽然是能书信往来,到底是消息不甚准确,后来得知母后皇太后死而复生,而娘娘又被肃顺那人拱上来了这个火烤的位子,我是狠狠得大哭了一场,连鹤顶红都准备好了,就准备者京里什么时候来捉拿的旨意,不成想,太后居然将此事定了下来,奴才狂喜之余,又觉得君恩深重,只好逾越来提醒娘娘一句,娘娘既然有了准备,奴才就是多废话了。”
节近端午,宫里头又要剪葫芦,满族人喜欢葫芦,因为葫芦是“福禄”的谐音。满族人又喜欢剪纸,用红色毛边纸剪成葫芦,里面收进“五毒”图案,象征镇邪的宝物把“五毒”均收入肚里给镇住了。这种宝葫芦剪纸,称为“葫芦花”,葫芦花据说能辟“五毒”,五月一日贴出,五月五日午时摘下扔掉,称为“扔灾”。
这一日宫里头的女眷都凑到了慈安太后的宫里头,一起凑热闹,桌上摆满了端午的吃食,雄黄酒,粽子,花糕,一群人热热闹闹,就连小皇帝也来凑趣,带着陈胜文来了钟萃宫,见到各宫太妃太嫔,一一请安问好,见到大格格和大公主,同治皇帝又问好,“大姐,二姐,今日可好?”
“烦劳皇上垂问。”大格格站了起来,端庄得行了行福礼,大公主也跟着回礼,行礼毕,大格格开起来皇帝的玩笑,“我倒是好的很,就是皇上你今个怕是不太好。”
“皇额娘知道了你玩蝈蝈,气得不得了,说要打你板子呢!”大格格说道。
同治皇帝骤然一惊,惧怕得看了看左右,随即领悟,笑道,“大姐你在撒谎,皇额娘这会子在养心殿和六叔七叔议事呢,没空管着朕,朕倒是被你吓坏了。”同治皇帝坐在了慈安太后的炕前,太后亲昵地摸着同治皇帝的脑门,丽贵妃云贵妃等人哈哈大笑,云贵妃朝着同治皇帝笑道,“当年你皇阿玛在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怕,如今,怎么了,皇上,你倒是怕起你皇额娘了?”
“也不是怕。”同治皇帝剥了个粽子递给大公主,“皇额娘现在忙极了,政事上烦心的事儿多,所以每日里都是板着脸,笑的时候不多,所以朕有些惴惴。”
“皇上可别玩蝈蝈了。”大格格笑道,“日日做贼似的,多不得劲。”
“朕知道了,大姐,吃你的粽子吧。”同治皇帝不以为然却也答应了下来,拿起案上的一个白玉瓷酒盏,就准备喝点,丽贵妃连忙拦住,“我的小祖宗,你才几岁,可不许喝酒,到时候太后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不起!”
同治皇帝讪讪,放下了酒杯,“这宫里头闷死了,不好玩,就连骑马也不爽利,横竖这端午到了,今年已经晚了,咱们可以去园子里了!”
众人都有点意动,只是拿眼看着慈安,慈安笑道,“这事儿原本也是寻常,不过总要母后皇太后定才是。”
同治皇帝挑唆着大格格,“大姐,您以前可没住过园子,想不想去园子里住?”
大格格诚实得点点头,“想。”
“那你不如和皇额娘去说?”同治皇帝笑道。
大格格还没说话,大公主就朝着同治皇帝刮脸,“皇上羞羞,自己不敢和皇额娘说,倒是叫大姐去说,不要脸皮。”
皇帝窘的脸皮都红了,大家又是哈哈大笑,大格格拉住大公主,“妹妹说得好。”丽贵妃揉了揉眼睛,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个小孩子,“阿弥陀佛,这先帝留下来的子嗣少的紧,所幸这三个都健健康康的,总要保佑他们这样太平康乐下去,皇帝有了皇后,两个公主嫁个好人家,咱们也就没别的指望了!”
之前失了二阿哥的玉嫔听到此言,眼中有了泪痕,慈安连忙说道,“这是自然,咱们这些人,日后的指望都靠着他们几个呢!”丽贵妃见到玉嫔的样子,自觉失言,连忙劝酒不提,大家热热闹闹得喝着酒,又有一件锦上添花的喜事来了,丽贵妃的管事太监进来跪着磕头,“恭喜丽主子!”
“怎么说?喜从何来?”丽贵妃连忙说道。
“太后下旨,进封大公主为和硕固伦公主!”
……
荣禄带着石达开到了自己的营里头,见到自己的亲兵也跟了进来,就挥手让他们退下,“翼王是英雄,无需如此,退下。”
“哎。”石达开似乎老了十岁,“既然石某已经投降,这翼王之称也就无需再提了,还请大人赐教吧。接下来要如何。”
“你既然来了这里,本官自然就不会让你白来一趟,太后的谕旨里头说的含糊,虽然要你投降,可一应事宜,还未定下,如今本官也不瞒你,就怕骆秉章此人突然又要从中作梗,为今之计,还请速速将旧部收罗,交出枪械,随本官而去。”荣禄笑道,“从头再来,成就一番事业。”荣禄击掌,“请他们两位出来。”
“请出来吧。”
石达开抬起头,听着帐后传来的脚步声,“翼王!”石达开不敢置信得站了起来,看着荣禄,“这??!!?”
荣禄含笑不语,帘布之后转了两人出来,其中一个年轻人眼下有两个黑斑,一个三十出头,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郁色,正是英王陈玉成,忠王李秀成,两王见到石达开,连忙跪下磕头,磕头的时候忍不住就痛哭了起来。
石达开也跪了下来,一把搂住了两个人,“听说你们两个和幼天王一起被凌迟处死,我伤心了许久,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在这地方重逢。”说到这里,英雄了得的石达开也哽咽了起来,三个人抱头痛哭,想起当年天国风光,再到如今的阶下囚,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事。
荣禄也不说话,只是怜悯得看着,就算心中再有理想,再有追求,但是路错了,怎么能够到达成功的彼岸?三个人哭了一会,石达开又想起了一个人,“幼天王呢?”
李秀成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当日天京城破,我护着幼天王东突西走,但是总是逃不出重围,有个道士指点我往东南角突围,没曾想却落入了李鸿章的手里,我没办法,只好携带了幼天王,降了。”
“你!”石达开怒气勃发,一掌推开了李秀成,正欲骂些什么,想到自己,随即颓然倒地,“我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问与你呢……”
“三位无需担心。”荣禄这会子插话道,“洪天贵福,死不了。”
“此话当真?”石达开大喜,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荣禄喝道。
“自然,不过洪天贵福的死活,自然是要看着三位的行止上了。”
“请提督大人放开了洪天贵福,我愿意受那千刀万剐之刑!”李秀成跪在了荣禄的面前,低下来高傲的头颅,“洪天贵福虽然是天王之子,可天国之事与他无关,只不过是十多岁儿童,请大人上奏,让他回乡当一个农夫终老就是!”
“我等愿意一力承当。”石达开、李秀成、陈玉成一起说道。
“这话也是对我说说,三位。”荣禄摇摇头,这三个人都不是纯粹的官场人物,才落得的如此下场,不过如此甚好,太后才能放心将这三人用的上,“此事如何可能?就算三位不再动造反的年头,可担保别的人不会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