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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孔明略懂一些拉丁文,但只是略懂而已,”月瑛姐笑道,“《表法》是我译的,只不过我是译给他听,他自己录下又加以润色。怕他是嫌我的文笔粗陋,糟蹋了大仕的道理。”
我忍不住嘀咕道,“他要是嫌你的文笔粗陋,那我这个文盲写的东西怎么都还没雷死他?”
文言文版《大秦十二表法》不足一千五百字,我们两人合作,到下午就印完了三十份——照月瑛姐的说法,一次多印点,省得将来想要又没有。她告诉我说,徐庶和庞统两人闹着要借这卷书很久了,可诸葛亮一直没舍得,她早就想抄两份送给他们二人算了,只是一直不得空。晌午时孙芸来晃了一圈,坐在一旁看了我们忙碌,半晌笑道,“可有我的《孙子兵法》?”
我应道,“你想要那当然有!”
弄完《十二表法》后月瑛姐就去翻出了诸葛亮收藏的《孙子兵法》;我们两赶着印了好几份,只弄到大半夜。我很想告诉黄月瑛我有曹操做注的孙子兵法,但还是忍住了。我只是要了一份印好的书回去,在每一页后都夹上附录,抄上曹操的注,最后再重新装订成书。弄好了曹注版《孙子兵法》,我用一幅锦缎包得严严实实的,又用绳子在书本外面扎了好几道才罢休。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亲自把书本送到了刘备手中;这种能让人误会我身份的东西还是就拿给刘备看好了。
书是印完了,但印刷系统也没就此闲着。月瑛姐时不时就写写画画的,拿着印章比划计算;后来诸葛均这小子也开始天天耗在后院捣鼓。待得十天半个月后我再看见那一套印刷系统的时候,整套东西都已经系统化了。月瑛姐嫌我弄的活字完全不够用,又找木匠添置了两千五百字,六千印章。她做了三套圆盘装这一万个活字:这些圆盘一个比一个小,叠着架在一个支柱上;每一层圆盘都可以旋转。所有的单字印章都按照比划数目排在圆盘边缘。三套转盘中,一套专门放常用字,另外两套放普通字。在这套系统里面找字可比我一开始用的那二十来个大盒子方便许多。月瑛姐又重新做了一个排版的框架;框架很小,差不多就32开,用木片分成六列,一版只能放九十个字。这个框架可以比我弄的好用许多,往里面填单字印章非常方便快捷,而且因为一版只有九十字,便是同时排个三五页也不会单字印章不够用。
我看了她的这一套东西之后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月瑛姐你真是天才!”我忍不住赞道。
“倒不是我的功劳!”月瑛姐抿嘴笑道,指了指身旁的诸葛均,说,“大部分都是阿均弄得,我从旁出些主意。”
“哟,阿均有乃兄乃嫂之风啊!我当初看着你就觉得像,果然又是一个天才发明家,”我笑着说道。
诸葛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小姐过奖了;其实均只不过将这些略作整理罢了,不敢居功。倒是贺小姐能想出此等妙法,好生叫人佩服。”
虽然他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诚恳稳重,倒也显得得体。诸葛均再过不到两个月就要行冠礼了,如今看上去倒也像个大人。初见他时还不觉得,现在真觉他越长越像他哥,修长身材,眉清目秀,用来骗女孩子肯定是必杀;只是他完全没有诸葛亮那种暗隐气势的优雅。我总觉得他完全没有他哥的雄心大志,至少他从未对他哥的工作表示出任何兴趣,也似乎无意出仕任职。他寡言少语,便是开口也是言词朴素,平日里他就捧着一卷又一卷的书本苦读,亦或是钻研摆弄些稀奇古怪的器械,做些奇怪的小实验,还有写写文章什么的。若放在我那时代,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男!而对于这个弟弟,本应如父的诸葛亮似乎也不多管,也就让他这么宅着。
“我也不能抢功劳;这活字印刷技术我也是从别处书上看来的,”我说,“不过阿均怎么也对此物感兴趣?难不成有书等着印?”
诸葛均应道,“一时好奇也是有的。不过家兄收着许多珍本古本,均想若是都能录印出来,流传于世,岂不善哉?再者,阿林想借阅《战国策》,均也想印一份给他。”
“话说,我那里也还藏着许多好书,能大量印那是最好,”我忙说道。不说我的大英百科全书,和那些西方著作,至少得把《梦溪笔谈》印完,把《天工开物》印出来!嗯,还要把地图都给抄出来;不过在这方面活字印刷也不管用了。我来到三国年代已经两年多,手提电脑的电池也终有报废的那一天,我得加快速度抄书啊。我正思考着,突然想到:诸葛均刚才说流传于世?
“阿均,你说把这些书印出来流传于世,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忍不住问道,“可否说与我听听?”
诸葛均点头道,“在襄阳有一处卖书卷的店铺,生意兴隆,当真是日进不衰。只是一卷《论语》便需数百钱,莫道像是《诗》、《史》、《礼》还有《孙子兵法》这些难寻得全本的书籍,少则千钱,多则数万也是寻常。贫寒学子便只能遥望却步。若今能广为录印这些书籍,低价出售,一来或可赚些盈余,二来总能劝学兴教。”
呵,小宅男说话辞藻无甚花哨,但是道理不错!我一高兴,忍不住说道,“那你应该开个出版社。”
“出版社?”
32。 后园书社
“便是那些专门印书的商户,”我解释道,“在我的家乡,有许多人喜欢买书,所以印了书拿去卖可是一笔好生意。出版社呢,就拿些大仕鸿儒的作品,印上许多份,再拿到街市上卖。若赚了钱,出版社留一份利润,再给那些写书的人一分利润。出版社若是有了名声,会有许多人将自己的作品拿去给出版社,就盼着出版社能印了再拿去卖。当然,出版社也要选上那些众人会喜欢的作品,这样才好卖。其实我们也可以开一个出版社啊!一边印些诸子百家,一边还可以印些当世学者的大作。”
我越说越兴奋,又道,”出版社可以从小规模开始,就算哪怕要新开个书店,这也花不了多少本钱。而且我想公安百姓也不会太抵制新事物。去年在公安连公立医院都有了,出版社总不会比那个还离奇。”
黄月瑛应道,“这个主意倒也值得一试。”她身边的诸葛均也是连连点头。
“话说,阿均你愿不愿意去做这件事?”我忍不住说,“开个出版社绝对是个好主意。不过我现在想赶时间抄地图以备主公军用,所以现在也不得空。找店址印书什么都花费时间。不如就由你你来负责?你忙不过来就拉上阿林一起干!”庞统家弟弟庞林和诸葛均本就是好友;年龄就差两三岁,性子也有些相似,叫他们两人一起干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诸葛均几分迟疑地看着黄月瑛,但眼神中却有几分跃跃欲试。月瑛姐笑道,“阿均莫要看我;若是不确定,倒和孔明说说才是。”
“你要想做这事就放手去做,”我忙道,“你放心,别怕你哥为难你;启动资金我找你哥要去。”
诸葛均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均不敢懈怠,定竭力以对。”
诸葛均果然拉上了庞林,两人一天到晚在将军府后园中嘀嘀咕咕计划着。他们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直接去选址开店,反而是找上公安城中一家殷性乡绅开的卖字画古玩古籍珍本的小店。他们拿了自己印制好的样品去和殷老板商量寄卖。也不知道怎么忽悠那可怜的殷老板的,最后竟然让人家老板答应给他们开一个专柜。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两小鬼倒是很会弄花样。他们选书目都花了一番心思。第一批拿出去的货物就只有《诗经》和《考工记》这两样。《诗经》是人人传颂的经典,但是一般人都收不到全本;而《考工记》则是一般学者甚至都没听说过的,讲机械制作的旁门左道书。不想这两样书都十分好卖!估计是因为前者迎合普通读书人,后者迎合真正有些学问收藏书籍的人,倒也都有特定客户(而且这两群人的数目在公安和河对面的江陵都很多)。第二批货他们则印了《孟子》,《墨子》选段,还有《九章算术》。不想这几本还是《九章算术》最好卖!除了在选书目上动脑筋,他们印书也是颇多讲究:用的都是江陵特产的上好制张,厚且轻,而且颜色比较白;书的裁减装订都拿到外面找裁缝做;封面的题目作者都是手书;偶尔他们还会刻上一两幅插图,或者死皮赖脸请诸葛亮或者庞统写序;最后,所有书本都得用彩墨印上“后园社印”的字样。诸葛均曾笑着告诉我说,因为书都是在将军府的后园里印的,所以叫“后园社”。别说,这后园社出品的质量还真是相当好。他们源源不断地往殷老板的店里运书,定价虽说比以往手抄本便宜许多,但也不是大白菜一般的廉价。尽管定价够高,生意却是一直红火;不过十天半个月,殷老板的店便闻名南郡。到了后来,果然有人将自己的文章书稿交给殷老板,请求转交后园社代为录印。汉末的荆州有传抄名人文章的好习惯;如今有了后园社,再如果越来越多的儒者愿意把他们的文章拿到后园社来印,我们毫无疑问可以直接影响这些社会舆论的走向!我不禁心下欣喜;这出版社还真是搞出样子来了!
于是,尽管我仍是主要在忙西川地形图,我仍是抽了时间出来抄《梦溪笔谈》中《杂志》的选段,特别是那些介绍石油,磁石什么的段乱,然后取名为《九州奇物》。我翻了翻《天公开物》,最后选了《乃服》,《彰施》,《陶埏》,《杀青》这几章抄出来。这几章说的都是民用科技,应该不会便宜了敌人去;而且这里面的技术,尤其造纸,几乎马上就可运用起来。然后我把这些通通交给诸葛均让他印去。
不过如今后园社名闻南郡,诸葛亮也再不会任由两个小年轻捣鼓了。他吩咐了诸葛均好几遍,别什么东西都往外印,要自己仔细思量着合不合适,并且要拿给他或者给我先过目。诸葛亮也对着我唠叨了半天,说什么,“儒者之文,百姓之言,皆乃国之利器;但看书凤在交州所为,自是清楚其中深浅,还烦对舍弟多加看管。”
“阿均有数的,你也别太小瞧你弟弟,”我忍不住帮诸葛均说了两句好话,“你就看他一手建起这后园社,就知道他是个很精细很有打算的人。他好歹也快行冠礼了,你别老把人家当小孩子。”
诸葛亮微微一笑,显得几分自豪,但又忍不住叹道,“唯恐他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我奇道,“心不在焉他能那么有力气来做这件事?你以为他想干嘛?”
诸葛亮又是微微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笑了,说,“此事,此事倒是亮误了他。”
我听得一头雾水,又不禁几分好奇:诸葛均到底想干嘛?
33。 书中自有颜如玉
有这么一天晚上,我看见诸葛均独自一人坐在后院里,似乎在写什么。片刻,他似乎完成了,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他的手边上堆着好几本后园社的出品,但是似乎装订得特别漂亮,都还是绸缎封面的?我不禁好奇地走上前去,问道,“阿均你在给谁写信?”
诸葛均慌乱地抬起头来,看见是我,忙礼道,“贺小姐,均是在给黄老先生写信。”
“黄老先生?”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月瑛姐的父亲,黄承彦老先生。”
诸葛均点了点头,似乎很是不好意思。我却没多想,径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