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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脸色却是在此刻惨变,惊呼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是我的父母,不是。我就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
她的心,在这一刻非常混乱。看着萧峰和段正淳,她的心,剧痛无比。
见阿朱这般举动,段正淳心中猛的一震,颤声道:“孩子,我们真的是你们的父母。当初因为一些事情,我们迫不得已分开,为了日后能够相认,就在你们姐妹俩脖子上分别挂了这两块银牌,而且肩膀上也都刺了一个段字,就算银牌可以作假,那肩膀上刺得字无论如何也造不了假的!”
段正淳此话一出,阿朱和阿紫脸色同时一变。
阿紫的脸色带着无比茫然,抓着丁春秋的手臂,阿朱则是踉跄朝后退去,撞在了乔峰怀里。
乔峰被她一撞,顿时清醒过来,赶紧将她扶住,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的看着段正淳。
阿朱回过头,看着乔峰,有些哀求道:“乔大哥,我们现在就走,去塞外牧马放羊,你现在就带阿朱走,好不好?”
看着阿朱的神色,乔峰心中一痛,险些就要答应。
但念及养父养母、恩师玄苦以及自己的亲生父母惨死大仇,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答应。
强拧过头,带着择人而噬的疯意,看着段正淳,森然道:“段王爷,我问你一句话,请你从实回答。当年你是不是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错事,虽然此事未必出于你的本心,可是却害的一个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雁门关外,父母双双惨死,养父养母恩师玄苦,这一系列的血海深仇,每当想起,便叫他心中剧痛难当,但此刻却有诸多人在场,却又不愿言明。
段正淳不知他所指何意,看他和阿朱的关系,还以为他是想替阿朱出头,脸上顿时有些惭愧,道:“是。段某一生都为此事耿耿于怀,每当念及,都会寝食难安。只叹大错已然铸成,难以挽回。”
听着这话,乔峰脸色变得无比阴沉,阿朱心中也在颤抖,抓着乔峰手臂,道:“萧大哥,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但是到了此时此刻,萧峰又岂会半途而废。
强行硬起心肠,不去看阿朱,森然道:“你既然深悔当年所铸成的大错,何意一错再错,做出连番恶行?”
乔峰想着养父养母恩师玄苦无辜惨死,心神激荡,大声问道。
段正淳心中一震,有些不敢面对萧峰,低下头道:“段某生性如此,实属无可奈何。段某一生所做的荒唐事实在太多,自知德行有亏,思之不胜汗颜。但我作为大理镇南王,却是不能置大理段氏门风于不顾,是以……”
他的话没说下去,但是萧峰的脸色却是杀意盎然,阴沉无比,道:“你是说你贵为大理王爷,所以要多番掩饰当年的丑行,是也不是?”
段正淳脸色羞愤无比,但看着阿紫和阿朱,还是道:“当年错事耻为人知,段某所为不端,丧德败行,如今想起也是无地自容。”
听着这话,乔峰的身躯都是颤抖了起来,看着段正淳,似欲立即动手将其杀死。
看着二人见的误会越来越深,丁春秋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两个高傲的男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面子,就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葬送了最无辜的阿朱。
若论该死,或许他们两个更加该死。
萧峰见段正淳承认,猛然怒喝一声,道:“好,既然段王爷你坦白承认,今晚半夜三更十分,萧某在青石桥相侯,告辞!”
萧峰说完就欲离去,丁春秋在这一刻,却是走了出来,道:“且慢!”
萧峰的脚步一滞,回头看向丁春秋,不知他是何意?
段正淳也是无比疑惑。
丁春秋看着他们二人,冷笑一声,道:“你们二人,有什么事不妨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这般遮遮掩掩,却是为何?你们一个杀意盎然,明显想要杀人,另一个躲躲闪闪,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什么德行有亏,丧德败行,段王爷,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既然你已经承认了,为何不说个清楚,否则我又怎么放心将小阿紫交到你们手上?”
丁春秋平淡的说着,眼中却是带着一抹愤怒,看着段正淳和萧峰,充斥着一抹浓郁的鄙视感。
第一百二十五章丁春秋说原因
萧峰脸色一变,猛然转过头看向丁春秋,不知他为何当面揭自己的伤疤。
段正淳却是苦笑一声,叹道:“唉!打错已经铸成,段某也无颜再行掩盖了!”
随后,将自己心中的大错说了出来。
却是段正淳早年闯荡江湖时,风流倜傥处处留情。
以他大理皇室的身份,三妻四妾自也是平常之事,多蓄内宠也属寻常。
只是当初大理皇权更迭,政局动荡,后高氏虽还政于段氏,但大理国却是政局不稳。
为稳固国家地位,大理段氏决定和摆夷族结亲,是以段正淳赢取了摆夷族酋长女儿刀白凤为妻。
摆夷族自来都是一夫一妻制,且刀白凤性格泼辣、善妒,无论如何也不许段正淳纳妾,其后更是因为段正淳四处留情之故,愤而出家,在清虚观当了所谓的清静散人。
而当年和段正淳有过感情的秦红棉、甘宝宝、李青萝、阮星竹,以及丐帮马大元的妻子康敏。
这些女人各自都替段正淳生下了孩子,有的他知道,有的不知道。
每每思来,他的心中都会被痛苦填满。
他也想过改正,但是天性如此,由不得他如何。
段正淳低声说着,看着乔峰身边的阿朱和丁春秋身后的阿紫,感激的道:“幸好今日让我遇到了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否则她们还得孤苦无依的流落在外,这都是段某的错,萧兄弟,我知你替阿朱感到愤怒,若是骂段某两句能够消解你心头的怨愤你便骂吧!”
段正淳的双眼有些湿润,看着阿朱和阿紫,声音苦涩至极。
阮星竹关切的看着阿紫和阿朱,轻声道:“孩子,你们莫要怨你爹爹。当初……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否则爹娘怎么舍得将你们送与别人收养呢?”
说话的瞬间,阮星竹也自嘤嘤哭了起来。
萧峰在这一刻,猛的踉跄一下。在阿朱的搀扶下才站稳,看着段正淳,颤声道:“段王爷,你说的错事就是这些?你口中那没爹的孩子说的是阿朱和阿紫?”
段正淳诧异的点了点头,萧峰出神半晌,再度踉跄一下,喃喃道:“错了,错了,全都错了!”
看着萧峰如此,阿朱心中大是担心。抱着他的胳膊,急切的叫道:“萧大哥,你不要如此,那大恶人我们一定能够抓到他的,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阿紫此刻也是回过了神。看着阿朱,在看着段正淳和阮星竹,怯生生的叫道:“师傅!”
看着阿紫如此,丁春秋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没事。
忽然,萧峰猛地一把将阿朱抱进怀里,紧紧的。同时低声说道:“阿朱,萧大哥对不起你,差一点,差一点就……”
听着耳边的低语,阿朱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使劲的摇着头。道:“萧大哥,你不要说了,都过去了,大恶人不是父亲,阿朱太高兴了。大哥不用和父亲自相残杀了,太好了。”
看着阿朱喜极而泣的声音,乔峰心被满满的暖流填充着,同时也为自己之前的举动感到深深的歉意,下决心不叫眼前的人儿再受到半点损伤。
段正淳听着阿朱的话,惊喜叫道:“阿朱,你、你终于肯认我跟你娘了,太好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
心事尽去,阿朱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感情,和段正淳以及阮星竹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失声痛哭。
她从小被慕容博收养,虽说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毕竟是一个小丫头,整天都伺候着别人,也谈不上享福。
更别说父母亲情了,她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了,没想到今天不仅见到了自己的父母,更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此刻,阿紫看着他们三人,心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她和阿朱不一样,小时候虽然流落江湖受了些苦,但遇到丁春秋以后,她就是整个星宿派的小公主。
上边有丁春秋宠爱非常,中间有四个师兄关爱有加,下边更有无数的同门师兄弟师姐们陪伴在一起,自记事起,就没有再吃过任何的苦,反倒是享尽了一切能享的福。
而且在她的心中,也从来没有想过父母是什么样的,对于她来说,师傅就是自己的一切,是兄长,也是父亲。
此刻忽然发现自己还有父母在世,却是有些措手不及。
丁春秋看着阿紫这般,心中哪会不知她的想法,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道:“去吧,他们就是你的父母。你小的时候不是总问师傅别人都有父母,你为什么没有么?现在见到了你自己的父母,还不过去?”
丁春秋轻声说着,给予阿紫鼓励。
就在这时,阿朱抬起头,脸上带着欢愉的泪水,叫道:“阿紫妹妹,原来我们真的是亲姐妹,快过来!”
在丁春秋的鼓励之下,阿紫终于迈出脚步,朝着几人走去。
看着段正淳一家相认,丁春秋和萧峰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朝着远处而去。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木婉清。
不过她的心情却是非常沉重,阿紫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但是自己的父母又在什么地方?
他们三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走进了小镜湖内的一个竹屋,在一个凉亭中坐了下来。
萧峰忽然抬起头,看着丁春秋,道:“你怎么知道段正淳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其中充斥着全部的自信,不是猜测。
丁春秋笑了一下,道:“猜的。”
萧峰眼中顿时生出一抹疑惑,道:“猜的?”
“不错!”丁春秋笑了一下,道:“之前在杏子林中,那智光大师讲故事,我顺便听了一耳朵。我记得智光大师说,你的仇人有两个,一个是家传消息的妄人,一个就是当初带领群雄的带头大哥!”
萧峰眉宇间疑惑更甚,道:“不错!”
丁春秋笑了一下,继续道:“而且当初智光大师也说了,当初那个妄人早已去世多年了。那么,你要找的就只能是那个带头大哥了。”
萧峰点了点头,承认是丁春秋说的这样。
“当初在雁门关外参与埋伏的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其中有赵钱孙、以及丐帮前帮主汪剑通以及那位带头大哥!”丁春秋轻声说着,看着乔峰疑惑,继续道:“之前段正淳的武功如何,你也看到了,相比于汪剑通如何?”
萧峰眉头松了一些,道:“不如!”
丁春秋笑了,道:“这就是了,既然段正淳连汪剑通都不如,又怎么可能是带头大哥呢?而且他乃是大理镇南王,而汪剑通身为大宋武林的丐帮之主,一切自是以大宋为重,又怎么可能听名于大理的镇南王呢?所以,要说段正淳是你要找的带头大哥,绝不可能!”
听了这话,萧峰脸上顿时露出了释然。
看着丁春秋,眼中充满了浓郁的神色。
这些道理都是非常简单浅显的,光段正淳是大理镇南王的身份,就决计不可能是中原武林群雄的领头之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萧峰之前身为丐帮帮主,对于这种事情,更是所知甚详。
原本这种事情,他决计是不会上当的,但这一路前来,所到之处,知情人士尽皆被杀,叫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会如此。
此刻听丁春秋如此一说,心中顿时冒出了一片冷汗,今日若非丁春秋在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许久之后,段正淳一家也是恢复了正常,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