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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者正是清心寺主持----枯觉。
“宁尘前来讨饶,还望枯觉大师见谅。”宁尘双手合十,对着枯觉深深一拜。
“去年老衲受宁尘施主赐画,感悟颇深,受益良多,讨饶?宁施主客气了。”枯觉微闭双目,神色肃然,一字一句道。
随后,宁尘与枯觉简短的聊了几句,宁尘便在古刹的一间偏房安歇下来,所谓的偏房,也只是一间未倒塌的石屋而已,四面长满青苔,破旧的木床,斑驳的桌椅,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深山古刹萧萧瑟,独顶明月几时秋?”宁尘看着眼前的凄凉,不禁感叹,不过,不用在侯府受气,心中倒也舒畅。
点上一盏昏黄的油灯,将房间简单的打扫一番,宁尘才一点一点从书箱中取出母亲的画卷,挂在了身旁,凝神痴痴的看了半天:“母亲,你放心吧,孩儿定会努力,提升修为,力争科举高中,为您争回名分。”
接着,宁尘缓缓坐在破旧的木椅上,取出了《南华符经》继续研读了起来,脑海中则不断思量着,明日进山收集些材料,着手画符,除了制作辟邪符外,宁尘还打算制作几张火符,过冬之用。
而绘制火符所需要的材料,与制作辟邪符只用朱砂截然不同,不过,还好这些都属于凝气一层的初级符箓,大山之中很好收集到材料。
“若是能够再有一本比《南华符经》更深奥的符经就好了。”宁尘喃喃自语,只可惜更加深奥的经文,都价值不菲,宁尘现在的收入,也只能想想了。
呼呼呼……
深山中,一阵夜风忽然吹来,如洪水猛兽,又似鬼哭狼嚎,残破的窗户“哒哒”直响,书本更是被吹的乱糟糟的。
山中有妖魅,宁尘早就听说了,这也是他要制作辟邪符的一个原因,不过想一想不远处的厅堂坐着枯觉大师,宁尘的心也就微微的放了放。
风势越来越大,屋顶的瓦片甚至都被吹了起来。
咔嚓!
劲风之下,屋顶一根腐朽的木梁终于承受不住,断裂,两节木头砸在了屋舍之中,还好宁尘一直靠着墙坐着,没有伤及。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这劲风才平息了下来,四周静得可怕,屋舍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对此,宁尘只能无奈得摇了摇头,然后一点一点收拾屋舍中的狼藉。
嗯?
就在宁尘准备将断裂的木梁拖出去的时候,宁尘的眉头忽然微微一皱,借助昏黄的油灯,宁尘能够清晰的看到,这木梁断裂处非常整齐,如同刀削一般,这太不正常了。
仔细去看,宁尘发现,木梁的断裂处,貌似嵌着什么东西。
缓缓蹲了下来,宁尘将断裂处嵌着的东西向外一抽,只见这木梁之中嵌着的,是一柄折扇,看起来非常非常的普通,没有任何修饰,上面充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给人一种沧桑之感,很古老。
谁会将折扇藏于木梁之中?
宁尘心中很是疑惑,缓缓将折扇展开,宁尘心中一动,扇面上所绘的,正是一片飘渺无垠的山峰,一座座浮在云雾上的亭台楼阁,更是栩栩如生,一名名惟妙惟肖的修士,在做着各式各样的事情,修炼、制符、炼丹……
“此画……”宁尘看得有些出神,他在书画上面的造诣颇深,但看到眼前的画,他竟然有了一种相形见拙之感,画中一草一木,栩栩如生,仿佛都有着自己的灵性,就如同一扇窗户,看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仙人的世界。
“好一幅小千百灵图啊,只凭这画,乃无价之宝啊。”宁尘喃喃自语,双目散发出无尽的光彩,宁尘爱画,这样一幅画,自然让他欣喜若狂。
折扇的背面,则是一行行让宁尘看不懂的文字,规规矩矩、方方正正,但在这规矩之间,却又多了几分洒脱,以及深入骨髓的力道。
“这笔力应该已经达到了力透黄金的地步了吧?”宁尘心下震撼,这力透黄金,正是笔力的最高境界,一般的文人秀才,运笔通常能够达到力透纸背,这已经说明有些笔力,再高一个境界,能够力透浮木,一笔下去,墨汁入木三分。
而宁尘苦练这么多年,笔力已然达到力透顽石,这也是画符所必须的前决条件,要知道更高级的符箓,可就并非纸张制成,有从玉岩中从淬炼出来的,也有玄铁丝、蚕金丝制成。
如果没有一定的笔力透过符纸,符箓根本就聚不了灵的,一擦就掉。
这画,这字,宁尘如获至宝,看了两个多时辰,感受那一笔一画的玄妙,直到午夜,宁尘才将古老折扇放入到衣服之中,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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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两笔成佛
第四章两笔成佛
隆亲王府,位于临安城偏南,与皇殿只有一街之隔,占地百余亩,气派非凡,门口两条白玉石蛟,盘在玉柱之上,直上云霄,足有十丈,威风凛凛,一名名家丁更是身着锦袍,斜跨钢刀,锐气难掩。
皇帝为龙,蛟仅次于龙,这一切无不说明隆亲王的地位非凡。
这主要得益于隆亲王长子早年修炼,在重重造化之下,得道筑基,隆亲王本人更是掌管着,灵丘三观中的丰泽观,在整个灵丘国亦是声名赫赫。
此时,隆亲王府正堂可谓高朋满座,其中两个主位之上,左手边的身着红色锦衣长袍,头顶玉清冠,头发虽然花白,但皮肤却洁白如玉,目光中英气逼人,他正是隆亲王。
右手边则是一名身着明黄色僧袍,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僧,从始至终,双手合十,微闭双目,任由四周交头接耳,我自岿然不动。
能够与隆亲王并肩而坐,足可见其身份之尊贵,甚至一些公侯,望向老僧,神情之间都会闪过些许的敬畏。
此刻,隆亲王正眉头微皱,单手持着一张辟邪符,不停的端详着。
坐在座位末端的佟夫人与宁桂,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背后,则是满脸的紧张与忐忑,时不时偷偷瞄上一眼隆亲王。
其实博望侯府鼎盛之时,完全可以与这些公侯平起平坐,朝廷右将军,可以现在在佟夫人这些年的经营之下,在公侯之中只能算是末流。
“此符虽然只是最低阶的辟邪符,但笔法严谨却不失洒脱,狂放之中却又有几分深沉内敛,不错,不错。”隆亲王那手持着辟邪符,练练点头。
“多谢隆亲王夸赞。”宁桂连忙起身,对着隆亲王深深一拜,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看到宁桂如此的模样,隆亲王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诧异,从辟邪符的笔法去看,画符之人应该是内心狂放却又深沉内敛之人,绝非眼前宁桂如此的轻浮。
不过,隆亲王也没有多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如今宁桂已有凝气五层的修为,天资聪颖,天赋极高,还望隆亲王能将宁桂收到丰泽观中。”佟夫人连忙起身,对隆亲王施礼之后,恭敬道,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
能够进入灵丘国三观之一的丰泽观,对于宁桂而言,修道一途,前途不可限量。
“只有十四岁就能够达到凝气五层,确实有些天赋,加之这出神入化的辟邪符……”隆亲王思量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收了。”
宁桂、佟夫人心中顿时大喜,连连叩拜,博望侯府该有的姿态全无,犹如两个下人。
“哦,对了。”隆亲王忽然想到了什么,深沉道:“前几日,去侯府求画,不知道这画作得如何?”
宁桂眼珠子微微一转,接着猛然摆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赔罪道:“隆亲王赎罪,隆亲王求画,侯府自然不敢怠慢,晚辈深知兄长宁尘在这方面有些造诣,就让他为隆亲王画上一幅,结果,兄长宁尘生性傲慢,只画两笔,就扔笔而去。”
“哦?”隆亲王只是轻轻发出了如此的声音,表情也略微变得严肃了起来,在整个灵丘国,貌似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此画现在在哪里?”隆亲王接着问道。
“在这里。”宁桂说着,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宣纸双手奉上,目的也已经昭然若揭了,就是报复当初宁尘摔笔离去的无礼,这一次就让宁尘吃不了兜着走。
隆亲王面沉似水,伸手接过宣纸,然后满满展开。
突然!
再看隆亲王,神色不禁大变,双目迸发出一抹精芒!阴沉的脸色如同狂风骤雨般,发生剧烈的变化,双目更是越长越大!
“此画…此画…”一向稳重的隆亲王,不禁发出了如此的声音,语气之中更是充满了震撼。
只见他手中的宣纸之上,虽然只有两笔,但两笔之下,分明就是一尊佛像,盘膝而坐,虽然不见其面容,但却能够让人真切的感受到那安详的神态,空灵、飘渺悬于白纸之上。
区区两笔,将佛家经义诠释得淋漓尽致,大繁至简、目空一切,虚无缥缈之中却流露出万千含义。
“此画乃神作啊!”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捧着宣纸的隆亲王才发出了如此的感叹,能够以如此简练的笔法,去诠释佛家真义,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本等着隆亲王向宁尘降罪的宁桂,整个人顿时就蒙掉了,那画他之前看过,给他的感觉画得分明就是一坨狗屎,在隆亲王眼中,怎么变成神作了?
一旁的佟夫人也大感意外,心中还在思量着如何将隆亲王的怒火全部转嫁到宁尘身上,可完没有想到,隆亲王竟然会对那粗鄙之画大加赞赏,奉为神作,这怎么可能?
就连一旁的老僧也徐徐张开双眼,看到隆亲王手中的画作,沉静如水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想不到那宁尘区区两笔,就能将佛家空灵真意诠释的如此淋漓尽致,难得,难得。”老僧终于开口,声音虽轻,但却如洪钟大吕,浑厚绵长:“去年我师弟枯觉偶得宁尘施主的佛图,一夜之间禅境大增,看来所言非虚。”
见老僧开口,下面坐着的公侯,无比为之一振,眼前这老僧乃灵丘国第一高僧枯镜,能够让他开口赞美,绝对堪称罕见。
“若隆亲王愿意割爱,老衲愿拿黄金千两买下此话,不知是否愿意?”枯镜大师再次开口道。
唰!
几乎就在枯镜大师开口的刹那,诺大的正堂之中,所有的公侯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一向淡漠凡尘的枯镜大师,竟然会主动要求买下这幅画,这画中到底深藏多少奥义啊。
要知道对于一个默默无闻的宁尘而言,千金绝对堪称天价了,更何况想要它的,乃灵丘国第一高僧!
“哈哈哈哈。”隆亲王忽然爽朗的大笑数声:“想不到枯镜大师对此话也钟爱有加,看来本王还是有些眼光的,不过,以金钱去衡量此画,未免亵渎神佛,千金易得,情谊无价,既然枯镜大师喜爱,本王赠与便是。”
说罢,隆亲王恭恭敬敬,将宁桂如同废纸一样的宣纸,放在了枯镜的手上。
“隆亲王此言,倒是与小女不谋而合,前几日,小女也有幸得到了宁尘的一幅云山初日图,看得本王如痴如醉、恍然若失,本王本想拿些财宝换来,怎奈小女死活不依,说得正是隆亲王这番话,千金易得,情谊无价。”
说话的,正是坐在上首位置上的乾王,九公主的父亲。
跪在地当中的宁桂,此时此刻双目都快要喷出火来,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本想借此画引出祸水,结果却没有想到,竟然为宁尘做了嫁衣,真是该死。
“竟然还与九公主勾三搭四,宁尘你简直就是找死!”宁桂心中发狠道。
一旁的佟夫人也微微眯了眯眼睛,她万没有想到,宁尘随随便便的两笔,会有如此多的玄机,并入了诸位公侯的法眼,看样子必须将宁尘尽快将宁尘除掉才可,否则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