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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昊想起死难的弟兄,一时无法入眠,于是对身侧的脱朵道:“三哥,天狼寨已经没了。咱七兄弟又死的死散的散。想不到忙活一场,原以为可以永享清福,却落到寨毁人亡的地步。”脱朵叹道:“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多,领悟的却是极少。事到如今,咱们又有什么好埋怨的。”
“三哥,小弟有一事相求,勿请哥哥答应。”马昊满腹惆怅,幽幽说道。脱朵把玩着手中枯枝,淡淡道:“你小子怎地如此见外,咱们兄弟一场,有屁只管放便是,扭扭捏捏算什么。”
马昊不由苦笑道:“我等被那魔头困于此地,怕是生还的机会渺茫。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弟尚未婚配,膝下无子,若是此番埋骨荒堡,还请三哥把你家老四过续给小弟,也好让我了无牵挂。”
脱朵拍着马昊肩膀,深情地道:“好兄弟,咱两谁跟谁。哥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儿子。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亲娘。”罗什听在耳里,心中翻腾道:“人们常说,危难时方显真情,看来一点也不错。只是我的父母族人,还在承受着苦难,我要何时才能救他们脱离苦海?”
黎明的曙光,在天地间勾画出一条蜿蜒的曲线,逐渐由淡蓝变成橘黄,跟着又转成红褐色,昏沉的大地随即变得丰富多彩。清风习习,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不住变幻着姿态,显得美轮美奂。世界是如此美好,可古堡里的人,却感觉不到任何欢快。因为三具流尽鲜血的干尸,就那么挂在院中折断的旗杆上,让人看了不免恐惧难安。
脱朵咆哮着放下尸体,与马昊挖了个坑,将三人草草掩埋。江心月看得腿脚发软,索性呆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罗什和贾旺的伤势很重,在缺水少粮的境况下,恢复起来更加缓慢。
无情的黑夜再次降临。戈壁上肆虐的风暴,刮得门窗“嘎嘎”乱响,听起来就好似小鬼在嚎叫。又是两声惨叫传来,揪得人心发怵。江心月瞅见窗外好似有东西在晃动,吓得蜷缩成一团,不住瑟瑟发抖。房门传来笃笃笃的敲击声,几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脱朵壮起胆子,大叫道:“横竖是死,早晚一样。”说着提起大刀来到门边,一把扯下了门闩。狂风猛地撞开木门,只见一张面目狰狞的脸,突然贴到眼前。脱朵大为惊骇,猛然连退数步,手中大刀一阵乱舞。
窗户“嘭”地一声响,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人跳了进来。江心月连声惊叫,吓得差点晕死过去。罗什紧握圣杖,定睛一看,只见房门前站着一人,空洞的心口还在淌血。此刻被脱朵一阵乱砍,已是血肉横飞。
贾旺一剑刺向窗口来人,谁知竟是个没皮的血人。那“血人”冲着马昊蹒跚了两步,有气无力地道:“把心还给我,把心还给……”说着倒地而亡。马昊吓得把头埋在草堆里,不住地得瑟。
古堡里回荡着诡异的笑声,时近时远,让人肝胆具裂。江心月抱着罗什的胳膊哭喊道:“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罗什大哥,我快崩溃了。”罗什见江心月神志有些失常,只得点了她的神庭和魂门两穴。江心月瘫倒在罗什怀里,嘴里依旧嘀咕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此时,又一名武士出现在房门口,手里捧着自己的心脏,颤抖着递到罗什眼前,央求道:“救,救我……”说着,人已扑倒在罗什面前,那颗血淋淋的心脏骨碌碌滚出老远,终于停止了跳动。罗什不忍下看,只得撇过头去。贾旺骇然道:“这魔头以杀人为乐,是想瓦解咱们的意志。”
将三具尸体埋好后,五人换了间屋子,却依然是一宿难眠。江心月和马昊神识恍惚,竟是一病不起。罗什和贾旺虽然稍有恢复,却依旧不足以保障众人逃命。
江心月注视着窗外即将西沉的太阳,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能否过个安稳的夜晚,几乎成了她的奢望。马昊一个人圈在角落里,不知在发什么呆。粮食和水几乎已快耗尽,五人的命运,已经到了临界点。
令人恐惧的黑夜,宛若洪水猛兽,不断吞噬着天地。三更时分,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颤巍巍道:“那颗黑的是你的,这颗红的才是我的。”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柔弱无力地道:“你坏事做尽,那颗黑心肯定是你的,这颗红心才是我的。”
尖细的声音虚弱地道:“我明明看见那魔头,从……从你胸膛里掏,掏出的黑心。”沙哑的声音已若游丝,却依旧不依不挠道:“你这人**掳掠,无所不为,那颗黑心肯定是你的。”五人听得毛骨悚然,直想把耳朵给塞上。
脱朵忍无可忍,哇哇乱叫道:“杀人放火老子干得多了,却不曾像现在这般厌恶死人。”他说着打开房门冲出去一看,只见两名武士躺在地上,心口处血肉模糊。但即便这样,俩人临死前,居然还在抢夺一颗跳动的心脏,而另一颗比较黑的心脏却被丢弃在一旁。
“够了,你们怎么还不断气。”脱朵咆哮着砍下两人的头颅,随即冲着四方撕声竭力地叫道:“宋终老匹夫,你娘生你时,难道没有给你心吗?狗娘养的,有种就现身与老子一战,藏头露尾算什么东西。”
贾旺摇头叹道:“天下杀手千千万,却无人及得宋终一半。不愧为有史以来最狠毒,最灭绝人性的杀手啊!”罗什沉声道:“此人要咱们承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煎熬,实在是令人发指。”
夜空中传来鬼魅的声音道:“没有水,不是还有鲜红的人血吗!没有粮食,不是还有美味的人肉吗!好好享受吧!这可是上天赐予的最美味,最丰盛的大餐。哇哈哈……”
脱朵立在瑟瑟风中,长袍猎猎作响。只见他高举鬼头刀不断咒骂道:“狗娘养的宋终,似你这种畜生就该断子绝孙,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长生天啊!您要是有眼,就该降下雷电劈死这畜生。”
罗什听得脱朵一通乱骂,怕他有所闪失,忙对马昊道:“七哥,快去把三哥拖回来。再这样骂下去,势必会激怒那魔头的。”马昊支吾道:“我吗?不……我……唉!好吧!”
马昊抵住心中的恐惧,战战兢兢地走出房门,来到脱朵身后刚想说话,却见对面墙头上突然多了个白衣怪人。那怪人仿佛一具风干的僵尸,矗立在风中一动不动,只是任由散乱的长法随风乱舞,时而闪现出一张苍白的面容,在森冷的月光下,显得诡异之极。马昊战栗道:“三……三哥,他……他来了。”
脱朵猛然看到墙头上的怪人,布满血丝的双眼顿时怒张起来,冷喝道:“都说你是人中厉鬼,连神仙也惧怕三分。但依老子看来,你不过是个装神弄鬼,杀人如麻的疯子罢了。有何能耐,敢称鬼王?”
那怪人一阵冷笑,突然如幽灵般欺来,骈指一插,便如同探囊取物般,将脱朵的心脏捏在了手里。脱朵本想出手,奈何对方动作实在太快,竟是毫无机会反抗,手中大刀便已落地。他只觉脑海一片茫然,于是低头看着洞开的胸膛,不由瞳孔一缩,浑身僵直。寒冷的夜风刮来,将他体内的热量一丝丝抽去,最后连意识也随之逐渐消失……
“嘿嘿!绝对的实力,就是最好的证明。本王的确没有子嗣,所以才要收你们这些鬼儿子。”他说着将脱朵的心脏一把捏碎,然后掷于地上,又朝马昊阴恻恻地笑道:“本王今日已杀三人,你就扳着指头过日子吧!嘿嘿……”这笑声回荡在阴森森的古堡中,说不出的令人胆寒。
马昊已是呆若木鸡,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恍若梦境。脱朵耗尽余力,一把握住马昊肩膀,怅然道:“老七,三哥的四个儿子,全拜托你照顾……”马昊回过神来,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脱朵道:“三哥放心,小弟明白。”脱朵随即凄惨一笑,跟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脱朵的死,给了马昊致命的打击。一个原本好好的人,就这样眼睁睁地死在自己面前,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马昊紧紧抱着脱朵,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多久便全身痉挛,续而连神志也逐渐模糊,开始说起胡话来。
等罗什冲出来时,已经无法挽回悲剧的发生。江心月承受不了打击,发疯似地尖叫道:“天呐!你究竟是人是鬼?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罗什想去扶马昊,谁知他却紧张地躲到一旁,胡言乱语道:“别杀我,别杀我……”
贾旺走出来看了看,不由叹息道:“他疯了。”罗什面色沉重,心情萧索,遂将“梵天圣杖”重重一拄,坚毅地道:“人间恶魔,不可不除。只要我尚在中土,便誓诛此魔。”江心月看着痴痴呆呆的马昊,虽然不喜欢他,但多少还是有些同情,于是抹了抹眼泪,走过去安抚道:“你别害怕,我们是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朋友?我们是朋友……”马昊疑惑地嘀咕着,忽然神秘兮兮地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即伸出中指压在嘴唇上小声道:“嘘!这里只有妖怪,没有朋友。你别告诉他我来过,否则他会掏我心的。”罗什看不下去,于是伸手点了马昊巨骨穴,然后吩咐江心月把他扶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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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古堡惊魂第六节
更新时间2011…4…1816:56:35字数:4816
罗什抹合了脱朵圆睁的双眼,找了处土质松软之地,将其掩埋。他忙活了半天,回到屋子里时已近黎明。贾旺正在运功疗伤,额上不断有黄豆大的汗珠滚落,不过气息明显变得绵长起来,就连断臂处的伤口也结成了疤。
贾旺瞥了罗什一眼,淡然道:“身体是好些了,不过要对付那魔头,恐怕还是不够,捱两天再说吧!”罗什颔首道:“小生的功力也只恢复了四层,只能再等等了。”
到了第四天,所有人的身心都已极度疲惫,水和粮食也快耗尽,命运的车轮似乎已滚到了尽头。宋终依旧将三具尸体抛进屋里,累得罗什与贾旺再次动手掩埋。两人忙完,随即各自歇去。
贾旺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脱身之策。他见马昊卷缩在角落里发呆,眼珠子不由一转,突然心生一计,于是凑过去悄声道:“咱俩玩个游戏好不好?”
马昊颠三倒四道:“由心?什么由心?你又不是鬼爷爷,干嘛要人家的心?不要好不好?”贾旺诡异地一笑,随即附耳道:“你现在若不走,呆会鬼爷爷就要来掏你的心了。”
马昊“啊”了一声,忙捂住嘴巴四下张望,跟着对贾旺道:“别告诉鬼爷爷我来过,也别告诉他我去了那里。”他说着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见外面没有动静,随即悄悄摸到院子里,撒腿便往古堡外冲去。
贾旺见马昊去远,立刻收拾起仅有的一点水和干粮,又看了看因疲惫过度,已经入定的罗什,还有精神萎靡,昏睡一旁的江心月,嘴角泛起一丝诡笑,暗道:“怪只怪你俩太愚蠢,非要来淌这趟浑水。依老夫现在的功力和时机,全身而退应该不难。至于你俩能否活下去,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贾旺不再犹豫,飞身跃上古堡顶层,极目四望,见宋终正提着马昊由北面回来,于是下了房顶,翻过围墙向南面而逃。贾旺轻功本就不弱,一但全力施展开来,便如风驰电掣,流星赶月。待宋终发觉,贾旺已逃出极远。宋终方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本欲追赶,却想到古堡里还有两人,若再走失,岂不坏了自己名头,也就只好作罢了。
第二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