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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雯琴也被吓了一跳,但她知道这等生死大战,出手难掌握轻重,并无怨怼之心,而乐晓晨那一句“奸夫yin妇”却让她气得脸颊通红,不由叫道:“乐晓晨,你说话小心些”一句说完,又忍不住气喘连连。
乐晓晨怒极反笑,道:“不是吗?两个人都是无情无义,不是奸夫yin妇是什么?”
心静师太微一欠身,道:“善哉,施主是武当高足,不要口出恶言。”
陈谦卫也冷冷道:“我总归是误伤,怎比得上你纯阳功内力,亲自将蛇毒逼入雯妹经脉。”
心静见两人又要争吵起来,提声道:“好了听贫尼一言。”她终究是王雯琴的师父,算起来也是陈谦卫、乐晓晨的长辈,两人便也住了口。
心静看着两人,叹了口气,缓缓道:“两位争执的缘由,贫尼也能猜到三分。其实,陈谦卫虽负风流之名,其实是个专情之人,他苦恋袁可馨,天下皆知。至于琴儿……王雯琴是我的徒儿,我对她的了解不在两位之下,她心中真心待谁,我比两位还要了解。”
第一百一十五章真假金蚕
第一百一十五章真假金蚕
无色庵。
陈谦卫郑重地敲开了乐晓晨房门。
乐晓晨一直闷在屋里,李铭圣时不时来陪他一阵,两人说来说去,也没什么可聊,渐渐无趣。不过让乐晓晨惊喜万分的是,他竟真的在窗外找回了那装有金蚕驱毒蛊的玉瓶。心静师太听说有金蚕驱毒蛊后,也极是喜悦,赶忙拿走施救。但乐晓晨不愿与王雯琴朝相,不肯去陪她,又不放心陈谦卫,也没再离开寻药。李铭圣劝他道:“若是金蚕驱毒蛊都没效用,别的药材还能抵什么用处?与其四处奔波,做些无用功,还不如陪伴王雯琴左右。”乐晓晨甚是赞同,但终究没再去探望王雯琴一次,每日守在屋子里,又是心焦,又是难过。李铭圣偶尔外出一趟,告诉他陈谦卫住在无色庵另一头,没去骚扰王雯琴,倒是让乐晓晨放下了心。
今日陈谦卫突然拜会,乐晓晨着实吃了一惊,立即反手按住了桌上的剑。
陈谦卫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带兵器,淡淡道:“我今天来没有恶意。听说你带回了金蚕驱毒蛊?”
乐晓晨冷冷道:“与你何干?”
陈谦卫微笑道:“王雯琴说什么真心爱我,不过是气你的话,你还当真了?我只问你一句,若是王雯琴一直爱我,且爱了我几年,从未对你动心过,你还会这么一心一意对她吗?”
乐晓晨几乎要掣出剑来:“你是来挑衅的?”
陈谦卫笑笑道:“看来你很生气。那就是了。我恋袁可馨,天下皆知,即便她嫁与谷烈后,我也没变过。几年时间,就算王雯琴真是一心对我,心也该凉了。你不能容忍你的爱人爱别人几年,王雯琴又怎么能容忍?我与她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兄妹之情,你莫要多想。”
乐晓晨点了点头,随即又猛然摇头道:“不我不相信你们的话,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陈谦卫无奈道:“信不信由你。但你和王雯琴经历过那么多事,你们的感情总不会是虚假的吧。如今王雯琴在施用金蚕驱毒蛊,生死成败,全看这片刻的功夫,若是有你护持在旁,凭借你的纯阳功,也是多了几分把握。为何你不肯去?”
乐晓晨呆了片刻。心静也确实劝他去过,但被一口回绝,便也没再多说,但这些话由陈谦卫说来,竟由不得他不去。乐晓晨心中更是隐隐闪过一个念头:“陈谦卫你剑法高有什么用?若真出了什么差错,不还是要仰仗我的纯阳功?”便点了点头,道:“好,我就去一趟。”
陈谦卫道:“三个月,似乎已经过了一半有余了吧。”
乐晓晨问道:“你什么意思?”
陈谦卫淡淡道:“我要去一趟京城。三月期满,我们京城外树林间,我一定会如期而来。但希望你这些日子里不要再惹王雯琴生气,好好陪她。”
乐晓晨心中一动,竟平添了几分对陈谦卫的好感,虽然想起往事,恨意又起,但终究没能说出讽刺挑衅的言语,只是应道:“好。”
两人并肩去了王雯琴的屋子。李铭圣就住在乐晓晨隔壁,也随两人过了去。走到王雯琴屋门口时,陈谦卫止了脚步,道:“金蚕驱毒蛊的使用,需要解开衣服。我和李铭圣不方便进去,乐晓晨,你先去吧。”
乐晓晨暗骂一句“伪君子”,也没多说什么,先进了去。门一打开,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看来心静怕金蚕驱毒蛊毒性太重,用了不少药材来中和。
乐晓晨进了屋子,王雯琴此刻已几乎全身赤luo,只用白布包住了胸口和下身。心静在她几处大穴割了个口子,将金蚕驱毒蛊研成粉末,添了许多药性平和的药材,正在煎煮。热气腾腾,浓郁的药香也四处散发。
乐晓晨看了王雯琴的身子,脸上微微一红,不由转了身去,但不知怎地,又想到那一日京城外石山上所见,顿生愤恨。
心静不知他心里的念头,待药材煎熬得差不多了,熄了火,倒入碗中,便走向王雯琴。
陈谦卫站在屋外,闻得扑鼻药味,细细辨认了片刻,微觉奇怪,便上前将门开了条缝,站在门口,一长三短,仔细地嗅着。忽然,他脸色大变,高声问道:“心静师太,你可是怕金蚕驱毒蛊入经脉后太痛,加了曼陀罗花这一味药?”
心静答道:“没有。贫尼也不知金蚕驱毒蛊的特性,只是按照寻常拔毒的方法,自经脉附近,滴入药物。陈施主,这金蚕驱毒蛊使用后,当真会疼痛难当吗?”看来她也有担心,想要给王雯琴喂些麻药。
陈谦卫骇然道:“大事不好”一步抢了进去。乐晓晨正面对大门,看陈谦卫冲进来,不由大怒道:“你进来干什么?”
陈谦卫惶急道:“这药有问题,师太,且慢用药”但心静蘸取些药,就要滴在王雯琴胸口“膻中穴”的切口上,已是来不及收手了。
陈谦卫大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抬掌打翻了那碗药。药汁淋漓,有的泼在床上,有的就泼在了心静师太的衣服上。乐晓晨想要阻拦,猛力扣住他肩膀,发力将他摔了一跤,但却慢了一步。
陈谦卫捂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摇头道:“师太,这药有问题”
心静没想到这珍贵的金蚕驱毒蛊竟会被陈谦卫亲手打翻,也是又急又怒,连声问道:“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你说啊”
陈谦卫寒声道:“金蚕驱毒蛊一旦加热,会有股恶臭,可这里有人闻到了吗?我分明在这各种各样的药材里,闻出了一股极特别的香气。师太,乐晓晨,两位也都闻到了吧。”
心静问到:“那不就是金蚕驱毒蛊的香气吗?”
陈谦卫摇头道:“金蚕驱毒蛊是以一条金蚕不断吞噬五毒,死后才能炼制为蛊。一两只普通毒虫,往往就臭不可闻,金蚕驱毒蛊怎会有如此幽香?这香气,我再清楚不过,是曼陀罗花的味道。”
乐晓晨怒道:“从来没听说过你对药草有研究,今天如何就能从如此杂乱的气味中,分辨出曼陀罗花?”
陈谦卫沉声道:“大约是六年多前,我去了一趟西域,离开时无意中走入了一片曼陀罗花中。这曼陀罗花极为厉害,若是嗅得久了,便会格外虚弱,甚至当场丧命。我拼死要走出那片曼陀罗花,但还是无能为力。不过是一里左右的路程,但若不是谷烈搭救,我必定死在了那里。那是我一生中最险的经历,至今想来,仍是不寒而栗,对这曼陀罗花的香气,记得自然也是格外清楚。刚才那气味,我敢肯定,绝对是曼陀罗花的味道。而且那气味如此浓重,恐怕不是普通的曼陀罗花粉,而是提炼出的曼陀罗丹。王雯琴的身子本就虚弱至极,若再让曼陀罗丹侵入经脉,只怕立刻就没命了。”
乐晓晨听他说的有条有理,不像是信口胡诌,六年多前谷烈曾远赴西域,与陈谦卫一同回来,若说是谷烈救了陈谦卫,也是可能,不由奇道:“难道我被王成峰骗了?没理由啊,我亲眼看见他取了一点粉末,立即毒毙了一条大蜈蚣,难道曼陀罗丹也有这样的效用?”
陈谦卫摇了摇头:“立即毒毙?那绝不可能。曼陀罗花药性虽然厉害,但见效却不快,五毒教的大蜈蚣耐毒极强,即便抵受不住曼陀罗花,也不可能立即毙命。能在刹那间毒死五毒教中作为五毒培养的蜈蚣,恐怕只有金蚕驱毒蛊了。”
乐晓晨道:“那就是了王成峰只撒了极少许的粉末,那只手臂粗细的大蜈蚣眨眼就毙命了。我随后抢了过来,王成峰没可能掉包。”
陈谦卫沉吟道:“这却不知是什么缘故了……”
乐晓晨怒气渐生:“你不知是什么缘故,为什么要打烂了这碗药?陈谦卫,你不是鲁莽之人,难道你事故意要害死琴妹?”
陈谦卫见乐晓晨又要发怒,心中极为不快。但王雯琴最后的希望——金蚕驱毒蛊竟然是假的,他内心也极是难过,全没心思与乐晓晨动手,于是辩解道:“我确实不是鲁莽的人。我甘冒大险,当着你的面拍掉这碗药,你若是手下没有留情,只怕我肩胛骨已经碎了。这举动,真是太理智了,半点也不鲁莽。”
乐晓晨闻言,不由愣了愣。李铭圣也道:“王成峰也是个精明人。他知道与你武功差太多,未必会在你面前拿出真的金蚕驱毒蛊。或许装着蜈蚣的盆里事先已藏了什么药物,骗你一骗。你也说,你的金蚕驱毒蛊是抢来的。你有本事抢,别人自然也会防着你。”
乐晓晨一时间万念俱灰,喃喃道:“莫非……我真的没办法救琴妹?一切都是天注定?”
东厂,密室。
东厂有十几件密室,在地牢下一层,摆放着重要的卷宗,向来极少有人出入。但近几日,竟有好几名伤者住到了这里。
魏忠贤安排厂卫将卷宗转移,专门将这密室留给几人养伤,阴魔也是每日都来探望。
有的厂卫地位较高,知道了些什么,彼此谈论道:“我知道了,第一间密室里住的人伤势不重,好像是刑部密探的人。”
便有人道:“我早就知道了。昨天那人还出来透了透气呢。我看得清楚,他就是刑部密探里的余杰望,是阴魔手下的三当家。”
一人道:“那第二间密室里,好像是东林书院缪大人的表弟樊彰。他伤得好重,上半身全都裹了绷带,听说是陈谦卫刺的。”
有人应道:“差不多。我前两天看见缪大人急匆匆进了东厂,直奔地牢这边。如果不是看他的表弟,来东厂干什么?”
几人纷纷点头称是。一人问道:“可是那第三间密室里,住的又是谁呢?”
一人看来常去密室做事,道:“那可是大秘密。掌刑千户大人吩咐了,谁也不许骚扰那间密室里的人,否则格杀勿论。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我见过宫廷里的太医竟也来过,这人身份不简单。我有一天从门缝里瞧见,那里面居然有两张床,似乎住了两个人。有天我还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啼哭声,那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又一人分析道:“住了两个人,还有个女人,这么看,那女人一定是陪那受伤的人的。女人在里头哭,看来伤的很重啊。”
有人笑道:“分床睡觉,那女人还哭哭啼啼,多半是下面那话儿断了。可怜那女人守了活寡,哈哈……”几人都坏笑起来,越说越不成话。
第三间密室里,住着的自然是田海旺了。他心口斜侧中剑,失血太多,伤势比樊彰还要重,但这半月功夫,凭借着深厚内力,以及太医的精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