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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清楚。”
王雯琴扭过头,不肯看陈谦卫的眼睛,道:“可是你心里只有袁可馨。你也说了,现在袁可馨带着谷烈的儿子在饮马镇,你何不去找她?”
陈谦卫沉声道:“你知道阴魔是谁吗?他不是别人,就是谷烈”
王雯琴吃了一惊,道:“你,你说阴魔是谷烈?”
陈谦卫点头道:“他临死时摘下了面具。在谷烈跳崖前,我对他说,只要他肯回头,我会废了他武功,让他在饮马镇和袁可馨快活渡过余生。只是谷烈心高气傲,没有答应。我告诉你,过去的事,不可能忘记,但过去的真的无法挽回了。我绝不会留恋过去。现在,我只想对你好。”
王雯琴双肩颤抖不已,虽然看不见面孔,但却能听到她强行压制的啜泣声。陈谦卫道:“别说乐晓晨已死了,即便乐晓晨还活着,他那样对你,你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我当你是妹子的时候,便已全心待你,日后,自然更不会负你。”
王雯琴终于压制不住,哭出声来。陈谦卫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正要劝慰,忽被王雯琴奋力推开。
陈谦卫讶道:“你……”
王雯琴深深吸了几口气,调匀呼吸,又伸手抹了抹眼泪,道:“陈大哥,你为人很好。现在江湖上无论是武功,还是人望,都没有人能跟你比肩,你一定可以闯出一番事业。以你的本事,大可以找名门望族的大好女子,何必要来招惹我?”
陈谦卫摇头道:“我知道,这些年我以为袁可馨死了,放荡形骸,声名并不好。但这五年来,我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感情。若要名门之女,我早可娶到,何必等到今天?宁缺毋滥,但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没什么可以阻拦。”
王雯琴低下头,缓缓才开口道:“你知道,余杰望亲口说了,我已非完璧之身。”
陈谦卫微笑道:“首先,余杰望只是除了你的衣物,但是他怕乐晓晨回来,并不敢真的碰你。其次,就算你不是完璧之身,我也一样珍惜你。在我心中,女子身份的高贵与否,和是否处子,并无关联。”
王雯琴道:“我现在没有武功,根本帮不了你。我只会成为你的包袱,累赘,总有一天,你会嫌弃我。”
陈谦卫笑道:“女人若是太强,男人反倒不自在。我娶媳妇,就是为了照顾你,你武功高也好,没有武功也好,根本没有关系。”说着将双掌搭在王雯琴肩上,沉声道:“我关心你,真心对你,并不在意你的身份,武功。只要你是我心中的雯妹,一切足矣。”
王雯琴颤声道:“陈大哥,谢谢你……但是这一切,终究是不成的了。我会回无色庵,做一个尼姑。”
陈谦卫忍不住惊问道:“为什么?”
王雯琴背转过身子,低声道:“你别问了,我不想说。但我真的配不上你。”说着便要离开。
陈谦卫扳住王雯琴的肩膀,沉声道:“不管什么原因,我要你说出来。倘若你当真不愿,我绝不会逼你。”
王雯琴使劲挣扎,想要甩开陈谦卫的手。但她已没了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却怎能甩脱?陈谦卫见王雯琴甚是辛苦,忍不住叹道:“罢了。我不逼你。日后若有什么麻烦,大可来找我。”说着放下了手。
王雯琴一得空,立即便向洗剑堂外走去。陈谦卫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王雯琴出了洗剑堂,悲从中来,忍不住哭起来。她不愿逗留,快步向山下跑去。
此时王雯琴虽然已出了洗剑堂,但陈谦卫耳力何等通玄,此刻冬季清晨时分,山里又静得出奇,立即便听到了王雯琴的哭声。他心中一转,道:“不对”立刻展开身法,冲了出去。
王雯琴已经消失不见。但天意剑诀每有突破,都会带动内息,让人内力倍增,陈谦卫如今功力之深,已不亚于天意道长、谷烈,脚步快得出奇,不多时,便赶上了王雯琴。
只见王雯琴摘下了那斗笠,蹲坐在小溪边,双手掩面,哀哀哭泣。陈谦卫脚步无声,轻轻走到王雯琴背后,温言道:“怎么了?”
王雯琴吓了一大跳,一只手遮住脸,一只手立即拿起斗笠,往头上盖去。陈谦卫眉头一皱,出手如电,抢过斗笠,拉开了王雯琴遮脸的手。
只见王雯琴清秀隽美的脸庞上,多了几条深深的疤痕,呈深黑色,甚是怕人。
王雯琴心中秘密被发现,忍不住哭出声来,道:“我想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最后的印象也要破坏掉?”
陈谦卫摇头道:“你的疤痕未必不能治好。就算真的不能治好,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些年,我见过多少美貌女子,但从没把她们放在心上。雯妹,我既然说了照顾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照顾下去。”
王雯琴满脸泪水,道:“治好我的伤疤?你知不知道,我的伤疤本来已经快痊愈了,但是蛇毒发作,又蔓延到伤口,便留下了这么深的疤。这根本治不了。现在,你也许不嫌弃我,但是以后呢?以你的本事,足可以称霸武林,做武林盟主。到时候,武林盟主的妻子,居然是这么丑的一个女人,你能接受吗?别人能接受吗?与其那么多年后再被你踢开,不如现在了断。”
陈谦卫郑重道:“雯妹,你记着,我不是负心薄幸之人。我今日承诺,一生一世照顾你,倘若有违试验,叫我凌迟而死。”
王雯琴凄然道:“没用的。发什么毒誓都没用。等很多年后,你就会觉得,和我在一起,比凌迟处死还痛苦。”
陈谦卫踏上半步,道:“雯妹,你要如何才肯信我?你大可提出要求,等你满意再说。”
王雯琴摇了摇头,又一顿,道:“好。七年,七年后你若还没忘了我,我就答应。”
陈谦卫眉头大皱,道:“短一点成不成?”
王雯琴扭过了头,不予理睬。
陈谦卫扬声道:“好七年就七年。但七年后,你不要反悔。”
王雯琴点头道:“前提是你肯等七年。”
陈谦卫凑上前,柔声道:“我答应了七年之约,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七年你不许会无色庵。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王雯琴讶道:“不会无色庵?那我能去哪里?”
陈谦卫道:“随便你去哪里,我不会妨碍你,但是你不许跑到无色庵里做尼姑。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你,才能心满意足。”
王雯琴眉间一颤,眼眶倏尔湿红。她怕再哭出来,不敢逗留,拾起了斗笠,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道:“你不许跟过来”
陈谦卫才一抬脚,听了这话,也只能苦笑停步。反正王雯琴没了武功,短时间走不远,如今应该先去找田海旺。田海旺胸口受伤极重,又失踪一夜,若是他无心求生,境况当真凶险得很。
陈谦卫先快步赶到天意剑派正堂,田海旺吸尽众长老真气,将他们锁在里头,料来一夜工夫,众人也快要醒来。
天意剑派的正堂大门甚是坚固,又被紧紧锁上,等闲人决计进不去。也是因此,先前空闻、灵虚等人带弟子上山,也未进去查探。只是铁锁再坚硬,也比不过天意剑,陈谦卫轻巧巧划断了锁,推开大门,见众师叔仍然昏迷,也无暇照料,急匆匆去后山寻找田海旺。
田海旺自然是去月颖坟头。陈谦卫亲手葬下月颖,路途极熟,不多时便已到了乱石堆。远远望去,只见四处脚印纷乱,到处都是血迹,不少长长的拖行印迹,从乱石堆里蔓延出来。陈谦卫心道:“这乱石堆确实按五行阵法摆布,寻常人进去便出不来,田海旺虽然精通易理阵法,但来找月颖坟墓,心情一定坏透了,加上有伤,说不定困在了里面。”他赶忙向月颖坟墓走去。
未有多久,便看见了月颖的坟包。石阵里四处都有血迹,但靠近月颖坟墓的地方,却很是干净。只见国旭右手的袖子绑在腰带间,身影笔直,如标枪般挺立。大风吹过,衣袖飒飒鼓动,但国旭身子却动也不动,又如以往那般,坚强挺立,风吹雨打,山崩地裂,都不能让他有半分动容。
陈谦卫知道,国旭生死关头,是蒙田海旺搭救,否则宫长王琦与他都已死了。国旭虽然自行打通经脉,但若无田海旺妙手,也不可能如此迅速恢复功力。可说,田海旺是国旭一生最大恩人,如今月颖死了,国旭想必心中也不好受。他默默上前,拍了拍国旭的肩膀,道:“逝者已矣。你能恢复武功,才是真正可喜可贺之事。”
国旭没有说话,目光深邃,只是看着前方。
陈谦卫抬眼看去,大片血迹从石阵里延伸出来。在坟包外丈许远,田海旺伏在地上,一只手竭力伸向月颖的坟墓,但却永远够不着了。
十年后,京城。
一名风尘仆仆的大汉,大步走进家酒店,高声道:“小二,拿酒”
店小二应道:“唉客官,您要什么酒?”
大汉道:“白干,女儿红,倒在一块,速速送上”
店小二讶道:“客官,您要把酒倒在一块喝?这是什么喝法?”
大汉笑道:“说你没见识别多问,速速送来”店小二应了,匆匆去地窖取酒。
邻桌一名瘦小男子忍不住看过来,忽地叫道:“张老三,是你吗?”
那大汉吃了一惊,定睛看看,也大喜道:“老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王几步走过来,拍拍张老三身子,咂咂道:“你到西域一趟,一去就是十二年,变化恁地大了。”
张老三嘿嘿笑道:“老子在西域那边什么都干,从正经商人,到马贼,十二年做了中土一辈子都做不完的事,日子过得充实,人当然也就精神得多了”
老王笑道:“我看你没精神多少,倒是从个精壮汉子,变成了一个糟老头要不是听你说要把白干和女儿红混在一起喝,我真是认不出来了,哈哈哈”两人旧友重逢,喜不自胜,都大笑起来。
此时店小二也把两坛酒混好,送了上来。张老三倒了一大碗,一口喝干,感慨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里的酒最醇。老王,这十二年,中原发生了什么事情?谷烈之后,还有没有大侠?”
老王吞了一口酒,道:“这十二年,中原的变化可大了。你走之前,应该知道那几个青年高手,陈谦卫、文辛雨、乐晓晨、田海旺、国旭,对吧?”
张老…头道:“不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十年一觉
第一百五十七章十年一觉
老王道:“你走之后两年,国旭入了魔道,在江湖上乱造杀戮,成为武林公敌。陈谦卫虽然竭力帮他澄清,但究竟他是不是凶手,至今还没人知道。国旭也没法在江湖上混了,投奔了宫里的大太监魏忠贤,如今镇守宁远城,也算为国尽忠了。”
“那个时候,还出了一个大魔头,据陈谦卫所说,他叫阴魔,乃是魔教余孽。田海旺为了铲除此人,暗中潜伏在他身边,以至于被天下人误会,甚至死于陈谦卫之手。而这个大魔头,杀了文辛雨和乐晓晨,最终和天意道长同归于尽。”
张老三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天意道长都死了?谷烈死了,天意道长死了,这个江湖,还有什么是不败的?”
老王摇头道:“这你就错了。十年前阴魔死后,陈谦卫不知怎么武功大进,收服武林中黑白两道大大小小几十个帮派,人称陈帮。陈谦卫武功高到绝顶,为人也很是侠义,最重要的,他和十五年前谷烈不同。谷烈虽然是好人,但未免心肠太软,不够痛快。陈谦卫却是杀伐果断,快意恩仇。只要不平事,他都会出手管上一管,而且对待凶徒,那是下手毫不留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