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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田海旺屡遭大难,已能处变不惊,盘算道:“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摸到这里,武功绝不会差。看他一身是血,想必就是昨日大破明军的瓦刺士兵了。奇怪,他不是被我打下悬崖了吗?怎么还能活命?”念及此,对那人更是多了几分忌惮。
却见那人指了指月颖,摆摆手,然后踏步到洞外,又指了指田海旺,勾勾手指,意思是让田海旺出来比试一场,却不会以月颖为质,威胁于他。田海旺武功虽然损了不少,但真刀真枪的比武却还没半点害怕,见那人颇有气概,倒不比先前之人的无耻,心中放心,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便也随他出了山洞。月颖挂怀,也坐到洞口探看。
田海旺提着弯刀,凌空劈了两下,便要出手。却见那士兵又摆摆手,指着田海旺的弯刀,连连摇头。接着,他从腰间解下一柄剑,扔了过去。看来他知道田海旺惯用长剑,此刻弯刀使得不顺手,便送给他剑来。田海旺心中怒气更增:“老子在中原的时候,谁敢这么轻视我?好,看我把你屎都打出来。”他看那士兵颇有英雄风范,本有些惺惺相惜,此刻却又动了怒。
只见那士兵倒踩两步,忽然翻手就是一刀。这刀来势极其诡异,田海旺心中一凛,赶忙侧身躲开。
士兵也不追击,只是微微摇头,似乎颇为不屑,接着又一刀迎头砍下来。田海旺见这刀力道不强,招式也无甚花巧,便一剑交上去,有心试探对方功力。却不料那人手一翻,居然绕过长剑,削向田海旺脑门。田海旺大吃一惊,赶忙低头,却已被削去一片头发。
士兵眼中全是嘲弄,伸出了一根手指,意思是田海旺接了他一招。未及田海旺惊怒,那人又一刀去砍田海旺小腿。按理说,使用短兵刃绝没有躬身去攻击对方下盘的道理,只因后背变成空门,进退躲闪也是不便,对方若是攻向自己后背,那便是死路一条。可是此人出刀诡谲,突然伏在地上,非但不显得突兀,反倒似乎是一门勤学苦练的刀法,好似地堂刀一般。田海旺挺剑去刺那人后心,那人就地一伏,便轻松躲过,田海旺拼力跃起,小腿还是被砍破了。
那人一招得手,立即跳起,后退两步,伸出两个手指,眼里满是笑意。可他一张脸却还是阴沉沉的毫无表情,望来很是怕人。
田海旺又惊又怒,自他出山以来,何曾有人这般戏弄过他?却见对方刀一圈,又绕过长剑,砍向自己胸口,当即左手伸出两个指头,待捏住刀锋后,便要一剑刺穿对方咽喉。可是那人手腕轻轻一动,立即在田海旺食指、中指上各划了一道伤口,若非田海旺反应迅速,两根手指已保不住了。
那人伸出三根手指,意味深长地看了田海旺一眼,又挥刀而来。田海旺一个不慎,肩头又伤。再过了几招,田海旺身上创口更多,只是他反应迅疾,从不等招式用老,稍一受伤便逃脱了,因此受伤并不重,仍能战斗。
对方似乎也很耐心,并不着意强攻,拿下田海旺,只是一味用出怪招游斗。田海旺负伤十余处,浑身浴血,月颖在洞里看了,又害怕又心疼,却不敢出半点声音,只怕分了田海旺的心神。
眼看这样斗下去,自己迟早会败亡,田海旺也顾不得胸口的伤势,向后退了几步,假装不敌,待见那士兵翻刀砍来时候,突然剑锋沿刀背而上,便指向士兵的手指。这招是田海旺钻研多年的以剑破刀的绝技,中原没什么用刀的高手,这招本是用来对付文辛雨的。眼看士兵的单刀是刀背在内,刀锋在外,一来此位置手腕使不上劲,二来刀背向着田海旺,全没杀伤力,只能任由田海旺长剑顺势而上。若是要保住手指,那就只有抛开单刀。
士兵悚然一惊,但手腕使不上力道,待将刀锋转回来时,为时已晚。却见他左手突出,屈指弹在田海旺剑身中央。这位置正是剑身不得力之处,田海旺虎口一热,长剑几乎脱手而出。但此刻他已起了搏命之心,深吸一口气,双手持剑,如执开山大斧,用力挥下。这一剑田海旺使尽浑身气力,想来对方再强,也来不及闪躲,更无力抵挡了。
那士兵微微皱眉,举起刀来,却迟疑不决,忽地左手一挥,轻轻拍出一掌。此时他浑身力道都在右手刀上,左手虽然攻击,却无甚劲力,可这一掌不偏不倚,就打在田海旺胸口旧伤处,田海旺顿时眼前发黑,浑身力道都失了去,这一剑落下,却没了先前威势,士兵举刀轻轻便架住了。
田海旺踉跄后退两步,胸口已是血流如注。他知道万事俱休,只能心中哀叹两声了。可那瓦刺士兵竟仍然瞪着田海旺,眼角含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动,神态轻蔑至极。田海旺不由大怒。要知道,田海旺自谷烈指点后,潜心修炼,已破武道绝境,中原高手虽多,但能与之放对的,除却陈谦卫、文辛雨等寥寥青年才俊,就只剩下少林、武当等大派的高手耆宿了。眼下这人,说起来武功还不但远不如樊彰,就是妖羽也可轻松胜他。只是田海旺伤势沉重,出手无力,才给对方怪招以可趁之机,最后一败千里。
只见那士兵即将得胜,探头进了山洞,待看见月颖,却似乎吃了一惊。田海旺拼命按住胸口伤处,只希望能尽快恢复些气力,找机会偷袭,杀了这士兵。可那人看到了月颖,竟全无动手之意,只往山洞里仔细望望,便嘶声道:“公主呢?”
田海旺听那人说话声音嘶哑,极为难听,可汉话却说得字正腔圆,显然是中土人士。既然他知道月颖不是公主,那么想必之前已经见过了公主,说不定还是混在明军中的奸细。田海旺冷冷道:“公主已被秘密送往吐鲁番了。你别白费心思了。”
士兵声音嘶哑,听不出喜怒,但语气里的嘲讽却是尽显无疑:“计谋不错。可惜却让你当了替死鬼。这样的人,值得你卖命吗?”说完这话,竟然掉头就走,向山崖走去了,边走还边说道:“改日再来找你们。”只见他飞身从山崖攀下,手脚灵敏至极。
月颖死里逃生,长舒了一口气,却不知道那人为何放过自己。再看他从崖上爬下,动作如此迅速,不由惊叹道:“这人武功好高”
田海旺看着那人下山的身法,却冷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我若是没受伤,这等崖壁,走起来就如康庄大道一样,说下就下,哪还需要他这样小心翼翼地攀爬?”
月颖见田海旺浑身是伤,心如刀绞,手忙脚乱地为他包扎。田海旺微笑拒绝,躺在地上调养了一会儿,便起身进了山洞,在暖和的地方好好休息。先前那士兵出刀,都没砍在要害,入肉也不深,虽然流了不少鲜血,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伤。只是最后胸口剑创破裂,那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田海旺自知早先重伤后,自己失血过多,身子已经虚弱,如今在火焰山旧伤几度再破,那可是雪上加霜了。他医术精湛,可偏偏此地并无药石,却无法好好给自己疗伤。
总算两人连番击退强敌,如今平安无事,便各自在崖上安歇。好容易熬过第一个夜晚,到了第二日早上,田海旺情知尚未脱险,便起了个大早,查看有无逃生道路。
清晨时分,山顶上自是极冷。田海旺见月颖尚未起身,知道她这些日子饱受惊吓,想让她多睡会儿,便不去叫唤,只自行攀上一处高台,眺望此处地势。
极目看去,只见此处悬崖三面凌空,只有西面是一片绿洲。沿着绿洲,走了片刻,竟然也到了险恶悬崖边。对面是一处高原,中间却隔了一道峡谷,怕不是有近百丈距离。沿着对面高原,便可一路向西,直奔吐鲁番。
田海旺望着峡谷,心道:“我若能带着月颖跳将过去,便可逃脱追杀了。”但对面高原距此足有百来丈,便是自己全盛之时,也不敢背着月颖行险,何况现在?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看难以逃走,只好加强防御了。田海旺细看地形,算来敌人若要攻打,此处定会从三面山崖爬上,便把弯刀的刀头折下,隐在山岩缝隙里。敌军再次爬上,必会被刺穿手心,跌落摔死。
田海旺知道西面的绿洲,乃是最后防守之地,便细细布置陷阱。先将若干大石架上,高高堆起,下头垫以枯枝。只要将枯枝抽走,大石便会滚落,定能杀伤不少。另捡崖边险恶处作手脚,在险处撒上清水沙粒,滑溜无比,只等敌军一来,便要他们好看。
田海旺心下了然,这些陷阱只能拖延时间,不能永绝后患。只盼能拖延个几天,让自己安心休养,等武功恢复一些,便可直接杀下山去。只是若然机关用尽,敌军还不退去,那就只有往宽阔至极的峡谷一跳,至于能否跳过去,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一连几日田海旺都在挖弄山崖,制作陷阱,费心思量脱身之道。但月颖却逍遥快乐,一会儿往山洞里搬过圆石,说要当作桌椅,一会儿又打扫布置,将洞里装点得美仑美奂,好似要在此久居一般。有时田海旺打来野味,月颖更主动学着烤食,好似每件事,都让她兴味盎然。
田海旺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高兴:“无论如何,月颖这般开心,远比愁云惨雾,坐以待毙得好。”
在这深山荒岭中,两人朝夕相对,捕猎为食。谁也不知能否活着下崖,谁也不知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但两人都是言笑晏晏,心中喜乐,全没焦虑心念。
这日傍晚,月颖拉着田海旺,要他看自己的精心杰作。田海旺走进山洞,只见地下摆着奇石怪岩,有若庭院。石壁上挂着些树枝,却如窗花一般。手艺虽然精巧,却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他哑然失笑说道:“做得挺漂亮呢。累不累?”
月颖摇头道:“不累,我喜欢做这些事呢。”说着摸摸亲手布置的岩石树枝,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
田海旺微微一笑,想道:“月颖整日胡闹,以后我家若是依此布置,非把别人的大牙都笑掉不成。”
月颖见他嘴角含笑,便问道:“田大哥,我布置得漂不漂亮?”
田海旺尴尬一笑,口是心非道:“当然漂亮了。下次我陪你一起布置。”
月颖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以后我们一起布置我们的家。”
田海旺也是点头,轻声道:“我们共筑爱巢。”
月颖听他这么一说,双目透出喜悦的光芒,便往田海旺看了一眼,但随即满脸晕红,又低下头去。
田海旺正想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忽听崖顶传来轰隆一声,却是有人触动了陷阱。田海旺无暇细想,急忙道:“颖颖,你在此躲避片刻,我出去看看”
正要出洞,却听洞外传来一个阴恻恻地声音:“玉秀公主,区区几个陷阱奈何不了人的。快请出来吧,可汗要见你呢。”这人说的是汉话,也算流利,但咬字声音总有些奇怪,看来是个番人。
田海旺与月颖脸上一齐变色。方才听得陷阱触动,须臾间这人却又倏忽而至,看来武功高得出奇,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田海旺本看不起这些异族的武士,但前一日败在那瓦刺士兵手里,已让他多了不少谨慎。他挡在月颖身前,低声道:“颖颖,你别慌,咱们一起冲出去。”跟着搂住了她的纤腰,随时准备向外冲。田海旺举刀在手,向洞外喝道:“是什么人在此大呼小叫?公主圣驾在此,贼子怎敢惊扰”
只听洞外一声长笑,跟着走进一人。那人头顶光秃,约莫六七十岁年纪,身穿深红袈裟,手中握著念珠,右手食指却用白布包裹了,却是那日乱军从中被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