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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宿雨已经听不见了。她嘴角挂着笑容,眼睛已经轻轻闭上了。宿雨不再是阴魔派来的棋子,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甘愿为文辛雨死,一个真心对待文辛雨的女人。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已经离世了。
文辛雨拉着宿雨的手,但是她的手已经渐渐凉了下去。
文辛雨盯着柯衷麒的,淡淡道:“为什么?”语气平静得吓人。
柯衷麒自知死期已至,他胸口挨了一掌,肋骨至少断了两根,一呼一吸,五脏六腑也牵动得疼痛无比,看来内伤很沉重。方锐双手都重伤了,更是没有出手的可能。两人对望一眼,都是苦笑。
文辛雨冷冷又问一遍:“为什么?”
柯衷麒叹了口气,道:“你对陈谦卫言听计从,这些年里,整个黑道的收入已经少了三成。倘若你死了,由我掌握大权,绝对比你做得优秀。”
文辛雨淡然道:“好一个理由。原来你是觊觎我的名头,想要取而代之,做这黑道之主。好,你要做,我就给你。从今天开始,我的所有势力,都送给你了。你走吧。”
柯衷麒茫然道:“你说什么?”
文辛雨沉声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不想报仇,我只要静静的和宿雨待一会儿。”
方锐看了文辛雨一眼,掉头狂奔出去。但柯衷麒内伤沉重,勉强扶着门站起,却已无行走的气力,喘息道:“你我朋友一场。今天,我背叛了你,本就是必有一死的局面。我柯衷麒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尽管给我个痛快吧。”
文辛雨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想了断恩仇。即便要报仇,也不是今天。我求求你,让我和宿雨再多待一会儿吧。”
柯衷麒心中一跳,转身便走,一路扶着墙,蹒跚而去。
屋子里,文辛雨死死抱着宿雨,两根红烛火光在风中摇曳,忽暗忽明。
京城,北大门。
田海旺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一路问询,却是月颖出了北门,就再找不到踪影了。田海旺心急如焚,几乎是掘地三尺,但月颖竟好似是上天入地了,半点消息都没有。
眼看天色渐晚,田海旺彷徨无计,却又不甘心返回,心头郁郁,瘫坐在地上。毕竟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大伤,在外头狂奔了大半天,四肢一阵发软,胸口更是剧痛,伤口又渗出血来,田海旺的精力也随着鲜血,一分分流失了。
阴魔沉稳的声音从林子里传了出来:“田海旺,终于找到你了。”
只见五灵散人推着个轮椅,从树林里出了来。阴魔就坐在轮椅上,整个人显得虚弱疲惫,看来是连路都走不动了。田海旺知道他是因为围攻国旭的时候出了一招,内息受损才导致如此,也没多问,只是关心道:“你看见月颖了吗?”
阴魔沉声道:“她不知怎么,混进了公主队伍,给厨子打下手了。我担心她安危,将她带到公主身边,作为宫女。你放心,月颖很安全。”
田海旺摇头道:“不成。我要亲眼看看月颖。还有些话,我要跟她解释清楚。”
阴魔看田海旺脸色,知道两人是闹了矛盾,便淡淡笑道:“若是你们生了嫌隙,便不要太早见面。过几个月,待月颖回来了,便只剩下对你的思念,没什么怨恨了。”
田海旺还是摇头:“不。去西疆一路上恐怕很危险,我要跟着保护月颖。”
阴魔莞尔道:“你现在的身手,恐怕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壮汉都打不过。就算到了西疆,你胸口剑伤能基本痊愈,但失去的血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的。舟车劳顿,你身体只有更虚弱,恐怕连三成功力都难恢复。让你保护月颖,远不如让妖羽代替。你还是留在京城,好好休养吧。”
田海旺知道阴魔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京城中人人都知道田海旺已经作为护嫁大将军出征西疆,倘若京城里再冒出个田海旺,到时候底细被人发现,自己岂不是欺君之罪?一切玩乐之地都不可去,只能枯坐在密室里,老老实实等着妖羽回来。原本有月颖陪伴,这日子过得也舒服,但是现在没了月颖,如何苦熬?田海旺想到那黑沉沉的密室,心中大感烦闷,道:“回去也没意思。罢了,我就跟你们一起吧。哪怕远远看着月颖也是好。”
阴魔皱眉道:“西疆回来后不久就要泰山武林大会了,这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怎能轻易错过?你千里迢迢走一遭,回来时候未必能保持巅峰状态,乐晓晨、文辛雨这些人也不容易对付,你若败了,岂不是冤枉。”
田海旺笑笑道:“没事。我有心魔剑,不怕他们。这次西疆,我是去定了。”阴魔见他去意已决,便也没再劝阻,点了点头,让田海旺同他一道。
阴魔与五灵散人,以及少量人马,是远远随着公主车队去的。田海旺心中念着月颖,虽然无法相见,但只要能跟随,便也心满意足了。
京城,北郊。
陈谦卫好不容易得了国旭的下落,自然是拼死来查。只是出京城后不久,国旭的消息竟然便断了。陈谦卫想到当日国旭身边有人跟着,只怕是敌非友,更增忧虑。终于,他在一间茶水铺里得到线索,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曾经亲口说,要去西疆一趟。陈谦卫心道:“国旭当日给我留讯去西疆,莫非他真在那里有势力?罢了,我就直接去往西疆吧。国旭不远我相助,我便赶在他前头到那里。现在国旭身边有人陪伴,应当安全。若是西疆有什么麻烦,我再帮他料理了。”心念至此,便即动身,直往西北走去。
同时,乐晓晨手中也紧攥着一个纸条,上面是李铭圣的笔迹:“陈谦卫去往西疆。”他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李铭圣,多亏了你了。”嘴角温柔的笑着,但眼神中浓浓的怨气,却是没有减少半点。
“陈谦卫,你死定了。”
京城,这个汇聚各路高手的风云之地,终于归于平静。
一切的风波,将在波澜壮阔的西疆大沙漠展开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战西疆(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战西疆(上)
初秋的朝阳缓缓升起,一点一点照亮了轻烟薄雾的吐鲁番。远方,火焰山的影子覆在滚烫的沙地上,山头似乎竟冒着热气。前些日子,众人途经银川、西宁,本已颇有寒意,众人都拿出了冬衣御寒,岂料再一路西行,竟复又酷热如盛夏。不少太监宫女心中都发愁:“吐鲁番尚有些路程,已经热成这样。如果再翻越火焰山,岂不是把人都烤化了?”
妖羽化妆成的田海旺腰上配带钢刀,肩上披覆冑甲,胯下还骑着匹神骏白马,俨然便是一位年轻的将军。妖羽眼望远方,眉间也挂了丝愁意。
“田将军田将军”
滚热沙地上,只见一名小卒快步奔跑着向妖羽而去,显然怀有急事。那小兵气急败坏大声地叫着:“田将军,孔丞相要你去一趟。”
原来当日孔齐与魏忠贤当庭辩论,事后魏忠贤便大进谗言,皇上盛怒下,竟派这位三朝元老,朝中耆宿来陪田海旺护送公主。只是这老宰相栽了以后,仍然不肯堕了威风,连见田海旺也要小兵通传,让田海旺亲自跑一趟。
妖羽轻笑道:“这个老家伙,架子倒不小。”那小兵哪敢接话,只得大声再传令一遍:“启禀护嫁大将军,孔丞相有急事相寻,请你快快回到本营。”
妖羽点头道:“我立时便到。”两腿一夹马腹,缓缓向孔齐的轿子行去。
公主仪仗车队极长,妖羽又行得甚慢,好一阵子才到了孔齐的轿前,懒懒道:“孔丞相,有事吗?”
轿子的布幔猛地掀开,满头银发的孔齐探头出来。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灼热的阳光,眯起了双眼道:“好刺眼。”
妖羽淡淡道:“孔大人找我来,就是说这句话的吗?”
孔齐笑道:“哪里。老夫见田将军的兵马个个身体雄壮,几千人马,却是出奇的整齐,人人精神抖擞,刀光耀眼,盔甲明亮,端的是威武之师。”
妖羽微微笑道:“大人过誉了。”
孔齐沉声道:“此地离吐蕃都城吐鲁番只有两三日的路程,但却需要翻过前头的火焰山。不知田将军可有行军计划?”(注:天启年间,西域国家当是察合台汗国,都城为亦力巴里。后来汗王身死,两个王子争权,汗国分裂为东察合台与西察合台。明朝末年,吐蕃崛起,将此地收为版图,定都吐鲁番。按照年月,当时西域应是战乱不休,不存在和亲之举。而整个明朝,也没有一位公主和番。此段为小说之言,不必深究。)
妖羽道:“还能有什么计划,照着大路走,朝行夜宿,走几天便是。”
孔齐连连摇头:“将军有所不知。这火焰山炎热无比,不仅酷暑难当,地上沙石更是被晒得滚烫,根本无法行走。倘若在白日强行翻山,田将军武艺高强倒还罢了,但其余军士,乃至于宫女太监,只怕没几个能活着到吐鲁番了。”
妖羽心知孔齐是怕苦怕累,不愿冒暑前进,也不戳穿,问道:“孔大人以为如何?”
孔齐抚须道:“白日走不得,只能夜里走。每天在早晚夜间走三四个时辰,白天便找个地方乘凉休息。田将军,你以为如何?”
妖羽皱眉道:“如此岂不是大大耽误了时间?”
孔齐摇头道:“若一路急行军,恐怕公主吃不消。”这理由更是牵强,公主坐在玉辇中,有宫女服侍,为她摇扇,随时有瓜果清水奉上,能受什么苦?但妖羽转念一想,月颖就在公主车队中,若是走得辛苦了,只怕田海旺要心疼,便笑笑道:“大人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清晨时分,只见远处两面大招高高的举着,上书“回避”、“肃敬”。前头百来名宫人手持丝鼓乐器,正自吹奏乐曲。乐声中,公主的座车缓缓向前行来,玉辇漆金镶玉,宝异非凡。十六匹长腿白马分作四列,在前头放蹄慢跑,拉着座车前行。车队最末,还跟着辆小小马车,却是孔丞相。
众人都是第一次到来西域,只见火焰山雄奇壮阔,绵延不断,通体黑红,透着层隐隐紫气,似乎还有滚热烟气散发。早早赶路,眼看天色已亮了,妖羽穿下令来,三军扎营,在火焰山数里外休整,待傍晚时分再继续前进。
此地已经极为炎热,众人都是又热又累,困顿当下,便赶紧搭起帐篷。只是吐蕃缺水,数千士卒耗水本就不少,还有公主洗面洗脸饮食消耗,少量清水便远远不够了。口渴难耐,有的士兵便拿起烈酒来喝。只是酒入肠胃,浑身都燥热起来,外头日光炎炎,体内也是烈火熊熊,五内如焚,更加不好受了。
公主车队后,还跟随着一行人,自然是阴魔、五灵散人、田海旺以及数十阴魔的死士了。此刻阳光还不算太烈,人人骑在马上,饮食清水也都充裕,倒也算得舒服。
田海旺嘿嘿一笑道:“阴魔,不知道这次和番的王储,是个什么人?”
阴魔低声叹道:“此事也很麻烦。这些日子,我为这件事,已经烦透了。”
田海旺奇问:“公主嫁过去之后,吐蕃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册封王妃。即便日后不能成为王后,也不至于坏了大事。何必如此烦心呢?”
阴魔叹道:“皇上共有十六个女儿,此次便挑了个最不受宠的公主嫁了过来。唉,这玉秀公主长相如何,也不用多说了,性情还极为刁蛮,据说她在宫中,就已三番两次提出抗婚,甚至自寻死路来拒绝。”田海旺不由大感好奇,“哦”了一声。
阴魔道:“公主要嫁的王储,名为达达巴尔汗,乃是当今可汗的独子。此人虽然贵为王储,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