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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目光看下了远处绝情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数十里外绝情峰山腰的那座废弃小庙,看到了庙前的那尊残破石佛。
仿佛还看到了更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一个身穿破旧袈裟的高大和尚,正在那小庙石佛前静坐礼佛,诵念佛经……
五台山,绝情峰。
山腰,废弃小庙。
清冷的月光,从遥远的九天之上婆娑而下,如恋人的手,轻轻触摸着对方的肌肤,冰冷之中,带着几分的柔和。
深秋冬临,山里夜已寒。
望着漫天的繁星,李铁兰跪在绝情峰山腰石佛前,一阵夜风吹过,有点寒意,她清瘦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云小邪在一边看着,褪去了身上的外衣,默默的走到了李铁兰的身后,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李铁兰的身上。
李铁兰身子颤抖了一下,慢慢的抬头,看到了云小邪那关切的脸颊。
十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云小邪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这种地位或许比不上和他青梅竹马经历无数次生死磨难的韩雪梅,但自己确实已经走进了云小邪的心里。
云小邪道:“天凉,你注意点身体。”
李铁兰默默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哪怕只是说一个字,哪怕在看云小邪一眼,或许眼中的泪水就会止不住的流下来。
她默默的低头,跪在石佛前,双手合十,又是谦卑,又是虔诚。
云小邪走到身后不远处一块裸露地表的岩石处坐下,他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从药师庵出来之后,李铁兰却执意要来这绝情峰。
李铁兰信佛?
他以前也没看出来。
心想,五台山之事已经完结,还是早点回到蜀山,以免蜀山发生什么变故。
不过李铁兰执意要来此,此刻天已深,连夜赶路始终不太现实,便随了她的意,回到了绝情峰。
石佛前,李铁兰双手合十,面对着佛祖石像,口中喃喃的道:“佛祖在上,您普度世人,怜悯天下苍生,一定要护他,佑他,纵然让我万劫不复、永堕阎罗,我也心甘情愿……”
原来,她来此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刚才在药师庵听断尘子前辈所说,云小邪这几十年来日夜受幽冥鉴戾气反噬之苦,随时都会发作,心中大痛,想到自己这几日还对他生气,不理他,实在是后悔。
所以,她来此佛祖石像面前,就是为云小邪祈祷。
祈祷他平平安安,祈祷他健健康康。
黎明,大地复苏,光明撕破了黑暗,人间再度进入新的一天。
在祈祷了几十遍之后,李铁兰慢慢的站起身来,用手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那件原本属于云小邪的衣服。
见云小邪站在不远处对着朝霞发呆,她默默的走过去。
云小邪听到脚步声,微微回头,看到李铁兰脸颊上有着一丝的疲惫之色,心中有点不忍,知道李铁兰在担心什么。
道:“我的身体你不必担心,区区戾气,还无法奈何的了我。再说了,人生自古谁无死……”
李铁兰忽然伸出手掌,放在了云小邪的唇边,低声道:“你不许胡说。”
云小邪呵呵一笑,伸手拉住了唇边抵着的那双温软的手掌,面向朝霞升起的方向,微笑道:“好,我不说就是了。”
李铁兰的脑袋忽然依靠在云小邪的肩膀处,低声道:“小邪,你能陪我去见见我的父皇与母后么?我们成亲十年,其实早就该回去见见他们。五台山距离京城只有千里,我们顺道去一趟京城吧。”
云小邪一愣,听着李铁兰的柔声细语,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没有见过岳父岳母大人,这十年来李铁兰没提,自己也没经验,前几年娘亲让自己带着铁兰去京城,结果自己给忘记了。
如今想来,心中难免有些愧疚,算了一下时间,距离昆仑山大会还有将近一个月,在京城待几天应该没事儿。
道:“你说的对,是该见见了。走,我们去京城!”
第626章 失望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蜀山**云烟阁,也照在那个鹅黄衣裳的女子的银发上,淡淡的雨露,缥缈的尘烟,薄薄的雾气,层层的云海,悬浮的山岩……
所有的一切,将云烟阁勾勒的如仙宫一般。
那个依坐在木栏边缘的白发女子,是不是仙宫中居住的仙子?
凄凉而婉约的美丽,如九幽寒冰,直透人的心脾。
多少年了,她独自一个人默默忍受着孤独与寂寞。
可,谁愿孤独?谁又愿寂寞?
两只雪白且巨大的仙鹤,穿过云海,从天池的方向飞来,朝着朝霞升起的方向飞去。
比翼**,携手不相离。
韩雪梅望着从脚下虚空中飞过的那两只苍天白鹤,眼神忽然迷离起来。
想到了谁?思念着谁?
“他现在好么?
她口中喃喃的反问着自己。
一身绿衣的陆琳琅默默的走上云烟阁,看到韩雪梅落寞凄美的模样,她忽然停在了木梯处,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来,表情有点忧伤。
过了一会儿,她深深的呼吸一下,这才轻轻的迈开脚步。
清晨,韩雪梅出现在这云烟阁,陆琳琅心中知道,只怕这位小师妹又是一夜没有回房。
只是,韩雪梅现在百事缠身,心情肯定不会很好,**的众弟子除了陆琳琅、徐宝凤等平日来素来交好的师姐妹外,其它弟子则是从未来此打扰过她。
韩雪梅听到脚步声,微微转头看去,见到陆琳琅后,口中轻轻唤了一声“师姐。”
陆琳琅走到韩雪梅的身边,微微一笑,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忧郁与忧伤。
道:“你又一夜没休息?”
韩雪梅默默的道:“我睡不着。”
陆琳琅叹了口气,道:“这怎么能行,你大伤初愈,还是多休息才是,这云烟阁位于万丈高峰,寒风凌冽,别伤了身子。”
韩雪梅表情有点发苦,这区区的高空罡风和她心中的苦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没有回应陆琳琅,反而问道:“他回来了么?”
没有说名字,陆琳琅也知道韩雪梅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她慢慢摇头,道:“有件事这几****一直瞒着你,怕你多想。”
韩雪梅一怔,随即眼眸中露出了一丝的焦急之色,道:“难道他出事了?”
陆琳琅苦笑道:“你先不要着急,云小邪好着呢,我只是想告诉你,云小邪此刻并不在蜀山。”
韩雪梅一听云小邪没事,这才放心,又诧异的道:“什么,前阵子不是听说他回来了么?”
陆琳琅轻轻的道:“嗯,十天前他是回来过,可第二天就离开了蜀山,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李铁兰。”
说到最后,陆琳琅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目光偷瞄着韩雪梅的表情,果然,在韩雪梅听到云小邪刚回蜀山的第二天就与李铁兰一起离开的消息后,脸色微微显得有些苍白,眼眸中更有一丝难言的苦涩。
陆琳琅轻轻握着她的手,道:“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后多想。”
韩雪梅默默摇头,道:“我多想什么?他们是世人皆知的神仙眷侣,我又算的了什么,师姐,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么?”
陆琳琅微微摇头,道:“这一次小邪师弟与莫邪仙子一起出去,十分隐秘,我也曾问过朱苟,他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似乎往五台山的方向去了,至于去五台山做什么,只怕除了他们二人与掌门师伯之外,其它人根本都不知情。”
“五台山?”
韩雪梅默默自语的一下,目光飘向的北方,想要看到五台山。
入眼处,尽是群山连绵,山峦叠嶂,云海飞卷奔腾,哪里能瞧的见万里之外的光景?
陆琳琅心中没由来的一痛,道:“雪梅,有句话有藏在心里已经十年,今日一定要与你说。”
韩雪梅默默的望着陆琳琅,道:“师姐,你要说什么?”
陆琳琅似下定很大决心,又似在斟酌语句,半晌后才道:“我知你中苦楚,可,云小邪十年前已经与李铁兰成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与小邪的这段孽缘,该结束了,你这么下去,苦的还是你自己。”
韩雪梅的身子微微一颤,片刻之后,眼角两滴清泪如散落的珍珠,轻轻的滑过她的脸颊,她的香腮,最后被高空凌冽的罡风吹散,飘落向不知名处。
见韩雪梅如此伤心痛苦的模样,陆琳琅心中大为不忍。
当年韩雪梅年幼时,被云水师太带回**收为弟子,当时韩雪梅年纪很小,初级入门的真法口诀,都是大师姐陆琳琅代师传艺,那时候韩雪梅怕一个人面对孤独的黑夜,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陆琳琅陪着她入眠。
虽然她很孤傲,虽然她很冷漠,虽然她是世人眼中不近人情的情殇仙子。
而在陆琳琅的心中,韩雪梅却如同亲妹妹一般。
她不想看到韩雪梅如此伤心难过,这种痛苦,她又何尝没有体会过?正是因为陆琳琅知道为情所伤有多痛苦,所以,她真的不想韩雪梅再如此的憔悴下去。
泪,还有泪……
十年来,在夜深人静孤单难眠的时候,流了多少泪?
为什么,还有泪?
许久之后,韩雪梅轻轻的站了起来,风吹动她的衣裳、头发,飘零而凄凉。
她望着远方,默默的道:“我也想忘记他,我也想斩断这三千烦恼丝,可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伤心的道:“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都是我的痴心妄想,都是我的错……”
“哎。”
陆琳琅默默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揽住了身边这位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
事情往往可以计算准确,人,却永远无法被计算准确。
因为,人有七情六欲。
年少时,他是蜀山大老鼠,她是孤傲冷眼的绝世仙子。
她讨厌着他,认为他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仙二代,仗着自己父母是蜀山派的高层,为非作歹,坑蒙拐骗。
后来她才明白,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生与死。
而是爱上了一个自己曾深深讨厌的人。
朝阳升,薄雾散,淡淡的云气却是慢慢的汇聚,将虚空中的那座六角飞檐、古色古香的木质阁楼轻轻的隐藏了起来,站在云烟阁中的那两个女子的身影,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看不真切。
远处,在二人感觉不到的地方,一身月白道袍的云水师太,默默的注视着二人,表情又是失望又是痛心。
十年前,她让韩雪梅接下首座信物玲珑古玉,以为就能断了她心中的念想,没想到,都十年了,她依旧无法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
执念越深,陷的越深,更加难以自拔。
“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难道你们要气死我么?”
云水师太愤怒的自语之声,下意识的挥手,直接将身边一块巨石上印下了深深的手掌印记。
她这一身修真道行,当真是神鬼莫测,下意识的一挥手竟有如此力道。
同时,也看的出,她此刻心中是多么的愤怒。
京城,位于五台山东部千里之外的冀州境内。
冀州,修真者常称呼之,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
在民间,普通凡人很少还有人称为冀州,多是角落“中书郡”,或者“河北”。
中书的由来,乃是当今朝廷的帝都,就在冀州之内。
至于河北,这起源就更长了,可以追溯到数万年前,因为冀州地域在黄河以北,在远古时代,那些先民就是这么称呼的。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今李家王朝也是数百年前才建立的,推翻了上一代刘家王朝,统一九州。
当今皇帝陛下,名号是仁宗,年逾古稀,算不上是一代明君,也不算一代昏君。
在他统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