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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帮食人蚁迅速向下移动,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只只有半个拇指大的褐蚁,成千上万,相当恐怖。
幸亏不远处有个小湖可以逃生,湖面覆盖着一层黑黑的油,反射着些许阳光。吴清海喝道:“快来帮我!”运起内劲,举起一块巨石,扔在湖中央,击起一条冲天水注。众人纷纷将一块块巨石扔进湖中,堆成一座方圆两丈的人造石山。
食人蚁仿佛在铺设一幅巨大无边的地毯,漫无边际地汹涌而来,动物们的死尸上已经盖满了食人蚁,啃咬下很快就只剩一堆白骨,垂死的动物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人们的脸上都蒙上了惊惧和紧张的表情,不顾一切的跃至石山上躲避。
接着,当蚁群走到湖边,就迅速向两边散开,组织有序,很快,它们就以湖水为界把整座小湖包围了起来。湖外的地面,包括悬崖,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食人蚁,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石山就成了褐色海洋中孤悬的岛屿。
湖边有少量食人蚁试探着爬进湖里,但很快便沉到湖中不见了,剩下的同伴倒不忙着进攻了,眼前有大好的野兽尸体,足够它们吃上几天。众人见状不禁松了一口气,可眼前的景象一片黑褐,除了蚁群,还是蚁群,自己迟早是它们的盘中餐,心里既惊恐不已,又痛苦万分。
远远的看见几只活豹子身上顷刻就铺天盖地的爬满食人蚁,在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豹子跌倒在蚁群里,皮肉像水一样褪去,转眼间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
张天德抓起一块碎石,砸到蚁堆里面,当场砸死一些,骂道:“叫你横!”食人蚁顿时把同伴的尸体也食了。
吴仁道放开双眼,急寻退路,道:“爹,咱们并未被困死,你看!”说罢用手指了指,只见湖水的上游掩着一个隧道,有五里路程,可以通到悬崖对面去。吴清海道:“我们不能游过去,炸药包在身上,一见水就报废了,等会子拿什么对付妖龙!”吴仁道不再言语。
过一会子,张天德有些口渴了,用手舀了一捧湖水,刚喝了一口就吐出来,原来湖水透着一股油味,根本不能饮用,自己的水壶早已干涸,便找李玉秀借了水壶喝水。人们清点了一下所带的淡水,只能支持两天。
渐渐的到了傍晚,饥饿像影子一样伴随着他们,张天德忍受不住肚里饥荒,下水摸鱼,可是摸了半个时辰,一条鱼也没有。食人蚁又不散去,张天德叫道:“难道我们要被这些畜生困死不成!不如杀出去!”
道陵师太道:“出去必死无疑,你看这些蚂蚁,有万亿之多,你杀得完吗?”
为了防犯食人蚁突然进攻,众人轮流值夜,还好相安无事。李玉秀值夜时,总觉得身后有一个双眼闪着绿光的幽灵在偷窥她,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猛地拔剑向幽灵刺去,原来是一团磷火。
两天过去了,众人已饿得头昏眼花,牙清舌淡,几近绝望。要说人有三急,没吃东西,倒没屎可拉,可排尿又成了问题,因为四男三女,共处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无处可排泄。所以,不论男女,都自然排在裤子里面,让太阳自然晒干。
人可以支持七天不吃东西,却不能支持一天不喝水,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上,加剧了体内的水份消耗。湖面上飘浮着一层黑油,吴仁道捧出一些湖水,洒在石上,试着取火石打火,竟然能将黑油点燃。
原来这湖底是个石油矿,石油都浮到湖面上,难怪一条鱼都不生。
众人见能生火,大喜,为了维持生命,他们用水壶盛起湖水,倒在另一个水壶里,中间隔一层布,滤掉石油,再将干净的湖水烧沸,将毛巾放在壶口上吸水蒸汽,干裂的嘴唇接住从毛巾中挤出的少得可怜的几滴水。
突然,一只白鸽从天边飞了过来,林秋水喜道:“是小玉,小玉来救我们了!”白鸽扑愣愣的飞到林秋水手上,还携着一封信,林秋水道:“是沈宫主寄来的。”众人都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巴望着看。
林秋水打开念道:“道陵师太,来信已悉,赤松宫内各路人马皆已到齐,为何不见你们到来?路上可生出什么事端?沈守富敬上。”李玉秀道:“太好了,我们可以寄一封信请救兵,赤松宫离此不远,来回只需一日,要他们带足火种,到时何愁蚁群不灭!”
张天德道:“可是,这里没笔没砚,怎么写书信?”林秋水道:“我身上带有针线,可以绣一封书信,大约一个时辰可以完工。”张天德大喜道:“好,快,快!”
吴清海道:“不成!各路英雄一来,不仅萧春山立刻要死,碎心剑被夺,屠龙计划也会跟着泡汤。”张天德道:“既然如此,这只鸽子留着也没用,不如我们把它……”眼中露出饥饿的神色。
林秋水惊得把白鸽收在怀里,叫道:“不行,就算饿死,我也不吃它!”吴清海道:“林姑娘这样做就不对了,我看食人蚁不会等闲观望,过不多时就会攻过来,吃了这只鸽子,多少也可以补充一点体力,不然,等会子拿什么作战?”
白鸽咕咕的叫,似乎已体查到杀机,把头深深埋在林秋水的怀里。林秋水感到石磙轧心,望着道陵师太道:“师父,不要,不要吃它!它是我看着长大的,比兄弟姐妹还亲……”道陵师太看了看湖外能使万物死亡的褐色魔鬼,叹道:“秋水,吴掌门说得很对,人是铁,饭是钢,畜牲的命不比人命,你就只当从未养过它吧。”
林秋水听得心如死寂,吴清海的大手已伸了过来,抓住白鸽,只一扭,白鸽的头便断了,叫也没来得及叫一声。林秋水直教肝肠寸断,欲要反抗,李玉秀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吴清海撕下鸽子的双腿、翅膀,内脏也舍不得扔,血淋淋的分给众人。
吴仁道看得心悸,不敢生吃,被父亲强迫吃了一只腿。道陵师太和李玉秀埋首不吃,只是口太渴,喝了一些鸽子血解渴,萧春山更是没有吃喝的份,张天德可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嚼,就像野人茹毛饮血一般。
林秋水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涌喉头,呕吐起来,李玉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陵师太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人要生存,手段是残忍了点,莫怪他们。”
经过几天的啃噬,野兽尸体已尽数变作白骨,无数个骷髅面目狰狞,挑衅似的向他们龇牙咧嘴,令人毛骨悚然。周遭甚至连荒草也没有了,看不到一只动物,连老鼠也没有,四处是死一般的寂静。
吴清海道:“它们的食物终于吃完了,马上就会全力进攻我们了。”众人都武装起来,把所有的衣、裤的开口都紧紧地用绳子扎住,取湖底的稀泥巴糊住脸部,只露出眼睛和鼻孔,这样可防止食人蚁咬噬。
第八章风雨欲来 隔着一条宽阔的湖面,人和蚁对峙着,没有人叫喊,也没有食人蚁移动的沙沙声,这是战前的沉默。
蚁群中突然簇拥着一只又白又胖又大的蚂蚁出来,就像是一团肉,这正是它们的女王,那女王朝石山看了一眼,碰了碰身边卫士的触角,发号施令。蚁群便蠢蠢欲动,拖来了无数片的树叶,预示着灾难一步步逼进。待它们聚齐了树叶,便开始发动进攻,这些蚂蚁竟然懂得把树叶当作船来使用。
一些食人蚁爬上树叶,另一些食人蚁就把树叶拖下水,让树叶在水中漂流,刹那间,成千上万的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潮水般向前推进。吴清海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指挥,众人围成扇形坚守阵地,以内力击掌,掀起强力的水流,把这些蚁艇掀沉,但食人蚁格外顽强,前仆后继,使得每一个和它们战斗的人不寒而栗!
渐渐的,树叶用完了,食人蚁已等不及重新采叶,片刻之间就拟定了新一轮的进攻计划,蜂拥着与僵持的同类汇合,一簇又一簇,越聚越多、越聚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顷刻间,湖岸四周出现了数百个大大小小的蚁团,它们相继滚下湖去,滚动着向前漂移。
这样,即使最外缘的食人蚁被水淹死,但是内层的食人蚁最终还是会到达对岸。它们就是以这样一种精神或本能,向着它们所要前往的目的地前进。
众人齐力用剑斩破蚁团,足足斩破了几十个,然而对于整个蚁群而言,这点损失简直是九牛一毛。一簇又一簇的食人蚁又在湖边集结,源源不断的蚁团如雪崩般滚下湖去。
在凶猛无忌、一往无前的蚁团面前,吴清海被巨大的恐怖笼罩着,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点掌门人应有的风采。这回儿人们都是一种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了,张天德拿出炸药包,骂道:“老子炸死你们!”
吴清海阻拦道:“炸药要留着炸妖龙。”张天德道:“再不使用,等会子连命都要留下了!”硬是拆了一个,点火投入蚁堆中,果然如飞蛾扑火,收效不大,他燠闷地扑着气,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黑云压城城欲摧,不断蠕动着的黑色精灵有条不紊的滚过来,然后往岩石上攀登,张天德绝望的喊叫着,发狂一般举剑乱砍,汗水已经浸湿他全身。
吴仁道道:“湖水上不是有油吗,我们点火烧湖!”吴清海道:“万万不可,湖面烧着了,附近气温太高,我们都会被烤成干尸!”道陵师太也忙道:“不要乱来,浓烟都会薰死你!”
食人蚁正在稀稀松松的往上涌,先是十只,再是百只,紧接着缺口继续变大,东南西北四处的蚁群像泉水般绵延涌入。众人拼尽吃奶的力气同蚁群展开殊死搏斗,一边用剑砍蚁团,一边用拳头捶、用脚踩,用身体压,虽然过千的食人蚁不断的被弄死,可是蚁群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且后援充裕的军队,阵亡的食人蚁由活着的补上,一层层、一团团、一圈圈的食人蚁紧凑着往这边靠近。
吴仁道急道:“烧又烧不得,打又打不尽,我们该怎么办哪!”李玉秀束手无策,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处在蚁群的包围夹攻中,她迷惘的抽噎着。
张天德心头一震,脚底突兀的神经反射了一下,像是一种被蜜蜂蛰了一针的感觉。恐惧感逐步剧烈的震撼他的心魄,数十只食人蚁开始在他的身上乱爬,咬他的衣服,啃他的裤子,从破洞中钻进去,直接狠狠的攻击他的肉体。
张天德被食人蚁噬得七荤八素,身上的黑精灵乱爬乱窜,他的脑袋和头发也被攻陷了。蚁群无情的加剧攻击强度,如决堤的洪水,一浪高过一浪,虽然它们死伤惨重。但张天德杀了一只,后面补上十只,弄死一百只,还有虎视眈眈的成万上亿只,简直无懈可击。
这支残忍的军队在行进,没有什么能抵挡它们残酷无情的进攻,撕咬,扯碎,吞噬它们道路上的一切。
听得破帛断玉之声,萧春山抽出了碎心剑,寒光之下,食人蚁不敢攻击他,萧春山向林秋水靠拢,以荫庇她,张天德见状,忙凑了过来,身上的食人蚁果然少了很多。
吴仁道扭动着身躯,想把食人蚁从身上甩掉,可食人蚁就是踯躅在他的身上不走,到处漫游。他的衣服被撕破,袖口被扯烂,跟着嚎叫一声,疼痛感涨满全身,食人蚁伸出刺须,毫不怜悯的扎进他的皮肤,他觉得浑身上下像被无数根针包围着。
他忙不迭的掐死了几只食人蚁,浆血混着自己的血,流了出来。疼痛越发加剧,他的肉体正在一片一片被剥开,兵蚁豪饮着人体溢出的血液。痛彻心肺的疼痛使他眼一花,滑倒在地,捂着脸在岩石上痛苦的打滚,体内的血液越失越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