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沈岚的目光触到王翠翘的面容时,登时心灵深处,不由被她脸上的一抹轻愁所震撼了。“她的曲音为何如此凄恻委婉?难道,她有着数不尽的心愁?”谜一样的女人,沈岚好想揭开谜底。
高瑞一边欣赏,一边打着拍子,道:“王小姐一般是绝不肯轻出闺门半步,这次到小弟游舸献艺,实属难得啊!”马先元笑道:“小弟正是不解,不知兄台有什么办法让这位出了名的冰山美人移驾贵处?”高循笑道:“说出来你们一定不会相信,全是我哥魅力无穷,这位王小姐可是主动找上门的。”
马先元惊道:“还有这种事?”高瑞道:“非我吹牛,六天前,王小姐的丫鬟绿珠到小弟府上,言她家小姐仰慕小弟这艘游舸久矣,一直未能亲登,深以为憾,便约在今夜,共赏明月,歌舞尽欢!”
沈岚又瞧了王翠翘一眼,忖道:“这高公子虽家财万贯,却非并能令她心仪之人,莫非她此行另有苦衷?”侧首之时,发现高瑞那副色迷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心中一阵厌恶,却又涌上一计。
沈岚笑咪咪道:“高瑞公子啊,这艘游船好华丽啊,主人真是公子你吗?”绽开一口细碎而洁白的贝齿。高瑞看得一呆,哈哈大笑道:“些许小物,不值得一提。”端起水晶盘,起身至沈岚跟前,从中拈起一颗大葡萄,道:“这是从新疆运过来的葡萄,别处可尝不到,为了这么一盘子,跑死了两匹千里马啊,你尝尝看。”
本以为沈岚会用手接,谁知她竟用樱桃小嘴去接,嘴唇碰到高瑞的手指时,一阵痉麻的快感自指尖传至周身。马先元看得不禁生出怒火,“岂有此理,我带来的女人,你在这里打情骂俏!”
“嗯,好香甜,果然是极品!”沈岚梨涡初现,拈起一颗大葡萄,送到高瑞嘴前。他兴高采烈地张嘴吞下,视线稽留在美人脸上,又激动了一番。
马先元霍然起身,道:“沈姑娘,里面好闷,咱们出去透透气吧。”沈岚尚未答话,高瑞笑道:“歌舞正欢,马兄……”哪知目光一触到马先元的面孔,不由被他的磅礴气势所摄,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情势极为尴尬,沈岚笑道:“是啊,我也感到有些闷呢,马公子,走吧。”两人出了船舱,高循对哥哥道:“朋友的女人,还是不要争了,免伤和气。”高瑞心里却不舒服,道:“他也是刚认识沈姑娘的,人家愿意和我搭腔,他犯个什么醋劲!论风流倜傥,不比他差;论家中财势,不过半斤八两;他不过多学了几年拳脚罢了!”
两人找到一个没人之处,这时已风憩浪息,看那素湍清潭,回清倒影,令人神迷。马先元道:“沈姑娘,能和你独处,真好!”沈岚笑了笑,马先元搔首笑道:“有样东西,我一直想拿出来给你看了。”
“哦……”沈岚问道:“是什么?”
马先元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张纸片,抖开了念道:“姑娘这么大的人了,还与小孩子们一般玩耍!可否轻移芳步,在下愿与姑娘乘舟游海,吟诗赋棋,共享快乐,不知意下如何?”“与小孩子玩又怎么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吟诗赋棋,我看你是找错人了。”“在下姓马名先元,不知姑娘芳名,在下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并无恶意。”“我的名字叫‘不知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实在是一片诚意邀请,只要姑娘你高兴,在下都愿奉陪。”
他一面扮男士声音,一面扮女子声音,念得有声有色。沈岚听得鸡毛疙瘩都要起来了,打断道:“你在念什么啊!”
马先元笑道:“这是在下与姑娘初次见面时的交谈之语啊,在下回去之后,日思夜想,都抄在这张纸上,不时吟哦一番,别有一番美妙滋味。”接着将纸片捧在面前,闻了闻,亲了亲。
沈岚在风中打个一个哆嗦,伸出手,道:“给我看看。”马先元毫不迟疑的把纸片交给她,沈岚接后看了看,赞道:“你的字写得还真挺拔呢!不错,不错!”马先元喃喃自喜,忖道:“是么?等一下你就会见识到,我身体的某一部分更加挺拔呢,嘿嘿!”
“哎哟!”沈岚一声惊叫,纸已脱手飘入海中。马先元惊道:“我的宝贝……”张爪正欲施展内力将之吸起。沈岚轻架他手,笑道:“你现在有了我,还要它做什么?”这一笑就像一朵含笑花绽放在眼前,马先元目醉神迷,笑道:“哈哈,是啊,言之有理。外面风大,沈姑娘,咱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坐坐吧。”沈岚儇笑道:“好啊,一切由你作主。”
马先元听得浑身骚痒,满身抓挠,想拉她的手,可她却把手缩在袖中,不胜娇羞。马先元笑忖:“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等一下看我怎么整你!呵呵,哈哈……”大剌剌的举步,带着美人来到早已布置妥当的香阁。
船厅之中,王翠翘一曲完毕,高瑞鼓掌叫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酌上一杯暖酒,走过去相敬,王翠翘笑着饮下。高瑞喝得有些醉酗酗了,眯着眼道:“王姑娘,来,陪我坐会儿。”伸手像藤蔓一般,欲搂她的腰。
王翠翘向后一退,道:“公子,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规矩?”高瑞扑了个空,道:“规矩是可以改的嘛。”张开双臂,欲再扑上。
王翠翘面色一冷,扬手打了高瑞一巴掌,毫不留情。众人都是大惊失色,高循更是“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高瑞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叫道:“你敢打我?”王翠翘道:“打的就是你这种无耻淫徒!”高瑞被撄怒,抽出剑来,喝道:“贱人,敢这样对我!”
鸨母见情况不对,将高瑞的肩膀抱住,道:“公子息怒,小儿不懂事,看在老身面子上,公子就包涵一下吧,改天再来给公子陪不是。”高瑞骂道:“臭婊子,不让老子碰,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绿珠大怒,啐道:“呸,你这张长蛆的嘴,你爹没教你说人话吗!”
高瑞又惊又恼,怎么这丫头竟然如此放肆,完全和几天前换了一个人似的?六天前,她来投拜帖时,又娇又媚,说话不知道多悦耳。这时见绿珠满面娇怒之色,高瑞竟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绿珠,住嘴!这里没你的事,退到一边去。”鸨母的脸色一黑,道:“公子说话请放尊重点,小女虽蛮横一些,却也容不得你毁其清誉!这浙江一带,不少官员与小女都有私交,扯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高循忙过来劝道:“大哥,算了,王小姐这次本来就是助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又对鸨母及王翠翘道:“我哥喝醉了,切莫见怪啊!”
高瑞一把推开弟弟,叫道:“我没醉,我没醉!他妈的,仗着认识几个狗官就了不起啦!我爹若是没归田,你们敢在少爷我面前这般狐假虎威?”
第三章侠女本色(上) 舱内虽闹得不可开交,另一处却是反差极大,豆点大的灯光下,满阁现出一片朦胧之色,宝篆中,龙涎香四散飘逸。马先元关了门窗,把沈岚拉到榻上安坐,一旁珠帘鹦鹉,绣枕蝴蝶,沈岚看得满心嘣嘣直跳。
马先元自榻旁的茶几上端起两杯美酒,道:“自见了姑娘,小生就愿一生许侍箕帚了。今日得逢相聚,小生好像作梦一般。来,干了此杯。”沈岚接过酒杯,睫毛似扇,扇动了两下,又把酒杯放回茶几,问道:“你说的话,可当真?”马先元连忙放下酒杯,举指立誓道:“我若有半句虚言,宁可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哎哟,谁要你立这么毒的誓了,我相信你还不成?你这么英俊魁伟,咱们俩配在一起,才称得上珠联璧合呢!”沈岚说着扳起他的双肩,将嘴唇凑了过去。
马先元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主动!
“我的魅力真的这样大吗?”不待他多思,鼻端早已嗅得那发自沈岚身体的处子异香,她柔软的双唇已轻轻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湿润而温暖,他双腿一绷,整颗心犹如腾云驾雾般,飘啊飘啊……
沈岚的身子突然向后挪动,缓缓垂下了嫣红的玉颊。马先元会过神来,一把拉住她,笑道:“坐那么远干嘛,过来啊!”沈岚“嘤咛”做声,羞不可抑的俯首将面孔藏起。
“哈哈哈,刚才还那么主动的,一下子又变成小乖兔了,有意思,我喜欢!”马先元撩起她的脸庞,道:“瞧你这脸光滑细嫩的,苍蝇飞上去,只怕都要滑断腿呢!”“讨厌!你就是只苍蝇!”沈岚拨开他的臭手。
“别说要我的一只腿,就是要我把心肺儿掏出来,我也愿意呀!”马先元再次将酒杯递给沈岚,道:“来,为我们的邂逅干杯!”沈岚接过酒杯,含羞带涩地缓缓饮下了。马先元的脸庞上浮起得意的笑容,“小妮子还是逃不过本公子的手掌心啊,这杯酒,保管迷死你!”
沈岚道:“这酒好甘醇,余味绵长。”马先元笑道:“等一下,它的后劲还大着哩!”沈岚问道:“你怎么不喝?”
“喔,小生当然要陪佳人饮一杯了!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啊!”马先元举杯,一仰脖子灌下,这时节,哪还有兴趣细细品美酒啊?
这一回他仔细盯着沈岚看,真是越看越爱,难怪第一次见面就把他的魂给勾去了。
“咦,不对!”马先元抚了抚额头,眨巴眨巴眼睛,只感到酒气上涌,有些头晕,再看沈岚,正含笑而坐。
“你……”马先元心窝一阵透凉,指着沈岚道:“你什么时候换了过来?”沈岚笑道:“在我吻你时。傻瓜,你这点鬼蜮伎俩还瞒得过本姑娘吗?”
马先元忙使内力压制,可怎么也压制不住,“为什么?难道你不愿意和我……”话未说完,已昏倒在榻上,酒里面下了天下第一迷药“醉不归”,无色无味,从来没有人能坚持一刻不倒,不睡个一日一夜,打雷都打不醒。
沈岚从他身上搜到开水牢的钥匙,然后将之拔正睡姿,盖上被子,这样即使有仆人进来,也不会怀疑,然后关门离去。
外面忽然闹哄哄的,只见一个仆子拦住一个和尚,叫道:“回去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那和尚原来就是徐海,铜铃眼瞪得大如鸽蛋,喝道:“王翠翘是不是在这里?”
仆子道:“什么王翠翘、李翠翘,我不知道!你个出家人跑到这里来找姑娘,成何体统?信不信我报官把你关起来!”徐海一把扯住仆子的衣领,寒光煞气迫人,道:“你再不说,我一掌劈了你!”
高瑞本还在舱内与王翠翘纠缠,闻知有贼子闯船,骂道:“哪个狗头吃了豹子胆,敢来犯我?”放下王翠翘,和高循跑出舱来,带着几个拿棍棒的仆子,气势汹汹的。按说两公子与汪直一伙打交道也有些时日了,一些头目都是认识的,但徐海新入倭寇,故不识得。
高瑞本就有气,这时见徐海行凶,更是火冒三丈,大喝:“哪里来的野和尚,在此撒泼?他奶奶的,抓住往死里打!”众仆子一窝疯涌上,一阵乱打。徐海一掌击倒手上之俘,四面八方,双掌劈风之声霍然大作,捷逾奔电,众仆子哪里招架得住,皆被打得晕头转向,落水的落水,倒地的倒地。
徐海拍了拍巴掌,望两公子道:“王翠翘是不是在这里?”高瑞大叫:“马先元,马公子啊,你在哪儿呀?”自己毫无缚鸡之力,知道马先元武艺高强,这时,他是唯一能救命的人了,刚才的埋怨早丢到爪畦国去了,可就是没人答应。
徐海道:“叫什么鬼叫,快说!”
眼看徐海煞气腾升眉际,高循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