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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之日。而莽罗蔺真,又怎会甘居人下?这次瞅准尚婢婢手下五虎将和大半兵马被拖在大唐边境一带的时机,牛刀小试,就打得尚婢婢招架不住,狼狈退回鄯州大本营,只要五虎将再被崔度、李剑南拖住一个月,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下鄯州!到时五虎将群龙无首,再各个击破,然后回兵逻些,整个吐蕃,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就在莽罗蔺真把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乱响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很不愿相信的消息:崔度、李剑南率军夺取吐蕃萧关、石门、驿藏、木峡、特胜、六盘、石峡七关和秦州、原州、乐州三州并解了会州之围后已经撤兵凤翔,除尚延心直接回了原来驻守的河州外,另外四虎将莽罗薛吕、结心、烛卢巩力、磨离罴子已率四万大军回鄯州救援!
论恐热当然更早一步知道了这个令他惶恐不安的消息。但在莽罗蔺真那张稚嫩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不安和恐惧。论恐热于是问:“国师可知道,这四虎将一回来,意味着什么?”莽罗蔺真仍是带着惯有的羞怯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回道:“臣当然知道,这意味着,我们这次不止可以打下尚婢婢的鄯州,还可以连他的五虎将中的四虎将连同他的精锐部队也一起消灭,毕其功于一役。”论恐热张开的大嘴足可以塞下莽罗蔺真的拳头:“你是说,这不但不是坏事,还是你企盼出现的好事了?难道你早有准备?”莽罗蔺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战争,不过是以变应变,敌人会做出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出敌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只要我们事先的大方略是正确的,就一切都在掌控之间。尚婢婢的五虎将们,最擅长‘围城打援’,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对鄯州来个围城打援,现在尚婢婢鄯州有两万余兵力,四虎将带了四万兵力,而我军有八万兵力,后援和装备上也强于尚婢婢,只要指挥得法,取胜应在情理之中!”
论恐热闻言,觉得有理,自己以前经常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大败,这次反而不敢计算双方兵力对比了。莽罗蔺真接着道:“五虎将中,最难对付的当属尚延心,但这次他没来。剩下的四虎将,虽然来势汹汹,但细细分析,并非没有破绽可寻。莽罗薛吕、结心二人是尚婢婢亲信大将,莽罗薛吕智谋有余,勇猛不足,容易优柔寡断;结心此人,兵法武艺,平平无奇,不过是因为资历较老,才能挤进所谓‘五虎将’之列。磨离罴子,虽勇冠三军无人能敌,但只是个浑人,于兵法一知半解,不足为惧;只有一个烛卢巩力,还算是个人物,但他一直受尚延心和结心二人内外暗中排挤,郁郁不得志,对尚婢婢应早有不满之心,他是不会在这次解围中出全力的,否则拼光了会州那点老本,他以后吃什么?”论恐热听得抓耳挠腮,追问道:“那应以何计破这四人?”莽罗蔺真悠然一笑,道:“莽罗薛吕和结心的两万人是从凉州那边赶来,烛卢巩力和磨离罴子是从会州赶来,我们现在不必理烛卢巩力和磨离罴子,集中我们的八万兵力,吃掉莽罗薛吕和结心那支两万人的援兵,然后退守鄯州以北的鸡项关,静待烛卢巩力和磨离罴子扑空鄯州之后长途奔袭而来的疲惫之师,待歼灭他们后,再去围困鄯州,那时的尚婢婢,就是瓮中之鳖了,尚延心都来不及救援他!”论恐热击掌大赞道:“国师真是活佛!真是活佛!有你领兵,我论恐热何愁不胜!!”
骑在马上的结心摇头晃脑志得意满。后边的囚车上,是蓬头散发神情萎顿的莽罗薛吕。虽然结心对尚延心没有马上按军法处死因为擅自放行李剑南、崔度而导致己方全歼大唐四万精兵的大好计划功败垂成的罪不容赦的莽罗薛吕心怀不满,但他知道,无论是尚延心还是尚婢婢,都不会放过犯了如此大错的莽罗薛吕,虽然明知他这么做是为了他们的至亲梅朵。这个不识趣的年轻小子,居然经常在一起带兵打仗时对级别高于他的自己指手画脚,而自从上次河州南山谷一战大败论恐热后,尚婢婢明显开始重视莽罗薛吕,这样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好在莽罗薛吕毕竟是嫩了点,当时李剑南胁持梅朵大小姐,自然是不惜代价无条件答应唐军的一切要求,否则纵然歼灭再多唐军,也难免被丧女心痛的尚婢婢大卸八块,莽罗薛吕竟然抢着答应放行,你唱红脸,我自然乐得扮个黑脸,最后还不是说我结心“严守军纪”受奖,而你莽罗薛吕却被定了个“临阵通敌”之罪,落得个被杖责六十军棍、押回鄯州听候审理的下场,你救的那个梅朵大小姐一直哭哭啼啼为你求情又如何?结心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莽罗薛吕,不禁又要感叹一番还是自己会做人。
结心不大相信论恐热会战胜向来善于用兵的尚婢婢大人,而对这个自己的手下败将,结心并未放在眼里,只想着这次如果能单独打败论恐热解了鄯州之围,这功可就立大了,千万不能让烛卢巩力和磨离罴子占了先。于是结心不顾手下军队的疲惫,两晚连夜行军,除吃饭外绝少休息,终于比正常行军提前一天来到了鹰愁涧。正在涧入口处踌躇之时,身后囚车上的莽罗薛吕忽然虚弱不堪地喊道:“结心将军!万万不可……此涧地势险恶,可藏十万伏兵,要等明日侦察妥当后再行通过,我军已连续两夜行军,疲惫不堪,此时遇敌,必将不战自溃,将军千万深思!”结心轻蔑地看了莽罗薛吕一眼,阴阳怪气道:“莽罗薛吕将军现在身为囚犯,还不忘指挥本将军用兵常识,真让人感激涕零啊!”莽罗薛吕为之气结,将身子在囚车中挣了一下,道:“我一向尊重结心将军你,结心将军对我有什么意见,都无妨,但行军,关乎这两万吐蕃兄弟的性命安危,将军千万莫混为一谈!”结心嘿嘿冷笑道:“本来我还在犹豫是否今夜过此涧,现在你这么一说,本将军偏要过!”莽罗薛吕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贴着鹰愁涧一面是悬崖的窄路,所有的人都走得小心翼翼,结心也是捏了一把汗,战战兢兢走在队伍中间,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胆战心惊,虽然心里有些后悔,但在莽罗薛吕面前,却只能硬撑着。
好在直到出了涧口,也没有任何异样,结心眼见出了涧的兵将都两腿打晃,呵欠连天,于是下令道:“就地安营扎寨,升起篝火,再吃一餐!”众兵欢声雷动,本来他们也怕涧中有伏兵,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现在一看安然无事,有的立刻把又重又冷的铁甲脱下来,有的忙着拾柴生火,有的忙着搭帐篷,后军一听出了涧可以吃饭休息,也都争先恐后,涧内剩余的万余人秩序大乱,结心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也不去管束,下了马,拍拍莽罗薛吕的囚车,道:“你可知本将军为什么敢深夜过此涧?”莽罗薛吕闭目不答,结心心情不错,也不怪罪他,自己道:“你用兵的确是不错,但你有时太过拘泥,这里固然是个可以埋伏十万精兵的所在,但那论恐热岂有这等眼光?他可还在鄯州城呢,难道还能弃了鄯州城飞到这里来伏击我们?”莽罗薛吕不睁眼睛,只是缓缓道:“行军打仗,来不得半点侥幸,古板些虽然有时难受,但小心无大错……”结心也松了松自己的铁甲,摘了头盔,就近坐到一堆篝火旁,暖融融中,眼皮刚一打架,忽然就听得一阵使大地为之震颤的隆隆马蹄声和喊杀声,四面八方的骑兵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自己的那些盔甲都没来得及穿上,战马都没来得及骑上,甚至兵器都没来得及摸到的士兵,而这时,涧顶也响起了号炮声,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滚木和大石落下及不断有人摔下悬崖发出凄厉的惨叫的声音。结心懵懵的摸着马,骑上,莽罗薛吕大喝道:“快放我出来!我要迎敌!!”结心举锯齿狼牙刀,正欲劈开莽罗薛吕的囚笼,举起的刀就被远远磕飞了出去,磕飞他的刀的刀是金背大砍刀,磕飞他的刀的人是论恐热。论恐热手起刀落,将呆若木鸡的结心斜肩带背,劈成两段,用滴血的金背大砍刀一指莽罗薛吕鼻尖,喝道:“你这无知小辈,当年竟然也敢算计本大相,你可想到有今日之败?”莽罗薛吕哼了一声,道:“如果结心将军听我劝告,或这次是由我领兵,你纵然有三倍于我的兵力,也不能如此轻易就取胜!”论恐热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死到临头嘴这么硬,我倒要看看你的嘴硬还是本大相的刀硬!”说罢双手举刀,身后的莽罗蔺真急道:“大相不可!莽罗薛吕虽是曾令大相有损,但那是各为其主,他的兵法武艺皆是上上之选,留着大有用处!”莽罗薛吕“呸”了一口道:“我誓死效忠婢婢大人,劝我归降是痴心妄想!”论恐热怒道:“好你个狂妄小儿,我当年就曾发过誓,有朝一日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我说过,任何一个曾经得罪过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都不会放过!我今日又岂能饶你!!”说罢手起刀落,莽罗薛吕人头飞出老远,论恐热又一刀劈开囚笼,一刀,一刀,将莽罗薛吕的尸身斩成数段,然后仰天长笑。莽罗蔺真慨叹一声,也是不寒而栗。
尚婢婢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因为那一夜之间,他就损失了两万鄯州精兵和五虎将中的两员大将,而莽罗薛吕,不但是他极为看重的爱将,还是他心目中女婿的人选……
烛卢巩力和磨离罴子坐下下面,兔死狐悲,也都是闷闷不乐。
烛卢巩力道:“大人这就准我们起兵去讨伐论恐热吧!”尚婢婢无力地摇摇手,道:“你们也是连月征战,这又刚到鄯州,现在去征讨论恐热,会正中他的下怀……”烛卢巩力道:“我们这也是以攻代守,否则论恐热要是再来围困鄯州,我们就更加被动了!”尚婢婢轻咳了一声,道:“我何尝不知……”向下看了一眼,道:“尚铎罗榻藏,你带一万兵马,去拒守鸡项关的论恐热,记住,不可与其正面交锋,能多拖延一天就多拖延一天,随后烛卢巩力和磨离罴子二位将军会去接应你!”下面站起面色阴郁身材修长的尚铎罗榻藏,一拱手道:“我想再要一万人马,这样我就可以和论恐热一战,为死去的诸多弟兄们报仇!”尚婢婢一边咳着一边摇手,道:“我、我不是让你去找论恐热报仇雪恨的,只是让你去牵制他,你如果鲁莽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尚铎罗榻藏一咬牙道:“一万就一万!”转身出了正厅。
第五日,一条探马急报让尚婢婢眼前一黑:尚铎罗榻藏夜袭敌营中伏,率众将士浴血奋战,杀伤敌人过万,尚铎罗榻藏也战至力竭而死,死后被论恐热乱刃分尸,一万将士,或战死,或被俘后,无论降与不降,尽被斩首!
烛卢巩力和磨离罴子再次请战,尚婢婢道:“你们二人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大唐皇帝,现在对我边关虎视眈眈,你们二人驻守的会州和兰州已经空虚,我不能只顾自己安危再调延心到这里,不然大唐趁机长驱直入,我吐蕃就离亡国不远了……我还是要先修书一封,让论恐热认清形势,现在内有汉人张议潮在沙州叛乱,取了甘州、肃州,已直接威胁到我吐蕃在河湟一带的统治;外有大唐的王宰、崔度、李剑南,刚夺了我们的七关三州,并有进一步扩张的企图。我和他都是吐蕃人,便让他当吐蕃赞普又如何?只要他能使国富民强,我又岂会和他争?如果这样火并下去,无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