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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大师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明净。
灵大师满面春风:“皇上四个月前嘱咐贫僧的事情,昨夜梦中贫僧已找到答案了!”
李训沉声道:“圣上,大事要紧!”
灵大师一歪头,看了李训一眼,又转回头,道:“什么大事?难道是生死?纵然是生死,这一世的生死,又有什么打紧。”
文宗颤声道:“难道——难道是灵大师你已经为朕找到了今生便可了脱生死不入六道轮回的办法!?”
仇士良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汗巾,递给韩约,一边问:“韩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大冷的天儿瞧你这一身的透汗!”
韩约愈加哆嗦,勉强接过汗巾,低头低声道:“多谢中尉大人关心,定是末降昨晚值夜的时候不慎感了风寒,没事,没事。”
仇士良呵呵一笑道:“韩将军忠于职守,其心可嘉啊,我一定会奏明圣上得知……另外这甘露真假一事,韩将军也不必过于担忧,夜里昏暗,看走了眼也是情有可原,况且你也是好意嘛,本官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韩约心中一热立刻想说两句感激的话,刚一张口,却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张大嘴,只来得及向左一侧身然后一弯腰,痛痛快快,鲜鲜亮亮地打了一个大喷嚏——眼泪、鼻涕齐流,韩约狼狈地用仇士良的汗巾将脸从上至下一撸,转身便要道歉,却发现,仇士良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盯着左边的幔帐,韩约顺着仇士良的眼光再一看,就看到了半截脚尖——穿了金吾卫士牛皮战靴的脚尖——一定是刚才那个喷嚏——仇士良和韩约同时尖叫了一声,向相反的方向各退了一步。
灵大师气定神闲地道:“正是。圣上本与佛有极深缘分,前世曾有一生便是梁武帝,当时圣上曾发愿:愿生生世世在东土为王,推行佛教。本来到东土无帝王时,圣上功德圆满,可上品上生于西方极乐世界。然圣上今生已有厌倦尘世之心,已不想践诺轮回,惜业力仍在,不能解脱。世人只知有恶业者要入畜牲、饿鬼、地狱三恶道受轮回之苦,恶业还尽方得解脱。不知有善业者亦需受报,或人间富贵荣华,或天界尽情享乐,也是由不得人做主。故圣上欲此生了脱生死,便有一个迂回妙法——”
李剑南出剑同时大喝一声:“动手!”
幔帐碎片如翩翩彩蝶在空中飘动。
仇士良大喝一声:“布阵!”
四十个人和十四个人瞬间扭合在一起。白刃纷飞,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李剑南一击未中,立刻回撤,然后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鲜血——那是自己身边那个金吾卫士的喉咙中喷出的鲜血。
这一合一分之际,己方四十个金吾卫士中已丧生了十个金吾卫士,重伤七个。
李剑南盯着阵中虽惊魂未定却咬牙切齿的仇士良,问:“十二生肖诛仙阵?”
仇士良狂笑了一声,道:“李进士倒还识货,我岂不知有人会对我不利,所以这十二宦官练成这套阵法后,除了几次暗杀任务,无论饮食起居,都和我形影不离,纵然是有个千八百人同时围攻,也休想破了这十二生肖诛仙阵!”
李剑南道:“也难怪你有恃无恐,这个阵法的确是威力无比,而且从来没有被破过。”
仇士良道:“我一直很欣赏李进士,我本以为李进士这样的聪明人,纵然对我有所不满,也会静观我和朝廷之争而不会直接介入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为了考取进士依附郑注这种小人,却不愿意为荣华富贵而依附正如日中天的我呢?我们不妨化敌为友。”
李剑南直视仇士良,道:“古有五十步笑百步之说,但五十步的人想回头毕竟容易些。我如果跟了你,凭我现在的定力,凭你现在的权力,就不能完全把握自己了,抱歉。”
仇士良尖声大笑,道:“有权有势、作威作福,这不是人人想要的么,偏要有那么多人象你一样假惺惺!”
李剑南歪头,道:“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本来不想说的……连我师父都说十二生肖诛仙阵难破,所以我一定要试试。我喜欢做那些别人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投靠你这种事情太多人想太多人做了。再说我如果投靠了你,就不能真刀真枪地和这十二位前辈过招了!”
仇士良的脸开始发紫,他轻轻喝了一句:“一个活口都不留。”
这是李剑南第一次见识十二生肖诛仙阵进攻的威力,因为刚才这十二人只是在防守。
防守中杀十个金吾卫士,重伤七个。
进攻中——几乎每个人都同时觉得有十二柄剑从前后左右天上地下攻向自己。然后自己身上就多了一个或几个血窟窿。李剑南穿云剑舞动如风,挡了十二剑,攻了两剑。十二人齐退。
仇士良鱼弘志已退出圈外,十二人中,一个匍匐于地,十人围成一圈剑尖朝上集成一束,一人稳稳单脚点在十人剑尖之上。
李剑南的心在渐渐收紧。
两招交手下来,他已经知道,这十二个人,虽然剑术内力,都只可勉强算作一流好手,如果单打独斗自己有必胜把握。但他们合十二人之力而成的诡异阵法,几乎是将阵中每个人的实力都放大了十二倍,更可怕的是,两招下来,他们的阵法仍然无懈可击。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自己后边还剩下三个金吾卫士,其中一个还是重伤。而韩约韩大将军,早已不知所踪。这时,即使李训的几百援兵赶到,也是无济于事,除非——李剑南忽然将如电的目光射向厅门口的仇士良。
仇士良不闪不避,和声细语道:“呦,李进士想‘擒贼先擒王’了?好主意,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看看是我先擒住我们的皇帝陛下还是你先擒住我!”
李剑南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我先!”
仇士良仰天奸笑道:“鱼中尉已经去调动神策军了,而你李剑南,纵然不死在我这阵中,两个时辰内也脱不了身,你说那时侯,宫中局势会怎样?”
李剑南喃喃道:“时辰,时辰……”
此时外面忽然隐隐传来一阵喊杀声,原本打算出门的仇士良改变了主意,转身在门口站定。
李剑南拱手道:“十二位前辈阵法精绝,让小生大开眼界,但阵法无人能破,想来各位也甚是寂寞……”
十二个形容各异、年龄相仿、面无表情的人,并不搭言。
李剑南不以为意,继续道:“这阵法太过秘密,各位前辈本都是一流高手,又联手对付小生一人,未免胜之不武,我要破阵各位至少给点提示……那好,看来各位是不肯,那我说说,如果说对了请各位点一下头……”
仇士良似乎觉得胜券在握,竟也不催促众人进攻,拢起手听李剑南讲话。
李剑南续道:“所谓十二生肖,也对应十二时辰,如果我没猜错,站在最上面这位前辈,刚才的两招中都和我的剑碰过,就是刚才阵中的主攻,也就是巳蛇,其他十一人都是辅攻,一实十一虚,循环往复,纵然打不死敌人,也会累死敌人。”
剑尖上的那个尖头宦官忽然一点头,尖声道:“小兄弟剑术,老夫自愧不如,看来你也是精通五行八卦之人,不过即使你窥破了这个秘密,我们兄弟仍是无懈可击,你也只能带着你的秘密和遗憾长眠了。”
李剑南冲他眨眨眼,道:“多谢前辈!那我就再猜一猜……现在趴在最下面的胖胖的老兄,一定是亥猪了?”
只听阵中匍匐于地那人骂到:“奶奶的,老子不过是比寻常人重了个几十斤,怎么就成猪了!”
李剑南哈哈大笑道:“得罪!我来做猪赔罪。”说罢居然真的双膝双手着地,还以这个滑稽的姿势就势向前一窜。
文宗问道:“是何妙法?”
灵大师顾盼生姿:在殿上踱了两步,朗声道:“念佛忆佛,必定成佛,念佛是因,成佛是果。有未来佛弥勒菩萨,现居于欲界第四层天兜率陀天,圣上可求生于此天,此天虽未出三界,但已成净土,做弥勒菩萨弟子,可不入轮回,永不退转。待弥勒菩萨将来率众弟子人间弘法时,便可在‘龙华初会’时最先闻法、证果、解脱,成大阿罗汉。之后圣上再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定可功成,如此,岂不妙哉!”
文宗大喜,问道:“如何才能保证朕死后升入兜率陀天,成弥勒菩萨弟子呢?”
正在此时,殿外一阵大乱,李训一跺脚,道:“所有兵将,随我出去,剿平叛军!”
亥猪突然近距离看见了李剑南的眼睛,本来李剑南是直立着的,本来他前面还有辰龙和酉鸡,但辰龙象酉鸡一样跳了起来,而李剑南是象自己一样趴着的。
李剑南的剑是贴着青石地砖刺过来的。
亥猪目不转睛,不动,在剑刺到自己手臂的时候身体忽然便姿势不变地上升了三尺。李剑南如眼镜蛇般陡然随剑立起,剑刺亥猪小腹。
酉鸡、辰龙落地。
李剑南人已半跪于阵中。
举剑十人齐齐撤剑跃开一步,巳蛇以手一捉亥猪腰带向后倒翻,右手剑横刺李剑南咽喉,李剑南躲过,狠狠一剑,仍是削向亥猪小腹,巳蛇脚一落地,右手一缩一伸,已将亥猪高高抛起。
十一柄剑,同时袭至。
李剑南手上加了十二分的力,在巳蛇的剑身上一磕,巳蛇剑被荡开,剩余十人的剑势跟着齐齐一滞,李剑南一纵身,剑向上,刺的还是亥猪小腹。亥猪怪叫一声,以剑相迎,两剑粘住,李剑南上升,亥猪下降,二人空中身形交汇的一刹那,李剑南左手手掌小指一屈三指一横,成乾卦在亥猪右手曲池穴上一戳,亥猪惨叫一声,剑先于人落地,人落地时,缩成一团,捂住右臂。
獐头鼠目眼如绿豆瘦小枯干的老者低声问了一句:“老十二,如何?”亥猪闷声道:“我的右臂废了。”
巳蛇冷笑一声,抬头道:“你一下子就找到了亥猪是我们最弱的点,并且知道抑制了我这个最强的点就能牵制住整个十二生肖诛仙阵,你能废了十二弟一条手臂,小兄弟果然是够聪明,这是我们兄弟出道以来第一次吃亏。不过即使十二弟不出手,只要他还在阵中,就能发挥作用,我们一样能将你毙于此殿!”
李剑南蹲在金吾厅厅顶的横梁上,笑道:“我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一时得手仅仅是侥幸而已,至于重创亥猪前辈,也是情非得以,各位见谅。”
巳蛇道:“还不下来受死!”
李剑南仔细眺望了一眼殿外的阳光,低头看着巳蛇,摇头道:“既然是‘受死’,我当然不下去,再说我昨晚没睡好,要先调息一下。”说罢真的闭上了眼睛。
巳蛇一跺脚,怒喝道:“下来!”纵身而起,那獐头鼠目的老者暴喝一声:“不可!”却见李剑南已如苍鹰搏兔般迅疾落下,在空中织出一片剑网,巳蛇人在半空,十二生肖诛仙阵此时便差了两个人——重伤的亥猪来不及站起,满脸惊骇地盯着空中密密麻麻的剑网,十人同时觉得李剑南这一剑刺的是自己,阵既不结,只堪自保。李剑南将手中的剑网一收,人剑合一,直取亥猪咽喉。
亥猪此时成了瘫软在地的半死的待宰的家猪。
亥猪此时唯一做的一件事是张大了嘴,露出两排又大又齐又白的獠牙——李剑南第一次知道人的嘴可以张这么大,大到下颌遮住了自己的脖子,李剑南的剑等于刺向了他的两排獠牙之间,剑尖一凝,亥猪用牙齿咬住了剑尖,他象猪一样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只不过,刚才他象待宰的家猪,而现在,他象一只吃人的野猪,亥猪吐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