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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辉提着龑霆剑走到黄河边上,望着奔腾咆哮的黄色水浪,想起于秀婷便是在此地下落不明,顿感一阵阵悲愤,将剑倒插在地上,趴下来便大声嚎哭,哭够之后他朝着黄河连拜三拜。
抹去泪水,龙辉掏出地藏所赠之佛轮,暗忖道:“地藏所言,只要能与我所存在的乾坤联系,那么就可以启动佛轮回归本源。”
于是龙辉便在黄河边上坐下,闭目感应,试着与过去联系,但足足用了三天三夜也无从下手。
他心悬冰儿雪芯等人,此刻不由焦急起来,气得跳起身来挥剑乱劈,一道道的剑气斩落黄河,激起千尺浪花,但却是抽刀断水水更流,龙辉胡乱宣泄一通后心情稍得缓解,脑海里不禁闪过跟如来的对话。
“龙主与后妃隐约……”
一句最为关键的话从耳边回响,龙辉不禁大喜,所谓的后妃岂不是指大小妖后和一众盘龙妃嫔,既然未来之如来这般说话,那么她们定当无恙,而如来又说过于秀婷曾怒斩邪魔,也就是说她最终会是平安无事。
龙辉大感欣慰,一扫心头郁气,提起龑霆剑转身离开,南下临安,走了数十里都是看见蒙元大军之暴行,他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因为他怕克制不住,再一次干预乾坤,于是只得选择飞在天空,来个眼不见为净。
到了临安城外,却见蒙古入城,宋军解甲,龙辉大吃一惊:“襄阳虽然已破,但鞑子怎么可能短短数日便兵临宋都?”
殊不知山中一日,世上千年,龙辉入地府半个时辰,人间早已过了数年,蒙古大军拿下襄阳后,顺流而下,一路摧枯拉朽,兵锋直逼临安,南宋君臣无奈举国投降,部分文臣武将则带着赵宋血脉逃亡他处,召集兵马誓死不降,为华夏汉统做最后一搏。
龙辉暗中潜进城去,欲寻鱼婷儿和郭襄,毕竟于她们相识一场,能帮就帮。
但到了鱼府却发现此地荒废已久,于是寻来邻居一问才知道鱼婷儿在半年前散尽家财和奴仆,带着细软离开临安。
对于这个酷似魏雪芯的少女,龙辉还是挂怀在心,听到她下落不明,心中大石仍旧难以放下。
他转念一想:“鱼姑娘跟郭姑娘乃是忠烈不屈的奇女子,她们绝不会坐视亡国,她们定会回来对付这些鞑子首领,只要我继续在城内等候必可见到她们。”
龙辉便暗藏在城内监视元军动向,但却也目睹了鞑子暴行--奸淫掳掠,烧杀抢夺那是历历在目,若非他担心擅自干预人寰之事引发不可预计后果,早就将这伙禽兽全部杀光。
三天之后元军完全接管临安,就在这一天夜里,龙辉听到几个元军在交谈。
“丞相今夜要在宋蛮子的皇宫举行庆功宴,犒劳三军将士,你们可得好好表现,莫要丢咱们营地的脸!”
“他奶奶的,这外城都这么繁华,那个皇宫也不知道豪华到什么程度!”
龙辉一听立即赶往皇宫,进入皇宫便闻见酒肉香气,还有鞑子那刺耳的笑声,再向四周扫了一眼,皇宫已经算是家徒四壁,洗劫一空。
他飞檐走壁来到主殿屋顶,便听到下边声乐齐响,笑声不断。
龙辉翻开一快瓦片看下去,只见蒙古丞相伯颜坐在宋君龙椅上,捧着酒与众人谈笑风生,在他身边正是那个帝师八思巴,而殿中两侧分别坐满了军中各大将领,在大殿中央正有一群美姬轻歌曼舞,她们身着轻盈衣裙,舞动着迷人旋律,每一个舞步皆会露丝丝春光,藕臂粉腿隐约而现,撩拨得那些鞑子眼珠赤红,心痒难耐。
伯颜双眼紧紧盯住最中央的一名舞姬,这名舞姬身段婀娜,舞步优雅,小小蛮腰纤细而又有力,踏步扭腰都是干脆利索,刚柔并济,不似其他舞姬只是一味的柔媚,而她的容颜迷人,雪肤莹润,朱唇粉腮,一双秀眸好似深邃秋水,盈盈含笑,最为迷人的是那两笔修长入鬓的蛾眉,好似两道长剑,给她柔美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刚强英武,更添风采。
是鱼婷儿!她此刻虽身着旖旎衣裙,但双目间隐约含有杀气,龙辉不由喜出望外,但一想到她欲以身侍虎刺杀敌酋,心中却是有股酸酸的醋味,他仿佛看到雪芯也穿着这么一身衣裙给别一群男人跳舞,接受着各种猥亵淫邪的目光。
伯颜看得两眼冒火,哈哈笑道:“好妙的舞蹈,但舞好人更好!”
说罢伸手指着鱼婷儿道:“你且过来,陪本相畅饮一杯,本相自当重重有赏。”
鱼婷儿应了一声是,挪动莲步,款款朝伯颜走去,一对秋翦水瞳中的杀意更为浓重。
待美人走到跟前,伯颜伸手扯住其衣袖,便要将她拉到怀里,就在此时鱼婷儿杀气立即爆发,伯颜身经百战当下便反应过来,收手后仰,而鱼婷儿从袖子内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去。
“大胆刺客,给我退下!”
身在一旁的八思巴大喝一声,一记大手印便朝鱼婷儿扫来。
鱼婷儿抬手去挡,却被其掌力震得连连后退,樱唇吐出一口鲜血,手臂一阵刺痛,已是伤了筋骨。
伯颜大怒,喝道“拿下!”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尽碎,龙辉怒容而下,一把挡在鱼婷儿跟前,冷声道:“谁敢伤她!”
伯颜见又多一个刺客,更是怒不可遏,拔出佩刀扬声道:“将这对狗男女剁成肉酱,丢出去喂狗!”
他杀气腾腾,却不见身边的八思巴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龙辉根本懒得瞥他们一眼,转身查探鱼婷儿伤势:“鱼姑娘,你没事吧?”
鱼婷儿再见他后,又惊又喜,顿时喜极而泣,泪水溢满眼眶,朱唇轻启,欲道千言,却发觉胸口酸涩,竟说不出话来。
龙辉以为她受伤颇重,难以开口,于是便安慰道:“婷儿,你不要说话了,保留元气未上,这些鞑子便交给大哥,保管无人可以动你一根头发。”
龙辉望着她便想起魏雪芯,于是便脱口而出地唤她婷儿,更自称大哥,鱼婷儿闻言不由得雪腮一烫,顿起红霞。
伯颜见他们死到临头还打情骂俏,更是震怒:“杀了!”
龙辉轻蔑一笑,真气催生,凝成一个巨大气场,鞑子兵尽被震出十丈开外。
“八思巴,好久不见了!”
龙辉嘿嘿一笑,八思巴脸色煞白,急忙磕头求饶道:“大神饶命,八思巴无意冒犯,还请大神恕罪!”
伯颜不由一愣,八思巴不断地朝他使眼色,更用唇语提醒道:“他就是大闹皇城的凶神,相爷,万万不可得罪他啊!”
皇城浩劫,大汗重伤,这些事情都已经传遍天下,最让所有元人悲痛绝望的莫过于他们信奉的神祇长生天被杀得抱头鼠窜,如今这个连长生天也降不住的凶神就在眼前,伯颜哪还敢造次,双膝一软,立即跪下。
龙辉答应过如来和地藏不再干预人间之事,既然救下鱼婷儿便不想再纠缠,扶着她便转身离去,但临走之前,龙辉暗催动葵水真元,鞑子众将领跟前的酒水立即发生异变,纷纷化作水剑刺入每一个人的下腹,殿内霎时哀嚎连绵,每个人裆部一片血迹,就连丞相伯颜和帝师八思巴也不能幸免,全部被废去子孙根。
在龙辉眼中,鱼婷儿无异于是魏雪芯的化身,那容其他男人染指,这些鞑子的眼睛既然亵渎了她的身子,那么就做个太监渡过余生。
回到昔日鱼府暂且落脚,鱼婷儿触景伤情,眼泪再也遏制不住,决堤而出,哭得梨花带泪,惹人怜惜。
龙辉柔声道:“婷儿,别哭了,现在没人欺负你了。”
鱼婷儿却是越哭越伤心,泣声道:“没了,什么都没了,国破家亡,我们什么都没了!”
龙辉无奈暗叹,这些纤弱女子不但无家可归,却要舍身饲虎,刺杀敌酋,这又是何等讽刺。
“即便我能出手干预,但也只是救得了他们一时,这腐朽到根的大宋灭亡是必然之势。”
龙辉暗叹一声,“难怪那个鞑子丞相说十万宋军齐解甲,竟无一是男儿,此等朝廷恐怕只有皇甫铮转生才有法可救了!”
龙辉寻来一块干净的手绢替鱼婷儿拭泪,柔声道:“婷儿,别哭了,这等腐朽朝廷不值得你再替他们伤心。”
鱼婷儿只觉得手绢上传来一股莫名暖流,灼得她芳心暖融融的,一腔悲痛也缓解了几分。
“龙大哥……你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
鱼婷儿扬起挂着泪痕的俏脸,怯生生地询问道。
龙辉说道:“我去了一趟大都。”
鱼婷儿一愣,问道:“听说大都曾遭受天谴,雷劈皇宫,许多鞑子士兵和官员都死在大火中,就连忽必烈也受了重伤,这……这是不是龙大哥你干的?”
龙辉点了点头。
鱼婷儿又道:“大哥,那你为何不斩草除根?”
她一时激动连姓氏都忘了叫,那个语调和神态简直就跟魏雪芯毫无差别,一样的娇痴腻人、楚楚可怜。
龙辉看得心头一软,叹道:“婷儿,后边的事情就算我说出来了,你也未必会信……”
鱼婷儿急忙打断他的话语,坚定地道:“我信!”
短短的两字道出了少女之万千柔肠。
龙辉想了想,也不知道如何叙说,便道:“这事以后再同你慢慢道来,倒是你这段日子过得如何?”
鱼婷儿垂下螓首,幽幽叹道:“听到襄阳城破的噩耗后,我就跟郭姐姐赶回襄阳,但却是遇上更大的噩耗,郭大侠、黄帮主和一众武林人士不愿降元,决定与城同亡,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殉城了。后来我们又遭到鞑子兵的追杀,我跟郭姐姐就失散了,从此我再没听郭姐姐的消息,也不知她还在不在世上。”
说到这里又是一阵神伤。
龙辉道:“婷儿,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出城吧。”
鱼婷儿娇躯微颤,咬唇问道:“大哥,送我出城后,你是不是也要离开?”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双眼再度涌上浓浓水雾。
当年他曾在泰山抛下过一次魏雪芯,如今听到这如泣如诉的声音,叫他心若刀割,但想起自己的身份,唯有狠下心来道:“我还有要事待办……”
话还没说完,鱼婷儿已经缓缓阖上双目,银牙紧咬,娇躯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全部憋了回去,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婷儿明白了,龙大哥,今天谢谢你了!”
说罢转身欲走,龙辉她眼角细纹如丝,不复往日光润,暗想她这些年奔波,也受了不少风霜摧折,心头一软,拦住她道:“婷儿,你若不嫌我事多,咱们一块走吧。”
鱼婷儿喜出望外,破涕为笑,嗯了一声。
龙辉见她笑靥如花,心中亦感欣慰,便说道:“婷儿,那喇嘛打了你一掌,让我先瞧瞧你的伤势吧。”
要看伤处便得掀开袖子,鱼婷儿想到这里不禁耳根一红,娇羞无限,南宋时的男女之防远胜龙辉那个时代,鱼婷儿虽是江湖儿女,但也摆脱不了这礼教约束。
踌蹉了片刻,鱼婷儿始终是敌不过心中情意,便含羞答答地抬起手臂。
龙辉轻轻掀起她的袖子,只见凝乳般的皓臂上多了一道瘀黑,正是大手印所造成的伤势。
龙辉握住伤臂检查伤势,掌心却是一片嫩滑,叫他心神微荡,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细查之下发觉鱼婷儿的臂骨被震裂,但并未移形,只要好好安养很快就能复原。
龙辉轻轻揉了几下,纯正的真气驱散伤臂淤血,再缓缓接合裂开的筋骨,然后再用绷带木板固定。
待包扎完毕,鱼婷儿已是两腮烘热,嗓子发干,羞得不敢抬头。
龙辉问了一句道:“婷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鱼婷儿垂下螓首,用未受伤的手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