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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点头称是。
尹方犀提元运气,推出一记厉掌,紫气化作一道火舌吐来。
苦海凝神以待,抡刀护身,使了个罗汉封刀决,卸去紫火炎气,但根基不足,还是连退数步。
尹方犀并未使出全力,故而苦海只是感到一阵气闷,并无受伤。
他收刀入鞘,行礼答谢道:“多谢前辈赐教!”
尹方犀含笑道:“佛者根基不俗,尹某也获益不少,如今夜色已深,不如在我雨卷楼歇息一宿”苦海谢礼道:“多谢楼主盛情,小僧却之不恭。”
尹方犀笑了笑,命令弟子来招呼苦海,就在此时,远处奔来一伙人影。
尹方犀瞥了一眼,认出带头之人,蹙眉道:“张鹤,你来我雨卷楼有何要事?”
那名带头儒者正是靳紫衣的入室弟子,他急切地道:“尹师伯,弟子接到家师传令,说妖孽攻打雨卷楼,着我迅速来援。”
尹方犀蹙眉道:“胡说八道,那有什么妖孽攻打,张鹤你究竟是听谁说的。”张鹤有些委屈地道:“是师伯的大弟子,李云师兄告诉弟子的,而且还带来了师父的云汉令。”
尹方犀回头叫道:“李云,你出来!”
一名年约二十三四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李云,他面带诧异地道:“张师弟,我一直都呆在师父身边,根本就没去过云汉院,更没有拿靳师叔的令牌。”
张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令符,正是云汉令。
尹方犀蹙眉道:“你且拿来予我瞧瞧。”
张鹤将令牌奉上,尹方犀握在手中掂了掂,觉得重量无误,然后又仔细查看,发觉花纹雕刻也是难辨真假,于是紫阳玄功,左手灌入紫阳真气,右手凌空画字,这正是儒门令牌的一种特性,专门用来防范他人伪造。
只要将紫阳玄功灌入牌内,然后凌空写出“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若是真品便会浮现出这八个字符,要是伪造的什么都不会出现。
尹方犀愤然将令牌丢下,哼道:“张鹤,你被人骗了!”
张鹤大吃一惊,喃喃道:“那么刚才的李云是……”
尹方犀道:“狐族有套万变幻元术,你刚才所见之人定是狐妖伪装的,你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此时云汉院方向燃起赤红火光,浓浓硝烟冲上云霄,十里之外也能清晰可见,张鹤面若死灰,跺足道:“糟了,云汉院危矣!”
尹方犀道:“不用慌,你师父就在明智宛看书,我马上派人通知他。”
尹方犀立即命人去请靳紫衣,熟料弟子竟回报道:“靳师叔他……他去追杀两个妖女,现在也不知在何处!”
张鹤听后面若死灰,咕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尹师伯,求你救救云汉院吧!”
尹方犀急忙将他扶起,说道:“师侄莫慌,师伯定不会坐视妖孽逞凶。”
他立即下令道:“李云,你马上封闭雨卷楼,严守各路哨岗,除非是看到为师手持雨卷令来叫门,否则一律不予理睬。”
他这番做法便是要防止妖族再玩一次以假乱真的把戏,也杜绝了调虎离山的诡计。
苦海道:“小僧愿与楼主一同前往。”
尹方犀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佛者武艺不俗,能仗义援手,也省了尹某不少功夫,那便有劳了!”
吩咐下去后,他领着张鹤等人赶到云汉院,熟料却未见有任何打斗的迹象,而火光也是在外边燃起的,在火光四周围满了云汉院的弟子,中间有一个邋遢男子正用大火烤着一只野猪,猪肉上流淌出金黄色的油脂,香喷喷的肉味流溢在四周,叫人不禁垂涎三尺。
尹方犀看得奇怪,便命人召来一名弟子询问,那个弟子说道:“回禀师伯,刚才这疯汉拖住一头野猪来这里点火烤肉,我们出来驱赶,但却被他的真气给荡开,我们一时间不敢妄动就把他围住,等师父回来主持大局,如今师伯来了,还请师伯知识。”
尹方犀点了点头,狠狠地盯着那个邋遢男子。
只见他随手撕下一块烧肉放在嘴里,嚼了几口,用拿起酒葫芦咕咕地喝了几口烈酒,然后哈了一声,赞道:“吃烧肉,喝美酒,正是痛快啊!”
尹方犀沉声道:“臭猴子,你好大的胆子,敢来侵犯云汉院!”
袁齐天愣了愣,甚是无辜地道:“穷酸,你可别冤枉好人,老子从头到尾就没碰过这破院子的一砖一瓦,我在这儿烤野猪肉,碍着你了吗!”
尹方犀很快便冷静下来,暗忖道:“猿猴子虽然武艺高超,但要打下云汉院,就算妖族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可以,按照他的性子不太可能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但他为何要故意引我过来呢……”
忽然尹方犀醒悟过来:“张鹤不可能不知道验证令牌真伪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回身一掌打向张鹤。
张鹤侧步挪移,轻巧避开尹方犀的厉掌。
尹方犀哼道:“张鹤哪有这么好的武功,你究竟是何人!”
“张鹤”噗嗤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抹,幻光波动,露出绝美面容,巧笑嫣然,秋波含情,正是楚婉冰。
尹方犀怒道:“臭丫头,原来是你!”
楚婉冰咯咯笑道:“就是我喽,尹楼主很奇怪吗?”
尹方犀恨声道:“张鹤呢?”
楚婉冰笑道:“尹楼主不必紧张,他正在池塘边上睡觉呢。”
袁齐天哈哈道:“老尹,听说你已经修成圣阳境界,老子倒想跟你过上几招——看拳!”
元古大力赫然而发,拳力如万马奔腾,尹方犀不敢怠慢,祭起紫阳玄功应对。
若论灼热阳刚首推紫阳玄功,但若论力道雄壮,当属元古大力,甫一接触,尹方犀力弱三分,连退数步。
楚婉冰趁势而上,顺手拔出凤嫣剑,刺向尹方犀后背。
楚婉冰剑术根基皆是青年翘楚,尹方犀也不敢轻视,儒袍向后一卷,以柔制刚,卸开凤嫣锋芒。
这时袁齐天又是一拳打来,尹方犀蓄力不足,又被拳力震得数步,周围弟子见状立即上前助战,熟料楚婉冰玉手一挥,撒了一包药粉,几名弟子顿时腿脚一软咕咚一下倒在地上。
尹方犀怒道:“妖女使毒,大家小心!”
袁齐天哈哈道:“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话间又连出数拳,尹方犀不敢硬撼,迂回躲避,但楚婉冰又在一侧扰战,逼得他不得不分心应对,但又给袁齐天抓住机会,欺身逼杀。
尹方犀巧力转化,接拳之后立即后退卸劲,并未受伤,就在他后退之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尹师兄,我来助你!”
正是靳紫衣及时出现,他出手扶住后退的尹方犀,说道:“这伙妖孽实在欺人太甚,靳紫衣今日便于师兄并肩作战,誓斩邪魅!”
尹方犀点头道:“好!”
苦海忽然瞪圆双目,拔刀劈向靳紫衣:“妖孽,休想蒙蔽贫僧!”
那靳紫衣急忙抽身后退,虽避开刀锋,却躲不过佛法圣光,被照得原形毕露,其真身正是一个面容邪俊的男子——狐族长老月俊宛。
尹方犀感激地道:“多谢相助,不知佛者是如何瞧出此妖原形?”。
苦海此刻持刀跟他并肩而立,说道:“尹楼主,小僧看到此人在你身上拿走了一物!”
尹方犀脸色一变,急忙在身上摸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枚雨卷令。
这时月俊宛也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令牌,笑嘻嘻地道:“穷酸,你那枚是假的,本想来个偷天换日的,谁料被这秃驴识破。”
楚婉冰说道:“月长老,你先离去,我与袁长老替你断后!”
月俊宛应了一声是,即可便走,此事苦海大喝道:“妖孽休走!”
说着脚踏禅步,化出一道佛光追了过去。
尹方犀心中稍定几分,专心对付眼前强敌。
“这小和尚跟小贼混了一段时间,打起妄语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楚婉冰肚子虽然快笑翻了,但表面依旧装出一副严阵凝神的专注模样,素手舞凤嫣,圣剑锐锋合并妖族神通,激出漫天剑花,大范围的攻击不但覆盖了尹方犀,还逼得四周儒者难进分寸。
袁齐天哈哈笑道:“小丫头,做得好,逼开这伙小穷酸,让叔叔亲自对付这老穷酸。”
说罢一步抢来,啪啪地连拍三掌,掌势惊鸿无匹,将方圆气压都给扫荡一空,尹方犀觉得自己仿佛坠入真空的虚无之内,胸口憋闷,有气难喘。
论根基他虽不及袁齐天,但相差也是极小,收敛心神后,他施展儒门小巧挪移的功夫——如意幻影手,以气转劲,以劲化力,尽量卸开元古大力的猛劲,力保不失。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楚婉冰剑锋徒转,化繁为简,不再牵制周围的儒家子弟,而是使了一招归真剑诀,朝着尹方犀的右翼刺来,前有巨猿猛招,侧有凤凰火剑,尹方犀陷入双妖掠战围炉之局。
他情急之下,将紫阳真气灌入令牌之内,当做盾牌来抵挡凤嫣剑刃。
只听咚的一声,楚婉冰剑锋难进分寸,反倒是被雄厚的真气震退数尺。
“令牌没被偷走,这块是真的!”
尹方犀不禁一阵狐疑,既然令牌是真的,那么妖狐手中的便是假的,他为何要说已经得手了呢?难道是怕没偷到令牌而受到责罚,才故意说谎……他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念头,但却没有一个可以说得通,忽然他想到了一个词——打草惊蛇!“糟糕,那狐狸精是要诓我拿出令牌来验证,然后……”
他刚刚醒悟过来,一股雄沉气压已经朝自己右手打来。
袁齐天趁着他分心的瞬间,连环打出三拳,正中尹方犀前臂,霸道的力量打得他臂骨欲裂,钻心之痛让他右臂顿感一阵无力,五指一松,令牌颓然落地。
与此同时一抹香风吹来,只要妖娆丽影闪电掠过,捞起令牌,娇笑连连,扬长而去。
袁齐天也哈哈大笑,扛起那头烧得油汪汪的野猪掉头便走,临走前还抛下一句话:“烧得这么香,不能浪费,拿回去下酒!”
尹方犀险些没气昏过去,大怒道:“快给我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令牌夺回!”
儒门弟子闻言,纷纷出动,循着双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尹方犀有紫阳玄功护体,手臂幸保不失,若是换了个普通高手,这条手臂早就被砸成粉碎了。
他运功镇痛,便要继续追赶,却见一道人影朝这边奔来,尹方犀看清其面容,竟是靳紫衣。
他当下警惕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靳紫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道:“尹师兄,是我呀。”
尹方犀哼道:“你说你是靳师弟,可有凭证?”
靳紫衣愣了愣,但他心机巧妙,大概猜到一些事情,心想:“那两个妖妇潜进儒门,想来尹师兄也是遇上妖孽了,这些妖孽千变万化,恐怕尹师兄也遭他们蒙骗过,所以才这般警惕。”
就在他沉吟之际,尹方犀无以为他心里有鬼,不由分手,抬手便打,靳紫衣暗自叫苦,挥手应招,两人拆了几招后,尹方犀认出儒门武学,急忙收招,抱歉道:“靳师弟,是为兄得罪了。”
靳紫衣道:“无妨,师兄也是小心为上。”
尹方犀问道:“你云汉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到现在回来?”
靳紫衣叹道:“说来惭愧,小弟中了那些妖孽的奸计了。”
原来靳紫衣追杀蛇狐二妖之时,发觉对方似乎有意跟自己兜圈子,而且专挑小道险路走,靳紫衣便多了个心眼,暗忖道:“以她们这样的修为也敢来犯我儒门,着实有些古怪,正所谓妖性狡诈,这两个妖妇故意激怒于我,背后目的恐怕不单纯,要么就是在前面设伏,要么就是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