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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生的。”
郑夫人却摇头答道:“如果去数千里开外,每年清明如何能回来?夫君他不幸早亡,已经很可怜。如果没了祭事,他在阴曹得多可怜。”
“唉!”马飞愁叹一声,这妹妹从小长在青楼,却为何这么有气节。真是又让人爱,又让人愁也。
陈孤鸿二人对视一眼,也是佩服郑夫人的气节。再加上郑夫人贪恋郑冲坟冢,不愿离乡。王松便对马飞说道:“人间有亲亲之恩,但也有朋友之义。我们乃郑冲之好友也。我们家在数百里开外的城阳县,有事情快马一封书信,我们便能马不停蹄的赶来。郑夫人气节可嘉,便让她住下吧。”
顿了顿,王松又说道:“至于宅院,我们则想出一份力,起一座坚固的宅院。”
王松说的淡然,二人也不觉得这事情有多么的伟大。但是郑夫人与马飞听了却是动容不止,人走茶凉,那日郑冲下葬吹吹打打后朋友走光,如树倒猢狲散便是一例。
而陈孤鸿二人却留下来了,不仅留下,还商量一起起宅院供给孤儿寡母居住。
这一份朋友之义,便是放在任何地方也是一段佳话。郑夫人动容之间,有所领悟。她丈夫因为生性木讷,朋友少。
就算是朋友,因为他人穷气短,与朋友相聚都是欢笑少,而不自在多,便也多是泛泛之交。但是上一次黄山之会,回来后却是畅怀不已,饮酒三杯,以示畅快。
问他,答曰,“行百里地去黄山,而交好友三人,赚了。”
问他细节,却不答。此刻郑夫人便明白,眼前这二位怕就是那三位好友之中的二个了。
“我夫虽然生前郁郁寡欢,但是去前能交到这些好朋友也是开心的。”郑夫人心中十分欣慰,但是对于二人给起宅院,却是摇摇头,说道:“二位叔叔朋友之义深,我心中感念。但就算兄弟也是两家人,起宅院耗费颇大,不该劳烦二位叔叔的。”
顿了顿,郑夫人说道:“我也断断不会接受的。”
王松有些愁,这夫人看起来甚刚烈,一口回绝怕是难办了。
陈孤鸿见而笑道:“夫人真自大也。”
“何解?”郑夫人怪道。
“我们乃为朋友之遗孤,老夫人我们伯母也,一双儿女我们侄儿侄女也。我们为她们,不是为夫人你也。”
陈孤鸿作揖道。
王松大赞陈孤鸿脑子转得快,便笑道:“是极。”
郑夫人面色一变,露出些许难色。正如陈孤鸿所说,她一个人受苦也就罢了,但代替儿女婆婆一起受苦,就自大了。
便呐呐不敢言。
马飞眼前一亮,妹妹家如果起了宅院,又有这二人在附近照料,他也放心,便说道:“起宅院我也出一份力。”
“好。”陈孤鸿二人齐齐点头。
随即一行人便回到了郑家宅院,陈孤鸿三人一起商量如何起宅院。这起宅院是工匠的事情,但是起多大的宅院,多规模的宅院却是他们的事情。
三人一商量,以为郑夫人孤儿寡母,又有姿色。如果起了太好的宅院,怕是被人惦记着。便准备起一进的宅院。
有一栋主房,几间厢房足矣。
至于房子的位置,郑夫人不想拆掉老宅,便起在老宅的附近,总之是敲定了。
因为这时代造房子没有钢筋混凝土,比的是工人速度,能砸银子十天就搞定了,而且质量一流。
而且陈孤鸿对于郑冲的死因还有疑惑,便打算留下来。
另外因郑夫人一身正派,来历也是明白,是清白之人。王松嘴快,便询问道:“夫人,不是我们嘴巴多,而是我们朋友死时的面相有些惊恐,双手紧拽。看起来是受了不少惊吓而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孤鸿露出了倾听之色。
郑夫人也露出疑惑,说道:“我也不太清楚。那一夜夫君说是去茅房,结果一声惊叫。我赶过去的时候,夫君已经没了气息了。”
“平白无故,怎么可能惊叫而死?”王松皱起了眉头,陈孤鸿却想起了那白狐上坐青蛇的诡异一幕,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郑夫人摇摇头道。
“我听妹妹说,妹夫最近是有些不正常。常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自言自语。偶尔通宵达旦。形体日益憔悴,似乎是被吸干了精血。我怀疑是鬼魅作祟。”
这时候,马飞插嘴道。
王松听了一惊,他生平最信神仙,最怕鬼怪。而陈孤鸿却眉头皱成一团了,此间有妖,难道还有鬼?
第七十七章我人(二更)
“兄长别乱说,夫君可能只是精神失常而已。”郑夫人一脸正色道。
被鬼魅吸干精血,那可能就是女鬼,她可不会污了自己丈夫的名声。
“哎。”马飞叹气一声,便没多说。
陈孤鸿与王松二人对视一眼,也就没多说。不久后,几人便分开了。陈孤鸿与王松一起领着家奴去镇上找工人,并且挑选木材等等。
工人需要督促,料子得选好料,若是用烂掉的木头,那房子不就会垮掉。面对郑冲留下的孤寡,陈孤鸿二人自然上心。
用了一天的时间,在镇上寻找最好的工匠,最好的木材,最好的砖头,一切都是最好的。走的脚底几乎冒泡。
尤其是王松,这货简直叫苦连天。回到郑家吃了晚饭后,便命了他的婢子准备热水泡脚,还是又痛又酸,嗷嗷叫。
不过为了死去的朋友,这种痛苦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王松对于白日马飞口中透露出来的鬼魅,却是直打哆嗦。
不久后脚泡好了,王松却觉得冷,左右看看,贼头贼脑,然后可怜巴巴的对陈孤鸿道:“孤鸿,要是那马飞不说还好,现在这一看这郑家内确实是阴气森森的样子。这若是晚上遇到鬼可咋办?”
陈孤鸿见了好笑,但也安慰道:“晚上不是还有我吗?有道是鬼怪怕阳气壮的人,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怕什么?”
“这倒也是。”王松一下也觉得对头,便在这时乏累之感直袭心头,没多久便把头一歪,睡下了。
“真是不知者才是幸福啊。”陈孤鸿觉得有些艳羡。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盘坐在床上,问高庄道:“高庄,这房内有鬼吗?”
“没有。要是有鬼,我早就通知主公了。”高庄断然道,然后却也疑惑道:“但是我有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似阴气又不似的气息。盘旋不去,古怪,古怪!”
有道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纵使再细小的问题,也可能是郑冲的死因。陈孤鸿心痛朋友早亡,便把这件事情记下了。白狐,青蛇,诡异的气息,楼上还没露过面的老妇人,加上郑冲死前作画是鬼斧神工。
虽然解开了郑夫人来历不明的问题,但疑团仍然繁多。
“兄弟啊,兄弟。若是死而有灵,你在天之灵便帮帮我吧。让我少操一些心。”陈孤鸿哀叹一声,然后把昆吾剑往床头一放,命了小鬼警戒,便沉沉睡去。
五天时间转瞬既过,马飞寻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也是宽慰,因为他家中有事,便留下了一些银两,先走一步了。
陈孤鸿,王松二人负责督促宅子起立,因为二人愿意咂银子,两班工匠日夜不听赶工,五天时间已经相当有规模。
主体已经完成,只差外墙的建设。
陈孤鸿也没闲着,不时去那白狐,青蛇消失的地方寻找踪迹,又派遣小鬼前往附近打探有什么鬼类。
而命铁柱在附近继续打听青蛇,白狐的传说。
但是三管齐下,大片撒网,却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本来陈孤鸿以为青蛇,白狐成妖起码百年,坊间该有传闻,最有信心打听来历,却没想到也是一问三不知,这青蛇白狐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这一日陈孤鸿又从外回来,满身风霜,却没有任何消息。回到客房内,脱下了靴子,看看自己的双足,叹道:“嗟呼,路在何方?!”
“陈叔,陈叔。”
便在这时,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郑元,郑玉两个小萝卜头兴冲冲的走了进来,二人身上穿着的是新衣服,唇红齿白,眼睛大大十分可爱。
“元儿,玉儿!”陈孤鸿露出笑颜,弯身张开双臂。二童如乳燕投怀,冲向陈孤鸿的怀抱,陈孤鸿双臂一紧,便把二童抱了起来。
“咯咯!”清脆的笑声如仙音,驱散了此间的悲哀,伤感。
“陈叔,陈叔我饿了,想吃糕点。”小豆丁郑玉含着手指,喊饿道。
“陈叔我也饿了。”郑元使劲点头。
“好,我便让圆圆去给你们买糕点。”陈孤鸿笑呵呵的说道。
“陈叔真好。”小豆丁咯咯笑着,冷不防偷袭了陈孤鸿,在他脸上砸吧一声香了一口,脸蛋红扑扑的。
陈孤鸿一愣,然后笑道:“玉儿也好。”
然后陈孤鸿便呼了圆圆去买糕点,糕点买回来后,兄妹二人便张开腮帮子猛吃,陈孤鸿见之心酸。
想起这兄妹二人不久前,才第一次吃糕点呢。
“哎!”
陈孤鸿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兄妹二人的头。兄妹二人玩闹的年纪,吃饱了小肚子后,便想玩。
“陈叔,我想骑木马。”郑元拉着陈孤鸿的袖子,一脸希冀道。
“木马?”陈孤鸿一愣。
“哥哥是骑腻了竹马了,又见邻居大胖家有一个大大的木马,便羡慕。”郑玉在旁插嘴道。
陈孤鸿了然,见郑元希冀的目光,便笑道:“好,陈叔给你木马。”
“哦哦哦,陈叔最好了。”郑元又蹦又跳,拍着双手,脸蛋红的发光。
陈孤鸿笑笑,然后琢磨了一下,想着现在这边还有起宅子没用完的木头料子,去买太麻烦了,便亲自去做。
因为柴刀斧头不是太笨重,就是太钝。陈孤鸿便拿了昆吾剑开始削木头。小鬼高庄见而吐槽道:“主公,这是杀伐之剑,取人性命饮血的。”
陈孤鸿笑笑,回答道:“在我手上它是什么就是什么,哪天拿去杀猪宰羊也不是不可能的。”
高庄吐槽不止,但还是阻止不了陈孤鸿。
在小兄妹的注视下,他神情认真,举着昆吾剑削掉了许多木头,渐渐木马成形。加上一点零件,还能摇晃。
郑元小兄妹见木马一点点成型,兴奋无比。待完毕后,郑元忍不住打算坐上去,却被陈孤鸿制止道:“先取了沙子磨光滑一点,才能不扎疼了屁屁。”
“哦哦。”郑元一听下意识的摸了摸屁屁,连连点头。随即陈孤鸿便取了沙子,为木马打磨光滑,才给了郑元。
兄妹两一个在后,一个在前骑着木马,摇晃着木马,咯咯作笑,童音欢畅。陈孤鸿见而欣慰不止。
这才是他,他手中的剑便是万能的。在他看来把剑拿出来为孺子削木马,比整天拿出去砍人要有意义多了。
鲁迅有言。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只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深得陈孤鸿之心焉。
第七十八章左近有闲言
俗语有云自家人知自家事。
这有些人外边看着光鲜,出门溜达出手阔气,没准早就债台高筑。而有些人出门穿着的衣服是洗得发白的,看着十分寒酸,为人还节俭,以为是个穷酸,没准却是富豪。
总而言之,这家里边的事情外人是看不透的。
但是世人偏是要以貌取人,宁可被那出手阔气的穷鬼骗,也不愿意与那穷酸样儿的富豪多说一句话。
是以人之性,恶也。
这陈孤鸿,王松二人乃慕古人高义,心中自有一杆秤称量道德的读书人,又家富于财,不缺金银花销。
是以对于不幸早亡的朋友,纵使人死之后,义气存留焉。
为起宅地,照顾孤寡,感念之情行于颜色。加之心正,居在郑家那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