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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丈外,胡风萎靡地跌坐在地,紫黑色的鲜血自口中缓缓流出,下体衣裤手掌般大小的破洞,鲜血殷殷,汩汩地流到地面。
眼中凄厉殷红,面目惨白,肌肉抽搐着,如天的恨意刻在狰狞的鸠面上,让人看之更加恐怖及胆怯。
片刻后,楚天平静地说道:“胡风,在下暂且寄下你这条狗命,带信给冷凡匹夫,就说昔日友人不日即去,让其洗颈恭候!”
胡风已不能言,方才与楚天对掌之下,内府已五脏移位,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强自提聚散乱的真气。心中恨意冲天,懊悔不已,想不到一世“英名”竟栽在一个无名之人手中。
强忍着疼痛,手抚下体,突然,胡风凄惨地痛嗥起来。
如烟如雪及柳虹飞再看楚天手中竟是一截皮肉,两女已初晓人事,柳虹飞更是自己有之,其他众女亦随着惨叫声看去,楚天手中原是一截血淋淋的男人的阳物。
胡风虽是万人痛恨,但乍看这血腥的场面仍是震颤不已。如雪已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楚天凛然道;“今日废去你大部功力及为祸人间的阳物,今后已成阉人,如再听闻劣迹,定然取你狗命,未等我改变心意前尽速离去吧!”
胡风经调息一阵,气血渐趋平复,眼中满含怨毒,看了一眼楚天,强自挣扎站起,慢慢地踉跄而去,一路上滴洒血水,终至不见。
众女中有人欲追踪而去,见楚天轻哼一声,便不再动作,被楚天气势所摄,况众女亦是被楚天所救,虽心有不甘,却无法再行发作。
楚天回身走进茶楼,环顾一眼众人,再次落座,慢慢饮起茶来,全然未当有过激烈打斗一般,安详而随意。
众女再未叽叽喳喳,俱是低头饮茶,默不作声。
良久。
黑衣蒙面女人走近楚天身旁,深施一礼,道:“今日我与众女得大侠相救,感激莫名,恳请大侠告之名讳,老身亦好摆案敬香,以表感激之意。”
“前辈不需客气,在下一介武夫,籍籍无名,前辈只当偶遇便了,人生如浮萍,相聚只是缘分,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本无需挂怀,在下望前辈万勿客气。”
“大侠不愿说起名讳,必有苦衷,老身便不再相问。老身深感大侠之豪迈心胸,真是义薄云天。老身此际却无以为报,但愿有得来日,定当重谢恩人。”说罢,拿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玉佩上隐隐约约可见“迷幻宫”三个字。
神情恭谨地对楚天道:“这块玉佩是老身随身之物,亦是迷幻宫至高无上的令牌,见此玉佩便等于见到老身,凭此玉佩可驱使宫中任何之人,今日送与大侠,但凡日后有何驱使,拿出玉佩示之即可!”
楚天忙道:“些许小事不必挂怀,在下亦是适逢其会,不欲救你及众女,亦要为天下除此祸害。如此重要玉佩,在下如何敢收,还请收回!”
“大侠如此说,即是看不上本宫之物了,迷幻宫虽于江湖上籍籍无名,但亦知晓有恩必报之常理,如大侠确实看不上眼,老身收回也罢!”说罢,凄然之情尽显。
楚天见此,实不好再行推辞,伸手接过玉佩,并致道谢。
黑衣蒙面女这才稍微宽慰,拱手回座。交代众女几句后,同楚天四人告别而去,而众女仍不时回头张望,但大都瞧着柳虹飞,直把柳虹飞看得扭头躲避。
众女走后,茶楼顿显冷清,没了叽叽喳喳和漫天香气,只剩下清淡的茶香。
楚天四人稍事歇息,便又上路,向着扬州而去。
一路上,如烟同柳虹飞说笑着,如雪也不时地一口一个相公地同楚天说着。
柳虹飞丝毫也看不出这假扮的夫妻任何可疑之处。只道是叔婶感情浑好,相濡以沫,但总感觉有些亲昵异常。
自己妹妹如烟倒是嬉笑不止,面泛隐约的红晕,显然是成熟女子独有的特征,但据爹爹说妹妹乃是九阴之体,此生已不能人事,何来如此模样。
再看妹妹眼神,不时地偷看楚天,满含深情以及一丝丝柔情在内,看得柳虹飞顿感迷茫。
“六叔,小侄斗胆问一句,你老同胡风相搏所用武功,丝毫也没有我本家的武功痕迹,不知六叔师承何人!”
“哈哈,叔叔武功却是不同于本家,大哥柳邙功深造化,被天下誉为‘千叶圣手’,一身功力已至化境。叔叔早年偶得奇遇,于一名山之中偶然遇见一个隐士高人,自始自终亦不知其名讳。只学得一身叫不出名的神功,自己也似懂非懂,愈是危险则功力愈高,不知何故!”楚天顺口胡诌。
柳虹飞听着,直感到不可思议:“不知叔叔出道江湖已有几何?”
“不多,只十年而已,不过无甚名气!”
“如叔叔这般武功怎会毫无名气,小侄这‘摘花飞叶手’岂不真正是浪得虚名吗!看叔叔功力,只怕小侄再练上一百年亦不会有此成就,唉!”
“大丈夫何必叹气,寄望于一时。功夫深浅不在一时,或许当突破极致,功力则是一日千里。”
柳虹飞一脸惆怅,不由道:“叔叔说得轻松,小侄不辍不休地习练本门武功,如非此次遭遇伏击,尚自恃有余,如今看来,世上确是高人众多,小侄这点微末之技何足道哉!”
“贤侄何必如此颓废,如非机缘巧合,各人武功莫不是日深一日,心到身到自然有成。”楚天微笑。
如烟听着两人话语,不禁抿着嘴窃笑。见哥哥愁眉不展,楚天又假作训导。心里忽然泛起丝丝惆怅:此番回庄,当如何介绍楚天,叔叔这一角色是否还能瞒下去,哥哥又在此处,瞒着终究不是办法,那又如何处之呢,心里愈想愈烦躁。
念及此处,不由说道:“哥哥,据闻搜魂修罗楚天杀人盈野,手段毒辣异常,天下群雄联横相抗,不知结果将会如何?”
柳虹飞戚戚道:“哥哥亦不知结果如何,想那楚天必是昔年魔头沈寒冰的传人,仅几次狠辣行事,较之其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叹天下苍生!”
如烟又道:“但妹妹闻听,楚天几次狠辣行事起因均是江湖同道恃强凌弱,些许小事便欲置他人生死,不知哥哥有何感想?”
楚天见如烟问话,亦凝神而听。
柳虹飞道:“三十年江湖平静,各大门派及各大山庄,势力遍天下,互相掣肘,方能相安无事。亦由于势力广阔养成目空一切之气。虽是有些跋扈,却不至于以性命为代价,搜魂修罗确是太过歹毒,手段残忍。”
第28章
如烟又道:“几次残酷杀戮,哥哥是否亲眼所见,郑家庄及江湖豪杰各方如何惹起事端,哥哥是否知晓?”
“哥哥确非亲眼所见,然杀戮确是事实,即便多有不是,亦不能说如此杀戮便有道理吧!”柳虹飞道。
“贤侄,如你遭受此境遇又将如何处之?”楚天忽然问道。
“这……小侄当讲明厉害,深明大义,当不会无人不解,如此,何来血腥!”柳虹飞疑惑地看着楚天道。
“哈哈。”楚天大笑,又道:“贤侄,叔叔再问,如众人确不与你理论,非要置你死地而后快又当如何?”
“这……这……小侄确想不到人会如此不明理喻!”柳虹飞戚戚艾艾地道。
“叔叔未说这些人等可否理喻,而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你待如何?”楚天盯着柳虹飞,看得柳虹飞一阵心颤,感觉楚天的眼中冷峻无比。
未等柳虹飞回答,楚天又道:“如你对之只是一人,尽可性命相搏,如两人或者十人、百人、千人与你相对,又将如何?”
“这……这……为了性命当然与之一搏,亦不会任人宰割!”柳虹飞道。
“如你功力可杀一人,或两人、或是十人、或更多,而你又无法脱身,只有奋力苦战,而最终死伤无数,却又如何讲?”
“这……这……这……”
楚天看着柳虹飞憋闷而涨红的俊脸,面色放缓,道:“天下武林莫不是弱肉强食,胜者王侯败者寇。几大山庄及各大门派以正义自居,恃强凌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稍有微词,便拔刀相向,枉死无辜之人尚在少数否?与残忍狠辣有何异处?”
柳虹飞听罢,张口结舌,意欲反驳,却又无言以对,内心黯然,低头不语。
楚天稍顿,神色湛然,目光清朗,徐徐道:“贤侄,呵呵,最后叫你一声贤侄。兄弟我便是搜魂修罗——楚天!”
“啊!”柳虹飞听罢,一声惊呼,身子不由向后靠去,目中尽是惊讶之色。
楚天凝神四顾,见四下无人,遂开口道:“如雪,将车子驶进路边树丛!”
“好的,相公!”如雪言毕,转向驶入密林,在一块空地停住。
柳虹飞虽是江湖中五大山庄之少庄主,胆识过人,亦不禁惶惶然。眼睛看着如烟,满眼询问之色。
“少庄主,楚天此次陪同令妹前往郑家庄,本是令妹看望你,楚天只是陪同而已,楚某并未想对郑家庄有任何不利。想那郑天刚欲以联横之策围杀楚某,本该灭其满门,但于如烟如雪二女实不相适,故未做惩戒!”
说罢,楚天慢慢抹去脸上易容油脂,黝黑的脸膛、剑眉星目、醒目的伤疤,显得俊美而诡异,摄人心魄。
柳虹飞看着楚天的面容,各种传说快速浮上脑际,多少个夜晚,多少次梦中浮现的杀戮惨景,老一辈所描述搜魂书生的惨厉手段,莫不倏然展现眼前。对魔鬼的恐惧只是幻影,而此际真正的魔鬼则近在咫尺。
多少年的传说,在每一个江湖人心中都留下深深的挥之不去的烙印。柳虹飞心神巨震,惊惧得无以复加,俊脸已成青白之色,呆呆地看着。
片刻后,柳虹飞手指楚天:“你……你……你……真是……搜魂修罗楚天?”边说边往后退。
“哥哥,妹妹可证实他就是楚天!”如烟拉住柳虹飞说道。
稍顿,神色凄婉地道:“哥哥,妹妹今日还能与你相见,如不是楚天相救,恐我们兄妹早已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了!”说罢,想起遭遇凉山双怪的险境,身子不由一阵轻颤。
柳虹飞疑惑地看着如烟:“妹妹,怎地一回事?”
此时,如烟理下头绪,慢慢地将自己如何受爹爹之命前往郑家庄、如何在半途遇到凉山双怪、如何躲避、如何被楚天所救等经过一一道来。直待说完,已是泪眼盈盈,戚楚可怜。
柳虹飞听得一阵忧一阵惊,直到如烟说完,才慢慢定下心神,亦恢复了往日洒脱的神色。
看着楚天的惊惧神色已荡然无存,代之而起的是惶惑、犹豫及不知名的感觉。
传说中的杀人魔鬼,却是救自己妹妹的恩人。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恐怖人物,却是救了迷幻宫众女的大侠。种种反差,让柳虹飞不知所措,一时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看着楚天和哥哥两人尴尬的神情,如烟忙道:“哥哥,江湖传言未必是真。妹妹这多时日与楚天相偕,直感到人间大丈夫当如楚天,行事果断,仗义豪迈,岂是江湖宵小可比!”
柳虹飞此时才直觉地感到妹妹同楚天的关系已非同一般。女人心有所属便万难挽回,况且妹妹的命为楚天所救,自己如何亦不能做那卑劣之事。
想至此,豁然一笑,道:“妹妹之言,为兄岂能不信,但江湖势大,人言可畏,却不是你我能左右,日后行止,实难预料啊!”
“哈哈。”楚天狂笑,看着柳虹飞已然平和的神情,楚天亦是宽怀不少,遂展颜对柳虹飞说道:“少庄主言重了,楚天出道江湖就未惧怕任何势力,大丈夫行事只在于心,随性而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人欲我死,我必欲人死,无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