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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役,便是临镇第一富商朱彪,府内某个心腹下人泄露:近些日,其主携带着大量金银,孤身移居郊外某座庄宅,目的不明!
山贼们可不管你是去做什么的,得到消息,小喽啰瞅准了真金白银,巨寇陈震,则是瞄着朱彪本人!
青虎贼左近道上闻名,官府当然是不敢冲撞,寻常富户庄园,守备力量还真不放在眼里。
只听滚滚轰鸣渐近,一条黄色土龙直接从远处地平线上咆哮朝着果林间的宅子冲去。
最外圈简陋的哨站,瞭望手还来不及发出警信,已经被当先巨汉投标穿了脑袋。
大地隐隐震动,轰隆、轰隆!
平静的庄园,刹那沸腾!
。…
“不好啦!不好啦!山贼杀来啦!山贼杀来啦!”
慌乱的叫喊,零星从四面升起。
庄园内,三进三间。
正厅红漆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面色阴沉的朱彪大官人,稳稳走了出来。
踩着四方步,身量不高,却显得相当匀称的朱老爷,几步走到台阶边沿,居上俯视。
他的身后跟着一些妇孺,尤其其中一名妖娆少女,抖得直似小鸡,连牙关都在打颤。
要说最醒目,还是紧随着他,一步不落,束发黑衣青年。
秀眉如黛,琼鼻皓齿,青年长得颇为秀气,阴柔俊俏。
只可惜他总板着面孔,死人一样,浑身透出刺骨寒意——
“一群混账!慌什么!还不给我起出兵器,准备迎敌!”
朱彪怒声呵斥,浓眉倒竖。
大老爷的威势,果真很快令得附近众人平静下来。
庄园各处,许多受过训练的家丁,经过最开始的慌张,即刻朝着某座小屋跑去,自有人分发甲兵。
另一部分下人,则仍是提着杀威棒,快速聚集到前院,试图给同伴争取时间武装,虽然这些人大都在颤抖,明显战意萎靡。
朱彪见到混乱并未朝着最坏方向蔓延,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也有些慌乱,毕竟这次出游,诚然属于临时起意,瞒着大多数人。携带巨量钞资,亦另有用途,非打算做什么秘密交易,自然没得卖家接应。
所幸…
“轰!”
一声巨响,正院大门直接被人暴力轰开,弥漫的尘埃背后,就连尚在庄子内部的朱老爷,都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身影!
“啊~!”
一声尖叫,朱彪身后,那名年轻貌美少女,终是忍不住恐惧,泣喊出声。
被她这一引动,其旁妇孺也开始无意识嚷嚷、哭泣,就连前院列成方阵的数十下人,都哆嗦着手脚,连连后退。
黑衣青年目露不满,朱大老爷更是狰狞着面孔,猛然回头,唰地就是一巴掌扇去!
“啪”的一声,美貌少女肿着半边面孔,直接抛飞,半途就已晕厥。
朱老爷好歹是练过武的,就算没什么成就,力道比常人也大得多。
一番发威,终是震住了家人仆妇。
倒是他身后青年,始终不曾表现出丝毫惶恐,仿佛山贼来袭,尚不值他动意。
马蹄声早就止住,山贼也不能骑马直接冲进院子砍杀。
陈震一人当先,带着柳毅几个跨入院内,只把面前严阵以待的家丁当做空气。
轰隆隆。
又一阵躁动,近百贼寇汹涌入内。
至于其他,则尚打马分散在外,一来围猎,二来放哨。
还是老李,背着手,昂着头,脸上做出那副十恶不赦的表情,当先众人而出。
这厮向来负责喊话,谁让良民百姓觉得,他那尊容,更有杀伤力呢。
山贼们嘻嘻哈哈,喧哗呼喝着配合老李,逼得家丁步步后退。
其余几大贼头,已是齐刷刷将目光投到里间,穿过二进院门,盯住朱彪。
柳毅头一个看到黑衣青年,心下就是轻颤。他下意识握紧双手,眉宇微蹙,掌心沁出少许汗水。
那个男人、有点意思。
。…
台阶上,被起码三道凌厉的目光注视,就连朱大老爷都忍不住倒吸凉气。
他武功不成,还是能区分真正武者和寻常壮丁不同。
最少四名武林中人,朱彪一看,心头就是微沉。
那名黑衣青年,冰冷的面孔,诡谲的泛起一丝笑意。
沿着某道直视他的目光,青年抬起头来,瞅见一名比他更年轻的华袍少年!
青年嘴唇蠕动,似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
“嘿嘿,真人日理万机,当为我辈楷模。能得真人出山相助,实是我大唐亿万子民之福。”
“不错,不错。真人慈悲为怀,德沛苍生。今日能见真人真容,我等实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真人——”
“真人——”
一句句令人羞赧的赞美,不断从一位位大唐正式官员嘴里蹦出。
大唐幅员辽阔、威镇寰宇,哪怕再低级的官僚,平日人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可今个儿,在高冠老道面前,这些家伙仿佛都转了性,一个个卸下往日伪装。
宗玄养心极深,这时也觉得有些厌烦,面孔燥热。
“好了!好了!诸位大人!尔等善意,本座了然。翌日只要有机会,本座定然会在圣上面前为诸位美言。这次,却实有要事欲办,圣上垂询,耽误不得。”
举起双手,往下稍稍一按,示意众人莫要再言。
宗玄满脸微笑,纵然心底厌恶至极,也不愿恶了这些小鬼酷吏。
他提起身旁竹桶,看着并不如何吃力。
桶内黑色粘稠液体晃动,倒映出碧蓝的天空,一圈圈波纹荡漾。
“今整年,‘地龙髓’可是都在这里?”
客套完,宗玄遂摆起一副公式化嘴脸,有此一问。
官员们立刻晓得正事,按照常规,其中一人出列,递上一册账簿。
宗玄也不细看,本来他只一掂量,就晓得众人不曾藏私。况且这些东西,对常人实在无用,更不会有谁愿以高价收购。
点了点头,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提着竹筒。
众人前呼后拥,宗玄朝着一旁临时架起的浮桥上走去,浮桥对面,竟是一个凿穿土壁的窟洞。
漆黑的洞窟,看着颇深邃,散发出阵阵阴寒的气息,隐隐有灰雾缭绕,也不知究竟通向何处…
。…
陈震一步上前,足落,“砰”地一声,大地晃动,一道龟裂、哗啦啦蔓延至家丁阵列。
寻常家丁如何见识这等神威,早就吓得跌倒少半,连滚带爬,只差痛哭涕零。
周围山贼哄堂大笑,陈震神色凛然,不显得意。
他的目光唰地自朱彪身上移开,转而锁定黑衣青年。
“高手!”
陈震自语,不见退缩。
把意图喊话的老李叫下,免去往常的流程。
一挥手,做了个格杀勿论的姿势。
群贼原本嘻哈笑骂,这时见状,转瞬肃立,杀意弥漫。
心头自忖,发觉并无把握,对付意料之外的大敌。陈震竟然回头,朝着柳毅,说了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小兄弟,替我压阵,如何?”
低调青年站位门口,闻言眉头直挑。红装女子看向柳毅,目露惊疑。就连退下的老李,都吧嗒着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柳毅听着,露齿一笑。
“保险起见,为什么,不让大家一起上?”
险恶的笑,宛若对“高手风范”四字,做出最大讽刺。
活着的高手才是高手,死掉后,承载荣誉的仅仅墓碑。
陈震莞尔,示意除却疤面老李,其余几大当家全部跟他一齐动手。
山贼就是山贼,方才也只是不曾深想,哪来操蛋的骑士精神。
常磐面色凄然的回望院外、旷野上正展开一幕幕零星而残酷的杀戮。
柳毅深深瞅了他一眼,示意待在原地莫动。
而后便信手抽出别在腰间的柴刀,紧随几人,悠闲的朝着黑衣青年踱去。
那厢青年,原本脸上欢愉的表情,眨眼变得阴沉,额角青筋毕露。
那样子,仿佛原本摆在面前、正欲品尝的美味佳肴,忽然变成了一坨烂臭狗屎。
粗暴的推开本待制止他冲动行径的朱彪,青年“锵”的抽出长剑,狞目上前!
血腥、血腥、血腥…
一蓬蓬盛开的血雨,缤纷绽放,又转瞬谢落。
砍瓜切菜般杀完前院战意尽失的家丁,两侧终于涌来全副武装的护院。
披上铠甲的绵羊,还是绵羊。只叹围攻绵羊的,也仅仅豺狗,而非饿狼。
在几名头目率领下,身披皮甲,手执刀盾,下人们愤于同伴遭到屠杀,怵怒参半,一次次发起悍不畏死的攻击。
喽啰终于开始出现伤亡,老李嘱咐常磐照顾好自己,不得不提前出手。
不想几名连筑基都未有成的护院头领,一时居然将他挡下,气得疤脸老李嗷嗷乱叫。
伤亡开始扩大,前院门口再次冲进一波山贼,总算压住反扑,制止颓势。
站在入口唯一净土,满腔尽是刺鼻的腥风。常磐目光通红,隐有泪花闪动,紧握的双拳,蓝色电火跃动!
“杀!”
背景着混乱的杀伐,陈震一马当先,也不用那柄破刀,铁拳双双击出,带起一阵音爆,直捣黄龙!
螺旋气劲四溢,莫说首当其中的青年眼皮直跳,就连陈震身后柳毅,都是悚然动容!
直观的了解强大,才能去为之做出定义。
先前数据猜测,在彼狂暴的旋风下,统统被无情碾碎!
力量!力量!原来力量强到一定程度,同样可以化为速度,化为威压!
一力降十会,劲风扑面,避无可避。
只听“铛”的一声!空气里迸发出肉眼可见的火星!
吱呀!
又一阵令人刺耳的扭曲音!
在柳毅惊异的目光中,黑衣青年闷声倒飞,却适时炫舞剑花,逆境反扑,直接从某个诡异角度,剑光宛若毒蛇,削中巨汉上身。
预料中的血光根本不曾出现,金属撕摩的声音,已经很好说明一切。
青年震惊,再不刻意压制退势,反而试图抽身。
但同样震惊的柳毅,哪里会如他所愿!
斜里一道刀光,快似疾风,唰唰就是一片刀网。
这次轮到本待同时出手偷袭的低调男子震骇,黑衣青年更是目露惶惧。
剑光一闪,叮叮当一阵金铁碰撞。
柳毅七分认真的攻势,竟然被之随手破去。此人剑法一道,精妙于斯!
可惜来不及了,他要应对的,毕竟是一群人!
那黑衣青年甚至连回剑之机也无,咬牙抬掌朝着眼前再度砸落的砂锅铁拳拍去。
“砰”的一阵巨响。
嘎啦啦!
令人心悚的骨裂。
黑衣青年嘴角沁出嫣红,左手臂骨整个从肘部倒刺出来,白森森、血淋淋。
借着这短短时机,他长剑终是收回,翻飞成幕,伴着嘶吼,在周身布下森寒剑网,寸长气劲四溢,逼得巨汉不得不放弃趁胜追击。
低调男子濮誉偷袭未果,红衣妇人成氏,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柳毅本待上前,闯入剑网给他一刀,看着那寸许剑气,终是闪烁了眼神,落地合围,阻其后路。
内修高手最惧体术强者近战,体术高手所怵,也独内力外放形成气劲。
什么横练功夫、先天禀赋、扛得住刀砍剑削,附上气罡的攻击,就不敢孟浪轻视。
“嘿嘿嘿~想不到朱某堂堂二流上品高手,内炼养气大成,竟然被尔等宵小围攻至此。”
那黑衣青年落地,先是咳出一些血沫,这才冷声嘲讽。
不远处朱大老爷早就朝着后院跑去,根本不管得意亲子死活。
混乱的场面渐渐开始平静,护院们疯狂念头慢慢消退,山贼喽啰得到一波又一波援军相助,气势如虹。
巨汉陈震踏前一步,满身肌肉扎实僵硬,宛若小山。
他根本不准备同青年聒噪,双拳交击,发出铿锵之音。
濮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