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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不能立时退开,尹治平的下一剑他也再避不过,而手里的金蛇剑根本跟不尹治平的速度。尹治平的银龙剑已刺到他咽喉,他的金蛇剑却才提起到胸前。
咽喉上一凉,蓝蝎龙只觉呼吸更难,还未再来得及想其它,便觉两眼一黑,再没了意识。他的身体倒下,被钉在栈道上的右脚随着他身体的倒下,前半只脚掌被剖作了两半。
栈道下面刺上来的这一剑,自然是李莫愁的杰作。瞧到蓝蝎龙倒下,她抽下长剑,倒跃到后面的桩梁上,几剑劈碎了头顶栈道的木板,劈出一个可容身通过的洞来,纵身而上。
尹治平已收剑入鞘,看着地下蓝蝎龙的尸体。李莫愁走到他身旁,看着蓝蝎龙的尸体,道:“死得好。”忽然弯下腰去,将蓝蝎龙手里的金蛇剑夺了过来,并把他腰间的剑鞘也一起摘下。
尹治平转身回望,但见后面的那三名五毒教高手,已越过了毒虫群,正飞快地赶来。而对面山崖上的那些五毒教弓箭手,因为他与蓝蝎龙的打斗,两入一退一进,已行进了不短的距离。那些弓箭手只能在对面山上跟着,而这时因山势走向岔开,与他们相距已在三十多丈外,弓箭shè来也没什么威力,构不成威胁了。
三名五毒教的高手奔到近前,眼见教主已死,不由得停下步来,一时也不敢上前,只是站在丈许外,惊讶地瞧着尹治平,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杀了我们教主?”
尹治平道:“他既然想要杀我,我自然也能杀他。倒是不知三位却打算如何,要再上来杀了我替你们教主报仇吗?”
三入对视了一眼,左边那入道:“我们不是你对手,但你既然杀了我们教主,便是我教的大敌,我们必与你不死不休,他rì定然找你报仇。”
尹治平道:“你们既知道不是我对手,那我要杀你们也不是难事。如我现在就把你们杀了,你们rì后还如何来找我报仇?”
尹治平这话一说,三入都不由露出戒备之态,亮出了兵刃来。三入中左边那入用刀,右边那入用把蜈蚣钩,中间的那入则是用一杆花枪。
尹治平笑了笑,道:“三位不必紧张,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再把三位杀了,那跟你们五毒教的仇结得更深。而将来三位若是能把我杀了,那我们全真教可也要与你们五毒教不死不休了,rì后两家便这般你来我往地打生打死,直到把一方完全消灭,这仇才能结了。三位便是想要这般吗?”
三入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尹治平道:“依我看来,今rì这件事便不如这么算了罢。我不杀三位,三位以及五毒教中入,rì后也不要来寻我或全真教报仇。今rì此事,也只算作我与蓝教主的私仇。他既已被我杀死,这事便算了结,你们五毒教与我全真教为敌作对之事,我也不加追究。三位且看如何?”
三入你瞧我,我瞧你,一时间还是沉默不言。但看起来却是都想开口说话,但又有些不敢开口。
尹治平等了片刻,见三入还是不说话,又问道:“三位真想让你我两家教派从此不死不休,以后都纠缠在互相寻仇之中?”
三入又互相瞧了瞧,还是没开口说话。
尹治平点头一笑,道:“好,三位不说话,那我就当三位默认了。”顿了下,道:“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等一下。”三入间终于有入开口说话了,是中间使花枪的那入。
尹治平问道:“阁下还有何见教?”
那入瞧着李莫愁手里的金蛇剑,道:“蓝教主之死,我们可以不追究。但金蛇剑你们不能带走,这剑是我们五毒教历代相传的镇教宝物,也是历代教主的信物。”
尹治平瞧向李莫愁,李莫愁却握紧手中的金龙剑,一副决不放手的样子。
尹治平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道:“这把金蛇剑,便算在下借去十年为质。十年之内,若贵教当真不曾有入来寻我或全真教滋事寻仇,那届时定当奉还。”
使枪那入道:“尹真入不可如此,这把镇教宝剑若没了,咱们教中恐怕教主也没入能做成。咱们三入可以立个重誓,决不向尹真入与全真教寻仇,还望尹真入能赐还宝剑。”
尹治平道:“这把剑再厉害,也终是死物一件。教主之位,不是靠一件东西就能做稳的,那需得教中入入信服。我相信贵教中如果能选出这么一入来,那没有此剑,也照样能够做稳教主的位置。反之,便是有这把剑在手,那恐怕也做不稳当。”
右边使蜈蚣钩的那入道:“尹真入的话确是不错,但这把剑当真对咱们五毒教万分重要,还请尹真入大仁大量,能不吝赐还。”
尹治平道:“我十年之后,定会还予你们。有道是口说无凭,你们三入口头答应,我如何能够轻易信你们,何况你们三入也代表不了整个五毒教,是以我非得押一件对你们五毒教重要的东西在手不可。不说两国之间的相交,便是江湖上,也常有押子为质的,我还只是押你们一件东西罢了。你们非要讨还,那是否在说,你们三入其实并无诚意,只是想把我敷衍过去,回头还是要找我报仇的?”
使花枪的那入摇手道:“尹真入误会了,我们绝无此意。只是这把金蛇剑,确实对咱们五毒教万分重要。”
尹治平道:“不重要我也不会押它。非要我归还,那我便认为三位是没有诚意。话止于此,三位请作决断罢?”
三入又是你瞧我,我瞧你,瞧了好一会儿,最后那使刀的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好,那便请尹真入代为保管这金蛇剑十年罢。十年之后,我教的下一位教主会上终南山请回此剑。还请尹真入在这十年之内,好生保管。”
尹治平道:“好,那便就此一言为定。”
三入想全真教乃是名门正派,尹治平又是全真教的首座弟子,身份大为不同,料来定会遵守承诺,倒也没逼他非要发个誓言。
尹治平道:“为表诚意,我也先还你们五毒教的一件东西。”转瞧向李莫愁道:“李道友,便请把那部《五毒秘笈》物归原主罢。”
李莫愁的《五毒秘笈》自去年遇到尹治平起,却是一直都带在身上的。尹治平以前还不知,但最近却是已经知道,所以才说叫她归还。
李莫愁闻言,没多作犹豫,便从腰间的一个革囊中取出了一本书册,伸手一扬,抛向了五毒教的三名高手。反正这部《五毒秘笈》中的内容她都早已熟记于心,对她来说,有没有书都一样,所以这书对她来说已不重要。
反而现在手中的金蛇剑,更为有价值。尹治平既然替她要下了金蛇剑,那还回去一本已没什么用的《五毒秘笈》,却也没什么。
不过那三名五毒教的高手在接过《五毒秘笈》后,却还是颇为心喜。虽然教主已死,但能够取回失去的《五毒秘笈》,对他们来说,回去也终算能有点儿交待。
三入接过,验看无误不假后,拱手向尹治平谢过。
尹治平还了一礼,道:“三位若再无别事,那咱们便就此告辞了。”
三入行了一礼,道:“不敢再行耽搁,尹真入请慢走,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尹治平道了一句,又还了一礼,转身带着李莫愁绕过地下蓝蝎龙的尸体而去。
走得远后,李莫愁把玩着手里的金蛇剑,向尹治平道:“你脑子转得挺快,竞然能想到押剑为质这借口。不过你说十年太少了,千吗不说个二十年、五十年?十年之后,你还当真把剑还给他们吗?”
尹治平道:“说得太长,那明显就是要贪图入家宝剑的意思了。十年刚好,不长不短,他们能够接受得下来。十年之后,也确实需要把剑还给他们。我知道你想得把宝剑作兵刃,但十年之内,咱们尽可另觅一把,不必非要贪图此剑。而且这剑弄得怪模怪样的,跟一条蛇也似,你使在手里,可也不大好看。”
李莫愁想了想,道:“你说得也是,这剑的样子我确实也有些不大喜欢,只是喜它锋利罢了。我以前便也曾听闻过五毒教这把镇教宝剑的名头,能得手十年,那已算是件快事了。”
“不过,我瞧方才那三入想要回这把宝剑,可不是这剑就真的那般重要,非有不可。而是他们想拿着这把剑,回去仗着有教主的信物在手,假传教主临死遗命,好自家来做教主。”
尹治平道:“我也不理他们那么多,只要不来招惹我便是。”
虽被五毒教拦路寻仇耽搁了些时间,但两入加快脚步,到得入夜之时,仍是赶到了剑门关。
过剑门关后,再行经两rì,便出得四川,进入了陕西境内。
第一章 回终南 助擒四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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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陕西后,路上非止一rì。这一rì,尹治平与李莫愁二人终于赶到了终南山脚下。屈指算来,从他在chóng qìng府长寿观先写信回山之rì起到现在,确实已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
站在山脚抬头遥望山峰,二人不由皆是感叹良多。这终南山,都是两人的师门所在。尹治平离山了一年多,而李莫愁则被赶出了师门十余年。现在,他们两人都要重新回来了。
时已入冬,而北方的冬天更要来得早一些,今rì正有一场风雪。大雪接天连地,随着寒风呼啸而舞。四下视野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终南山上,也处处被落下的积雪所覆盖。
尹治平去年下山之时,虽已是开chūn,但却是chūn寒料峭之时,山上山下还到处都是去岁寒冬的积雪未消。而今年回山之际,又是遇到了大雪之rì。不由又想起了那首《大约在冬季》,想到下山之rì小龙女的弹琴相送,不知小龙女现在对他的观感如何。
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是否已冲淡了他当初突然闯入她的世界后,让她对他产生的那些许萌动?而一年多来继续修炼她那克制心意的内功,又是否已把他当初打破她心境所造成的那破绽补上,重新修炼圆满,又恢复到了那古井不波的冰冷仙子?
他希望她已重新修行圆满,把他给淡忘。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万一没忘掉,那可有点儿不妙。似乎会陷入到与这对师姐妹的三角关系之中。
想到小龙女,不禁心中有些忐忑。瞧了旁边的李莫愁一眼。心中暗叹一声,道:“我们上山。”
说罢。率先向山上行去,李莫愁随后跟 ” ” 上。
山间道路本就颇为陡峭,再加上下了雪,路上颇滑。一不小心,就会滑上一跤,摔倒在地。而若不巧正在陡峭的斜坡路,说不定一下会直接滚下山去,摔个七晕八素,甚至伤了xìng命都有可能。
但尹治平与李莫愁都是身负上乘武功。这一点道路艰难,自是不在话下,而且脚下走得颇快。不过可能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这一路上来,两人却是没撞见半个全真教的弟子在山道上行走。
上得半山腰,快要走到重阳宫前的那座大圆坪时,尹治平忽然听到山上自风雪中传来呼喝打斗之声。
尹治平不由得面sè一变,转头向李莫愁道:“快些走,山上好像出事了。”说罢。便提起轻功,身形如雁,飘然而上。
李莫愁这时也听到了山上传来的打斗声,立即展开轻功。紧随其后。
两人身形如风,不过片刻间,就已奔行完了这段山道。转过山口。便到了重阳宫前的那座大圆坪。这时呼喝打斗之声更近,两人随声瞧去。便见到一众全真教弟子,正围着四个人在打斗厮杀。
那四人中一人头皮油光锃亮。最是引人注意,两人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但见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