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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别这样…天机已经死了,不要做傻事啊!漠穹,还有漠穹,他还没死…必须赶快救他,否则漠穹也会…”银狐大惊失色,忙不迭地稳住洛月。这样大喊,若真招来魔尊,后果不堪设想。
“对,救漠穹!”洛月冷静下来,猛地擦掉脸上泪水,去搬漠穹,银狐也搭手帮忙。刚要动天机,灵兽蓦地缩回舌头,凶神恶煞。
“我是要好好埋葬天机,没有恶意。”洛月知道,主人丧命,麒麟心里一定不好受。
麒麟兽不理会,哀嚎一声,便扬长而去。
“我们也快走吧,将漠穹带回蜀山,那比较安全。”
“好…”洛月幽幽回应,满目愁苦,
“麒麟兽对天机老人忠心耿耿,视若亲人,如今天机已逝,灵兽肯定痛不欲生。以它的个性,冲动记仇,定会不顾安危,找魔尊报仇…若是以前,麒麟兽或许还能制服魔尊,可是现在,看它遍体鳞伤,就知魔尊的法力已经超乎我们想象…我好担心!”洛月愁肠百结,眼前不断浮现灵兽哀过心死的眼神,耳边悲鸣之音久久不散。
“所以我们才要沉着冷静,赶在灵兽之前找到对付魔尊的方法。”银狐握紧洛月,安抚她的焦躁心神。
“峨眉,仙山…好累,我真的好累,我以为只有最后一步,见到敏寻,我就可以再不管这些纷争,心平度日。可是我错了,我始终斗不过魔尊,逃不出他的掌心…对不起,银狐,对不起…”洛月思绪混乱,头疼脑涨,快要炸开一般。她好恨,好恨自己始终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这一生恐怕都会劫难重重,永无宁日。
“不怕!记住我的话,不论发生何事,银狐都在你身边。”事态百转千回,心中失落如虫咬般难受,银狐平复心情,强装无谓。
“你不怕我连累你么?”
“我只怕你连连累的机会都不给我…只要你别再不辞而别,一人去面对所有事,让银狐与你并肩,我就心满意足了。”银狐坚定不移,
“或许,这就是上苍给我们的考验,同心协力好过孤军奋战,不是么?”
“谢谢你。那我们即刻回蜀山…”洛月长松一气,心里好受不少。
蜀山。
“他是什么人?若不从实交代,休怪我们不客气!”众生殿前,一众弟子们将洛月银狐团团围住,盯着银狐肩上的红发之人,愤愤不解,仔细盘问。
“洛月姑娘,你还是说明清楚,毕竟是非常时期。”站在最前的萧南不愿为难,却不得不秉公处理。
“我…现在说不得,但是洛月发誓,此人绝不会危及蜀山分毫。他现在伤势严重,恳请各位让路,让洛月先行为他疗伤!”漠穹身份暂时说不得,无法,洛月只好硬着头皮,好生劝解。
“这…有何隐情?”萧南觉着蹊跷。
“萧南,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么?救人要紧啊!”银狐急得跳脚。
忽然。
“不得无礼。他是贫道让洛月姑娘带来蜀山的,退下!”掌门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是!”掌门一言九鼎,弟子们马上毕恭毕敬,乖乖散去。洛月银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先见掌门再说。两人刚踏进殿,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殿内顿时昏暗无光,只能依稀看到个人影站在窗前。
“掌门,我…”还没等洛月开口,散渡抢先道:
“此人是魔界三大长老之一,漠穹。你二人是将他带来蜀山交予贫道处置,还是另有瓜葛?”散渡一语扰得洛月方寸大乱。
“掌门,我们…其实…”银狐企图解围,却不知如何启齿。
“掌门,恳请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漠穹伤好,敏寻苏醒,真相自然大白…请掌门相信洛月!”时机未到,洛月只能先说服掌门相信自己,耐心等候。
片刻。
“贫道也不知该不该信你,不过…贫道答应,再给你些时间。”散渡自始自终背对,看不到表情。
“多谢掌门!请放心,很快,洛月就会交代一切。”洛月欢欣,
“我现在就带漠穹疗伤。”两人急急地离开大殿。
散渡悠悠地转过身来,轻捋着胡须,神情凝重,心事重重。
一片黑暗。
这是哪?敏寻左顾右盼,除了无尽的漆黑,什么也没有。
前方似有人,一袭白衣,身姿曼妙,是女子。敏寻大喜,跑上前,女子回头,头纱下那脱俗清丽的面容…是侍渊前辈!敏寻惊吓,刚想叫,却发现出不了声。
“月儿,你终于打开瓷瓶了。”侍渊微笑着,慈眉善目,看的敏寻心都快化了。可是…我不是洛月啊!敏寻想说弄错了,可无论怎么挣扎,就是一声也哼不出。
“别怕,乖乖听娘说,时间不多…原谅娘弃你而去,原谅娘不敢见你,娘对不起你,唯有来世补偿…”侍渊哽咽,望着敏寻悔恨难当,
“圣姑将你送至峨眉习武,也许是在恨我,又或许是别有用意…但是女娲灵术丢不得,待圣姑教于你时,切记好生修炼。大地之母,女娲后人,为娘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辜负了圣姑的期望,辱没了女娲族的盛名…望女儿能不辱使命,竭尽全力,福泽苍生,替娘将功补过。”
嗯?送至峨眉?习武?我是峨嵋弟子没错,可是与圣姑前辈和女娲族有何干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绝梵,他肆意杀戮,非难蜀山,皆因娘亲当日狠心抛弃,怀恨在心。娘了结此生,还债于他,希望从此消他怨念,不再刁难。”侍渊自顾自地说,丝毫未察觉敏寻脸上的惊愕。
“只可惜,绝梵言语之间,无不透出深深的怨恨和暴戾。为娘料到他不会那么轻易放下,甚至可能再起祸端。月儿只习得道教法术,不懂女娲灵术,如何自保。所以,在魂归之时,娘将所剩仙灵之气聚于瓷瓶之内。他日,只要你拔开瓶塞,灵力就会归你所用。”敏寻恍惚,侍渊前辈的话听来像是说自己,又有点不像,越听越玄乎。心中疑惑重重,可不管自己多么用劲喊,就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一切来得突然,娘亲都来不及和你说上一句话,唯有死前刹那,集念力于瓶内,等待时机,与你相见。此生娘没有尽到为母责任,下辈子甘为牛马,赎罪。对不起,我的乖女儿…”活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不能说话的莫大痛苦,痛如切肤。敏寻憋得难受,索性伸手抓来,顿时失望到了谷底。除了缕缕轻烟,什么也没有。
“时辰已到,你该醒了,再见了,月儿…”侍渊依依不舍,却不可奈何。敏寻拼命张大嘴,急得青筋暴出也于事无补,眼睁睁看着侍渊消散不见。
“前辈,前辈!”敏寻声嘶力竭,猛的睁开眼,感到喉咙如火烧般难受。
“敏寻,醒了!”洛月欢呼雀跃,一下闯入了敏寻视线。
“洛月!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到底去哪了?你不知道,为了找你我们…”敏寻蹭地坐起,不顾嗓子干痛,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
“你…没事了?”洛月懵住,呆呆地插进话。
“我?”敏寻静下心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在方圆剑地的客房内。连忙细细回想…火光冲天,热焰滚滚,峨眉葬于一片火海之间,哀鸿遍野。。。
“掌门…师姐们…”敏寻怔怔望着洛月,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掉,脑中,魔尊阴森鲜红的双眼挥之不去,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何时触怒的魔尊,还牵连到整个峨眉…若不是我,峨眉不会亡,掌门…对了,掌门是生是死?”敏寻盯着洛月,心存希望,泪水依旧哗啦啦地朝外涌。
“破尘师太已经仙游了…”洛月艰难地开口,瞅见敏寻倒抽一气,神色越发悲恸,心里好生难受。
“是魔尊,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掌门功力高于敏寻,为何会死!!”敏寻狠狠抓住洛月,哭地撕心裂肺。
“魔炎威力非同小可,你与师太皆遭重击,回天乏术。你之所以能活过来,全赖…你颈上的“渊”字瓷瓶。”敏寻情绪失控,洛月不敢透露的太多。
“渊”字瓶。敏寻猛然摸向脖子,空空荡荡,哪还有瓶子的踪影。我的瓷瓶!敏寻慌了手脚,这是爹娘留下的唯一信物。
“我的瓶子呢?…这是我从小带大到的…糟了,我弄丢了?还是撞碎了…怎么办!”敏寻惊慌失措,一骨碌爬下床。
“瓶子是我捏碎的。”洛月扶住敏寻,
“瓶子是你娘留给你的…你娘汇聚仙灵之气于瓶内,若不是瓶子裂缝,灵息外流,你的命早不保了。”
敏寻茫然若失,难道那个梦境是真的,侍渊前辈口中的瓶子就是这个?如果她句句属实,那我就是…怎么可能?敏寻心慌地瞟了眼洛月,混乱的快要崩溃了。
洛月看出端倪,将敏寻搀坐在床,气定神闲:
“我知道,此时此刻你一定满肚疑惑。你是不是在梦中见到了侍渊前辈?前辈的话都是真的,那不是虚梦,而是梦游仙境,是幻灵之术,是侍渊前辈死前留下的,由她念力所集,只等你某日揭开瓷瓶,与她相见。”
“前辈?你叫你娘亲为前辈?”敏寻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瞥见洛月认真的表情,不由发慎,
“不…不对…前辈叫我…叫我月儿…这不对…我不是…”
“放心,我马上把一切都告诉你。大家都在众生殿,我们现在就去。”洛月握住敏寻颤抖的手,柔声道。
四十三。悲从中来
诺大的众生殿静若死寂。
殿中央,散渡掌门、漠穹、洛月、银狐,四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又不约而同看向敏寻。此时的敏寻面色惨白,神色呆滞,如遭五雷轰顶般,浑身瑟瑟发抖。
“我…我知道,这一切难以接受。”洛月战兢开口,不愿这样僵下去,
“但是,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有漠穹,银狐为证。你才是洛月,真正的女娲后人,‘渊’字瓶就能证明一切。没有它,你根本活不到今天!”洛月一席话扰得敏寻更加慌乱,不禁怔怔地望向银狐漠穹,迎上的全是肯定不已的眼神。
“倘若洛月姑娘句句属实,那些微妙之事也就迎刃可解了。”散渡轻捋胡须,豁然开朗,
“当日洛月祈雨,遭五灵珠灵力反噬,贫道百思不解。料想洛月既为女娲后人,那女娲族圣物岂会伤及自身?圣姑说是年纪尚幼,学艺未精,未免差强人意。再者,灵石封塔之日,连贫道与圣姑都无法驾驭的补天石竟能为敏寻所用,实在让人惊异。补天灵石乃女娲娘娘补天遗留下的,除了女娲族嫡传,若非身具神力或仙缘极高者皆碰不得。敏寻虽然悟性极高,功力不俗,却也终究算不上神力了得之人,些许是仙缘极高,受到灵石认可…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敏寻既是女娲后人,补天灵石岂会不听命于她?”
散渡所言句句在理,敏寻恍惚,往事云烟涌上心头…
即是如此,当日在小木屋,侍渊前辈书信中所言所指,刻意逃避的正是自己;夜晚,轻抚脸颊,呢喃耳畔的话语也并非弄错人;人魔大战,前辈魂飞之时望向自己,一脸足矣的神色也绝非无意;紫竹仙山上,老人让自己以精气喂养麒麟兽,并直言自己灵息为世间纯净,滋润万物也非胡言。之所以颈上瓷瓶忽然变重,之所以补天灵石能听命于我,之所以魔尊不惜毁了峨眉拿人,之所以梦游仙境中侍渊前辈言语蹊跷…原来答案早已呼之欲出。敏寻啊敏寻,枉你一路追随圣姑前辈,意图追查身世之谜,谁知老天冥冥中早有安排,谜底近在咫尺!
这样的结果当开心吗?敏寻茫然若失,木讷地盯着洛月额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