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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该有的东西的形状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那个入侵之人其实就在他下方的不远处,宝塔二三层之间的模样。
这入侵之人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佛奴这乐曲的影响,一直无比安静地潜伏着,不激动也不沮丧,呼吸不存在心跳看起来也被某些手段抑制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秘法的原因,那整个人在佛奴的感知中都如同石头一样,险些就真的被疏漏了过去。
而让佛奴觉得疑惑的是:根据那人有些随意的坐姿,他似乎是既不打算找机会潜伏逃跑,也没打算杀出一条血路。
“他莫非是要束手就擒?”佛奴有所猜测,却随即否定——如果只是等着束手就擒,又何必躲到下一层之中。
“或许他是觉得自己这伪装之术万无一失?”
于是佛奴的乐曲轻轻地滑动了一个几不可查的颤音。
大鹏会意,那群漫无目的飞舞的小鸟重又汇聚在了一起,往那宝塔二三层之间,楼梯上的那一团阴影冲了过去。
大鹏的心里同样也有些吃惊——那些小鸟相当于他的眼线,甚至可以说是他游离在身体之外的眼睛,然而,方才这些鸟儿在塔内来来回回,自己却完全没有发现那团阴影的存在,直到佛奴提醒了自己。
“所以,用的是障眼法么?”大鹏默默地念叨着,“灵力波动居然能低到我都无法察觉?”
“咦?不对!”那群小鸟一冲过去,大鹏就察觉到了异样,“那不是活人,只是一尊石像!”
一连串的火花爆裂了开来,那群小鸟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便被烧成了灰烬,而这一串爆炸也让这残破的宝塔发生了震动,一条纵向的粗大的裂纹居然就这样浮现在了塔身之上,硬生生地让这座宝塔给从中裂做了两半。
佛奴一时不查,在这震动之中身形歪斜,而他的脚下刚好就是那一道突然出现的裂缝。
佛奴的蹄子用力踩踏着空气,想要稳住身形,却没想自己的蹄子上突然就纠缠上了一根纤细的火线,勒进了皮肉之中,并将他整个人都往缝隙的下方狠狠一拽。
佛奴立即失控地往那条缝隙之中坠落了下去。
大鹏和其他的那些护山罗汉同样也是大吃一惊,立即盯住了那条骤然出现的裂缝,谨防其中会窜出什么人来,而大鹏更是调转了身形,一头扎进了佛奴跌进去的位置,想要将佛奴从那一片越来越旺盛的三昧真火之中捞出来。
却捞了一个空。
大鹏有些气急败坏,大氅张开,羽翼一般凶猛地鼓动着,一道道的劲风将那充斥在塔身内部的火焰悉数排开,却只看见了那道一直贯穿到底部的裂隙,以及仿佛被破开这宝塔的力道一并从中间拦腰断开的佛奴。
还有一些残余的火苗跳动在佛奴的尸身之上,让他不断地变得更加面目全非一些。
而不管大鹏怎么上下翻飞四处搜索,他都再也无法在这宝塔之中找到任何外人的踪迹了。
那些守在塔外的罗汉同样也是面面相觑——明明他们已经保持了高度的禁戒,却为何同样也没有发现那入侵之人的踪影?
或者说,是不是真的存在有这样的一个人?
……
单乌此刻隐蔽在清凉山主殿周围的与先前那座遥遥相对的另外一座宝塔之外,就算是他,此刻也不免觉得有些精疲力竭。
——先前直接将那探头伸入宝塔的和尚脑袋削去,为的是先声夺人,好让那些围攻之人心生警惕,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采取一些比一拥而入更为稳妥的应对方法。
而在透过窗户查看,发现那群罗汉中占据行动的主导地位的是大鹏与佛奴之后,单乌便已经有所应对。
那群罗汉齐心协力掀开宝塔顶盖的时间里,单乌将这宝塔内部一尊被供奉的佛像移到了一个不该有佛像存在的位置,并在那周围弄出了一些装腔作势的伪装。
而那群罗汉在掀了宝塔的房顶之后,果然是由大鹏与佛奴二人进入了佛塔查探。
于是首先映入这两人眼帘的,便是底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上,散落着的夜叉的那副骨架。
单乌当然不是不能将那副骨架也完全抹灭,但是眼下这个骨架显然还是很有作用的——只要这副骨架放在那,那些人就一定会靠近查探,并且,不管之后这些人是要探讨查探的心得还是施展些其他的神通,都会本能地站在这副骨架的旁边,甚至将这副骨架给保护起来。
单乌借着如意金,小心地悬吊在夜叉的这副骨架之上,也就是距离佛奴和大鹏最为贴近的位置——这个位置一旦确定,单乌便无法再行移动,因为自己的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被上方的两个人发现。
而事实证明,不管是谁,都会遇到灯下黑这种事情。
佛奴以自己那乐声探查这佛塔的结构,甚至都能感知到哪里的房梁上悬挂了重物哪里的墙壁上松了块墙皮,却偏偏无法发现,就在他自己的脚下这片石板下,竟真的就挂了一个人——佛奴有一部分妖兽之躯,重量本就远远超过普通的人类,更何况是轻功身法如此优异的单乌?故而在探查这宝塔每一处的受力状况的时候,佛奴用自身的重量,完美地掩饰了单乌的存在。
佛奴将那堆交错叠加的碎石的缝隙中都探查了数遍,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脚下。
至于大鹏的那些鸟儿——那些鸟儿连被单乌伪装过后的佛像都没能发现,自然更别说隐蔽得更为谨慎的单乌本尊了。
而那尊佛像果然就起到了诱敌的作用——虽然让单乌意外的是,他本以为先发现佛像的会是大鹏的那些不怎么灵慧的鸟儿,而判断出那只是石像并作出提醒的应当是能够判断出细节的佛奴,却不知佛奴是因为心急还是因为想到了些错误的假设,竟真的就当那尊佛像是隐蔽在这佛塔之中的入侵之人了。
佛像的周围,自然遍布着单乌洒落的那些火种尘埃。
而单乌在这团火焰爆开的时候,对着佛奴弄出来的那些缝隙又加了一把力,终于成功地将这宝塔的残部给裂做了两半,同时,他干脆利落地对着自己头顶上的佛奴出了手。
在己方的包围占据了全部优势的前提下,佛奴是真的有些大意轻忽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入侵之人居然还敢出手。
然而佛奴的身体到底是妖兽之躯,就算知道衔接之处是弱点所在,想要短短一击之中便将他拦腰斩断,需要压缩大量的灵力并瞬间释放——好在单乌的灵力也不止是当初那点清浅池塘,虽然之前压缩火种制造的那层层火海挥霍了他太多的灵力,但是完成这一击之后,他总算还是剩下了那么一点足以仓皇逃窜的余力。
于是在所有人都盯着那条裂缝的时候,单乌随便挑了一扇窗户,窜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四回 失忆的夜明珠
夜色正浓,宝塔之中火光明亮,衬得四周的景物越发暗沉,将宝塔劈做两半的裂缝咔嚓咔嚓着还在扩大,一副随时会有个强人跳出来的模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裹在一团阴影之中,无声无息离开了的单乌。
事实上,单乌并不畏惧于与这些护山罗汉或者是那一群和尚直接对上,真放开手大干一场没能杀死的人还会更多,但是在清昙的指令中,一直强调着不能留下会被人揪住的把柄,所以他不得不努力着隐藏自己,让自己的存在止步于清凉山这些人的视线之外。
单乌完美地完成了清昙的要求,然而清昙却为此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就连清昙自己,在那种境况之下,也未必就能想出除了直接杀出去之外更多的脱身之法。
“这还能叫本能么?谁家的本能有这么强大这么机巧多变?”清昙坐在客房之中,回味着单乌这一路的所作所为,心跳陡然加剧,那种随时会被自己的傀儡反噬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让他甚至想要干脆地切断自己与单乌之间的关系,放任单乌在这清凉山为所欲为,而自己还是趁早离开,求一个全身而退比较好。
——虽然清昙自己与单乌之间那傀儡之术的连接仍在无比坚定地告诉他:“没有问题,一切都没有问题。”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傀儡之术没有问题,这只是你的心里想多了而已,毕竟这控尸之术多年以来都未曾有人修炼过,有些逆天的效果会让人一时难以相信也是正常——毕竟你当初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长生不死的时候,不是同样也是满心的不相信么?”清昙顺着傀儡之术的反馈安慰着自己的心慌意乱,“所以,这傀儡之术也是一样,只是因为超过了你现在的理解能力而已。”
“你的修为多年以来止步不前,最根本的问题不就是眼界受限思维固化,所以才无法理解前路何在么?眼下单乌这状态,对你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机会。”
“接受这些不可思议之处,你才会真正有勇气迈出这打碎桎梏的一步,领悟到更高一层的境界。”
“那些手札上不是说了,控尸之术,如果真正控住了比主人修为强大得多的僵尸,那些僵尸甚至能将修为的进步反馈到主人身上么?是的,事情就是这样,单乌现在的进步大得吓人,行动间表现出来灵性也强大得可怕……这些变化如能为我所用,正是为了助我突破眼下这一层境界——而这,才是胜阳城那人所言的真正的时机,否则的话,他那分魂为何非要我对单乌下这么一个复杂困难,甚至可以说是迂回的命令呢?”
“不过,胜阳城中那个人,真的就是那鬼王的本尊么?”
……
“这的确已经不怎么像只凭本能便能做到的事情了。”圆觉看着在彻地镜的镜面上如同马儿一样来回奔跑的佛奴的魂魄,并从佛奴那儿了解到了单乌一口气除掉了夜叉与佛奴这两个护山罗汉的大致经过,不由地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来了。
“难道说,在某一部分意识开始消亡的时候,便会额外有新的意识开始复生——这也是他的死而复生所包含的范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当他重新回复所有的意识之后,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呢?”
“如果这个时候破开他识海之上的桎梏,这新旧两种意识是会融合,还是会一争高下同归于尽?”
“不死之死……这还真是一个麻烦的条目啊……”
……
清凉山的方丈慈通已经出现在了议事主殿之中。
慈通一直在研究那蓬莱执法人身上的特殊之处,甚至发出了闭关的通告,前一晚慧真慧能的死都没能让他露面——如果不是这一夜直接折损了两名护山罗汉,让清凉山中人人自危,他同样也不会离开闭关之所。
眼下,那颗曾经摔得奄奄一息的夜明珠已经恢复了元气,被人捧在了这主殿的中央,一圈长老围着,正在争议着什么。
这些长老看到了方丈慈通的到来,纷纷让往两边,空出了一条路来。
那夜明珠也看到了慈通的身影,在那托盘之上四只小短腿一软,整个球体弹动了一下,竟似对慈通行了一礼。
“你曾看到了什么?”慈通问道,走近了那颗夜明珠。
夜明珠有些受宠若惊,通透的主体上光影变幻,很快便从某一个画面开始闪动。
正是夜叉突然推开了窗户,对着那塔檐之上某一处怒目而视,并逐渐升腾起一身杀气的场景。
而在夜叉的视线所投注的方向上,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继而,画面跳动,夜叉跳上塔檐,接着就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笼罩,这些火焰甚至波及到了夜明珠自身,让它失去了平衡继而轱辘轱辘地从塔顶滚落了下来,摔了个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