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吧,这就是我的性命。”
……
如意金在地面上一弹三尺高,蹦跳着一头扎进了苏醒过来的单乌怀里,单乌甚至在心底听到了如意金那激动到极点的“呜呜呜”的哭声,于是伸手在它的身上拍了拍,而后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溶洞,钟乳石在洞壁附近犬牙交错,而溶洞的中间则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上面浅浅的水流弥漫而过,任何一点声音都能引动回声袅袅,不远处有天光洒落,显然那个方向便是出口。
单乌起身的地方难得干爽,在他的身边不远,停着一辆指南车。
那两匹拉车的骏马闭着眼睛,似乎正在沉睡,而仔细看去,这两匹马身上的鬃毛虽然隐约流转着金属的光泽,仍是切切实实地有血有肉,至于毛色,虽是黑马,但却有着四只火红的蹄子。
“那两匹是魔龙马。”如意金注意到了单乌的举动,于是止了哭泣之声,乖巧地开始解释,“魔龙马是外海修真界中,南海炎魔宫的特产,寿数悠久算是一个最大的特点。”
“这两匹魔龙马显然已被九幽噬魂**改造过,平常如果没有主人召唤,便会陷入沉睡,在这种状态之下,不需吃喝,几近死物,甚至这些沉眠的时间都可以直接计算在它的寿数之外,而这魔龙马一旦清醒奔驰起来,身遭黑云翻滚,足下红莲闪烁,其声势可谓惊天动地——那地宫之中的无脸之人既然能弄到这两匹马,说不准,当年这片土地上的修真宗门,真的都被他劫掠了一遍。”
“文先生的宗门也是那时候遭殃的么?”单乌的心头微微一动,这地宫距离那阴曹地府的距离实在不算多远,要遭殃起来,那阴曹地府简直可以说是首当其冲。
“那么那辆车呢?”单乌继续问道。
那辆指南车看起来是青铜所铸,不过并没有锈蚀的痕迹,因而仍是一派雍容华贵的暗金色,整体看起来仿佛就是一般的车驾,甚至并不宽大,只是车驾中央树立着一根高台,高台之上站着一个手持长剑指向前方的人俑,而长剑所指的方向便是正南。
“有传国玉玺,有山河社稷图,有七星龙渊剑,难道这还真是人之始祖的指南车?”单乌忍不住感叹出声。
如意金没有回答,他并不了解这些帝王之间代代相传的秘辛,倒是一只蹲在指南车车轴之上的双角金蚕开了口:“自然就是那辆指南车。。”
“主人,它跟在主人身上出来之后,一直想要寄生于主人身上,主人要再不醒来,我怕我拦不住了。”如意金立即告状。
单乌拍了拍如意金以做安抚,转而看向那双角金蚕:“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地宫之中那一位的分身,还是金蚕蛊中的王者?”
“我说我不是分身你肯定不会相信,但至少感谢你让我得以重见天日。”双角金蚕若有所思地看着单乌,“不如你先告诉我,靖安太子眼下如何了?”
“魂飞魄散。”单乌干脆地回答道。
“啧,你就没再拯救一下?留个哪怕一缕残魂,以定魂珠镇住,也可指望个有朝一日啊。”双角金蚕看着单乌的眼神就隐隐有了戒备之意。
“我这人冷血的程度,只怕超出你的想象。”单乌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对着双角金蚕龇牙一笑,眼中笑意阴冷,竟看得那双角金蚕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这双角金蚕随即便觉得自己这表现实在太过窝囊,重重地哼了一声,身躯猛地一弹,化作一根长箭,直接就往单乌的方向冲了过来,似乎是想给单乌一些颜色看看,也好彰显一番自己身为金蚕蛊王的霸道绝伦。
双角金蚕气势滔天,破空而过之时甚至隐有龙吟之声,然而这记飞射行至半途便已宣告夭折。
双角金蚕的身形猛地僵直在半空之中,绿豆小眼睁成了黄豆大小,语气里更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你得道了?”
第124回 双虹映日
单乌的手掌微微张开,手掌与双角金蚕之间有着莫名的阻隔,让先前气势腾腾的双角金蚕直接委顿了下去。
“你的积累……明明还早得很啊,怎么就得道了?”双角金蚕对于横亘在自己前方的力量有着莫名的畏惧,僵持了片刻之后,缓缓退了回去,伏在指南车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竟是老实了不少。
双角金蚕当年虽然被坑得惨,但是地宫之中那么多年,在知道了自己那无脸先祖的底细的前提下,他对于修真一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在刚才那一刹那,它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单乌手中挥出的那一缕灵气,真正应了一个“灵”字,如同一条活生生的小蛇一般,正对着自己吐着信子,仿佛只要自己一个不妥,立即就会被分拆入腹。
而且单乌甚至没有依靠法诀咒语抑或符文法宝的相助。
单乌同样清楚自己如今灵气之中的异样——似乎灵气之中,也有了自己的“识”。
甚至不止如此,单乌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也与之前有所不同,如果说以前只是可以看清楚不被遮挡的事物的话,现在单乌觉得自己的意识所到之处,一切事物都仿佛清清楚楚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好像他身后洞壁上那些斑斓壁画一般的水渍——如果自己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看清每一条石缝里的细节。
这样的感受太新鲜,让单乌不由自主地有些兴奋和喜形于色。
“嘿,你也别得意,你眼下根基如此浅薄,灵池识海都还未能彻底成型,便急忙忙地入道,以后你修炼起来的麻烦肯定不会少。”双角金蚕看出了单乌的得意,于是冷哼了一声,“看到地宫深处那一位了吧,看到他你就该知道,所有速成的道路都必然满是陷阱,你以为你现在风光,十年后没准连我都不如。”
“是速成么?”单乌微微一愣,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系统的修炼方法,依靠的全是挨打之中的本能,就算起步的时候是中桓山的那些功法,眼下也几近面目全非,所以他很快便释然了——这世道,唯一不会欺骗自己对自己不利的,只怕就是“本能”这两个字了。
“说不定真的就是我悟性绝佳呢。”单乌轻轻一笑,“地宫之中你有着地利都可以被我轻易拿下,现在在外头你又何必自找麻烦,不如坦白说吧,如果你不是地宫中那无脸之人的分身,你想求我做什么?”
“当然,你要拉不下面子,说命令我也可以。”单乌一边说着,一边举步上前,出手扶在那指南车上,呼吸之间,那指南车便消失在了他的袖口。
那串念珠仍然套在单乌的手腕上,如意金识趣,立即从单乌的胸前转移,在那念珠旁边环绕了两圈,小心翼翼地当起了护卫。
“我……我想亲眼看看,当年我治下的万里山河,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
……
一个月后,魏国边境,狼牙关。
关隘城墙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欣喜的喧哗之声,随即,城门开启,一列百余人黑衣小队鱼贯而入,立即受到了山呼海啸般的欢迎。
那一队的黑衣人每一个都是形容憔悴,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看起来仿佛已经可以躺在地上等死的模样,但是每个人眼里都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悍之意,满是红色血丝的双眼仿佛山中独行的孤狼,而眼下,在这夹道欢迎的场面感染之下,之中孤狼之意渐渐淡了下去,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于是有人晃了晃身子,居然直接就软倒了下去。
软倒的人很快便被人扶住,并且背着就往伤兵营地走去,至于其他人,有的开始傻笑,有的开始抱头狂哭,九死一生的经历让每个人都需要些时间消化,而这其中,只有一个人的神态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一如既往地从容淡定,只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喜悦。
那个人长了张很好看的脸蛋,刚进兵营的时候甚至因为这张脸而屡屡被人找茬欺负,可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那个长得小白脸一样的青年出乎意料地会打仗,只要是他在的小队,不说每一次的军功计算下来都会遥遥领先,甚至连伤亡的数量都少得可以。
当然,其中也有些伤员声称自己在伤重弥留之际亲眼看到了一位女菩萨从天而降,随即洒落甘霖,便拯救了自己这一条性命——只是这话一直都没多少人相信。
那个小白脸自然便是石泉,他也的确是颇有些才华,不过有木宛等人隐匿一旁相助,这才华便显得有些惊才绝艳起来。
战事胶着之际,正是任人唯贤的时机,甚至为了奖励将士们奋勇杀敌,奖励和提升也都给得爽快,于是石泉很快得到了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
——深入敌后,烧其粮草,断其后路。
说起来简单的任务,却是带着这两百余人的小队穿插于对方在山林里驻扎的数万大军之间,纵有捷径小道,但是这一路疾行不得停歇,多地辗转,对方也并非任人鱼肉,稍有判断失误,便是有去无回。
石泉领受这任务的时候,木宛当即便想先行一步帮他将那些粮草都一把火烧了,甚至是将那个给石泉发布这命令的军官也给杀死——这些冲动被石泉直接拦下:“凡人间的胜负,始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这些凡人挣出来,除非你们这些神仙愿意出面,直接以无上神通压服诸国,逼出一个天下太平。”
最终,石泉带出去的二百余人折损了一半,剩下的也是九死一生,但总算是凯旋归来——甚至是超出意料的凯旋。
人群之外,高台之上,一个穿着考究的公子正眯着眼睛看向那群情激动的方向,石泉的表现自然落在了他的眼里。
“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不错。”那位公子用手中扇子轻轻指点了一下。
王卅一正陪伴在这位公子身边,闻言当即上前了一步,将石泉这些日子以来的功绩大大褒扬了一番,更将此次行动的大半功劳都堆在了石泉身上。
“哦?如此人才,居然流落民间多年。”那公子的眉梢一挑,随即笑了起来,“你等先去议事,等会宣他来见本王。”
那公子撂下这句话,便摇着扇子带着身边那一圈侍从下了高台,王卅一在后方弯腰恭送,而石泉在人群之中,似乎毫不在意地抬起头,往那高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
木宛靠着障眼法将自己隐蔽在一个帐篷上面,此时看着前方这乱糟糟的场景,只觉得人群之中卓然站立的石泉,看起来竟仿佛世外之人,高高在上又隐怀慈悲,却不惜为了这碌碌凡人亲身入世手染血腥,一时间只觉得砰然心动,甚至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也站在他的身旁,哪用去管那些修真之人不能入世的条条框框?哪用去管日后那飘渺难言的所谓长生?
“人生苦短,也未必不好。”木宛轻声感叹着,随即笑了起来,“但是能活下来,总是会更美好一些。”
花篮形状的腰饰随着木宛的意动,缓缓飘到她的面前,迎风见长,转眼便成了两尺来高的花篮,上面姹紫嫣红的花朵也活转了过来一般,饱满鲜妍的花瓣之上甚至凝结了一滴滴的露珠,轻轻颤动着,摇摇欲坠。
木宛口中轻声念动着法诀,伸手在其中一滴露珠之上轻轻一弹,那滴露珠从花瓣之上跌落,却并没有直接坠地,反而腾空而起,转眼便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咦?怎么下雨了?”有人觉得头顶有些湿,从欢喜之中迷惑地抬了头,却见阳光依然高挂在山巅,映照出一片晴空万里。
但是却有水滴实实在在地凭空落下,越来越多的人抬了头,随即就听到有人欣喜地大叫了一声:“我的伤口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