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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闻声收势,“我不是什么未来掌门,只是在师傅闭关期间代行处理日常事务。”
“这不就是代掌门吗?你还谦虚什么?”这位二师兄笑吟吟的,话中却明显有些酸味,“不过做掌门也不是武功强就行的,还要有头脑,每天只知埋头苦练哪行?要有头脑!”
二师兄皱着眉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道:“何况你费弘的武功也未必就强过大师兄,更比不上师叔。”
“那是当然。”名叫“费弘”的这位六师弟面色平静,“一切听师傅安排而已。也请师兄多加点拨。”
“嗯,嗯,当然听师傅安排。”二师兄用力点头,随即,从怀中摸出一根布条来,“点拨自然也是要点拨的,现在我便来考考你,这布条上写的东西,你看得明白吗?”
费弘接过布条,眼光一扫,神色顿时凝重:“飞鸽急件!几时到的?”
“早上,辰时发现的,至于鸽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谁知道呢!”
看了眼演武场旁的日冕,费弘脸色阴沉:“已经午时了,足足两个时辰,现在才给我?”
“哟,掌门人气势十足,很好!不过我问问你,你看得懂这东西急在何处吗?你知道如何处理吗?皖西一个小村子被人血洗,跟我武夷派有何关系?这东西我及早给了你,你又能如何?”这二师兄脸上的笑容越看越是不善。
费弘冷冷扫了二师兄一眼,转身就走,口中高喊:“老陈,备马!”
二师兄看着费弘背影,恨恨地:“嘁,狐假虎威!”
到门口上了马,费弘向着山峦起伏处疾驰而去,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在这建阳县,人们可以不认得新任县太爷,却不可能不认武夷派。武夷山周遭数百里,武学门派繁多,敢以“武夷”为名的,仅此一家,毫无争议。倒不是大伙谦让,而是所有“武夷某某派”的招牌二十年前就被武夷派前任掌门何榘连夜摘去了。理由是“他们没资格”。
何榘一口气得罪众多门派势力,自然麻烦很大。这些“没资格”的门派不肯干休,纷纷相约登门,有来动武的,有来评理的。何榘对动武的一概拳脚应对,对评理的……还是拳脚应对。因为何榘说:“我们练武的,拳脚就是道理。”
所有来找武夷派麻烦的人,基本上都是立着过来,横着回去的。有些人不得不卧床数月,更多人直接入了土。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于是那些门派合力一搏,并且请来了两位高人相助。一位是武功盖世、威震岭南,号称“南霸天”的独行剑客莫怀德,另一位则是为人公正、德高望重的南少林慈济大师。
“南霸天”莫怀德一向以武力压人,不讲道理,却自号“以德服人”,只因他的宝剑上刻着一个“德”字。
大队人马抵达武夷派,慈济大师一上来就是义正词严地质问:“大家武林同道,过招切磋而已,为何要下死手!那许多人命施主如何交代!阿弥陀…。”
慈济话还没说完,何榘插了一句:“不分生死,也能算切磋?”便取了慈济大师的性命。
莫怀德一声冷笑,“德”字神剑出鞘,两人一个“以德服人”,一个“以武会友”,爆发了南武林传颂至今的惊天一战。
旁观者根本无法看清两人的交手过程,出招实在太快,两条身影从地面打到树梢,又从树梢打上房顶,盘旋飞舞,面目难辨,只听兵器相击声连成一片。最后粤人莫怀德短促喊了一声“丢!”就没了动静。半晌,何榘手提莫怀德的人头跃下屋脊,自己身上也是伤痕处处,鲜血淋漓,两眼放着凶光向众人走来。
与慈济和莫怀德同来的各派精锐高手吓破了胆,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却被何榘追赶上去逐一“切磋”掉了。
这一战让武林中没了“南霸天”的字号,南少林则痛失一位高僧。有关各派也从此凋零。
双手沾满血腥的何榘并未收敛,反而主动出击,四处“切磋”,到得后来,多数高手听闻何榘登门,便主动认输。何榘还当真是为了切磋而来,听说对方认输,也就飘然离去。
这样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被人将名字改了,变成“何所惧”,他也坦然受之,后来便以“何所惧”自称,独自行走江湖八千里,一路“切磋”未逢一败。
武林公认,鉴于何所惧的“八千里切磋不败”,虽然有许多高手避战,人们也不愿承认他“天下第一”,但何所惧的武功的确远超寻常门派掌门,可以置身江湖最顶级高手行列,人们敬而畏之遗憾的是,前辈高人“武圣”一直没有露面出手,后辈几位最强者如“玄帝”等尚未崭露头角之时,何所惧就静悄悄地隐退了,从此没了声息,他究竟有多强,也就无从考据了。
何所惧隐退前,没有将掌门之位交给师弟和子侄,而是给了弟子赵四郎。
没有了何所惧,仍然没人敢找武夷派的麻烦,固然有担心何所惧再现江湖的因素,这赵四郎自身已得乃师真传,“无影剑”名号响遍江湖也同样重要。
此刻“代行处理武夷派日常事务”的“小无影剑”费弘就纵马疾驰,奔向师傅赵四郎在山中的闭关隐居处。
熟门熟路,费弘很快就到了那座瀑布前。
赵四郎说过,他要在瀑布中坐满三年,“在冲击和喧闹中体悟静谧的天道自然”,当年老师何所惧便是这样悟的道。并吩咐弟子们不许打扰,连饭都不必送。
到了地方,费弘愣住了,瀑布并不大,水流不过数尺宽,只是落差极大,声势倒也惊人。可是这咫尺之地,根本没有师傅的影子。
“师傅偷懒了?”费弘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连忙压住不敬的念头,喊道:“师傅!师傅!”
喊了半天,除了山谷回声,再无反应。
“不应该啊,难道出了什么事?”费弘有些紧张,走到瀑布前四下打量,寻找是否出事的蛛丝马迹。
看着瀑布前深不见底的水潭,又琢磨着“难道师傅失足落水”?费弘满脑袋胡思乱想,凑到潭边向水中端详。
潭水清澈,不含杂质绿藻,如透明的水晶一般,日光直射入数丈深,却仍然看不到底。然而,就在那光线几乎不及的极深处,却有一张白森森的人脸,仰面死死盯着费弘。
费弘原本屈膝下蹲,这一惊“啊”地一声向后跃起丈余,将几块石头都蹬进水潭,溅起老大水花。
落在远处,费弘惊魂稍定,心想:“怎么好像是师傅……”随即心中一动,大喜,又冲回潭边,正在此时,那张白森森的脸已然从潭中浮出,随后是身体,缓慢地直挺挺从水中拔了出来。一时间姿态如芙蓉出水,形貌似恶鬼附身。
第8章 各路追兵(中)
尽管师傅的样子有些吓人,费弘仍然喜气洋洋,迎上几步,喊道:“师傅!师傅一定是悟通了生命之道!恭喜师傅!”
赵四郎缓步上岸,点了点头:“嗯,为师已是不死之身。”随后脸色阴沉:“为何来打扰我?我说过派中事务你做主,不必请示。”
“师傅说过有件事若有眉目必须立即报告……。”
“嗯?是鬼仙子?”赵四郎顿时脱离了死样活气的状态,眼中寒光闪现。
“是的师傅。”费弘从怀中取出布条双手呈上,“一个小村子被人屠尽,官府按强盗杀人上报,但尸体皆无外伤,极似鬼仙子的手段。”
赵四郎看完布条上的文字,将布条捏成一团攥在手中,皱眉思索,费弘则低头静候师傅的吩咐。
半晌,赵四郎眼光转向费弘,微含怒意:“探子办事不力,如此大事九天才传回消息,鬼仙子只怕已经跑出千里了,就算我亲自赶去,也已无从追踪。”
费弘趁机加了些料:“在二师兄手里还耽误了半日,没有及时给我。”
赵四郎冷哼一声:“别向我告状,你自己处理。还有,你要追查鬼仙子去向,找到下落再向我禀告吧。赶快去!”
“是。”费弘应道,却犹犹豫豫没有动身离去。
赵四郎看着费弘,叹了口气:“是不是不知道从何查起?”
“是。”
“提醒你一点,这鬼仙子一向只杀武林中人,此番杀了平民百姓,肯定有原因,你想想。”
费弘凝神沉思,缓缓答道:“不可能全村人都与她有仇怨,又都是不会武功的常人,只怕杀人是为了灭口,那么……那个村子的人与她熟识……只可能是……恐怕她隐姓埋名,就住在此村多年!”
赵四郎点头:“你打算如何着手?”
“找邻村人认尸,尸首中缺了谁,谁就是鬼仙子,画出画像,由探子认清记住,扮成游商走遍周边各省村镇,她不可能永世易容,早晚能认她出来。”
“去吧!”
“是!”费弘这次不再犹豫,立即转身而行。
“等等!”赵四郎在费弘走出十几步后忽然喊了一声,费弘连忙小跑着回来。
赵四郎语重心长:“我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亲传弟子二十多个,为何闭关期间偏偏选你做代掌门,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
“师傅说,弟子稳重。”
“呵呵,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做掌门,仅仅稳重哪够,你练武勤奋,头脑灵活,智勇兼备,这才是最重要的!”
费弘微微垂首,不吭声,事关掌门大位,不敢随意答茬。
赵四郎凝视费弘神色,脸上露出微笑:“别紧张,有师傅给你撑腰,放心去做吧。不过,你的武功进境还是不足,一味苦练未必有用,你至今还未领悟死亡之道,也难怪有师兄弟不服你。除了忙鬼仙子的事,也要抽时间感悟天道。”
“死亡之道……”费弘默默念叨这四个字。
“一不击打,二不砍切,不伤害对方身体,就能令对方生命流逝,握对方生命于你手,心念一转,就令对方心不再动,气不再转,这就是死亡之道。”
“弟子知道,本派内功到了高深层次,就可掌握死亡之道。”
“与层次无关,你师叔功力深厚,却至今搞不懂何为死亡之道,而你大师兄五年前就已掌握。这取决于悟性,希望你也能早日开窍。”
费弘静静出神,思索着师傅的话。
赵四郎又笑了:“呵呵,别多想了,这也要看机缘的,先去办事吧。也别找人认尸了,九天了,等你赶到,尸首都烂光了。何况消息中提到村子还被放了火,那些焦尸怎么认?你要鬼仙子的画像,明日带纸笔和好的画师过来,我指点他画给你看。”
听到这句话,费弘猛然抬头,眼睛瞪得老大,直视师傅双眼。
赵四郎皱眉:“怎么了?”
“师傅,鬼仙子杀人不见血,你又知道她的形貌,莫非……她就是感悟了死亡之道的本派高手?”
赵四郎瞬间脸色冰冷:“有些事不要问!”停了片刻追加一句“更不要外传,懂吗?”
费弘顿时什么都懂了,应道:“是”。快步上马,疾驰而去。
赵四郎目视弟子背影,自言自语:“希望你足够聪明,但也不要聪明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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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五月,京城西山的桃树已生出了绿叶。
“唉,又是一年。人这一生,能看到几次花开花谢?”一个胖子站在桃林中,望着凋零的桃花,满脸感伤。
这胖子男生女相,眉目颇为清秀。若是体重能减少一半,或许能让无数女子倾心。无奈如今这身形,倒有七分像个胖大嫂。
胖子摇了摇头,踱入林间空地,一边走,一边缓缓抽出腰间的柳叶刀,随后站定,由上至下,轻轻一劈。只见风声呼啸,黄土如烟,本已凋零春泥的残花重新飞起,掠过新枝绿叶,盘旋着舞上天空。
胖子“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