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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能抬起身子,惟有腰腹处被牵动时仍然剧痛,那处深达腹腔的创口时时提醒他受伤之重,以及“美人计”祸害之烈。
曾夕颜一早就去县城买了药,又带回很多食物,到洞外僻静处熬了滋补粥,晾到温度合适后扶起白鹏倚在她怀中,用汤匙喂他喝粥。
白鹏一生中头一回被人这样温柔呵护,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叹道:
“夕颜姐姐,你对我太好了,谢谢你。”
曾夕颜微笑道:“我说过,别跟姐姐客气。”
白鹏默默喝粥,片刻之后忽然又泪水长流,不断滴入粥碗中。
“怎么啦,小可怜?”曾夕颜将汤匙放回碗中,伸手在白鹏脸上轻轻抚摸。
“如果……如果海芸还活着,应该也会对我这么好。”白鹏嗓音嘶哑,带着些克制不住的哽咽。
“海芸是个好姑娘。她为你而死,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活得开心。”曾夕颜贴到白鹏耳边温柔细语,“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活着的人得往前看,如果都只缅怀死者,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这样的劝慰言语听了一阵,虽然白鹏不以为然,但心情终究好了许多,又开始一口口地喝粥。等到整碗喝完,曾夕颜扶他躺下,拿一块毛巾为他擦嘴,微笑道:
“堂堂魔帝,这么大年纪还像个孩子,喝粥喝到下巴上。”
曾夕颜笑得极美,母xing温柔与女子娇媚和谐共存,白鹏痴痴凝望她诗情画意的秀丽面孔,忍不住问道:
“夕颜姐姐,你究竟是多大岁数?”
曾夕颜拿了碗起身,听到这句话,愣了愣没有回答,便直接出洞洗碗去了。半晌之后,她捧着干净碗回来,又取药材出门接着熬药,留下白鹏独自一人胡思乱想。
等她终于抱着药罐回来,将药倒入碗中轻吹着,才算再次开口:
“为什么打听姐姐的年纪?”
“我冷。”
“怎么?”曾夕颜放下药碗,移到白鹏身边坐下,抚着他额头,“你又发烧了?”
“我冷。”白鹏又重复一遍。
曾夕颜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重复夜里的做法。顿时脸上一红,伸手捏住白鹏的耳朵一拧:
“小东西,不要胡思乱想,先养好伤。”
“等我养好伤,说不定会变成禽兽,姐姐你怕不怕?”白鹏笑眯眯地恐吓。
“夕颜是你的下属,也很喜欢你,昨晚又那样抱着睡过,要说夕颜没有动那种念头,肯定是假话。”曾夕颜娇滴滴露出招牌式的妩媚笑容,但随即声音变得凶悍起来,“不过,事先说清楚,姐姐一生清白,没有过男人。你要招惹一个三十多岁老姑娘,先想好后果,粘上手可就甩不掉!”
这句话出乎白鹏意料:“姐姐你从来没有过男人?你还是……还是个……”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乱?”曾夕颜白了他一眼。
白鹏呵呵地笑:“旁人说了我信,你这么美,肯定无数男人围着你转,要守住清白还真难。”
曾夕颜撇嘴冷笑:“只要我不愿意,哪个男人能用强?打得过我吗?”
“我打得过你,嘿嘿……”
“少废话,先养伤!来,喝药!”
*** ***
虽然有曾夕颜的悉心呵护,以及不断地安慰或者笑闹,林海芸之死终究还是像块巨石,沉沉地压在白鹏心上。
又过两天,他刚刚能够走动,便来到林海芸葬身处,靠着坟茔一坐,伸手在土堆上轻轻抚摸,默然不语。
曾夕颜远远守着,也不过来打扰。
这样一坐就是一整天,曾夕颜来喊他吃饭,才发现白鹏双眼紧闭,对喊声听而不闻。不过他呼吸匀称悠长,也不像出了意外的样子。
这种状态曾夕颜看得熟了,一点都不惊讶。
她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你这小东西,也学玄帝感悟天地。玄帝、魔帝,你们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曾夕颜说完,刚走几步,又惊呼一声:“一个模子?”
她退回来盯着白鹏仔细打量半天:“你跟玄帝没发胖的时候有几分神似,不会是他私生儿子?”
白鹏全部听而不闻,雕像般沉默。
曾夕颜苦笑着微微摇头:“关心则乱,是我想多了。”说完快步回到半里地外的山洞,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在白鹏不远处睡下,帮他防备野兽侵袭,也防玄衣卫去而复返。
到了第七天,白鹏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在林海芸坟头拍了拍:
“海芸,以前我说,玄帝是我敌人,伍五叁是我仇人。从此后,玄帝也是我仇人了,我要为你报仇!”
说完,他一跃而起,死死盯着眼前的水潭。
曾夕颜困惑地起身,看了看水潭,又望望白鹏:“潭里有什么?你饿不饿?”
白鹏深吸一口气,右掌举起,忽然间尘灰草叶飞舞,一道旋风围绕他的身体隐约成形。
“天地之力?”曾夕颜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那只手掌在空中停留片刻,骤然向前一劈,“轰”地一声水浪滔天,整个水潭仿佛被无形的百丈巨刃斩开,从中间一分为二。
转眼两旁的潭水回流到缺口,但却填不满那道刀痕,因为大量潭水被力劈之势斩入水底,奔向两侧冲出水面,再涌回zhong yāng,就此形成两团纵向翻滚的巨大湍流,以至潭zhong yāng水面始终保留一道凹痕。
白鹏并未动用“水之掌控”去控制潭水流动,这完全出于无形剑气一斩之力。
“这就是‘断水’,我懂了。”白鹏恍然大悟地微笑。
第三百四十章 迈不过去的坎
白鹏的一掌虚劈,竟然激起滔天水浪,潭水从中间一分为二,轰鸣声回荡在山谷,久久不散。隔了很长时间,两侧潭水的湍流渐渐变平缓,中央水面的凹槽却依然醒目。
曾夕颜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招式?”
“断水。”白鹏淡然答道。
“你对天地之力的运用,简直不下于玄帝,怪不得江湖上称你‘魔帝’。”
“不是天地之力,是鸿蒙之气。”白鹏特意纠正,实际这只是他和玄帝对同一种力量的不同称呼,但他似乎感觉曾夕颜采用谁的说法,就是与谁站在一起。
曾夕颜的心思根本不在名词的争议,她久久凝视着潭水,直到凹痕消失,水面彻底恢复了平静,才轻声道:
“抽刀断水水更流,无论是什么力量,都不可能真正断水,有些东西,终究割舍不下。”
“何必割舍?”白鹏转身面对林海芸的坟茔,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蹲下身子,从坟上抓起一把土,小心包裹起来。
“哎!我刚给你买的新衣裳!”曾夕颜先喊了一声,可一旦看清白鹏在做什么,就立刻没了声音,神色黯然地望着他。
白鹏给小包裹细心打好了结,塞入怀中,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吧。你还有东西要拿吗?”
“你伤好了?”
白鹏点点头:“路上还要走几天,足够我痊愈,等回去安排一下,我就去找玄帝。”
曾夕颜盯着白鹏看了一阵,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声:“跟我来,有东西给你。”
回到小山洞,曾夕颜捧起一块绸布,掀开后递到白鹏眼前。那是林海芸的软剑与剑鞘,还有一个玉蝶簪。
“她身上的银两首饰都一起下葬了,这些是作为遗物留给你的。”
白鹏默然坐下,将软剑横在膝头轻轻抚摸,回忆林海芸每次英姿飒爽拔剑出鞘的样子,眼前又渐渐朦胧。
曾夕颜伸手搭在白鹏头顶揉了揉:“想哭就哭,姐姐不会笑你。”
“哭什么?你说得对,人不该活在过去。”白鹏挤出些笑容,将软剑剑鞘搭扣调整了位置,使之适合自己比林海芸粗两圈的腰围,然后仔细盘在了自己腰间,又将绸布包裹的玉簪收到怀中,起身道,“走吧。”
“小东西还说不哭,这是什么?”曾夕颜笑着叹息,用手指帮白鹏抹掉眼角的泪水。
白鹏尴尬转身躲避,钻出了山洞,仰头看着红日西斜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夕颜姐姐,人不能活在过去。但是如果有人给我个机会可以回到过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别乱想了。”
“但有个人曾经说,她是从许多年以后回来的,既然她能,我说不定也能。”白鹏想起了神秘的叶兰兰,可惜她的休眠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苏柳对她的底细知道得也少,许多疑问都无从解答。
“骗子吧?一定是个女人。”曾夕颜咯咯地笑,“白总舵主英明神武,就是在女人面前爱犯糊涂。”
“也许吧。”白鹏一脸羞愧,也忍不住笑,“不过她讲得像模像样,说将来人们坐的车不需要马拉,却跑得比风还快。路程远了还能坐铁鸟在天上飞,从京师到江南只需要一个时辰。”
“铁鸟,那怎么飞得起来?你见过有人放铁风筝吗?这还不是骗子?”曾夕颜忍不住笑得按住了肚子,“好吧,如果真有机会,咱们说好,你回过去,我要去将来,我去坐铁鸟!”
“哼!”白鹏一甩手大步向前,“你就那么想跟我分开!”
曾夕颜双手拢在嘴边高喊:“你就那么想跟我在一起?”随后抿嘴一笑,像小姑娘一样蹦跳着追了上去。去 读 读
出了山,白鹏的意思是找马匹尽快赶回湖州,而曾夕颜的意思是白鹏有伤,只能坐马车慢慢走。两人的争议很快结束,因为路人没有一个骑马,等了一个时辰只见到两位骑驴的,最后只得拦住一辆过路马车请求稍一程。
车上坐着个衣着体面的胖子,带着两名随从或者保镖,起初他并不乐意让陌生人搭车,身为财主,总是对自身安全比较在意。不过当他看到曾夕颜的美貌,几乎流出口水来,立刻忙不迭招呼两人上车。
然后胖子就不断搭讪,问两人是什么关系,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有什么需要帮忙之类,一双小眼睛始终在曾夕颜身上转来转去。
白鹏刚想说两人是姐弟,却被曾夕颜抢先回答说是夫妻。她练“白玉宝典”驻颜有术,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这样讲倒是没什么破绽。
除了杀人之外,与人聊天攀谈是曾夕颜最擅长的事,她很快就接过话头直接与胖子聊得热火朝天,既保持着分寸,又时不时露出妩媚风情,双眼会放电一般。
胖子浑身酥麻,到最后越来越露骨,不断吹嘘自己有钱,女人跟着自己一定享福,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戴不完的金银珠宝。
曾夕颜笑眯眯地叹息,说自己运气不好,跟着穷老公吃了不少苦,还故意抱住白鹏手臂,问他:“老公,你啥时候才能像这位大哥一样发财?”
白鹏雄霸六省江湖,身家岂是这个胖子可比,可他明知道曾夕颜是旅途无聊拿胖子找乐,见她跟别的男人亲密谈笑却还是很不舒服,黑着脸哼了一声:
“你嫌弃我,就改嫁给他吧。”
胖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这怎么好意思!”又对白鹏说道,“小兄弟,要不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也不亏了你。”
白鹏又哼一声:“这样的美人,就值一百两?”
曾夕颜在他肩上一捶:“好你个没良心的!想把我卖多少两?”
“至少二百两。”
胖子哈哈大笑:“好好好!就二百两!”
曾夕颜瞪了白鹏一眼,起身走到对面,一屁股坐在胖子身边。
胖子乐得满脸通红,也不顾白鹏的感受,急着就去摸曾夕颜白嫩嫩的小手。曾夕颜将手一缩,做出以手掩面的羞涩状。这下胖子更心痒难耐,探出手臂搂那纤纤细腰。
这下白鹏再也无法忍受,一跃而起,几乎撞到车顶蓬。
胖子这才好像想起什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