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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千代的喊叫声慢慢远离,变得缥缈,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地迷糊了不知多久,白鹏幽幽醒来,似乎时间过得不太长,窗外天空仍然漆黑,母亲和千代仍是恶斗后沾了血迹的装束,但床边已经围了许多人,清霜和小桃都在轻声哭泣,小白姐妹和几名守卫挤在门口张望,庞大夫则拿着银针在他面部穴道穿刺。
白鹏视线转向母亲,咬牙怒吼:“你们武夷派,没有一个好人!我与武夷派仇深似海!早晚要将武夷派斩尽杀绝!”
鬼仙子摇头叹息:“武夷派坏人多,但不可能没有好人。你叫嚷着灭门,与娘当初做的那些坏事有什么分别?我看你的心智还是被魔枪侵蚀了。”
“没有!”
“将来你做了掌门,武夷派高手如云,是你争霸天下的强大助力,灭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要这样的烂门派烂人当助力!”白鹏嘶吼道,几乎喊劈了嗓子。
鬼仙子轻叹一声:“好,那就从我开始,来,杀了你的亲娘吧。”
白鹏自然不可能对娘下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随后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鬼仙子起身:“不让你为难了,我走。”说完身形一晃就已穿越破损的窗户,转瞬间没了踪影。
清霜追到窗边嘶声高喊:“婆婆!婆婆!”
白鹏仍然不吭声,咬紧着牙关,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滚滚流出,滑过脸颊,都坠落在枕边。
第二百章 在榻榻米上疗伤(上)
鬼仙子说走就走,白鹏也不挽留,倒是晴坂千代急忙追了出去。
清霜神情担忧,握住白鹏的手,另一手在他额头和脸颊轻抚,柔声道:“相公,别太难过,养伤要紧。”
白鹏长叹:“我初来丽人堂时娶的二妻二妾,到如今已经死了三个,只剩一个小樱也闹翻了。女人跟着我,该有多倒霉!”
清霜苦笑:“相公这是在诅咒清霜了。”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又道,“相公,小樱也来看你了。”回身招呼,“小樱,过来!”
白鹏睁眼望去,果然小樱怯生生地靠在书房门口,但是听了清霜的招呼,反而一转身跑掉了。她也是缠的小脚,跑起来步子迈不大,扭扭捏捏,跌跌撞撞。
白鹏看着小樱背影,心中极为失落。两人从夫妻到兄妹,再从兄妹做回夫妻,最终却又变成仇人。小樱还是孩子心性,如今已经不再为陆家灭门之事伤心,可她对凶手白鹏的恨终究磨灭不掉。
近期白鹏经常看到小樱和韩勇一起玩耍,嬉笑时完全恢复了她往日的甜美。可一旦发现白鹏站在附近,她立刻就会拉长一张冷冰冰的脸。这让白鹏心里不但难过,还有些酸溜溜的,对徒弟韩勇也没了好感,再也懒得点拨他武艺,最后索性派他到孝丰县的工地常驻监工,不许再接近小樱。
清霜见了白鹏的表情,劝道:“小樱是个可怜孩子,相公不要跟她计较。她听说你受伤,能来看你,就是心里有你。”
“我没计较。”白鹏轻轻摇头,“清霜,你帮我个忙,把小樱当作我妹妹,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吧,她有了安稳归宿,我也省得看到她难过。”
清霜一笑:“小樱那么美,谁不喜欢?这差事太好办了。只是不能让她嫁到富贵人家,容易受气,去个小康之家更招人疼。我再给她多备些嫁妆,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嗯,嗯,”白鹏连连点头,不想再多谈此事,转向门口,招呼几名探头探脑的黑风队守卫,“你们去帮我传令。第一,因为负伤,我明日不能与司徒香主去宜兴了,帮我知会一声。第二,让费弘长老明日晌午来找我。不过,刚才你们听到的关于陈默风和赵四郎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几名黑风队员应了,转身离开。
白鹏约费弘来,是想询问“冰魄魔衣”的修炼方法,同时也要跟他商议如何对付武夷派。陈默风夺了费弘的掌门之位,如今算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但白鹏对费弘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此人也是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符合白鹏“武夷派里没好人”的定论。何况他还是自己另一个大仇人赵四郎的徒弟,该瞒的事还是得瞒着他。
传令的前脚出去,千代后脚就回来了,向白鹏报告,说婆婆要找地方闭关修炼,不回来了。
白鹏点点头:“由她去吧,我这儿的确不安全。”说完闭上眼,一阵疲惫虚脱感袭来,“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清霜急道:“书房窗户没了,墙上也开了洞,寒风呼啸的怎么能睡?快来人,抬帮主去楼上!”
小桃却问:“帮主睡楼上,清霜姐睡哪?”
清霜答曰可以跟丫鬟绿兰挤一挤,小桃又说清霜姐身子虚,不能睡不好,不如让帮主去她的海棠苑,还安静。随后小白和千代也加入进来各说各的意见。小白认为水月轩里单独的小屋让守卫团团一围最安全,千代说帮主为她受的伤,理当去凝芳斋由她照顾。
白鹏懒得注意女人们的七嘴八舌,最后似乎听到千代“扑通”一声跪伏在地,“拜托了、拜托了”地喊,也就恍恍忽忽地睡了过去。
经过一阵晃晃悠悠,冷风拂面,白鹏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陌生所在,房里没有床,整个房间仿佛便是一张榻,自己就躺在地上。伸手一摸,身下倒还算柔软。千代和她的丫鬟小薇正在翻箱倒柜地忙碌。
看来还是清霜做了让步,将他送到千代屋里来养伤了。白鹏四下打量一番,问道:“千代,凝芳斋被你改建成这样了?我都不认识了,有些异域风情。”
千代这时已换上了她同样异域风情的和服,听到白鹏醒来说话,转动修长白皙的脖颈,回眸一笑:“帮主阁下太久没来。这是和风,也是唐风。我的家乡,什么都是学中原天朝的。”说着走回他身边跪坐:“帮主阁下,你失血很多,口渴吗?”
白鹏点头,随后被千代扶起身子喝了些温水。这时小薇已经在旁边铺妥了厚褥子,千代又抱他躺在褥子上,再盖好棉被,微笑解释:“帮主阁下睡惯软床,怕你嫌榻榻米太硬,要加厚褥子。”
白鹏满意地笑:“很好,很软,”伸手在旁边地上一摸,“这东西,叫做榻榻米?”
“是,帮主阁下。”
“美中不足,就是这枕头。”白鹏梗了梗脖子,“我喜欢细竹篾编的空心枕,木枕太硬。”
“是。”千代点头应了,却没招呼已经退出房间的小薇去找竹枕,而是托起白鹏的后颈,推开木枕,调整了坐姿,用自己的腿给他当了枕头。
这一下软软地枕上去,脸还贴着千代的温暖怀抱,白鹏不仅舒服,更有许多感动。拉住她一只手问道:“难道你不睡吗?就一直给我当枕头?”
千代温婉地笑:“我不睡,白天再睡。晚上,为帮主阁下,在房顶做哨兵,在屋里做枕头,还是更喜欢做枕头,暖和。”
白鹏越发感动,将千代的手拿到嘴边一亲:“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了。”
千代脸色有些泛红:“天阳,东升西落;女人,照顾男人。这是天道。”
“唉……”白鹏一声长叹,“假如静儿有你半分温柔,不,哪怕只有百分之一……”
“中原女子不同,司徒香主是英雄,是穆桂英。”
“哈哈,我倒觉得她像武则天……”白鹏一开口大笑,腹中脏腑顿时牵动得剧痛,皱眉强忍一阵才恢复了微笑,“千代,你我这对假夫妻做了快要半年了,如今改成真的吧!”
千代的脸更红了,侧脸躲开白鹏目光,沉默一阵,又转头回来,抿嘴笑道:“帮主阁下,还是先养伤,想太多,不好。”
白鹏虽将司徒静评价为“武则天”,心里终究还是盼望这位武则天能屈尊来看他。
然而第二天却是“血虎”岑天风代表司徒香主来探望,并转达司徒香主的话:“帮主为女人挡刀,太傻,不该忘记一帮之主的责任,女人死了可以再娶,血手帮这条大船没了舵手就会触礁。这样的伤,司徒静不屑于来探!”
白鹏苦笑:“不是挡刀,挡的是掌。静儿吃醋了吧?假如换成是她,我一样豁出命也要保护的。”
岑天风道:“司徒香主料到帮主如此回答,她说就算是她,也不需要帮主牺牲自己去救。”
“好好好,”白鹏笑道,“请回去转告司徒香主,下回她遇到危险,我保证见死不救!”
随后俞佰通与司徒烈先后来访,也没什么可聊的,就是表达关切和慰问。白鹏说了几句就打哈欠,他们便知趣地立刻告辞。
直到费弘按吩咐来找白鹏,他才精神一振,撑着坐了起来。
“费长老请坐,咱们就这样席地促膝而谈吧。”白鹏笑道,“我还是应该叫你费掌门。”
费弘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表情:“是废弃之废,废掌门。”
即便是在白鹏手下做了长老,费弘也没过给白鹏什么好脸色,在他看来,只是应慧心所求,也为了让慧心过上宽裕日子,来给一个黑|道头子卖命挣钱罢了,自己好歹曾是威震天下的武夷派掌门,心里颇有些屈辱。更何况那次与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慧心重逢,烂醉之后却见慧心与白鹏做那不堪入目的勾当,慧心见他惊醒,还邀他一起,三人同做。纵然最后刘慧心在两人中选了他托付终身,他心里这死结却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白鹏早已习惯费弘的冷漠,仍然满脸笑容:“费掌门,武夷派中仍然有人只承认你是掌门的。”
“没有几个。”
“至少还有我。”白鹏笑得越发灿烂。
“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娘名叫何如霜,我的外公名叫何榘。”
“啊!”费弘一惊,“白帮主,你是祖师爷的外孙!你有何凭据?”
“凭据就是,我对武夷派内幕知道的比你这掌门人还多!”
白鹏将外公的笔记上关于“魔衣碎玉功”和“尸化”的段落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听得费弘两眼瞪圆,站了起来,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尸化!”费弘此前从未听说,但此刻一回想,的确早有端倪,师傅退隐前,就已经穿许多衣服裹得严严实实,房中也总有尸臭气味。他当时还疑心师傅是不是杀人藏尸了。
白鹏乘胜追击,沉稳笑道:“你自己也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残躯已废,神躯未生,‘涅盘’变作‘尸化’,臭了,烂了,最后痛苦至极地死掉。如今你有没有经常感到胳膊和腿上皮肤隐隐麻木?”
费弘脸色剧变,显然被白鹏说准了。他沉默一阵,嘶哑的声音问道:“白帮主说这些,有何用意?”
“没什么用意,咱们是自己人,我不想让你死。”白鹏嘻嘻一笑,“外公后来已经修正了魔衣碎玉功的缺陷,只不过没有教给徒弟,却教了我娘,自然,我也学会了。”
“帮主的意思是?”
“我教你呀!”
白鹏随后将修正的练功要领口诀细细讲述。费弘从将信将疑到越听越欢喜,显然这内容绝非作伪,对白鹏的怀疑彻底消失,点着头,认真聆听学习。
然而白鹏讲了一半忽然停住,望着费弘,狡猾地笑。
“白帮主讲完了?似乎应该还有一些?”费弘问道。
“是没讲完,不过,我有个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你教我冰魄魔衣!我娘当年偷懒没学这个,我只好请教你了。”
费弘愕然:“冰魄魔衣的练法我知道,但除了祖师爷本人,武夷派从无一人练会。”
白鹏“嗤”地一笑:“我能不能练会,你不用心,只管教我就是!”
“好!”这次费弘毫